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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人跳水,拒絕獨美[競技]》第五十二章 晚上我來
  第五十二章 晚上我來
  這一跳非常成功, 技術分的各自有效分值都是9.5,而同步分也有一位裁判給出了10.0,雖然作為最高分最後被去掉了, 但這從正面證明了兩個人的配合有多麽默契。

  甚至超過了身高更佔有優勢的對手。

  實至名歸, 別人盡管心有不甘, 可是也心服口服。明眼人一看便知這不是臨時湊出來的搭檔,也不可能是隻練習了幾個月的搭檔。他們的整個生命頻率都是合拍的, 不清楚兩個人究竟誰融了誰,誰又成了誰。

  除了長得不一樣,其他都一樣。

  陸水上岸之後先去衝熱水, 盡管他很想立刻去看看水泊雨, 但是11月份太容易凍到了。衝水時夏竹跑過來祝賀他, 陸水很高興地接受了祝賀, 並且在看到顧風之後又瞪了他一眼。

  “跳得很好。”顧風放心了,早知道陸水可以,他剛才就直接向明志鴻推薦, “你一直都練著這個動作?”

  “不要和你說話。”陸水擰乾毛巾,將喉結和鎖骨的水珠快速擦掉。等到他轉身時,手腕多了一圈冰涼。

  “比賽結束後你有事麽?”顧風抓住了他的手, “我沒有忘記今天你過生日。”

  陸水低著頭,看著水珠順著他們筆直的大腿往下流淌, 流過小腿和腳面,最後在腳下聚集成一灘小水窪。

  “我真的沒有忘。”顧風說。

  “好吧,那我繼續努力。”顧風笑了笑,“胳膊抬起來。”

  “零點你在睡覺啊。”顧風說, “睡眠不足會影響今天的比賽。”

  陸水抬起胳膊。

  “有點燙了。”陸水立刻命令他,“你不要燙我了,會變紅。”

  結束後,更衣間裡充滿了人,所有男生都擠在一起,忙著衝水,忙著吹頭髮。陸水發現有更多的人和他打招呼了,這是好事,說明他們都覺得自己跳得好。

  陸水開始甩他的手了,盡管自己當時確實是在睡覺。“我不要和你說話了, 你走開。”

  兩排深深紅紅的小牙印。

  於是顧風立馬將調節器往右轉,水溫降低一些之後他把陸水拉到花灑之下。陸水原本已經全部淋濕的頭髮再一次入水,熱水滋潤著他的髮根和額頭。

  等到盧永光站起來宣布訓練賽正式結束的那一刻,塵埃落定,聯校集訓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而今天的賽事明顯本校更具有競爭力,他這個總教練的臉上有光。

  話還沒說完,路樂已經樂顛顛地跑了過來,高高瘦瘦的一個中年人像個剛放學的人,恨不得蹦起來,來個空氣投籃。可是顧風還沒放開,嚇得陸水趕緊往回收手,結果手收回來了,他還沒放,情急之下陸水張嘴一口咬住了他的虎口。

  “那今天你想洗多久都行。”顧風將泡沫抹到他的後背上,後腰像是塗了一層白色的雪霜。

  熱氣揮之不去,陸水的脊椎骨凹陷變得光亮,濕滑,形成一條明顯的背溝。顧風的手掌在他的脖子上攥了一下,幫他洗後腦杓的發梢。

  比賽接近尾聲,男雙的第1名毫無懸念,被北體院的跳水隊穩穩拿下。雙人項目不比單人,學校一直想要發展突破但是苦於人員缺失,運動員也更喜歡奮鬥單人,誰都知道獨美會更容易出成績,不會被拖累。

  剛說完花灑就被打開,溫熱的水流先是淅淅瀝瀝,逐漸變成了持續不斷。顧風將手臂伸進花灑的噴灑范圍內,可能是感覺溫度不夠,又調高了一點。

  “你就是忘了,你零點都沒有給我發生日快樂。”陸水想甩開他的手, “零點只有我哥發的。”

  “你走開,我和我哥出去,我哥會給我過生日,我哥還在零點跟我說生日快樂。”陸水甩不開他,被他輕輕地撓著手心,“我在生氣,你不要這樣了。現在我要去看水泊雨……”

  “一起洗可以麽?”顧風問。

  沐浴液沒有起泡,顯然顧風洗澡並沒有那麽多講究,陸水不高興地將胳膊垂下了,半轉身指揮他:“你這樣洗不對。我哥每次幫我洗澡都用浴花,出了泡泡之後再往身上抹。”

  人太多了,需要兩個人共用一個花灑,陸水進入隔間,剛要將浴簾拉上,忽然一隻手拽住了簾子,拉上失敗了。

  “那太可惜了,下次我咬使勁點。”陸水說,話音剛落他就被路樂抱了起來。

  背後有笑聲。

  “那一會兒一起吃飯麽?”顧風又問,洗到陸水的鬢角處時揉了揉他的耳垂。

  “可以。”顧風說著就進來了,他拉上藍色的浴簾,兩個人如同被困在密閉的空間裡。陸水連忙轉過身,不要他看自己的正面,其實早就看過了,但是今天不想讓他看。

  陸水縮著脖子躲了躲,好癢癢。“不一起,天蠍座都很難哄的。”

