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登入嗎?
(-3-)是不是要下跪求你們?
趕快為了可愛的管理員登入喔。
登入可以得到收藏功能列表
還能夠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在支持狂人喔(*´∀`)~♥
《明宮妖冶,美人圖》41、火燒禪寺
  時間退回一點點。

  蘭芽帶著花憐趁著晨光幽藍,下船登岸的時候,她隻留心腳下,卻沒抬頭望。

  旗船高高的桅杆上,早已坐了個人。松花色衣袍與水天融為一色,俯瞰這晨曦江山。

  遠遠瞧見兩個小小身影疾步上岸去,當中有個身影還有些鬼鬼祟祟。桅杆上的人忍不住靜靜一笑,悄然歎息。

  那鬼鬼祟祟的身影似有所查,在跳板上還猛地回頭望來——只是船身已然很高,她的視線便更沒有飄到桅杆上來,隻確定甲板上並無人瞧便趕緊繼續趕路。跳板上顫巍巍,她還險些跌了個趔趄,多虧花憐給扶住瓜。

  息風負責安全防衛,於是那兩個人離去,息風也知道了。息風從船艙中出來,遙遙目送兩人背影,便警醒地一抬頭,便瞧見了桅杆上斜倚的他。

  息風連忙叉手施禮:“大人。擺”

  他便左手提住酒壺,右臂松了松,整個人便沿著桅杆飄然而降。

  息風盯著他手裡的酒壺,低聲問:“大人又難受了?”

  司夜染淡淡一笑:“沒事,都過去了。”

  .

  息風黯然,想起祖父曾與他講過,當年老主人被死忠的臣子護送到杭州,便是從此處分別。只為了搶奪碼頭,確保老主人順利登船,此處便屍疊成山……那些臣子舍了自己的家眷,眼睜睜看著手無寸鐵的婦孺被鐵甲士兵殘忍殺害;他們甚至舍了自己的性命,用自己的身子擋住滿天箭雨,或者搭成跳板,叫老主人順利登船……他們的屍首積滿海岸,他們的血染紅了海水。

  老主人登船之後,俯望海岸慘狀,失聲痛哭,以他至尊之身跪倒在船舷之上,向那些忠魂叩頭,幾番不想獨活,想要從甲板上縱身投海……卻都被那些臣子死死拽住,叩頭苦求。

  也便是在那個血色的清晨,跟隨老主人的群臣分成幾個方向,在此分別。有人北上,有人東進,有人南下,有人西行……都隻為想為老主人尋得一個可以逃開朝廷追殺的活路。

  彼時幾路人馬都不知前方等著他們的將是什麽,更不知道這一去是否還能活著回來,是否還能再有機會覲見舊主。悲傷與不舍,便在這海天之間盤旋不散。

  一朝天子一朝臣,那一刻卻不過是天地之間絕望的昏鴉,徒留哀啼。

  世人都隻道主人一家尊貴無比,卻怎明白,他們都經歷過這世間最流離的傷、心上都烙著這世上最沉重的債。老主人倒也罷了,可是大人——出生都在顛簸離亂之中,自從下世便一天穩當的日子都沒過過。不過十七歲的少年,心事卻有如老叟一般滄桑。

  所以大人每每船行此處便都忍不住傷心一場。每一回,都會酩酊大醉一回。

  息風輕歎:“屬下扶大人進艙歇息吧。”

  司夜染卻輕輕搖頭:“不必。這一回我沒喝醉。”

  說罷將酒壺擲給息風。息風伸手,凌空接住,便是一怔——酒壺的力道還是滿著的,如此說來大人雖然在桅杆上坐了良久,這一回卻未喝醉。

  司夜染輕輕歎息,知道息風心中所想,便道:“非但沒喝醉,實則滴酒未沾。我不過是坐在高處,嗅了一夜的酒香。”

  息風一愣:“大人這是……?”

  司夜染放眼岸上,那兩個小小的身影已然走遠了,變得模糊。

  他唇角不自覺地漾起一抹微笑:“……風,你又如何猜不到,她不是消停的人。今早她必定有事。我若醉了,誰護著她?”

  息風心頭一晃。不意外,卻每次聽了都覺驚心動魄。

  他忍不住道:“大人,難道東海的事,當真放手叫她去查?以她的脾氣,不查個水落石出,又如何肯善罷甘休?”

  司夜染眼中波影氤氳:“查,叫她查。只要她查得到的,我便不再瞞她。”

  息風一急:“大人!”

