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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生以南》《山水再相逢》 153
  中秋節過後,馬上迎來的就是十一長假。

  小鎮那邊,舅舅和舅媽的關系一直沒有見緩和,阿年知道舅舅嘴笨不會哄人,去了舅媽家,估計也說不出什麽中聽的話,又都不敢讓外婆知道,如果全都指望舅舅一個人,這關系八成就真的沒救了。

  阿年想回去小鎮上一趟。

  中午王媽給阿年裝的飯盒,葷素搭配的午餐,兩個飯盒,家中司機送阿年去的投資集團。阿年抱著飯盒下車,關上車門,微笑地跟司機叔叔說拜拜。

  車開走,阿年轉身,此時集團旋轉門出來的兩個女人,是蔣雅,和李秋實溲。

  看到阿年,她們也是一愣。

  “阿年,到這邊來……”

  就在阿年要上前去打個招呼的時候,張望在幾米遠處及時叫住阿年恧。

  阿年對那兩個人點了下頭,蔣雅笑了笑,李秋實沒有什麽表情。阿年轉身朝張望走了過去,其實可以真的任性一點,不喜歡的人就直接無視,可總要為管止深考慮一些,他的妻子,年紀小也就算了,再顯得很不懂事,私下會被人議論他的眼光有問題。

  張望帶阿年進去。

  轉頭淡淡的對阿年說:“不要理會蔣雅,如果她對你說過什麽不好的話,你可以無視,不要深想,如果她沒有說過,就更好了。李秋實以前在集團這棟大廈裡工作,蔣雅和李秋實成為了很好的朋友,職場裡善交際又懂得拿捏待人虛假分寸的,一般都受歡迎,再加上李秋實和管總私下認識,就更加沒人排斥她。李秋實剛來集團上班那年,迅速的掌握了管總的交際圈子裡都有哪些內部高層職員,並成為朋友,這是阿年你做不到的,也應付不了的。”

  “是啊。”阿年點頭。

  進去電梯,張望對阿年笑:“所以,不要聽李秋實朋友的話,朋友會站在朋友的角度上說話想事情,但是那個角度在別人的角度上,不會是完全對的。”

  阿年覺得張望真是一個好人。

  連續一個星期,午餐都是阿年帶來集團跟他一起吃,外面的東西不能經常吃,且不一定健康。

  阿年對管止深說了,在樓下遇到了蔣雅和李秋實一起出去。

  “我不知道她來集團,沒有聯系。”管止深立刻撇清自己。

  “我知道。”

  阿年低頭吃白米飯中。

  不多時阿年抬頭又對管止深說:“張望真是一個好人,安慰了我從一樓到這一層,張望說,蔣雅的話我不要聽,即使聽了,也下一秒就無視,對了,張望月薪有多少錢?比蔣雅高還是比蔣雅低?”

  管止深唇角上揚:“老板娘要給員工漲薪水?”

  “不是啊,了解一下行情嘛……”阿年低頭。

  某男沉吟了幾秒,故意問道:“那我還是不說了,你也不需要了解,總之,她們的薪水有很多錢。”

  “哦,也對,我和她們不是一個領域的,我已經不想了解了……”阿年吃了一小口白米飯粒,掩飾自己脆弱的好奇心。

  “不是你們涉及領域的問題,是我擔心她們薪水的數字會打擊的你,爬不起來。”管止深朝阿年的心口上補了一刀,毫不猶豫。

  “多少啊……==”

  阿年悶悶的問,會有一點不服。

  “你自己現在存了多少個人資產?”管止深問。

  阿年拿出手機,查看了一下上次她取錢95588給發來的提示消息,再加上自己唯一值錢的東西——筆記本電腦。不對,筆記本是管止深給買的,不該算在自己的個人資產內。然後阿年算了算,覺得自己的存款只能叫小余額,叫資產會侮辱了‘資產’這個上檔次的富人專用破詞。

  管止深一直看著阿年,等待她給一個數字……

  “我們有結婚證,也就是說,我的就是你的,你的都是我的,我們倆的如果加在一起,就多了。管止深,結婚之後,你的錢我都不知道具體有多少,你是不是該尊重一下我?一般不都是女主人管錢的。”阿年說,努力轉移著話題。

