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飆車的韋斯萊
  “你們不能，至少不應該……鑽到後備箱裡！”

  珀西用憤怒的語氣，大聲斥責著自己的兩個弟弟。

  今天一大早，有一個叫茉茉的家養小精靈來到陋居送信，這封信還是點名寫給他的。

  看了信上的內容之後，珀西這個一直以講規矩聞名的、比較“另類”的韋斯萊，瞬間就無法淡定了。

  他立刻衝到自家樓下的車庫裡，開上他父親韋斯萊先生兩三月前從魔法部裡上花了點小錢買下，並且剛剛改裝過的一輛【波羅乃茲】。

  這輛車的原主人是一個巫師，那個人是一個來自東歐的移民。

  因為喝了酒之後對著一棵大樹施法，然後想要騎著它打魁地奇，所以遭到了英國魔法部的嚴厲懲處。

  最後，那個巫師把自己改裝過的汽車作為抵押，這才湊足了魔法部法律執行司的罰款。

  整件事情，毫無波瀾。

  作為“禁止濫用麻瓜物品辦公室”的主任，韋斯萊先生用內部優惠價格——不到10個加隆——就買回了這輛原本應該被封存在魔法部倉庫裡的抵押物。

  雖然他也不懂什麽機械原理，但是因為有“修複咒”的幫助，所以他還是把這輛車零部件進行了拆解並對它施展了很多條魔咒。

  他把這輛車改裝成了一輛魔法汽車，而它除了能在地上跑之外，還有一個基礎功能就是在天上飛行！
  而這台車在天上飛的時候，百公裡的“油耗”則是七發“飄浮咒”。

  本來，作為韋斯萊家（可能）最保守的巫師，珀西是不怎麽喜歡這輛停在自家棚子車庫裡的汽車的。

  在他看來，如果想要飛行，飛天掃帚才是巫師該使用的載具；而如果想要長途旅行，那麽去魔法部申請一個“門鑰匙”也才是正途。

  然而，在收到了自家學弟伯恩那封信件之後，心裡一時著急，他也就管不上什麽傳統了——

  飛天掃帚速度太慢；

  去魔法部申請“門鑰匙”，大周末的，他又不是鄧布利多……

  所以，這個格蘭芬多的級長就只能一咬牙一跺腳，鑽進了韋斯萊先生的那輛汽車。

  他按下儀表板上的一個小小的銀色按鈕。汽車消失了——他也消失了。他能感到座位在震動，能聽到引擎的聲音，能感到汽車底盤正在脫離地面。

  兩旁的地面和陋居樓頂歪歪扭扭的煙囪頓時沉落下去，一會兒就看不見了。汽車越升越高，幾秒鍾後，整座奧特裡-聖卡奇波爾村就展現在他們下方，早上的村莊裡面，一些人家才剛剛點燃了炊火。

  珀西猛踩油門，汽車像箭矢一樣飛射了出去，他的魔杖也飄浮起來化作一根指針，為他指示著前行的方向。

  就這樣，在魔杖的指引下，飛了大約一個多小時，伴隨著“噗”的一聲，汽車和珀西就又重新顯現了。

  汽車筆直穿行在一整塊的低空棉絮狀的雲層裡，一切都暗淡模糊起來，從四面壓過來的雲塊讓他感到有些晃眼。

  好在，他知道自己需要注意的只是麻瓜的一些飛行器材，比如“吃剩肥雞”和“空中的巴士”什麽的。

  真正指引他前行方向的，還是那根飄浮在汽車中控台上方的魔杖。

  而且，在雲層裡前行反倒容易規避過麻瓜的視線，不容易惹出什麽難以解決的亂子。

  珀西捅了捅隱形助推器，“這開關果然還有毛病——”

  然而，還沒等他說完，身後就傳來了兩聲肯定的答覆。

  “沒錯，這個開關是有問題的。”

  “不對，我覺得是爸爸施展的那個幻身咒有問題，他忽略了咱們兩人給的一些有用的經驗。”

  珀西感覺自己臉龐都變方了。

  “喬治、弗雷德……”

  珀西咬牙切齒地看向後視鏡，看見了剛剛從【波羅乃茲】那個狹小後備箱裡翻到後排的雙胞胎。

  “……你們怎麽在車裡？”

  雙胞胎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彼此十分默契地哈哈大笑起來。

  “本來，我們是想要偷偷把這輛車開出去玩一會兒的。”

  “可是，我們剛剛鑽進汽車，就發現有一個‘韋斯萊先生’走進了車棚。”

  “我們還以為是爸爸，所以趕緊躲進了後面的後備箱中。”

