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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臣》第二十二章 婚宴
時光如水,很快到了上元節。

也是這天,四公主出嫁了。

婚宴在晚上進行,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不願參加,禁軍卻擠滿了一堂,他們身上帶著佩劍,每張臉森嚴肅穆,仿佛進入了無間地獄。

芙珠端著一柄大大的團扇,遮住臉蛋,被扶到門前,看到這些面無表情的羅刹,有些怯怯的。

就在這時,她看到了裴駒。

他今天穿了新郎官的喜服,紅袍碧帶,一身是紅,襯托得眉目英氣逼人,看到門外新娘子打扮的芙珠,微笑著向她走來,伸出修長而潔白的手,將她牽進了門。

喜服袖子寬大火紅,遮住他們相交的雙手。

有一瞬間,芙珠心撲通小跳起來。

明明知道這是一場假婚宴,做給外人看的,但真穿了嫁衣,還是充滿了憧憬。

在一片熱鬧聲中,二人正要拜天地,突然間,所有禁軍齊刷刷站起來,看向大門口。

還沒見到人,就先聽到他的笑聲,“我來晚了,新郎官勿怪。”

很快門口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崔安鳳來了,一身絳紅色常服,腰間扎著碧綠色玉帶,身形高大威猛,被簇擁著進來,豪奴氣焰,架子很大,看他穿著紅衣袍,仿佛才是今兒的主角兒。

崔安鳳一進來,目光一下子落到新娘子身上,看到她拿著團扇遮住小臉,殊不知,扇子半透半明,隱約勾勒出她嫣紅粉白的眉目,姿態更是豔麗勾人。

崔安鳳肆無忌憚打量著,卻激起了芙珠骨子裡那股恐懼。

她渾身開始冒冷汗,緊緊捏住手心,連扇子都拿不穩,裴駒發現她的異常,將人掩在身後,不動聲色擋住崔安鳳的視線,“皇叔請上座。”

崔安鳳也笑著,“不耽誤你們吉時,快上茶!”

裴駒父母離世多年,太后作為裴家的長輩,稱病不願出席婚宴,最後就由崔安鳳代勞。

他坐在高堂的位子,無形中像一座大山壓下來,芙珠要從丫鬟手裡接過茶,戰戰兢兢捧上去,裴駒已先替她代勞,敬上茶。

崔安鳳笑著接過,大手卻重重一捏,捏得茶杯潑出滾燙的水珠,盡數灑在裴駒手上,裴駒紋絲不動,“皇叔請喝茶。”

“好孩子。”崔安鳳長眉往上輕輕揚了一下,眼神微深。

顯然這是一道暗命令。

禁軍之前還在祝賀新人,喝多了酒,漸漸就躁動了起來。

“勾引先帝”“騷貨”“破鞋”“亂倫”種種不堪的字眼像炸開了,充斥每個角落。

芙珠還沒到,裴駒不顧眾人異樣的目光,先捂住她的耳朵,他低下頭,“公主先回去,晚些時候,他就到了。”說到最後一句,他聲音輕輕的,像咬著她耳朵,只有他們能聽得見。

芙珠眨巴眼睛,乖乖點頭。

新娘子一走,周圍的議論聲更肆無忌憚,明顯是要讓裴駒聽到,聽清楚,聽到心裡去。

裴駒仿若未聞,一桌一桌敬酒過去,直到有個禁軍醉醺醺得站起來,勾住他肩膀,眼神色眯眯的,笑道:“裴大人豔福不淺,咱們都沒嘗過四公主的滋味,讓你先……”

還沒說完,眼前閃過一道雪亮劍紋,裴駒提著劍,架在他脖子上,臉上明明笑著,眉眼間卻泛出冰冷之色,“郎將當心禍從口出。”說完一劍劃下去,把那禁軍嚇得膽兒都破了,最後只看到自己被削落了一縷頭髮,大口喘氣,連跌帶滾伏在地上,“裴大人饒命。”

裴駒目光淡淡一掠,看到禁軍悄然拔出劍,他卻輕輕一笑,帶著輕蔑之色,“還有誰試試我劍鋒利?”

周圍鴉雀無聲,崔安鳳卻哈哈大笑,“我把話撂在這,今夜四郎不喝得肚皮撐頂,我可不放你走。”

裴駒順著台階下,笑著扔掉手裡的劍,“皇叔放馬過來便是。”

二人敬了一輪酒,才揭過不提。

芙珠獨自待在屋裡,渾身透著冷意。

這些天所有人明裡暗裡的古怪,她終於知道了原因。

他們都知道了那樁醜事。

她想努力忘掉,但那個人還是不放過她,逼著她去死。

芙珠從未見過這麽大的惡意,這麽惡毒的男人,渾身抖如篩糠,拚命想忍住眼淚,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許再哭,要是哭腫了眼睛,待會兒阿琢來接她,一定會看出來。

