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安鳳來上陽了。

芙珠認出男人面具後的那雙眼睛，幾乎同時認出他的身份。

身邊護衛丫鬟無形中被擠出去，不知流落到了何處，芙珠看不到他們，也自知落入危險境地，想走也走不掉，暫且不打算聲張，裝傻混過去，誰知道崔安鳳一直糾纏不休，握住她的手不放。

“小侄女見到我，似乎不太高興。”崔安鳳撿起地上的面具，替她戴上，“九叔還沒祝賀你有孕之喜。”

眨眼的功夫兒，他就知道此事，說明周圍全是他的人手。

芙珠害怕他對自己做什麽，眼裡滿是戒備，等他替自己戴上面具，更毫不猶豫拿額頭撞上去。

崔安鳳早有防備，猛地扣住她的臉，將她拉近過來，呼吸交纏。

崔安鳳目光落在她眉眼間，大手拂過她松軟的鬢發，給後面系上紅繩帶子。

一張猙獰的面具牢牢扣住她的臉，隱約露出一雙水汪汪的眼眸，分明在冷冷瞪他，卻有那嬌嗔的意味。

崔安鳳指尖摩挲她面具上凶惡的猙，輕輕一笑，“就這麽怕我？”

芙珠難以忍受內心對他的厭惡，立即別開臉。

誰知身上驟然一緊，崔安鳳竟挾著她上了馬車，他吩咐馬夫駛動起來。

車輪子骨碌碌轉動，像極了人頭掉地的聲響，芙珠感到心驚，換做以前，她有膽子跑出去，現在肚子裡有了孩兒，她不敢冒險，縮在角落裡，崔安鳳大手覆在她肚皮上，“這裡鼓出來了一塊，孩子在這裡？”

崔安鳳像發現稀罕物，重重按捏她微鼓的肚子，芙珠吃痛，使勁挪開他的手，卻被崔安鳳反握住， 他揉捏她的手心，漸漸的，大手覆到胸口，揉弄起兩團綿軟，“奶子都漲大了，難怪，是你來上陽那會兒，幾天前，我沾過你身子，這孩子，會不會是我的種？”

在逼仄狹窄的馬車裡，他說出這樣的玩笑話，芙珠感到深深的惡寒，恨不得罵這人無恥，淬一口過去，那點濕意落在他下巴，崔安鳳唇角弧度更大，猛地扣住她腦杓，逼近上前。

芙珠啊的一聲尖叫，他拿手捂住，他討厭女人刺耳的叫聲，一想到她是個啞巴，沒必要捂著，原本要放開手，卻看到面具後她驚恐的眼神，突然變得饒有興趣，他的興致全因她臉上猙獰的面具而起，是他心中莫名湧動的獸欲，又不知摻雜了什麽，來不及細想，已經扣住她的臉，親了上去。

她的嘴唇，還是印象裡品嘗過的柔軟香甜，像極了麥芽甜。

崔安鳳吮吸著她的口水，手也不停，任憑她如何掙扎，巋然不動，剝除了她的上衣，一手握住隻柔軟，重重揉捏，他骨子裡帶著暴虐，興致起來，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芙珠卻也不屈從著他，兩手亂揮，不小心打到他身上的傷，正巧是他背部被屏風砸中的部位，崔安鳳略一吃痛，松開了手，她猛地踹一腳上去。

馬車在此時晃宕起來，左右一晃，她腳丫子直接揣上他胸窩，撞在不知名某處，最後反倒不見他疼，她腳踝隱隱作痛起來。

芙珠想往後縮來不及了，崔安鳳拽著她一隻腳踝，將她人拽過來，緊摟在懷裡，此時芙珠衣衫不整，半邊衣衫滑落臂彎，露出半隻乳肉，雪白又軟，像是顫盈盈的豆腐，崔安鳳正要一手撫上去，外面傳來馬夫的驅趕聲，“去去去，哪涼快哪呆著去。”

小孩手裡挽著籃子，當街售賣一些零嘴兒，沒賣完，回去就要被嗜酒的爹毒打，他怯懦哀求一張冷臉的馬夫，求他多少買點，馬夫正不耐煩，將他提溜走，車廂裡卻拋出來一錠白銀子，裡頭的男人輕飄飄丟出一句話，“小孩，你籃子裡的糖，全要了。”

馬夫也想不到主子會要，小孩走後，要將籃子裡的糖試毒，畢竟先前就有刺殺的例子，崔安鳳卻嫌不耐煩，直接取了進來，撥開一粒紙殼，塞到芙珠嘴裡，問她，“甜不甜？”

芙珠是被強迫吃的，怎麽也不肯咽下，崔安鳳親自撬開她的嘴，嘗到她嘴裡的甜味，笑起來，“上回有個孩子想刺殺我，你猜猜，這回這個是不是？萬一是了，你我都得死。”他手撫摸到她肚子上，這回換成輕柔的力道，卻像是一道鋒利的催命符，“還有你的孩子。”

話音落地，崔安鳳嘴裡吃疼，彌漫開一股極濃的血腥味。

芙珠咬破他的上唇，還想咬第二口，崔安鳳扣緊她的臉，力道大到她無法呼吸，肩膀撞上堅硬的車壁，他扣起她下巴，大手揉弄雙乳，身子漸漸往下滑落，躺在一粒粒軟掉了的糖堆裡，流動甜膩的氣息在車廂裡流動，閃著街上形形色色的光影。

光流在她臉上的面具，猙的樣子栩栩如生。

猙獰，鮮活。

怒發的壯鞭，揚在面具上角，也停在她眉梢上端，張牙舞爪。

馬車停下來時，崔安鳳終於放開她，他看起來仍是衣冠挺括，唯獨唇角微腫，意味深長道：“裴駒知道我來了嗎？”

此時此刻，芙珠心驚肉跳。

崔安鳳看到她眼神起了變化，輕輕一笑，目的達到了，扔下她一個人，離開馬車。

馬車停在他劫走她的起點，周圍沒有禁軍監視的視線，裴家的護衛丫鬟看到主子，紛紛擁了上來。

芙珠不想多事，沒有多說，心裡卻又驚又氣，為崔安鳳剛才那句話，害怕他對裴駒動手。

正擔心，不遠處突然有人大聲尖叫，“死人了！”

芙珠眼皮狠狠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