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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宮妖冶,美人圖》31、帶他同去
  乾清宮,蘭芽遞牌子求見。

  等待的間隙裡,蘭芽立在乾清門口,仰望湛湛青天。

  皇上禦門聽政,有兩處地方,大典時在奉天門,平素則在乾清門。因了這一重關系,便顯得乾清門更為莊嚴肅穆,不僅僅是一座宮門這樣簡單。

  蘭芽眯眼望向門外空地,想象從前爹爹早朝時,位列何處。

  大明監國以來,不設宰相。內閣漸漸掌握了從前宰相的權利,爹爹身為文華殿大學士,入閣輔政,禦門聽政之時便當在文班前列。

  蘭芽輕輕閉上眼睛,回想彼時彼處,爹爹那般近地站在禦階之下,那般靠近皇上。那時,爹爹心中定然湧滿了效忠大明、輔弼明君之心吧候?

  幼時受教於爹爹膝下,不拘女兒之身,得爹爹諄諄教誨。蘭芽從外頭偶有聽得民怨,有百姓埋怨皇上寵愛貴妃,不算明君。她回來講說與爹爹聽,爹爹憤而捶案:“明君豈是此法來論說?皇上寵不寵貴妃,那不過是皇上私事,又與天下事何乾?”

  爹爹正色教導她,說當今聖上並非外人所以為,當今聖上實則乃是一代聖君。

  爹爹說大明監國以來,經永宣盛世之後,土木之變,以及隨後而來的奪門之變、石曹之亂,已將大明氣數折損過半。而當今聖上登基之後,不計較景泰帝曾廢他太子之位,又曾多次暗中加害於他的私恨,大度赦免景泰帝,平反奪門一案,昭雪於謙;又廢宮廷殉葬制度,令多少嬪妃、宮女性命得以保全。因他大度,朝廷上下不論英宗派,還是景泰派,都能和平共事,再無攻訐,朝堂上下終呈“一團和氣”。

  當今聖上還體察民情,勵精圖治,令大明從土木之變後的陰影中複蘇。大明國力的重新強盛,吸引得琉球、哈密、暹羅、撒馬爾罕等國紛紛入貢,使得大明國威重揚天下。

  而這些大事,非市井小民所能明白,他們只知道盯著皇上的后宮之事添油加醋、捕風捉影,不足與論。

  想到此處,蘭芽幽幽歎了口氣,朝天無聲道:“爹爹,可是您可曾想到,就是這位被您稱作明君,被您忠心耿耿輔佐的聖上,最後卻下旨殺了您……爹爹,若您還在世,是否會改換初衷,是否會怨懟於他?”

  青天幽幽,大地肅穆,沒人給她答案,只有天地之間無形籠罩的莊嚴,一塊一塊壘砌於她心頭。

  便又忍不住回想爹爹曾經與她論及奪門之變之事。

  爹爹說,彼時天下大亂,皆因國有二主。景泰帝當朝為君,南宮卻又囚禁著“太上皇”英宗,於是朝堂天下的人心便自然又分為兩派。如此一來,國豈不亂?

  爹爹道:“江山二主,看似只是兩人之間的博弈,可是受苦的終究是天下黎民。所以縱然英廟與景泰,從個人而論也許都能成為一個好皇帝,但是他們二人共存,這本身就是天下大災。”

  爹爹指點頭上:“就像天有二日,也許日頭本身並無錯,可是二日爭功,大地上的人類就遭了殃。”

  爹爹彼時鄭重凝視著她的眼睛,正色道:“天無二日,國務二主;江山一統,方為安定之本。蘭芽,你記住了麽?”

  蘭芽悄然握緊拳頭,抵在心口,莫名心痛。

  彼時年幼,不懂爹爹所論,彼時更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竟然當真有一天,她會獨自站在這樣的津口,面對這樣重大的問題。

  這時,鄭肯出來,朝蘭芽躬了躬身:“蘭奉禦,皇上叫進。”

  蘭芽急忙收回心緒,隨著鄭肯朝裡走。忍不住還是悄聲問:“咱家明白,皇上的龍體不是咱們該問的……可是我心下難免嘀咕,這個時候來見皇上,會不會有礙龍體康健?”