芙珠安慰著自己,但是不管用,她埋在膝蓋裡,哭得一抽一抽,被無邊的黑暗包裹了起來。

直到寶蘭拍響屋門,怕她出事,芙珠才匆忙擦了把臉,迅速理好了身上,脫去一身鳳冠霞帔,眼睛微紅,素衣烏發打開門,想去後院走走,實際上是去後門等李琢來。

今夜是上元節,城門徹夜大開,萬家燈火,火樹銀花。

芙珠孤零零坐在台階上,等到婚宴結束,賓客們勾肩搭背走了,等到一輛寶馬雕車從巷子前駛過,簾子卷起來,看到崔安鳳合著眼靠在軟枕上,手裡轉著被玩得光滑的弓弩,四下無人,他突然笑了起來。

街上的燈火照在男人的面龐上,眉目棱角鋒利逼人,唇邊的弧度越來越大,也越發乖張。

他當然高興。

今夜一過,所有人都知道裴駒娶了個淫蕩亂倫的公主。

裴駒道德敗壞,還有什麽臉面繼續擔任上陽城城主。

到時候,這塊肥肉只會掉進他的嘴裡。

從一開始,崔安鳳賜婚的目的就不單純,他的目標從來不是四公主,而是裴駒,步步緊逼,逼他聲名狼藉,再也沒資格當城主之位。

察覺到一道怯弱的目光似有若無投來,崔安鳳猛地睜開眼,視線透過黑黢黢的車廂外,只有隨行的禁軍護衛,其他人都被趕得遠遠的,分明沒有其他人,他仍是充滿警惕地掃視。

這些年,崔安鳳的疑心病越來越重,甚至到了疑心自己的地步。

他這毛病是天生的,前朝不是沒有過亂倫子,活不過四十,就算活到了這歲數,最後也發瘋而死,死狀淒慘。

據說南疆有一種奇異的蠱毒,可以抑製亂倫血,可以起死回生,而這種毒被埋在龍脈山下。

隨著那些富可敵國的寶藏,一同深埋了百年。

這也是崔安鳳執意要機關圖的原因,他生來殘缺,要權力,更要長生不老。

幾乎等到半夜,芙珠還是沒看到李琢,直到黑夜裡響起腳步聲,她眼睛一亮。

但接著,卻看到裴駒提著燈,破開紛飛的大雪,來到了她面前。

裴駒剛送走賓客,喜服沒來得及換, 掩映在一團燈火中,流動美麗的金紅色,也帶了一股淡淡的的酒氣,目光仍然明亮乾淨。

看到芙珠小臉被凍得雪白,裴駒解下身上的猩紅披風,蓋在她肩膀上,“路上有積雪,李先生才來晚了,這時候雪大,公主先進屋喝一杯薑茶。”

芙珠搖搖頭,掩去眼裡的失落,她隻想在這裡等,看到裴駒拿著披風過來,連忙搖手不接。

裴駒眼梢帶著紅暈,輕輕握住她晃動的小手,“公主還是披著。”

芙珠被他拉著手,眼睛微微睜大,但看到他熏紅的臉龐,知道是喝醉了,不好拒絕,也就拿過來默默裹在身上。

因為他的到來,時間不那麽難捱了,芙珠心卻心亂了起來,悄悄往覷他一眼。

光亮從紙燈裡散出來,照在裴駒的半邊臉上,眉飛入鬢,目光流波,正微微低頭望著她。

四目相對,芙珠一怔,還沒來得及收回目光,就見他輕笑著,伸手過來,長手拂過她的發間,像一根羽毛掃過,手心攏了起來,似乎捉住了什麽東西,

芙珠目露疑惑,接著,就看到他攤開手。

一隻蝴蝶從他掌心裡飛了出來,停在紙燈上。

燈火照著蝴蝶的翅膀,泛出一種美麗的赤金色。

暗昧處見光明世界。

而裴駒望著她,柔聲道,“一切都會好的。”

芙珠怔住,隨即內心深處湧上來一股巨大的暖意,她眨眨眼,忽然掉出了眼淚。

哪怕裴駒是喝醉了才會對她這麽好,她還是很感激。

女孩臉上淚意未乾,眼角鼻尖紅通通的,這模樣兒落入裴駒眼裡,跟著也莫名難受起來,鬼使神差抹去她臉上的淚,柔聲道:“不哭了,還有我在。”

察覺到女孩身子僵住,裴駒自知失態,驚得收回手。

芙珠卻突然拉住他的手,歪著臉靠進他懷裡,輕輕啜泣了起來。

芙珠不大懂得男女之防,她現在隻想找一個肩膀靠靠,正哭得淚眼模糊,看到黑夜裡走出來一道熟悉身影,連忙擦擦眼淚,一下子飛快撲上去。

裴駒手裡一空,看見芙珠撲到那個年輕宦官的懷裡,緩緩收回落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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