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節目組暫定七月中發布第一期節目,但平時在官博發的花絮和物料卻並不少,足夠吊著粉絲的心情直到第一期開播。
這天官博發了五個視頻,分別是幾個有話題度的練習生練習的視頻。
視頻剛發出來沒到十分鍾,其中兩個的評論區就被屠了。
【@小兔子不開門_: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有個人好像一直沒參加練習】
【@無趣星球:你沒看錯,就是程漱沒參加練習,他怎麽一直坐著啊?】
【@看見我請讓我去學習:他憑什麽?這不是拖全組後腿嗎?】
【@Oliwiiii:坐等某人被排擠,我就不信我哥能忍得了他,我哥多奮鬥批啊】
【@西瓜燈:qwq我們流流帶混子辛苦了,以後節目組能不能別放混子進來】
【@小紅帽不吃蘑菇:我家那位哥出了名的脾氣不好,拙哥你冷靜啊千萬別動手!動手要被退賽的!】
就像是要咬走他嘴裡的百奇一樣。
程漱穿書前做了五年男團,很多舞台和通告的甲方都要求他們在三天之內或者五天之內排好一個舞,時間緊迫,所以就研究出來了一套獨特的摳舞蹈細節的方法。
陸枕流挑眉,靜靜地看著他,忽然蹲下了身猛地向前傾去。
本來程漱也沒打算吃,但看著陸枕流一本正經的樣子就願意逗他玩,每天最快樂的事就是和陸枕流因為藏零食而鬥智鬥勇。
小酸奶,彩虹糖,巧克力,威化,脆皮腸也不知道他天天從哪弄來這麽多五花八門的零食。
程漱單手撐著地,嘴裡叼著餅乾,整個人渾身上下一股“吊兒郎當”的氣質:“我就不,你能把我怎麽樣?”
抹茶味的,挺好吃。
之前和程漱關系最差的宋拙也不總念叨著往白斂那邊跑了,每天變著法兒拿零食過來,一口一個“隊長”地把東西塞進程漱懷裡。
並非是程漱要求隻練這麽幾遍。之前有一次他跟著練了一天,下午四五點的時候忽然胸口悶痛,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把幾個隊員嚇得要死。等他身體恢復了一些後,死活不被同意再跟著高強度訓練一天了。
程漱難得被抹茶味的百奇勾起食欲,又往嘴裡叼了一根,還沒來得及吃,練舞室的門就被人推開了。
原主這身體,沒病沒災時倒還好,但凡一病起來是真的折騰人。
程漱在心裡對著弟弟的身材吹了聲口哨,等在心裡耍完流/氓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手裡還拿著“違禁物品”。
兩人的距離倏然拉近,程漱被他盯了個猝不及防,向後一仰就倒在了地上,覺得有點驚悚:“你幹什麽?”
陸枕流剛才應該也是去跑圈了,這會兒滿頭大汗地進來,撩起襯衫下擺隨便擦了下額上的汗珠,覆著薄肌的小腹一閃而過。
陸枕流垂眸看著他,半晌唇邊露出一個冷酷的笑:“所以,我能把你怎麽樣?”
“嘖。”
果不其然,陸枕流瞥到他手裡的百奇盒子,立刻走到他面前:“別吃了,都十點了,晚上吃東西對腸胃的負擔太大。”
這些零食最後多半都被陸枕流收繳了,理由是不健康,影響程漱正常吃飯的胃口,會讓身體更差。
這會兒宋拙剛送來今日份的百奇,他也不客氣,直接叼了一根在嘴裡,一邊指點著用零食換開小灶的宋拙一個wave怎麽做才有力量,一邊“哢嚓哢嚓”把那根百奇啃了。
並非節目組惡意剪輯,是他們每次來錄素材的時候,程漱確實都靠坐在鏡子前指點隊員的舞蹈動作。
他把這套方法毫無保留地教給了組裡的人,自己樂得清閑,除了每天早上繞樓下慢跑的幾圈以外,一天裡最大的運動量就是晚上吃完飯後和隊員一起完整地把《無規則海域》練幾遍。
程漱心中隱隱覺得有點危險,移開目光,把嘴裡叼著的那根百奇迅速解決了,將剩下的半盒往陸枕流懷裡一丟,覺得以後這種容易翻車的事還是少乾。
宋拙看著落地鏡前的兩個人,微微蹙眉:“陸枕流,你是回來練習的嗎?”
陸枕流抬眸看了他一眼:“不是。”
“那你.”
宋拙的話還沒說完,練舞室的門就被人推開了。
白斂帶著兩個練習生走了進來,就像沒看見屋裡還有人一樣,對那兩人道:“你們就在這兒練吧,把高音的部分好好調整一下。我們的vocal可就靠你們啦。”
宋拙蹙眉:“白哥。”
“唔?”