  私自談論皇帝的身體狀況,那是這幫內臣們最大的忌諱。鄭肯便也為難地猶豫了半晌,才低低道:“也就是蘭奉禦吧,皇上親口說的是救了李道長的功臣,所以小的才敢說——皇上這些日子雖還有些虛弱,不過精神倒是大好了些。多虧李道長在旁照料,還有司公公試藥及時,每隔一個時辰都將服藥之後的反應上奏,晝夜不改。”

  蘭芽便皺了皺眉,疾步上殿。

  因著蘭芽救過李夢龍,且李夢龍將皇帝與太祖相提並論的緣故,皇帝心下愉悅,對蘭芽便也更親近了一層。

  待得聽見蘭芽的奏聞,他虛弱地倚在龍椅裡,驚訝地一挑眉:“蘭奉禦,你為何想接替周靈安執掌東海號?須知,周靈安剛死,朕擔心那些人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你若上任,亦有風險。”

  蘭芽妙目黑白分明,清亮一笑:“奴婢不怕!奴婢既然機緣巧合,救得下李夢龍道長,便如道長所言,這是天意,是上天再演一回二徐真君救治太祖的故事。奴婢既然身背天意,又何懼小鬼作祟!”

  “周靈安既死,便是那些人想要借此謀害皇上,奴婢偏不叫他們如意,奴婢非要親自到東海號去,再替皇上接續仙藥,助皇上龍體聖安!”

  皇帝望一眼張敏,緩緩笑了:“哦?你竟然有如此大的膽量?”

  蘭芽痛快點頭:“奴婢雖手

  無縛雞之力,但是奴婢卻有皇上的龍威庇佑,奴婢便什麽都不怕!”

  皇帝心下一喜。

  李夢龍進獻上來的丹藥,雖然一定程度上緩解了他的痛楚,卻並不能根治。唯一的法子就是重尋蓬萊仙藥。皇帝也正躊躇該派什麽人去做這件事——此事重大,必得從紫府或者錦衣衛裡派人去才行,可是東海號又一向是司夜染執掌,於是無論紫府還是錦衣衛都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而司夜染本人,還要代替仇夜雨來探查京師中的七十二口奇案,亦分不出身去。

  此時看來,這個蘭奉禦倒果然是最適合、甚至是唯一適合的人選。

  皇帝便問:“你若前去,定然萬萬不可獨闖龍潭。朕便隨你要人——你想要誰陪你一同去?”

  蘭芽便笑了:“奴婢心下自然有個人選,只是擔心皇上不給。”

  皇帝便又笑了,瞅了瞅張敏,緩緩道:“朕說了,但憑你選。君無戲言,朕便由得你要。”

  蘭芽便歡歡喜喜朝上叩頭:“回皇上,奴婢想要的人是——禦馬監掌印太監司夜染司大人!”

  .

  蘭芽清亮亮的嗓音在大殿之內環繞不散,可是大殿內的人卻都愣了。

  皇帝竟然一口氣嗆住,咳嗽了起來。張敏趕緊遞上一杯茶去,幫皇帝順著氣。

  皇帝氣勻了,才搖搖頭道:“胡鬧!若他此時能分身,朕便早派他去了。”

  蘭芽並不意外,堅定地再叩頭道:“天下事重,卻重不過聖躬安康;司大人是該協助仇督主查案,但是司大人此時身上最重的差事卻是替皇上試藥。”

  蘭芽微微抬頭,不避天威:“案子早晚都能破了,早一時遲一時而已;可是皇上的龍體,卻是一時一刻都不敢疏忽耽擱的。奴婢之所以要帶司大人同去,一來是因東海號的生意自然大人雖了解,也不必奴婢初來乍到還要從頭開始摸索起,反倒耽誤了時日;更重要的是,奴婢想著若尋到了仙藥,便叫大人當即試用,若藥性對了再飛馬送入京來,也免找錯了藥,再折返折騰,徒糟蹋時間。”

  張敏一心隻憂心皇帝的身子,於是忍不住道了一聲:“皇上,依老奴看,蘭奉禦的話倒也有理。”

  皇帝便沉吟。

  蘭芽再奏道:“奴婢明白,皇上是想叫周靈安七十二口的疑案早日水落石出,也還京師百姓一個安心。實則此事皇上不必憂慮,還有紫府仇督主呢。紫府自太祖皇帝時便創建,這些年來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奴婢相信紫府仇督主一定能不負聖望,早破謎案。”

  皇帝皺眉。

  蘭芽便又道:“……就算司大人與奴婢同去了東海,靈濟宮上下卻也不會忘了皇上交代的差事。司大人手下還有藏花,京師中還有錦衣衛,有他們輔助紫府督主便可。”

  皇帝沉吟良久,方凝著蘭芽的眼睛,緩緩道:“此事朕交由你主理,小六縱然同去,也只能協助於你。蘭奉禦,若你有手腕擺得平這局面,不反過來被小六左右,朕便答應你。”

  蘭芽緩緩一笑:“聖上不如叫靈濟宮人,甚或梅影姑娘來,一問便知。奴婢自信有法子叫司大人俯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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