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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北靜王》328.第328章 甄封氏
  迎賓館,裡廂。

  柳五兒盤坐在羅漢床上,懷中塞著一隻腳,纖纖素手輕輕的揉按著,柳眸看向少年,笑著問道:“王爺,瞧您今兒個心情不錯哩?”

  近兩日王爺的心情似乎不怎麽好,故而她們這些服侍的人也都小心翼翼的,只是瞧著王爺現下眉眼舒緩,神色好了不少,加上有過親密的接觸,膽兒被撐大了幾許,柳五兒便出言關心起來。

  這若是換成以往,肯定是當一隻弱小的鵪鶉。

  水溶聞言捏著公文的手兒頓了頓,凝眸看了柳五兒一眼,今兒個他心情愉悅嗎?也不能說愉悅吧,就是輕松了幾許。

  金陵糧價的攀升引起一定動亂,讓水溶有些憂心,不過在馮紫英帶領兵士的巡邏下,倒是沒有出什麽亂子。

  而且官府有糧,多增設了三個粥棚,以供災民果腹,這有一口吃的,災民們自然也就安份守己,金陵的局勢尚在掌控之中。

  除此之外,薛家送來的三萬石糧食並未卸貨,而是借由薛家的商船送往災區,再加上薛霄用自己的渠道前去購糧。

  目前而言,賑災事宜一切順利,倒是讓水溶放寬了不少心思。

  這些公務上的事情,沒必要與她們說,將公文放在幾案上,水溶伸了伸懶腰,道:“還成。”

  作為丫鬟,主子心情順了,她們自然也就順了,只見柳五兒眉眼彎彎,玉頰上的浮著淺淺的梨渦,盡心的揉按起來。

  這時,一襲紅色披甲的小紅端著一碗銀耳蓮子羹走了進來,瞧見羅漢床上的柳五兒,心兒有些膩歪。

  同為二等丫鬟,柳五兒做的都是近身服侍的體面事,反觀於她,大抵都是端茶遞水的,即便是那晚她都是撿了柳五兒剩下的。

  倒不是說嫉妒,就是覺得有些委屈。

  當然,小紅活的通透,深知自個是什麽身份,爭風吃醋的也輪不到她,老實的將銀耳蓮子羹捧了上去,道:“王爺,賈府尹來了。”

  水溶聞言蹙了蹙眉,這賈雨村忙於賑災事宜,正是表現的時候,一般不會來拜見,但來尋他就是有事,不能不見。

  將腳收了回來,端坐於羅漢床上,淡淡道:“讓他進來吧。”

  小紅聞言福了一禮便退了下去,而柳五兒則是下了羅漢床,穿上繡花鞋後,安然的侍立在一側,不大一會兒,賈雨村走了進來,當即行禮道:“下官拜見王爺。”

  水溶抬眸看了一眼賈雨村,見其緋紅的官袍有些褶皺,劍眉星目下的面容見著憔悴之色,想來是忙於賑災事宜。

  賈雨村的品性不端,但其做事的態度殊為不錯,不過也不奇怪,既然有一顆向上攀爬的心,怎麽可能會不盡心。

  頷首示意一番,水溶也不寒暄,直問道:“賈府尹,可是出了什麽事?”

  賈雨村也知曉水溶的脾性,不喜歡拐彎抹角,於是直言道:“王爺,城內糧價攀升,有許多百姓冒領救濟粥,以至於糧食消耗甚大,怕是撐不了多久。”

  水溶聞言眉頭蹙的更深,冒領.這可就是個麻煩事情,畢竟百姓喬裝打扮一番即可領救濟粥,沒有什麽甄別的手段。

  不過對於冒領一事,水溶也無可指責,畢竟冒領的百姓當中雖有撿小便宜的人,但更多的是因為糧價攀升的原因以至於無糧可食,無可奈何下才去領取救濟粥。

  說起來,這群人雖不是災民,但與災民無異,相當於是人禍所造成的災民,同為大乾朝百姓,總不能因為災民就對城內的百姓視若無睹。

  沉吟一聲,水溶道:“那就當眾往救濟粥裡摻沙子,能撐多久是多久。”