  “結果，現在才知道那個‘韋斯萊先生’不是爸爸，而是珀西老哥你這個‘韋斯萊先生’。”

  “這不巧了麽？”

  此時，這輛【波羅乃茲】總算是衝出了一塊低沉的雲團，車輪正掠著松軟的雲海飛行，在耀眼的白日映照下，整片天空都一片明亮蔚藍，無邊無際。

  唯有開車的駕駛員，心情和身邊風景不能說是貌合神離，也可以說是背道而馳。

  不過，因為這輛魔法汽車已經開出一個多小時的路程，“飄浮咒”都動用了8、9次，它下面已經不再是陸地而是碧波萬頃的海水，所以珀西就算想掉頭把雙胞胎扔回陋居也是不可能了。

  “伱們兩個聽好了。”

  既然已經沒辦法送雙胞胎回去，那麽他就決定給這倆人找點事情做：免得開車開半路，他們再弄出什麽么蛾子。

  “一會兒我給你們打招呼，你們就對著中控台上的那個'W'徽記施展‘漂浮咒’。”珀西說，“既然你們已經在車上，那麽這輛車的‘油費’，你們也得分擔一部分才行。”
——
  “多少錢？”

  “20英鎊，或者4個金加隆。”

  安格利亞出租車停靠在了一條隧道入口前面，那個開車的出租車司機沒看計價器，而是看了看腕表稍微算了下就得出了車費。

  這地方的出租車是按秒計費的。

  雖然這是麻瓜那邊的規矩，但是因為確實有利可圖，所以一個巫師出租車司機也把它學了過來。

  鄧布利多皺了皺眉，問道：“你的‘麻瓜-巫師貨幣’兌換比例是和古靈閣學的？”

  之所以會鄧布利多這樣問，是因為這個出租車的價格貴的有點離譜。

  他不是那種對麻瓜世界貨幣價值一無所知的“老古板”，而且作為霍格沃茲的校長，鄧布利多每年開學前其實都要和古靈閣打上一次交道。否則，古靈閣也不會同意為麻瓜家庭出身的小巫師兌換巫師貨幣，而且還設定了每人每年200加隆的上限額度。

  要知道，古靈閣平常是不會收取麻瓜貨幣的。除了霍格沃茲的那些小巫師之外，成年的巫師沒法用麻瓜貨幣從古靈閣兌換出哪怕一個銅納特。

  這個規定，說實話，真不是妖精們的故意刁難。

  原因有三點：
  第一，麻瓜貨幣在巫師手中實在太容易造假——只需要一個“複製咒”，然後再用“變形術”改變序列號，一個巫師基本就能製作出一張短時間內無法判定真偽的麻瓜貨幣。

  第二，現如今（絕大多數）麻瓜貨幣是由政*府信用作為擔保發行的紙鈔，而並非金銀等貴金屬。

  而對於隻受到魔法部法律約束、在魔法界生活的巫師來說，麻瓜政*府很難影響到他們的生活，因此麻瓜們使用的貨幣在巫師群體之間，自然也不存在“價值”這個基礎。

  第三，收了那些麻瓜貨幣之後，除了少部分會被當作“商品”，賣給那些喜歡收藏麻瓜用品的巫師。作為把錢看得比命還重要的妖精，古靈閣那些銀行家會想盡辦法把剩下的麻瓜貨幣都重新投入到麻瓜社會，以換取回報。

  這樣一來，那些妖精難免就會與麻瓜產生接觸。各國魔法部其實都很反對他們這麽做，因為妖精和麻瓜的這種接觸極有可能對《保密法》造成影響，而《保密法》則是各國魔法部建立起來的基礎。

  若非妖精本身也不喜歡麻瓜（或者更準確地講，他們很平等地討厭一切人類），天性使然，妖精沒法和麻瓜建立長久的合作關系。

  再加上，那些古靈閣每年需要處理的麻瓜貨幣，總量並不算多——世界各地古靈閣，每年收到的那些麻瓜貨幣面額加起來，也就不過一兩萬英鎊。

  而且，想要將它們重新投資回麻瓜社會，各環節加起來之後成本也不低。

  那些妖精銀行家對於在麻瓜社會的投資熱情，不說是【聊勝於無】，也基本可以說是【硬著頭皮在做】。

  所以，各國的魔法部也才放任古靈閣的妖精去處理那些麻瓜貨幣，但是他們也都遵循了“四不原則”——

  不支持，不反對；不為其背書，更不負責背鍋。

  所以說，英鎊和加隆之間雖然有“5:1”這個兌換比例，但實際上現如今根本沒有巫師會用金加隆換英鎊。

  因為不值得。

  “那麽，我給你麻瓜的貨幣。”