  “嗯,你說的對,我盡快給你一份資產統計表。”他說。

  阿年心虛中……

  吃完午餐,江律來了集團。

  進來了,可是跟管止深打了個招呼就準備出去,因為阿年在。

  “有事直說,阿年一時不會走。”管止深挑眉。

  阿年看江律……

  江律尷尬,笑的僵硬,看向了阿年,然後對管止深說:“你們集團的高層,每年都有十一組織出去旅遊的福利,今年也有對吧?算上我一個,剛好我一個人出去玩很沒意思,家人今年又都不打算出去散心。”

  管止深想了想,說道:“類似蔣雅那種的女高層,都是大齡女強人,嗯,我算算,有幾個是帶著孩子的,未婚生子,你懂。還有一些眼光高的,在等待五十歲以上高齡的大老板離婚或者喪偶,她們趁機嫁入豪門。這些當中,你到底看上哪一個了?說,我可以單獨幫你安排。”

  “……”

  江律是第一次聽管止深說高層女人的情況,非常驚訝,他並不了解這個投資集團內部的高層漂亮女強人們,都是怎麽個擇偶標準,他也從沒關注過那些女人。難道,遲遲不嫁的都是這種擇偶標準?

  阿年雲裡霧雨中,迷迷糊糊的。

  “我先出去。”江律擰眉,轉身大步出去。

  阿年和管止深繼續著被江律進來打斷的話題,管止深說:“張望的男朋友死了,我跟你說過。她的男朋友跟我是同學,跟蔣雅我們都是同學的關系,蔣雅曾經主動追求過張望的男朋友,沒有成功。蔣雅一直不喜歡張望,張望也不喜歡蔣雅,即使人已經死了多年,兩個女人為了一個深愛過的男人,還是處在水火不容的狀態裡。蔣雅雖然有了孩子,但她沒有跟那個男人結婚,也分開了。張望自從男朋友死了,整個人就變得很偏執,容不得蔣雅用這種不嫁方式對死去的人表達愛意。”

  “不嫁,不一定是在對死者表達愛意吧?”阿年皺眉。

  管止深點頭:“嗯,她說只是還沒有遇到值得嫁的人。”

  阿年唏噓,抬頭看他:“你們集團裡有這麽多漂亮的女人,你能忍到34歲才結婚,是一個奇跡。”

  管止深認真的回答她:“在這個圈子裡時間久了,我對以上幾種類型的女人自然心生恐懼,可以做朋友,哥們兒,可以試著理解她們未必正確的擇偶觀,但我絕對不會考慮和她們中間任意一個發展成曖昧關系。”

  .....................................

  張望的辦公室裡。

  “你有事嗎?”張望抬頭,問站在她旁邊很久了的江律。

  江律探身,張望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本能的往後躲了一下。

  江律把管止深說的那些話,對張望講了一遍。

  張望聽完,皺眉:“這有什麽?跟我有什麽關系?”

  江律解釋:“張望,我們是老朋友了,從你到管止深的集團工作,我們就是朋友。作為朋友我忠心勸你一句,嫁人還是嫁個身家清白的年輕一手男人比較好。當然,離過婚的有寶,但也有雜草,女人光看錢和財產的光環,能看出多少幸福?而且,也不是每一個年邁的富豪都無子無女,指望丈夫死後爭一筆遺產而過人上人的生活,這是白癡心理,世上哪有白撿的巨額財產?”

  “江總,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麽?”張望看他:“無論是年邁的無子無女富豪,還是身家清白的年輕一手男人,我都沒有半分興趣!還有,我是個二手女人!一個不打算再找人的二手女人!”

  “……”

  二手女人?江律皺眉,轉過身去,在張望辦公桌上的手,手指骨節攥的泛起了白色,彎起的手指關節用力磕打她的辦公桌面,手指砸的疼,他惡狠狠的看張望,譏諷道:“虧別人都說你很聰明!原來,什麽也看不穿——”

  張望低頭繼續工作,眼睛盯著手提屏幕,無視了憤怒離開的人。

  有些事,心裡明了,但是,寧願糊塗……

  .......................................

  阿年跟管止深商量,十一假期她要回南方小鎮上,看看舅媽,不能陪他出去玩了。

  管止深說,也去。

  就那麽決定了,十一假期,兩個人一起回去小鎮上。

  管止深讓阿年這幾天安心寫雜志社的稿子,到十一了就不用帶著工作走了,否則會很累,因為稿子分心。

  機票管止深叫人提前訂了,一切妥當。

  十一假期的前幾天,阿年都在雜志社泡著,空閑的時候,去醫院看鄭田,鄭田還要幾天才能出院,人其實沒事,就是跟對方杠著私了之後錢多少那一回事。阿年和蘇宇陽在蘇宇陽的辦公室裡工作,阿年沒敢對管止深說,是和蘇宇陽兩個人單獨一起工作,阿年說還有別的雜志社同事,以免管止深吃起無名醋……