  那些吃得起糧食的人看到了有沙子,就不會在吃了,而吃不起糧食的百姓,只要餓極了,連泥土都能吃,何況是摻雜了沙子的救濟粥,這一招就是杜絕撿小便宜的人。

  雖然有些不道德,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事有輕重緩急,且先撐過這一段時間,等薛霄將糧食買回來後,情況就能得以緩解。

  賈雨村聞言,眸中隱隱有異色閃過,往賑災糧食裡摻沙子的做法有舊例可循,倒也不奇怪,甚至於他還有更絕的方法,比如將糧食換成了平時喂牲口吃的麩糠與草料。

  左右災民就已經不能當人,只要災民餓不死,那就皆大歡喜,

  只是賈雨村與水溶相處的時日雖短,但從水溶賑災的舉止來看是一個憂民的王爺,想來不會不把災民當人看,故而賈雨村才沒有提出此等建議。

  畢竟賑災事宜是賈雨村這個地方官應盡的職責,但更多的是要在王爺面前展示自己的價值,故而自個的形象就極為重要。

  如若不能,賈雨村怎會拿此事請示王爺。

  眼下水溶的做法,讓賈雨村明白水溶不是一個迂腐之人,心下對於他的看法愈發高了一重,應道:“下官領命。”

  公務的事情解決了,接下來便是私事,只見賈雨村拱手道:“王爺,香菱小姐的事情有了著落,士隱兄因出了家,不理俗世,故而並未前來,倒是甄封氏現下在外候著,王爺可要見一見?”

  此行賈雨村來的目的一是匯報公務,二來便是因為甄封氏的事情。

  其實賈雨村主要是因為甄封氏的事情才親自來一趟,王爺能為香菱小姐尋親,由此可見在王爺心中的地位,這若是不親自接待,怎能表明隆重。

  要知道賈雨村與姑蘇甄家是有來往的,且甄封氏時而向他詢問失女的下落,算起來他們是有交情的,以後香菱小姐成了王爺的寵妾,賈雨村也能憑借這一層關系在王爺面前博得好感,何樂而不為。

  在攀龍附會上,他可是專業的。

  水溶聞言冷笑一聲,自幼丟失的愛女有了下落,這作為父親的甄士隱居然以出家的理由拒絕會見,實在是令人嗤之以鼻。

  說到底,還不是因為逃避,沒個擔當,真就是隱了起來。

  至於甄封氏,只能說到底是從她肚子裡流出來的,情感上就與眾不同,一直都在掛念著香菱,這就叫母愛。

  輕點頷首,水溶開口道:“請進來吧。”

  賈雨村一直觀察著水溶的神色,見其面色冷然,一時也摸不清水溶的意思,不過從“請”字上便能窺探一二,頓覺自個的做法沒有白費,應了一聲,恭聲道:“下官還有公務處理,就不打擾王爺了。”

  攀交情歸攀交情,可不能忘了正事,只要把賑災的事情辦好了,他才能獲得賞識,現下露了個臉也就足夠了。

  畢竟剩下的事情,那就是王爺的“家事”了,不是他一個外人能好奇的。

  賈雨村離開後,不大一會兒,只見身著一襲洗的發白的襦裙的甄封氏領著一個丫頭走了進來,跪伏在地,行禮道:“民婦甄封氏拜見王爺。”

  面對一個做母親的,水溶自然不會擺勞什子架子,更可況對於香菱他也確實喜歡,愛屋及烏的,故而客氣道:“夫人不必多禮,請坐吧。”

  話音落下,伶俐的小紅搬來一個錦墩。

  甄封氏雖然穿著寒酸,但其出身的封家家境不錯,從小便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再加上姑蘇甄家的門第也殊為不錯,讓甄封氏過著為人雅致,觀花修竹,神仙一流的日子。

  即便現下落魄,以往的修養也沒有落下,雖心中誠惶誠恐的,倒也沒有失了分寸,道了聲謝,安然的落座下來。

  此刻,水溶凝眸細細打量著眼前的婦人,臉上薄施脂粉,芙蓉秀臉上刻著歲月的痕跡,眼角上爬上了隱約可見的幾條魚尾紋,但眼睛裡還透露出一股靈秀的神采。

  雖一身寒酸,仍遮不住身材豐滿,氣質端嫻,不愧是生下香菱的人,確實是個美人相。

  落座的甄封氏顧不上其他,攥了攥手中的汗巾,美眸凝視著少年,帶著幾許顫音道:“王爺,聽賈大人說小女英蓮在王府裡。”
    當賈雨村遣人言及英蓮的下落,甄封氏便激動難耐,著急忙慌的便從姑蘇趕了過來,就是為了確定事情真偽。

