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腥風血雨
斯國與雪國的大軍駐扎在羚國的兩側,可誰也不敢輕易妄動,羚國這般靈活的遊牧民族十分難纏,兩國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招降。
南長明按兵不動就是為了等北聿安先行出手,可惜北聿安的耐心遠遠在她想象之上。
最終還是南長明坐不住了,她決定帶兵前往羚國以表心意。
她原以為會被重兵擊退,卻不成想就在靠近的那一刻便看到了一位女官微笑等待著她。
"女王等待多時,謀士可隨我前往。"
南長明走下馬車,警惕的看向周圍,這般空曠的草原若真是藏匿了一支軍隊輕而易舉便可將她撕碎。
"那便走吧。"
南長明剛欲要轉身回到馬車內,女官再次開口:"女王有旨意,只允許謀士一人入國。"
此話一出便引起了南長明的不滿:"我身邊只有幾個侍衛,斷不會對女王造成任何威脅,至少也要給我一個心安吧。"
女官拂袖:"這般,還請謀士回去吧。"
眼見女官要走,南長明終究不甘就這樣放棄:"女官留步,我隨你去。"
身後的士兵被留在了原地,南長明跟在女官的背後兜兜轉轉在草原之上遲遲沒有到達王城開始有了急躁的心情,在她的眼中這羚國的女王很明顯就是在捉弄人。
"女官大人,這般戲弄與南某未免不合適了吧。"
南長明頓住腳步慍怒的看著她,女官從容不迫的將懷中黑布拿出:"請圍與眼前。"
接二連三的羞辱讓南長明早就沒了耐心,奈何身邊已經沒了保護的人只能忍辱負重系上了黑綢帶。
女官引著她沒喲走出多遠,聽到了一聲石門開合的聲音。
接著便是來自泥土的潮濕以及火把的炙烤感,南長明心中隱隱有了猜測,這裡似乎是地下都城。
"請謀士注意腳下。"
南長明抬起腳隨著女官的引導站定,沒有開口便有人來替她摘下了黑綢帶,明亮的火光讓她一時之間還有些不舒適。
手中端著的茶杯也因為她別扭的走姿而發出碰撞的聲音,南長明不免心生嫌棄可還是在這人靠近時禮貌微笑點頭。
南長明看著木香離去的身影有些失神。
"多謝。"
木香抬起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隻這一眼南長明卻感覺一陣毛骨悚然好像被一瞬間穿透了靈魂一般可怕。
待到緩和過來,映入眼簾的便是坐在王座之上的女王,極具遊牧的動物皮草也被精致編織成了尊貴的王袍,富有英氣的臉上帶著一絲絲邪氣談不上美,可也算的上異域風情。
"謀士可嘗一嘗這茶,在我這草原上茶可是一個稀罕物。"
金舍打斷了南長明的思緒,她隻得先行放下心中不適笑著點頭:"聞著味道已經是極好了,想必入口絕是精品。"
她將茶杯抵在唇間抿了一口,眉頭便皺了起來隻一刹那又松懈了下去,這茶入口苦澀難喝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
"有失遠迎。"
羚國的女王名為金舍,在這個擅長狩獵的民族中連女子說話都豁達的感覺,南長明笑著躬身行禮:"早就聽聞女王英姿颯爽,如今看來比傳聞中還要讓人驚歎。"
這波馬屁拍下來女王也露出了笑模樣,看起來十分受用的樣子隨即一揮手:"木香,給客人斟茶。"
"是。"
南長明聞聲看去,金舍的身後走出了一位侍女,平平無奇的臉上竟生了不少的斑點,眼角還有一條滲人猙獰的疤痕,走來時右腿一跛一跛的。
"好茶,真是沒有喝過的精品。"
本就是左右逢源的一句話,金舍卻沉了臉色:"真的好喝嗎"
南長明笑著點頭:"自然,羚國給予的還能是下等貨色嗎真若是不好,那也是長明不懂欣賞罷了。"
這句話說出來打的金舍措手不及,草原上測驗人心的方式很簡單無非就是誠實守信之類的,南長明在撒謊也給了她下馬威,這個台階她不下也得下。
"想來謀士是真的喜歡了。"金舍也不是省油的燈:"我即刻命人多拿些來,也好讓謀士帶回去喝,畢竟空手而歸不是我羚國的待客之道。"
南長明笑而不語,這還沒有進入正題便要趕人了,她可不會讓金舍得逞。
"女王,這次長明來可不是為了喝茶的。"
金舍明知故問:"哦那不知謀士前來是要遊說什麽呢"