  司夜染卻粲然一笑:“風,她的聰明,你該知曉。她若想查的,早晚都能查到,又豈是藏得住的?此時你與其擔心她,不如開心她是在咱們陣營中的。”

  息風如何能放心,便急道:“大人不要忘了她矢志不忘報仇!”

  “我沒忘。”司夜染目光寧靜:“咱們這麽多年臥薪嘗膽也是為了報仇,我又憑什麽不準她報仇?誓報家門之仇,本是她該做的,我殺人償命,如何有資格怪她?”

  司夜染目光放遠,緩緩道:“……更何況,這麽久以來,你看見她哪一樁哪一件,真的動過害我之心?反倒是這麽多人、這麽多事,多虧她左右捭闔、小心保全。”

  息風心頭便也一晃,只有點頭。

  .

  倭商也都是警醒的人,囑咐花憐去聯絡,也是有時辰為限,若去得晚了便見不到接頭的人。

  事出緊急,蘭芽已來不及回船尋求幫助,只能跟著花憐去跟倭寇接頭。

  花憐也知此行凶險,便勸道:“不如奴婢與公公分頭行事。奴婢自去聯絡,公公這便回船上。奴婢即

  便遇險,公公也來得及帶人來救。”

  蘭芽便笑了,攥緊花憐手腕:“我不叫你獨身前去,不是我不信你;也不是我不知天高地厚,非要涉險——而是咱們既然一同到了烏蠻驛去,那些倭商都看得真真兒的,倘若咱們出門便拆了幫,那便是將現成的疑點捧給人家去。到時候咱們說不定撲了個空,根本見不到人。”

  花憐憂道:“奴婢隻擔心護不得公子周全。”

  蘭芽含笑搖頭:“別怕。到時候咱們隨機應變就是,再說——相信吉人自有天相。”

  兩人循著地址尋去,漸漸除了熙攘人市,到了清幽山間,最後站定,卻是到了一座禪寺山門前。

  蘭芽仰首去望那匾額,卻是“東海禪寺”四字。

  蘭芽心下便是一聲轟然。東海號,東海禪寺,東海倭寇……這一切仿佛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蘭芽便一點頭:“該是此處。”

  花憐皺眉:“倭寇,怎會在禪寺中?”

  蘭芽一聲冷笑:“倒也不意外。花憐你說過,那天龍寺船上本就有隨行而來的僧人,他們本不是方外之人,而是守護大名的家臣或者代表……這攘攘塵世,從來沒有真正的紅塵之外。”

  朝廷嚴禁倭商私自進入民市交易,市舶司提舉司也派兵嚴格看著倭商,不準他們私自出了館驛……但是師團隊伍中的僧人卻是例外。他們披著方外之人的外衣,非說要拜謁當地寺廟的話,朝廷倒也不好強作攔阻,於是這些僧人倒比那些倭商更方便行走。

  那他們將接頭地點定在禪寺當中,又有何異?

  蘭芽便笑笑:“遇山拜佛,咱們進去吧。”

  東海禪寺規模不大,香客卻不少。蘭芽覷著來來往往的香客,大抵猜得此處香火頗盛的緣故。

  蓋因禪寺名“東海”,便使人想到出海護佑平安之意。於是來來往往的均是行舟海上的——而此時朝廷禁海,這些海上客說白了是公然違抗朝廷的,於是他們並不敢到靈隱等大寺去燒香祈求平安,便索性都集中到了這間小小而僻靜的東海禪寺而來。

  換句話說,此時與她擦肩而過的,至少泰半是與倭寇有交結的。

  蘭芽便多加了一份小心,目光半收,以免引起對方警惕。

  .

  蘭芽出手大方,買了高香,又添了油錢點了一盞大海燈。知客僧便客氣了許多,蘭芽趁機與之攀談。

  蘭芽回頭指著香爐裡頂粗頂壯的一炷金衣高香問:“師父,弟子已是買了最貴的高香,怎地卻還比不上那一炷?弟子瞧著那香實在是好,不知所費幾多,弟子也想點上一炷。”

  按理,知客僧有高價香賣,自然該是殷勤的,可是知客僧卻隻淡淡一笑道:“施主來得不巧,那香每天隻得一炷。施主若有心,便明日早早來吧。”

  蘭芽便隻好作罷,雙手合十瞧著僧人點亮海燈,供在佛前。

  這一瞧便又瞧出了不同,蘭芽忍不住問:“怎地就連海燈,還有格外不同的?那盞海燈掛得最高,金盞銀盆,光亮如一捧日光……師父,弟子也要那樣的!”

