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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宮妖冶,美人圖》11、親自動手
  衛隱出身錦衣衛,於是對陳泰當年的故事也有了解。他明白,陳泰這一生最大的遺憾就是當年土木之變時的紫荊關之失,他被判為死罪;其後余生,縱然被朝廷赦免,可是對於他自己來說卻要用整個余生來贖罪。

  北元人,自然是陳泰最恨的。若聽說北元大汗帶人從他執掌的運河北上,陳泰手下的十二萬兵必定嚴陣以待。縱未必能殺了蒙克,但是他手下羽翼必定剪除,這也是為大明未來的戰場上,掃除十數硬敵磐。

  蘭芽回想兄長臨去前,立在水岸上,衣袂隨風的一幕……悄然歎了口氣,隨之淡然一笑:“這回縱機緣不到,卻也有下回。衛隱,來日方長,咱們不久定會再有機會。”

  這樣一番折騰,蘭芽累了,大白天的也不好還叫衛隱背著走,便叫衛隱回去休息,她自行租了一頂小轎代步。

  蘭芽吩咐了“月桂樓”,便放下轎簾,將自己安靜地困在轎子裡小小空間中。

  想了想,從袖口裡順出一本帳簿來。

  表面看起來跟普通的帳簿沒有半點差別,就算明晃晃擱在月桂樓櫃台案上,也不會有人起疑。這便又是“沒有偽裝的偽裝”,連她也沒想到這帳本竟然放得這麽明顯。

  小轎悠悠,她翻開帳簿,細細看裡頭一筆一筆的記帳。

  都是那筆銀子的來歷:曾誠私下勘合了誰的鹽引,得銀多少,寶鈔多少。那記錄清晰的名姓,一個一個捋下來,無不叫蘭芽膽戰心驚。

  民間隻謂“鹽商”,統統以為不過是奸商而已,可是事實上有機會成為染指大筆私鹽的,沒一個只是普通的鹽商,而個個都是朝廷權貴、封疆大吏候!

  尤其列在最頭裡的那些藩王的名諱,就更叫蘭芽緊張到不敢呼吸。

  果然,內裡歷代寧王的佔數最大。

  藩王販私鹽,所獲巨利豈能隻為吃喝玩樂?只有手握巨款,才能暗中打造兵器,向北元和女真購買良馬,以備不臣之心。

  她掩卷沉思:這般想來,當初撞見小寧王與蒙克京城私會,便有了情由。

  蘭芽想得太過出神,兼之轎簾沉得太嚴,她便不知道那兩個貌甚忠厚的轎夫竟然將她抬到了完全錯誤的方向上去。從鬧市拐進窄巷,左拐右繞,遠離人眼。

  是蘭芽聽見外頭忽然這樣安靜,才霍地起疑,待得掀開轎簾去瞧,卻迎面便是一團破布,死死捂住她的嘴。兩個轎夫合力將她扯出轎子,手腳麻利將她綁了,架著她朝窄巷深處一間宅門去。

  蘭芽空學過幾招近身搏擊的招式,這一刻猝不及防,竟都來不及施展。

  她隻小心地顧著藏在身上的帳簿。打定主意,縱然自己受點委屈也不要緊,萬萬不能叫這帳簿有失。

  跨進宅門,裡頭是處清雅的小院子。

  院落當中搭著花架,花架上蜿蜒爬著翠綠的藤蔓,葉片間看著紫色的小花兒,花兒間吐著金色的蕊。瞧著閑淡,那兩種顏色搭配起來,卻顯出異樣的尊貴之氣。

  這倒也罷了,更叫蘭芽納罕的是院中的氣氛——若有人屬意脅持她來,那麽此院中定然一片肅殺之氣。可是此時呈現在她眼前的,只是疏朗、悠閑。

  廂房的窗戶裡隱隱露出幾雙眼睛來,雖然都瞧不見面目,不過那些目光卻也同樣都是閑適松弛。

  可是這樣反倒叫蘭芽心下更緊。

  她再猜不到對方的半點路數,隻覺徹底陷入八卦陣。

  終於有人從倒座房裡出來,拈了一疊寶鈔塞給那兩個轎夫。轎夫作揖,便悄然離去。蘭芽朝那人嗚嗚出聲。

  那人約有三十歲上下的模樣,雖則衣著素淡,不過卻也是一身的名仕風骨。

  走過來瞧著蘭芽,溫和地笑:“想要我替你解開繩子?好說。不過你得答應我,別叫也別鬧。”

  蘭芽便狠狠一點頭。管他來的是人還是鬼,總得當面交談了才能探得清底細。

  那人也說話算話,繞到背後替蘭芽解開繩子。驟然解脫,蘭芽連忙松動了松動手腕。

  不過卻也明白,她從來脫險都不是靠這雙手,靠的只能是自己的腦袋。

  蘭芽便平和一笑,朝那男子拱手:“先生一身風骨,倒不似強人。在下既已到此,先生不妨有話直說。”

  那男子儒雅一笑:“小可隻問公子一事:公子何以知曉,藏在月桂樓‘銀子’,只是寶鈔?”