南長明站起身,正了臉色:"眼下局勢女王想必心知肚明,斯國與雪國已經兵臨城下難不成女王還要裝傻不成"
"哈哈哈哈。"金舍大笑幾聲,戲謔的看著她:"本王怎麽不知兵臨城下,說不定是自投羅網呢。"
"女王便這般自信"南長明看著眼前這個自大的人也不準備裝了:"不提雪國十萬大軍佔據要塞,光是斯國的精兵強將羚國能堅持多久"
雪國如今將所有可以貿易的路全部重兵把守,斯國更是在休整軍隊隨時準備來上一波戰亂,沒了補給,南長明就不信羚國可以堅持下去。
金舍看著她故作思索沒有說話,手中的狼牙被她反覆摩挲看得出心情煩躁。
南長明見此繼續說:"羚國向來崇尚自由,斯國可承諾聯盟之後羚國還可以像往常一般遊牧在境內,斯國盡管統一之後也不會干涉。"
這番話誰都能聽出是在利誘,金舍挑挑眉示意她接著說。
"自然,羚國也可以殊死一戰,可這樣做真的有意義嗎"南長明笑說:"若是哪一日斯國與雪國聯盟,羚國是否會步了須彌諸國的後塵,這誰也說不準不是嗎"
"你是說本王會亡國嗎"
金舍的語氣已經很不友善了,南長明卻偏要迎難而上:"眼下定然不是的,日後誰說的準呢,想來女王並不是一意孤行的昏君。"
金舍沒有說話而是怒目而視,她身後的侍女紛紛跪下,包括那個奇醜的女子也踉蹌著跪下,南長明很難不注意她。
兩人的視線焦灼在一起,木香的嘴角好像噙著笑意,這抹笑意讓南長明莫名其妙感覺到了深深的不安與危險。
木香低下頭用衣袖掩住了臉,看似好像是在自卑。
金舍的眼眸顫了顫,瞳孔失去了焦距顯得很沒有精神,疲憊的拄著下巴懨懨的看著南長明。
"不如,謀士在羚國住上幾日如何"
金舍開口再次打斷了南長明的思緒,對於這個邀請她顯得有些失望,思前想後之後還是婉拒了:"多謝女王美意,只不過南某此次前來是有重任在身。"
"既然如此,那便送客吧。"金舍站起身揮揮手:"謀士的建議容本王仔細想想吧,今日本王累了。"
南長明看著不識抬舉的金舍怒不可遏,仍舊笑裡藏刀的說:"希望斯國與羚國可以達到百年之好,總好過刀劍相向要好,那長明今日便不打擾了。"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金舍即便再想殺了南長明還是不得不將人放走。
木香站起身扶起了金舍走向了內閣。
隔天,羚國便放出了消息,南長明已經來過誠意滿滿,靜等斯國來使。
此等消息傳出立即在雪國答應中炸開,沈錦昌面色陰沉的在大帳之中久久沒有說話,身後的將領也是面面相覷。
"都回去吧,此事需要王上定奪。"
沈錦昌將戰報如實送回了雪國,舟赫接到時已經是第三天了。
他連夜將內閣大臣找來,商議許久各執一詞,主戰的,主和的不絕於耳,舟赫不勝其煩將他們轟走,隻留下了黔中。
"黔中,你說此事如何"
黔中自然是察言觀色的主,上前一步諂媚的笑著說:"臣認為,王上何不做兩手準備。"
舟赫來了興致:"細說。"
"王上命北聿安入羚國談判,期間再命沈錦昌進攻斯國。"黔中說著自己也激動了起來:"如此一來,若是北聿安沒有商議成功羚國斷然不會放她獨活,沈錦昌趁亂將斯國一舉拿下想必也是受損嚴重,最後王上豈不是同時解決了兩個心頭大患。"
"誰與你說沈將軍是本王的心頭患"
舟赫眼中閃爍危險的信號,黔中連忙跪下不住磕頭:"請王上恕罪!臣口不擇言……"
舟赫上前按住了他的脖子:"揣度君心,你可知君心難測。"
"臣惶恐,臣無知……"
黔中嚇得渾身顫唞,舟赫卻笑了起來:"這件事,你便去做吧,記住,成與不成都是你。"
黔中頓時心灰意冷,舟赫眼下就是要他生不如死,先不提他這般手無縛雞之力面對沈錦昌就如羊入虎口,北聿安心機頗深也斷不會饒了他。
可最重要的是,眼前的舟赫會先要了他的命。
黔中眼中陰暗不明,心中早有計謀初定。
而在軍營之中的舟煬心事重重,即便北聿安陪在身邊她還是擔憂不已。
"不開心"北聿安牽起她的手,低頭吻了吻她的指尖:"莫要聽些閑言碎語,閑話聽多了,是要長腦子的。"
"打你~"
舟煬哭笑不得的看著她,長出一口氣:"你準備什麽時候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