  知客僧便又笑道:“這海燈便更是可遇不可求。不瞞施主,這燈內所燃的並非普通香油,乃是東海鮫人油膏,千年不滅。這油膏乃是那施主自行帶來,小寺中無緣得遇。”

  蘭芽便心思一轉:“敢問那香爐裡的金身高香,與這鮫膏海燈,可為同一人所供?”

  知客僧有些支吾,蘭芽便已明了。心下只是忍不住想,該是何人有這樣大的手筆?

  蘭芽留了意,便在寺中盤桓不去。花憐則立在廊簷下,避開眼目,只等著接頭。

  功夫不負有心人,蘭芽果然瞧見有人燒香拜佛。拜完了,起身之後又再跪倒,又是一拜——這一番,卻是朝著那香爐中的金身高香跪拜!

  蘭芽朝花憐使了個顏色,便捧著肚子道:“哎喲,茅房,茅房……”攥著褲子,瞄著那參拜高香的香客出了山門。

  那兩個香客行走山間,不疑後頭有人,便低聲交談:“東海之事,神佛也左右不得。與其拜佛,倒不如拜拜那位。那位可是海賊之王,東海之上所有船隻無有敢不聽其號令的,就連倭國大名也臣服其下;岸上的倭寇,更全都聽他節製。”

  海賊之王?

  那該是倭國的皇族,還是實力強的大名,或者是封地極廣、內蓄僧兵的大寺廟的住持?

  不過他竟然敢到大明疆土之上來,如此招搖地燒香、點燈,當真是膽大包天!

  蘭芽不敢怠慢,當真蹲在林間吭哧了半晌,然後才起身提著褲子,一副虛弱的樣子回了禪寺。

  揚眸到廊簷下找花憐。

  花憐卻不在了原地!

  蘭芽一驚:莫非是倭寇接頭之人已來?那他們將花憐帶到了何處去?

  她忍著擔心,前後左右地去找,卻都沒有動靜。倒是在跨院又迎頭撞上了知客僧,上下打量她:“公子這是在做什麽?”

  蘭芽便道:“方才肚子疼去了趟茅房,回來便找不見了我家婢女。不知師父可曾得見?就是之前跟著我的那個。”

  知客僧卻搖頭:“方才有人跟著施主麽?貧僧卻不曾留意,施主見諒。”

  蘭芽心下便狠狠一緊!

  這是狼窩,難不成花憐已是凶多吉少?

  同樣,倘若花憐已經凶多吉少,那麽她自己今兒也走不出去了!

  蘭芽便咯咯一笑:“師父,不知弟子的海燈點得如何了?”

  知客僧眼瞳幽深:“點好了。”

  蘭芽便偏腿進了佛堂,正正經經朝那海燈合十而禮。繼而起身,不等那知客僧回過神來,她一把拎起地上的蒲團,照著佛前的百十盞大小不一的海燈,便夢裡掄去!

  燈盞俱倒,佛前登時一片火海!

  知客僧大驚,奔上前去救火,蘭芽趁機矮下身子,竄出佛堂,又向偏殿去。這一回直接扯下供桌上的神幔,就著香火點燃,又是一片火光!

  “不好了,走水了!”

  內外香客哀叫奔逃。躲在禪房內的僧眾也紛紛奔出避火。

  此時若花憐還在前院的神殿、禪房裡,便也必定會被裹挾而出。可是此時所見,並無她人影。

  蘭芽便橫下一條心,矮下身子逆著人群而動,趁機跑向後院幾處偏僻的僧房。挨間拍過門窗,低低呼喚:“花憐?花憐你在麽?”

  卻並無回答。

  蘭芽便發了狠,目光盯住牆角一垛柴火。她今日燒得興起,倘若當真找不見花憐,她便一把火將這後院也都燒了!

  一把抽出火折子,她便朝柴火走去。

  卻冷不防,剛伸手出去,斜下裡卻如鬼魅般伸出一隻手,無聲攥住她的手腕。

  -

  【小姑奶奶怒了~明兒見。】

  謝謝如下親們:

  12張:gemy_tog

  3張:sunny俊花

  2張:070306、970596826、

  1張:雲兒飄逸、星星羽冰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