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調和的對頭
一個月的期限很快,木槿的“百草堂”做的風生水起,其實不用到一個月我也心中明白,這是一場他贏定了的賭局。
有青籬的私下幫忙,他還能賺的不盆滿缽滿?
更何況,還有個和他什麽都要爭一爭的沈寒蒔。
一曲劍舞,名動京師。
溫柔的公子好找,體貼的公子好找,冷清的公子就難了,更別提這種烈火般的男人,引起了多少人的征服欲。
沈寒蒔進“百草堂”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如此努力地為自己爭奪公子地位,就太出乎我意料之外了。
劍如風,人如火,也不知道燒騰了多少女兒心,多少人垂涎欲滴。
轉眼間“百草堂”中最引人注意的神秘兩大公子之爭,有人高喊著冷清的定然最美,也有人說著狂烈的必然最**。
總之,他們兩個又鬥上了。
看著舞台上的人長發灑落銀槍,槍尖一杯斟滿的酒,隨著搖擺的身姿劃過漂亮的弧線,帶領著無數人的目光,在身體緩緩倒落時,停落在一人面前。
女子拿起槍尖上的酒杯,一飲而盡,好爽地喊了聲,“賞,我給一千兩!”
地上的人站起身,也不看她一眼,更沒有一個謝字,掉頭就走。
女子砸吧著酒味,意猶未盡,“我就喜歡這樣的男人,夠勁啊,要是能看一眼他的臉,一萬兩都行。”
原本走了幾步的男人忽然回頭,將臉上的面紗撩起一個小角,剛好可以看到剛毅的嘴角,“要看我的臉,一萬兩不夠。”
一個下巴,一彎嘴角,已經足以顯露他俊絕的姿容,更引起了無數人的猜測與想象,女子急忙開口,“十萬兩,十萬兩只見一面。”
那嘴角輕輕勾了勾,笑了。
什麽叫烈火情濃,什麽叫一笑間天地失色,他只是半笑,已讓無數人失語。
女子失魂落魄,口中不斷地喃喃著,“值啊,太值了。”
那俊朗身姿不再停留,快步上了樓,一隻手扯著樓上看熱鬧的我,順勢踹開房門,手腕一抖把我丟上了床。
我躺在床上,依舊是笑聲不停。
一隻手貓上他的臉,慢慢扯落那面紗,“十萬兩,我可給不起呢。”
“他也值這個價喲,你給不給?”沈寒蒔慢慢靠近我,一雙眼睛裡寫滿了嘲弄,“你的師傅大人。”
我笑的更厲害了,手指勾著他的衣衫前襟,與他的距離近的輕易可感受到對方的呼吸聲,“說實話,你這麽賣力,是不是和他鬥賞金呢?”
他眼神如水波流淌般,輕巧地劃過我的面容,然後往上一勾,“哼。”
我就知道,傲嬌的人是死也不會承認他的心思的。他看青籬不順眼,想方設法都要鬥上一鬥。
昨日青籬一曲一千兩打賞,他今日不多不少也要一千兩,是什麽心思猜都猜得到。
“這有什麽好比的呢。”我搖頭,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愁。
“這一個月,你除了陪你的夏公子,就是找你的青籬師傅,我沒事可做,就隻好在這裡多花些功夫,萬一哪日失寵了,也好趕緊找個下家啊。”某人哼哼著,正眼也不瞧我一眼。
那俊美的側臉猶如時間最精致的雕琢,但就是最精細的巧匠,也雕不出那眼神中的流光溢彩,更雕不出他那傲嬌的神情。
我整個人撲上去,順勢把他撲倒在床榻間,“寒蒔這是不滿了嗎?”
換做從前的我,斷然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但是此刻我是真的虧欠滿滿,這一個月來,我始終陪伴在木槿身邊,或許我的心裡已經認命帶不回木槿,想要用這一個月的時間來補償所有。
至於青籬,那我真的是委屈,除了在“百草堂”,我幾乎與青籬都無暇交集,他忙碌於國事,縱然見面也不過匆匆擦身而過。
“是!”他抬起手,撫摸著我的臉,“你這個三心兩意,喜新厭舊的女人。”
三心兩意有,喜新厭舊麽……
“待回到‘澤蘭’,你又跟和容成鳳衣跑了。”他哼了聲。
太了解我的人,總是能讓我無地自容。
“我……”
他的手指滑到我的頸項邊,細細地撫摸著,“今夜,你哪也不準去,你是我的。”
我能說不嗎?我舍得說不嗎?