  9月29號,阿年和管止深一起去了醫院看鄭田,管止深把自己的心理專家男同學,言惟,帶了過去。

  阿年是征詢過鄭田意見的,鄭田不是一個事多的女孩子,是一個比較好說話的人,也不拘小節,不矯情不做作。鄭田從來都不會回避自己心理有問題的這個事實,對陌生人熟人,都是如此。

  鄭田自己說的,需要心理醫生,但是鄭田不知道,會不會又是和以前一樣,白白的浪費時間?以前那些心理醫生都沒用。

  病房中,阿年介紹完,鄭田膛目結舌:“心理醫生,男的?”

  “是啊。”阿年點頭。

  “可不可以換個女的?”鄭田尷尬。

  主要是,有些遭遇過的事情,不好對男的吐露。

  言惟是這行的專家,喜歡挑戰有高難度的一些心理病人,他走到病床邊,伸出手對鄭田邀請,握手,認識一下:“你對男人排斥仇視,我想你其實很需要一個男性心理醫生,如果我們在溝通中有任何障礙,你不妨把我當成女的來用。”

  鄭田本不打算跟他握手的,可是,都真麽說了,就試試吧。

  再加上阿年的鼓勵,她最終伸手,握了一下手指白皙細長的男人手:“你好醫生,我真的會把你當成女人用的……”

  ..........................................

  月末的早上,早起準備刷牙的阿年,照著鏡子,忽然一直男人手伸了過來,一張表格,阿年舉著牙刷,放進嘴巴裡,問他:“什麽。”

  “你要的資產統計表格,要不要記下來?怎麽給你管理這是個值得研究的難題。”他說。

  阿年說:“我就是隨便說說而已。”

  牙刷在口中,阿年眼睛直直的盯著表格,手指抬起數了一下錢數,一長串數字中間分了那麽多個點點點,數著數著,數字讓阿年越數越亂,本就對十萬塊以上的小寫數字很迷糊——嗓子忽然不舒服,受不了的咳了一聲,彎身,不停的咳!

  “怎麽了?”管止深拍阿年的背。

  阿年要哭了:“牙膏……吃……進去了……”

  管止深安慰,漱漱口,沒事,吃了牙膏應該沒什麽問題,牙膏沒有毒。手輕拍著阿年的背,讓她快點漱口……

  “沒有大額不明支出……就行。”阿年說。

  “什麽意思?”管止深不懂。

  阿年說:“你的帳單上,沒有大額不明支出,就沒問題……如果有大額不明支出,你又解釋不出來,我就……我就懷疑你在外麵包/養人了!”

  管止深咳了一聲。

  阿年從鏡子裡看自己,咳得眼淚要出來了,不過,管止深出去之後,對著鏡子嘰咕:“我不是傻瓜我不是傻瓜……”

  管止深開車送的阿年,上午九點抵達《Z市教育》雜志社。

  他駕車離開,阿年上樓。

  蘇宇陽打給阿年,說他會晚一點到雜志社,路上堵車。

  阿年一個人在他的辦公室中,先修改了一下稿子,而後起身,阿年拿了自己的杯子,去接水喝。

  雜志社的女人們,不避諱任何人的在談論八卦,每天阿年都能聽到一些。

  今天的八卦,卻讓阿年駐足,驚訝。

  “時宏棟一個不起眼的商人能有什麽大的背景?有背景就不至於被判刑了。”

  “幾個月前小蘇出院,回來社裡抱怨過吧?說時宏棟是被Z市某個有權有勢的人當槍使了——至於這一槍人家要打準誰,沒後文了!小蘇嘴嚴!”

  “這事也不能全怪領導,雖然新聞不是在我們社報,但小蘇是我們社的記者,出了事也會連累我們社,上面施壓不讓賣新聞,老大很有壓力……”

  “……”

  蘇宇陽來的時候,阿年看他。

  “怎麽了?”蘇宇陽放下電腦包,問她。

  阿年沉澱了一會兒心裡的波動,選擇直接問他,心慌的說:“蘇宇陽,你以前查過時宏棟的什麽事?非法集資被判刑的內幕?你和鄭田都知道我爸被判刑了,因為非法集資,我姓時,Z市這邊少見的一個姓。蘇宇陽,我當你是朋友,別瞞著我行不行?你別說你什麽都不知道,我都聽見別人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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