白斂面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宋拙?你怎麽在這兒?”
程漱聞言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我一直在這兒啊,”宋拙沒有一點心眼,人家問他就答,“白哥要用我們的練習室嗎?”
“嗯,對。”
白斂輕輕笑了下:“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公用一下。反正你跳舞嘛,和他們唱歌的也不衝突。”
宋拙有些為難地微微蹙起眉:“可是這得問我們隊長”
“你們隊長?”
白斂這會兒才自然地將目光轉向程漱:“現在是練習時間,程漱,你怎麽坐在地上啊?”
“因為隊長他身.”
宋拙的話說到一半就被程漱打斷了:“因為我佛啊。我又不搏出道位,拚死拚活練習幹什麽?”
程漱慢慢站起身,順手將歌詞本帶上了:“你要練就練,我不叨擾了。”
“程漱,你真不要臉。”
白斂臉上忽然綻開了一個堪稱燦爛的笑,塗了口紅的唇一張一合,卻不憚於說出最惡毒的話:“你的隊員跟著你真倒霉啊,不僅隊長給不了任何幫助要自己練習,還要天天看你這幅懶散的嘴臉。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他們出不了道怎麽辦?你能對他們負責嗎?”
“我不負責,那你來幫我負責?”
程漱似笑非笑,抬手戳了下他的胸口:“大聖母,少說兩句,管好你自己。”
他說完,從白斂身側蹭過,向門外走去。
白斂心頭湧起一陣無名火,驀地低吼道:“狂什麽狂,你一公結束就滾蛋了,等著瞧吧!”
“好啊。”
程漱的聲音遙遙從門外傳來:“我等好了,別讓我失望。”
白斂奚落程漱是想激怒他,看著他被戳中痛點無能狂怒的樣子。可程漱卻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就好像他所有的尖刺都扎在了棉花上。
宋拙看了他一眼,也不繼續練了,將放在地上的水杯和歌詞本一卷,跟著程漱小跑著出了練舞室。
陸枕流加快了腳步上前和程漱並排,將拿在手裡的的百奇又塞給了程漱。
程漱笑了下:“怎麽?哄我啊?我又沒生氣。”
陸枕流沒說話,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
“隊長,”宋拙從後面追了上來,面上有些尷尬,“我白哥剛才說的話太過分了,我替他給你道個歉。”
“做錯事的又不是你,你道歉幹什麽?”
程漱在樓梯拐角處停下:“和你沒關系,回去好好休息吧。”
宋拙動了動唇,還想再說什麽,最終還是隻向程漱微微鞠了一躬:“隊長,對不起。”
“真沒事,”程漱歎了口氣,“快去休息吧,明天最後一天練習了。”
宋拙應了一聲,一階階走下樓梯,消失在了一樓的黑暗中。
半晌,程漱開口道:“回去吧,困了。”
“程漱”
陸枕流忽然喊他:“你你要是不開心,可以和我說。”
程漱回頭:“嗯?”
“我的意思是,我們現在是一個團隊,要互相理解和溝通,”陸枕流說,“只有彼此了解,才能真的有默契。”
“陸老師,你怎麽這麽願意發雞湯啊?”
“不是發雞湯。”
陸枕流的表情在一片暮色中看不分明,卻能聽清他聲音中隱隱的低落:“之前我有個很重要的人。他很強大,很溫柔,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扛下了太多,但是我太幼稚,太不成熟了。等他扛不住決定離開時,我才明白他原來不是沒有不開心,只是不能和我們說。”
程漱斂了眉眼間的玩笑之意,心中有個柔軟的地方似乎被觸動了下,就像穿書前那個從未袒露過脆弱的程漱醒了過來。
“原來是在我這兒彌補故人的遺憾呢,”程漱輕笑,“我和他很像嗎?”
陸枕流脫口而出:“不像。你不像他,也沒人會像他。”
“你不會暗戀人家吧?”
程漱問完等了半天也沒等到陸枕流的回答,知道應該是弟弟害羞了,見好就收地拍了拍他的肩:“開玩笑的,不逗你了。”
陸枕流正色道:“程漱,我不是拿你當做他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不要再發生這樣的遺憾。”
“別總喊我大名,沒有禮貌,”程漱說,“你好像從來沒喊過我隊長啊,喊我聲隊長聽聽?”
陸枕流這回沉默的時間更長了。
長到白斂和兩個練習生開始在練舞室裡放伴奏唱歌時,他才重新開口:“抱歉,我不能喊你隊長。”
“之前我答應了一個人,這輩子就只有,也只能有他一個隊長,所以我不能喊別人隊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