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子的隔音尚可,只聽得見隱約的說話聲,但已經足夠岑子義判斷出不速之客已經到達。
最後岑子義將目光定格在牆壁上,比起特製的鋼筋,牆壁似乎更脆弱些……
……
在第三個同伴消失之後,終於有人意識到了不對勁。
“頭兒!Luca不見了!”
“Leon!Leon也不見了……”
“Johannes !”
一群人正要清點剩余的同伴人數,突然有人驚恐的叫了起來:“哦!不!天呐……”
院中無數的植物仿佛一瞬間活了,枝葉搖擺不斷,一根根樹枝伸長向著雇傭兵們抽來,綠色的霧氣湧過,院中低矮的花叢全數化作盛放的茉莉花枝,散出濃鬱的茉莉花香……
院牆上的薔薇花轉瞬間盛放到了極致,花叢下探出一根根手腕粗細的藤蔓,帶著寸長的尖刺延伸向小樓門前……
雇傭兵們驚駭慌亂了一陣,轉眼間又被殺掉了兩名同伴,為首的白人終於鎮定下來,大吼著讓手下不要慌亂。
“用刀砍,這些藤蔓樹枝都不堅韌,用刀砍!”
“花香有毒,撕下衣服捂住呼吸!”
已經過了偷襲的時辰,容裳也不在費力掩藏身形。
……
房間門和窗所在的兩面牆壁都布滿了特製的鋼條,最容易的動手便是他的房間和容裳的房間共同的那一壁牆。
而根據記憶,容裳的房間便處在小樓二樓的最外圍,開窗便可看見前院。
岑子義滿手是血,將房中能用的工具都用上,終於從牆壁上鑿穿了一個足夠他彎腰通過的牆洞。
來不及打量容裳的房間是什麽模樣,他衝到窗邊撩起窗簾,卻發現容裳的房間窗戶同樣被無數的鋼條鎖死。
然而下一秒,透過窗戶看到的景象卻讓岑子義鎮在原地。
夜色之下,整個院子籠罩在薄霧之中,容裳穿著一件單薄的粉色連衣裙站立在院子中央,月光落下卻被薄霧擋住,唯獨在容裳頭頂放了一束下來,落在她的身上,讓她整個人都顯出幾分飄渺。
不,或者說不是她這個人,而是她這個妖……
容裳此刻雖還是人形,卻有一根嬰兒手腕粗的茉莉花枝從她的後背生長而出,花枝順著她的血肉生長,綠葉和雪白的茉莉花開滿了她的肩頭,一朵朵茉莉花從她的手心開放又凋零。
凋零後的茉莉花化作淺色的白煙飄向院中的各類花草,於是植物們更加活躍,毫不留情的襲擊向聚在小樓門前的那群不速之客。
戰鬥聲、慘叫聲、樹枝抽動和藤蔓活動的聲音混雜,那些雇傭兵已經只剩下六人,一地的屍體和鮮血為這個院子增添了恐怖的氛圍。
若換了任何一個初見此場景的旁觀者,此刻最正常的反應應當是驚恐。容裳此刻的模樣不能說是醜陋,相反美得妖異攝魂,但是已經顛覆了普通人的世界觀。
可岑子義確實不是普通人,因為他看清楚了容裳此刻的模樣之後,心跳加速,身體的本能反應竟然是有反應了……
怎麽能夠這麽美……
他想象過她露出妖身是什麽樣子,覺得哪怕不好看,只要是她,他也不會嫌棄,可他實在沒想到,他的裳兒竟然這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