他的唇親吻上我的頸,力道有些重,不像是吻,更像是咬。我心頭歎息著,明日要找件能遮擋的衣衫了。
“寒蒔。”我低喟著他的名字,輕輕貼上他的身體,順從著他的動作。
“知道這招對付我最有用是吧?”他瞪我一眼,可眼神卻愈發的柔軟了起來。
“我哪也不去,行了吧?”
天族的血統,我被“劍翅鳳尾鰻”改造過的身體,都讓我太容易被撩撥了,何況眼前的人還是自己的愛人,想了許久都沒碰過的愛人了。
我喜歡寒蒔的瘋狂,喜歡寒蒔的毫無顧忌,喜歡那種炙熱到全身投入的快感,他與我同樣的血脈,讓我不用顧及他的身體,不必害怕傷了他。
“一千兩,一杯酒呢。”我的手指劃過他的胸口,“一萬兩看一眼,我也妒忌呢。”
他笑著,伸手取過旁邊的酒壺,仰首將酒倒入了口中。
“別……”這家夥喝酒,一會天曉得會折騰成什麽樣子。
口才開,就被堵住了。
他的唇,如火侵略。帶著一波酒,帶著肆意虐咬的情潮,衝破我的齒關,渡了進來。
“怕什麽,大不醉了折磨你。”他說的臉不紅心不跳,眼神魅惑水波四散。
我當然知道他說的折磨是什麽,那一夜從皇宮中回來,他壓抑了許久的兩杯酒也終於發作了,而他發作的對象——我。
第二日的我,全身上下盡是青紫,也不知道是他咬的,還是在肆意中磕撞的。
這家夥,就是一頭瘋狂的獅子。
讓我愛極了的獅子。
“你這家夥,我真的懷疑你到底是不是一杯倒,那日宮宴,青籬的兩杯酒你可生生憋到結束才發作,似乎酒量有所進步喲。”我調笑著。
他面孔一板,冷笑了聲,“哼,他想看我出糗,我偏不醉給他看。”
其實……寒蒔的真愛是青籬吧,在我面前都是沾酒即醉,為了青籬居然能讓自己硬生生地一直清醒著。
估計也只有青籬,能把他的潛能都逼出來呢。
“那我再喂你一杯好了。”我笑著打趣他。
“其實,你是喜歡我對你瘋的,對不對?”他傲嬌地翻我一眼,枕著手臂笑看我。
這點小心思都被他看穿了,哎。
在我的笑意中,他抱著我轉身,將我困在他的雙臂間,壞笑中拎起了酒壺。
我看著那酒壺被他舉了起來,壺嘴慢慢放低,傾倒……
“喂,你該不是!?”我瞪著他。
沈寒蒔笑的張狂,“你當初是怎麽對我的?”
我當初……
我汗顏,“你該不是指昔日在天族吧?”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啊,我拿酒淋了他,再一點點地舔乾淨,他居然還記得如此清晰。
他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你覺得我會忘嗎?”
不會,當然不會。因為那是我與他,第一次真正屬於彼此。
問題是風水輪流轉,今天輪到他這麽對我嗎?
看著清泉般的酒線從壺嘴裡傾出,耳邊卻聽到窗戶忽然被推開的敲擊聲,“咚!”
很猛烈的一下,我的身體驚了,猛抽一口氣,沈寒蒔的手抖了。
酒壺中的酒要死不死,正打在我的鼻間,這一口氣吸的,連酒也吸進了鼻子裡,又辣又脹,酸澀難當。
我捂著鼻子,一陣狂咳,表情極度猙獰地看向那個打擾好事的人。
白衣如雪,人影如玉,背著雙手站在床邊,一雙眼睛含笑看著我和沈寒蒔。
“你來幹什麽?”沈寒蒔表情森冷,我知道他是真的動怒了。
任何人在這個時候被人打擾都不會開心,更何況還被看了個通通透透!
我的手在沈寒蒔揮拳的一刹那捏住了他的手腕,依然咳著,只能不住地搖頭示意他。
青籬掃了眼沈寒蒔,“每次都是你主動尋我,今天就當我主動尋你了。”
火上澆油的青籬!
坑死人不償命的青籬!
擺明是來找架打的青籬!
這些行為,怎麽看都不象是青籬該做的事,可他偏偏做了。
我撫著額頭,“青籬,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否則連我都想揍你了。”
被人看到自己和別的男人衣衫不整地**,任何一個女人都會窩一肚子火的。
他懂不懂得尊重個人**啊?
“如果我說當年給夏木槿下蠱和那日樹林中追殺我的人,有了些許線索,你願不願意聽?”
我心頭一動,原本的怒意消散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很緊急?”青籬在這個時候打擾我,是否意味著什麽?
青籬莞爾,很是飄渺。
“不算緊急,我只是看他不順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