  水溶看著甄封氏微顫的嬌軀,手中的汗巾都快被攥碎了,心中了然,尋了半輩子的女兒有了下落,怎能不上心,恐怕甄封氏此刻心中十分忐忑,生怕消息為假,以至於落了一場空,這對於一個母親而言是極大的打擊。

  沉吟一聲,水溶清聲道:“本王觀甄夫人的相貌與香菱確實有五六分相似,想來香菱十有八九是夫人的女兒。”

  畢竟是母女,容貌相似實屬正常,依水溶來看,這甄封氏相當於是香菱的婦人版,也就是玉容上增添了幾許歲月,不似香菱那般豔麗風流。

  不過甄封氏亦有香菱不可匹及的優點,其身上有一股成熟的氣質,醇厚並且獨特,且甄封氏身材豐滿,遠不是香菱這種稚嫩的丫頭所能比較。

  甄封氏聞言,也不在意水溶觀她相貌這種近乎調戲的話語,美眸閃過一抹亮色,貝齒緊咬著粉唇,猶豫幾許,忐忑問道:“王爺,香菱眉心是否有米粒大小的一點胭脂記?”

  胭脂記,這才是認親的唯一手段。

  水溶點了點頭,應道:“沒錯,香菱自小被拐子拐賣,已然不記事,自記事起,眉心處便有米粒大小的一點胭脂記。”

  甄封氏聞言,心中狂喜,她是從賈雨村口中得知此事,但心下忐忑,對方作為王爺,沒必要欺騙她一介婦人。

  眼下那香菱有被拐的經歷,同時眉心又有米粒大小的一點胭脂記,這不就是自家的英蓮。

  天可憐見的,她的人生,一分兩段,失女之前,夫妻和美,舉案齊眉,這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此生何求,如果時光如此下去,她就是最幸福的女人。

  然而從英蓮丟失開始,她的人生就蒙上了陰影,那一刻,她明白什麽是無常。

  接下來的火災,讓經濟又蒙受了巨大的損失,以至於生活窮困,後來的鄉下日子過不下去了,投靠父親,又被父親百般羞辱,最後丈夫出了家。

  失了女兒,失了家,失了丈夫,這一刻,甄封氏隻覺晴天霹靂,人生沒有希望,甚至於想過一了百了。

  只是甄封氏始終牽掛著女兒,那是支撐她活下去的理由,她活著,飄零在外的女兒,就還有母親,她活著,母女就有重逢的可能,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可能,也給了甄封氏足以熬下去理由。

  現下,她終於是守得雲開見明月,丟失的女兒找了回來,心中隻覺自己的堅持沒有白費。

  一時之間,苦楚湧上心頭,也顧不上失禮,掩面嚎啕大哭起來,似是要將這些年的辛酸宣泄個乾淨。

  甄封氏帶著的丫頭見狀,忙上前安撫,見甄封氏已然不能自理,柳眸蘊著霧氣看向水溶,道:“王爺,我家夫人一直惦記著小姐,現下得了小姐的消息,一時情難自控,還望王爺莫要見怪。”

  作為丫鬟,她是最明白夫人的心境,那日子過的,實在是難熬,要不是掛念著小姐,怕就
  水溶擺了擺手,表示並不在意,凝眸看向掩面而泣的甄封氏,心中頗為複雜,原著中對於甄封氏不過是一筆帶過,描述的也僅僅是英蓮丟失時哭得幾乎死過去,可從賈雨村的隻言片語中,便知曉甄封氏從未放棄過,即便是那甄士隱都扛不住的出家逃避,由此可見他們一家過的有多淒慘。

  骨肉分離,無異於是剜了一塊肉,怎能不痛徹心扉,這群人販子著實該死。

  好一番宣泄以後,甄封氏才緩過神來,不由的心下一顫,忙跪在地上,誠惶誠恐道:“民婦失禮了,還望王爺莫要怪罪。”

  一時被巨大的欣喜亂了心神,倒忘了王爺還在此處,這臉可就丟大了。

  水溶並不在意,溫聲道:“本王明白夫人尋回愛女的心情,並不會怪罪,夫人放寬心便是。”