  說著話，鄧布利多掏出一個錢夾，付給了那個司機兩張鈔票。

  司機臉上笑容凝固住了。

  他實在沒想到，面前這麽一個上了歲數的老巫師居然真有英鎊。他當然也不會知道，這個老巫師來到直布羅陀之前，正是窩在倫敦的歐第根尼俱樂部享受片刻的清閑生活。
    偷雞不成，出租車司機隻得悻悻收下兩張10英鎊的鈔票，他決定不再搭理這個看起來很“拽”的老頭。

  他也不準備告訴這個老頭：現如今去海格力斯之柱商業街，其實可以使用一種特製的“鷹洋”，而不必像很多年前那樣鑽入那塊巨岩下方的隧道（注1），在那黑咕隆咚的地方找到商業街原本的入口。

  “有什麽可豪橫的？”

  看著鄧布利多高大的身影走入隧道，看似正準備發動汽車的司機低聲咒罵了一句。

  “進了海格力斯之柱，進了那家‘皇帝的新裝’，你這樣的有錢老頭也不過又是一個挨宰的貨。”

  他偷偷從車門的雜物盒裡拿出一張紙，然後又拿出一隻羽毛筆在上面寫了兩句話，最後才拿出魔杖對著這張紙念動了一個咒語。

  緊接著，這張紙就變成一架紙飛機，倏爾就從這輛車的車窗飛了出去……
——
  魔法汽車飛得很快，也飛得很久。它足足飛了三個小時！（注2）

  也是再一次看到了陸地。

  這一次，他只看到一片有些荒蕪的土地，遠處則響著隆隆的雷聲，永不停息的細雨從東北方向席卷而來。

  世界上數不清的重要事件似乎都伴隨著這樣的小雨發生。昨天和前天，這裡或許下了一場暴風雨，上一周又或許發了場洪水，但此刻都已成為過去。

  此時，他們頭頂的陰雲依然飽含雨水，然而真正落下的只是讓人討厭的毛毛雨。

  “羽加迪姆~勒維奧薩~~”

  喬治百無聊賴地念出“飄浮咒”，他和弗雷德猜拳輸了，所以這次要換他來給魔法汽車“加油”。

  珀西踩了一腳油門，魔法汽車剛剛降下的速度再次升了上去，可這一次引擎開始發出哀鳴。

  韋斯萊家的三兄弟感到了一絲不安，他們彼此面面相覷。

  “也許它只是累了。”弗雷德說，“畢竟，它從來沒走過這麽遠的路，爸爸都沒把它開去過倫敦魔法部。”

  【波羅乃茲】又飛了20多分鍾，引擎的哀鳴聲也越來越響，他們都假裝沒有注意，盡量裝作沒看見擋風玻璃上的雨刷在無力地擺動——那好像是這輛車本身發出的一種抗議——還不是無聲的……

  “不遠了，”珀西更像是對汽車而不是對雙胞胎說，“現在不遠了。”

  他踩了腳離合器，有點緊張地切換一下檔位，想要讓引擎找到一個更加舒適的工作環境。

  然而，就是這次換擋……

  當他抬起手來的時候，檔杆突然像是爆發了忍耐已久的脾氣，“砰”地一下子自動掛回了空擋。

  “嘿，老兄，幫幫忙，”喬治坐在副駕駛座位上，好言好語地哄勸著，他的手慢慢摸向檔杆。

  “差不多到了，就幫幫忙——”

  可就在這時，車前面的引擎罩下驀地噴出一股股蒸氣。汽車劇烈地搖晃了一下。

  珀西快速瞥了一眼窗外，看見了一英裡之下平靜湛藍、光滑如鏡的海水。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指關節都有些發白了。汽車又搖晃起來。

  “再堅持一下，就快要降落了。”

  珀西喃喃道。

  他們已經繞過了直布羅陀角……魔杖指示的目的地就在前頭……珀西輕輕踩下了刹車製動。

  先是“哐啷”一響，緊接著又是“劈啪”一聲，引擎徹底熄火了。

  三兄弟同一時間，同樣地瞪大了眼睛。

  然後，這輛魔法汽車的車頭便朝下一傾，他們開始了墜落，而且速度越來越快，直朝著直布羅陀那塊海拔四百多米的巨岩撞了過去。

  “哦，不——”

  珀西大喊，並且拚命轉動方向盤。汽車像是下滑的過山車，拐了一個巨大大圓弧，險而又險地避免了一次一頭扎進地面的硬著陸，它飛快地掠過了山頂的草地，繞到了靠近大海的懸崖側面，並且居然開始貼著陡峭岩壁一路疾馳。