  蘭芽便是重重一怔。看來此人果然是有備而來。

  不知敵友,蘭芽便抿嘴不肯說。

  那人便笑了:“公子勿慮。小可乃是月桂樓東家張子虛。”

  蘭芽方舒了口氣:“那有何難?你月桂樓布局清雅,骨骼輕巧——既是‘木中有鬼’,自然裡頭藏的便不可能是沉重的銀兩。且‘嫦娥奔月’乃是‘上天’,上天必喻‘通體輕靈’,那麽自然就只有寶鈔可解。”

  張子虛輕輕拍掌:“公子聰慧。小可鬥膽再問一句:小店的帳簿,公子可曾見過?”

  蘭芽心下一動,便點頭;“是在我手中。”

  張子虛眯眼朝她望來:“可是小可明明聽得夥計說,公子一直留在庭院中未曾進過帳房。”

  蘭芽深吸口氣:“你的夥計彼時都被嚇傻了,沒看見也是有的。”她急於模糊焦點,便道:“倒是張東家你選人有誤。店裡怎麽會淨選了那些無用的夥計!”

  既然是月桂樓的東家,便必定是曾誠的人。是曾誠的人,就是司夜染的人。蘭芽這便放松下來,重拾氣度。

  張子虛凝著蘭芽,緩緩道:“不管怎樣,既然帳簿還在公子手中便好。”

  蘭芽不想多留,便道:“張先生話問完了,本公子便先走一步了。”

  張子虛卻上前來攔住,含笑抱拳道:“公子既然來了,便吃過飯再走吧。”

  蘭芽搖頭:“我還有要事,沒胃口。”

  張子虛卻不肯松手:“方才小可言語之間難免有所冒犯,心下惴惴,萬望公子賜此薄面。”

  蘭芽用折扇撥開張子虛的手:“你的意思是,我今兒不吃這頓飯,你便死活不讓我走了?”

  張子虛賊溜溜一笑:“正是。”

  蘭芽無奈:“好,吃就吃。反正本公子折騰了半夜加一早,也餓了。”

  卻沒成想張子虛不是將她帶到滿桌杯盤之前,卻是將她引進了廚房。廚房不大,中間擺了大大一張面案。案子上整齊堆著糯米面、桂花蓮子等材料,以及桃木刻的模子。遠處灶上,還擱著蒸籠。

  蘭芽便忍不住有些變色,扭頭問:“張子虛,你什麽意思?”

  張子虛拱手一笑:“公子請親力親為。”

  蘭芽怒極而笑:“憑什麽呀!”

  張子虛依舊好脾氣地笑:“憑公子與小店的緣分。”

  蘭芽氣得冷笑,心說司夜染手底下這些一個一個的,都是什麽人啊!從前覺著靈濟宮藏龍臥虎,個個都是了不得的;可是越到如今,卻越覺著一個一個的都這麽頗有潑皮的氣質呢?

  蘭芽便道:“本公子跟你們月桂樓是有些緣分,不過都是點心的緣分。你月桂樓賣的是點心,本公子花銀子買就是了!”

  張子虛卻略帶無賴地一笑:“經過今早,公子與小店的緣分便不止是點心的緣分——公子帶著北元人直搗小店,將店裡凡是承重的柱子、梁木都給掏空了,不啻將小店徹底給拆了,累得小店傷筋動骨,恐怕一年半載都難以恢復正常經營……公子可以這般折騰小店,難道小可都不能折騰公子自己動手一回麽?”

  這話說得……

  蘭芽便歎了口氣,朝張子虛誠意一抱拳:“事不得已,還望東家以及上下夥計,多多海涵。”

  張子虛哀傷一歎:“心裡苦,勞煩公子親手給做點甜的吧。”

  蘭芽盯著那一案子的蓮子桂花,搓手道:“可是,我不會呀!”

  張子虛也不意外:“公子勿慮,小可早為公子計議好了。小店最厲害的師傅就在隔壁,少時他會親自教公子做。”

  蘭芽啞然失笑:“你竟連這個都備好了?”

  張子虛略有心虛,一拱手道:“反正小店暫時也不能營業,師傅們閑著也是閑著,索性教公子這一遭。”

  事已至此……蘭芽隻得將折扇往腰帶上一別,挽起衣袖:“好,我答應你了!”

  -

  【兩個慕容的故事,靈感來源於歷史上真實的“真假汪直”案~~稍後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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