  人家找回了愛女情難自控,這還能怪罪起來?相反,水溶對於甄封氏表現出來的真性情極為讚賞。

  母愛之偉大,讓人敬佩。

  甄封氏聞言心下微微一緩,提著汗巾擦了擦略顯紅腫的雙眸,眼前的少年性情寬善,自家英蓮在他身邊服侍,想來沒有受苦,心中對於少年的感激之情更甚。

  抽泣一聲,甄封氏揚著掛著未乾淚痕的臉蛋兒,凝眸看向水溶,說道:“王爺,民婦想見英.香菱,不知可否?”

  自家女兒找了回來,甄封氏自然想要見見,以解思女之情,只是甄封氏也知曉英蓮此刻是在王爺身邊當差,那就是王爺的人,而且眼下女兒不叫英蓮,而是香菱,若是她想見一面,需得到王爺的許可。

  水溶聞言了然,輕聲道:“香菱在京城,夫人也不用著急。”

  甄封氏聞言玉容微怔,心下懊惱起來,隻想著自家女兒香菱,倒是忽略了這點常識。

  水溶凝眸看著甄封氏梨花帶雨的玉容,那雙柳眸哭的紅腫,見著幾分破碎之感,不禁讓人心生憐惜。

  哎,終究是個愛女深切的母親。

  沉吟一聲,水溶提議道:“這樣吧,夫人可先回姑蘇去,將香菱的消息告知家人,本王在金陵尚有要務處理,待忙完便會去姑蘇,到時便接你們一同去京城去見香菱團聚。”

  雖說甄士隱出家逃避,但到底是香菱的父親,既然答應香菱尋找父母,那就不能落下,至於甄士隱去不去京城,那就是他自個的事情。

  不過從甄士隱的態度來看,想來是不會去的。

  甄封氏聞言玉容微微一怔,眉眼間透著幾許哀愁,輕歎一聲道:“民婦聽王爺的。”

  水溶瞧見甄封氏的神情,心下也是了然,但凡甄士隱還念情,此刻又怎會不來,說不得甄封氏在上金陵之前便尋過甄士隱了。

  出家逃避的男人,你指望他能做什麽,原著中面對湘雲聲嘶力竭的呼喊,賈寶玉不也是出家逃避。

  正欲說開口,水溶余光見一側的丫頭欲言又止的,似是有難言之隱,皺了皺眉,問道:“怎麽了,可是有什麽難處?”

  丫頭見水溶詢問起來,偏眸看了甄封氏一眼,咬唇道:“王爺,我們來金陵的時候就用光了銀子,現在”

  “嬌杏.”

  話音未落,甄封氏便喝了一聲,打斷嬌杏的話語,玉頰不由的臊的發熱。

  水溶挑了挑眉,目光落在嬌杏身上,儀容不俗,眉目清秀,亦有動人之處,他倒是沒想到這個丫頭居然會是嬌杏。

  原著中嬌杏可是被賈雨村收作了妾室,在“嫡妻忽染疾下世”扶了正室夫人,從奴隸逆襲成誥命夫人。

  且不說嬌杏,從甄封氏窘迫的玉容以及嬌杏未完的話語來看,水溶大抵有了猜測,瞧這兩主仆寒酸的打扮,不消多想,這是手中連回姑蘇的銀子都沒有。

  嘖嘖嘖,原是貴婦的氣質,可卻囊中羞澀。

  沉吟一聲,水溶開口道:“這樣吧,你們先留在迎賓館,待本王處理完政務後,你們隨本王去姑蘇吧。”

  當然,水溶可以給銀子讓甄封氏回姑蘇,但水溶知曉甄封氏是投靠了娘家封家,然而眼下的窘迫便可知封家的態度,既如此,何必讓甄封氏回去。

  甄封氏聞言心下一愣,抬眸看向眼前溫潤的少年,芳心處湧上一抹暖流,抿了抿唇,盈盈一禮道:“那就勞煩王爺了。”

  雖說心中臊的慌,但銀子的問題終究是硬傷,原是打算厚著臉皮向賈雨村借些盤纏,可王爺台階都給了,如何能不接。

  也罷,自家女兒本就受了王爺的恩德,自個留下來做些端茶遞水的活計,也算是當做報答。(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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