  飄浮在中控台上面的那根魔杖，像是受到磁場擾亂的指南針，開始不斷上下、左右到處轉圈。

  “你們準備好！”

  珀西大喊了一聲，他趕忙抓住了魔杖，想要對自己和自己那兩個小兄弟施展幾個咒語。

  “應該不會有危險。”

  他安慰了一下因為被嚇了一跳，所以不由自主地死死拉住座位斜上方扶手的雙胞胎。

  減速止震、飄浮術、脫離術、幻影移形……

  額，最後那個還不行。

  因為喬治和弗雷德沒學過“隨行顯影”的技巧，所以珀西無法確保他們能跟著自己一齊安全地幻影移形離開。

  但是，他這個即將升入霍格沃茲六年級的哥哥，總歸有辦法避免讓兩個弟弟真地受重傷就是了。

  他畢竟是格蘭芬多的級長。

  而且，珀西本身也是韋斯萊家幾個兄弟中，除了大哥比爾之外最擅長使用魔咒的人。

  只是，就在他一隻手抓住了魔杖，另一隻手即將離開方向盤而還未離開的時候，巫師的直覺突然間福至心靈——

  珀西猛地一打方向盤。

  嗤嗤嗤——

  橡膠輪胎和峭壁的岩石摩擦，發出一聲尖銳的摩擦聲，一股焦臭味也順著窗縫傳到韋斯萊三兄弟鼻子裡。

  “著火了！”弗雷德驚呼道。

  他後面想說的話，馬上就被劇烈的顛簸給堵了回去。因為現在汽車是在岩壁上奔馳，所以岩壁上那些突起就像是路面上的坑坑窪窪，輪胎碾過去時這輛車顛簸得那叫一個厲害。

  不過，因為珀西猛打方向盤，本來一路向下行駛的魔法汽車，車頭突然又拐了彎，在岩壁上來了一個垂直漂移，整輛車都鑽進岩壁上一條巨大的罅隙裡。

  一陣金屬與岩石摩擦，迸射出一簇簇火花，汽車兩側的後視鏡第一時間就被撞斷、然後彈飛了出去。

  車身在不斷劇烈震動，因為車梁變形，所以兩側和擋風玻璃全都破碎成了渣子。

  “Protegos（盔甲護身）！”

  珀西及時念出咒語，給自己和雙胞胎加持上了盔甲護身咒。

  這個咒語是霍格沃茲四年級魔咒課的學習重點之一，或許有些五六年級的小巫師學過之後也就忘了，可作為學霸的珀西只要學會，就不會把它還給弗立維教授。

  “你們沒事吧？”珀西著急地問向自己兩個兄弟。

  “我的腦袋撞了一下，我估計起了一個金飛賊那麽大的包。”

  “我也是，不過我的更大，估計得有鬼飛球那麽大。”

  聽這倆人還有心思鬥嘴攀比，珀西也就把心重新放回了肚子，他死死握住了方向盤開始不斷調整方向。

  魔法汽車不斷往岩壁上的“罅隙”深處鑽去，他也看出來了，這條“罅隙”根本就是一條人挖出來的隧道，在兩側甚至還有那種外邊照著籠子的老式隧道燈的痕跡。

  只不過，這條隧道應該已經被廢棄很久了，裡面也很黑。珀西只能一邊召喚了“熒光咒”，一邊眯著眼睛經歷辨別方向，盡力不讓狂飆的魔法汽車一頭懟到隧道的牆上去。

  剛剛，他的巫師直覺突然告訴他，這條路是一條通路。

  然而，開了幾百米之後，就在珀西企圖在前方發現什麽隧道出口地方的時，他突然瞪大了眼睛。

  因為他看見，就在這輛車前面不到幾十米的地方，赫然矗立著一面被人用磚頭壘砌起來的牆壁。

  “停下！停下！”

  珀西一邊猛踩刹車，一邊嘗試用魔杖抽打著儀表板和擋風玻璃高喊，可是這輛車還在繼續向前疾駛，那面牆壁仿佛正向他們迎面撲了過來……

  　注1：直布羅陀巨岩下方有很多軍事隧道，大部分是英國人挖的，也有一部分是其它佔領過此地的人挖的。有人估計，這些隧道總長度，甚至超過了直布羅陀的現有街道的總長度。

  　　注2：從直布羅陀到希思羅機場，飛機得飛4小時左右。魔法汽車默認抄近道，也更快點，所以設定飛了3個多小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