  “沒事。”顧風將手背轉給他展示,“沒流血。”

  水流從發尾流到後頸,再順著他身體的“中軸線”向下,最後消失在臀尖裡。

  “誒呀,誒呀,太厲害了,你這一跳跳得好啊,以後咱們學校的雙人項目肯定穩了。”路樂笑得眉飛色舞,“下午我就去明志鴻那邊探探口風,有消息就和你匯報。”

  “不可以的。”陸水回答,他的氣還沒有消。

  “都和你說不要了,我們天蠍座生氣可是很可怕的……”陸水說完又看了看他的手背。

  但是總有人拒絕獨美,想要兩個人一起上領獎台。

  “謝謝路助。”陸水又說了一遍,靦腆地紅了臉。

  “力氣有點大,你不要這樣。”陸水被他搓得一晃一晃,右腳朝後面踩了一腳,踩住之後不放,再踩另外一隻腳。兩隻腳分別踩住顧風的左右腳背,陸水故意壓他,顧風連忙減小力道,薄荷味道被熱度的蒸騰放大,黏在他們的身體正反面。

  “好舒服。”水溫滿意,陸水閉上了眼睛。但是仍舊不肯給顧風正臉,隻給他一個光滑的後背。

  “好舒服。”陸水閉著眼睛說。

  “下午你怎麽安排?”顧風沒有放開。

  “你一會兒幹什麽去?”顧風取出洗發水來,在掌心起泡後蓋在了陸水的頭頂上,手指伸入發絲,開始幫他洗頭髮,沒一會兒就揪出一個尖尖的角來,像是獨角獸。

  齒尖陷入顧風的皮膚,扎得又深又疼,顧風笑了一下,這才緩緩地松開自己的手,笑著抹了下虎口留下的齒痕。

  陸水半回過頭:“要開花灑的,我已經很冷了,會感冒。”

  “你哥現在還幫你洗澡啊?”顧風笑著問,兩隻手當成浴花,搓了搓,試圖起泡。

  “謝謝路助。”陸水的雙腳離地,剛剛的鬱悶氣氛忽然煙消雲散了。以前父親的觸碰和撫摸只會讓他惡心,現在他才真正享受到同性長輩的溫馨關愛,原來就是這種感覺。

  “我哥當然幫我洗了,我哥還說我想洗多久都行。”陸水執意強調,用哥哥對自己的好來對比他對自己的“不好”。

  陸水忽然打了個哆嗦,他習慣顧風冰冷的手了,還沒習慣他的掌心這麽燙。“你不許這樣……”

  “如果你一會兒有時間,我帶你去過生日吧?”顧風的手擦過他的肩頭,用力一捏就能捏出陸水有肌肉勞損。不止是他,每個運動員都有勞損,十幾歲的身體年齡,可是身體部位已經不再年輕。訓練的本質就是過度使用,用進廢退,不斷強化。

  “不去,我要找我哥。”陸水往前面站了站,偏過頭看向他的胸肌,“你沒有我哥好。”

  “我今天是怕你出事。”顧風拎起他一條胳膊,幫他搓了搓腋下。高台跳水中10米跳台是臨界點,訓練事故他小時候就經歷了一回,直接震碎了肺葉,吐了血。

  現在更癢癢了,陸水躲了躲,不料腳心剛好踩進了滑膩的泡沫裡面,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面躺了一下。

  這下更熱了,他好像靠在了顧風的胸口,背肌變成了身體最為敏[gǎn]的接收器,靈敏地感受到了他胸肌的輪廓,甚至是腹肌和人魚線的縱深。而自己的人魚線上全是白色的沐浴液泡泡,水流衝刷著他打理得很好的私人部位。

  跳水運動員從青春期開始就要學習這一課,這是他們無法逃脫的話題,以至於現在每個人都把除毛、清理毛發當成了正常的課題,沒有談毛色變,也不回避揶揄。在國際比賽上,大部分運動員也是除毛的,如果要是從泳褲的邊緣露出什麽來,那絕對很尷尬。

  陸水忽然想起第1次清理毛發的經過,還鬧出了大笑話。

  “你幹什麽啊,我自己洗。”陸水忽然掙扎,他發現顧風還沒放開他。

  顧風怕他摔倒,確定他站穩之後才將手從他的側腰挪走,他笑著說:“該閉眼睛了。”

  “你不要給我洗頭髮,我的頭髮只有我哥洗過。”陸水閉上了眼睛。

  他被徹底拉入了水柱當中,沒有一寸皮膚不是濕的。池水是冰涼,浴室是滾燙,他在涼與熱的兩個極端穿梭,暗戀的心情也將他反覆煎熬,現在他終於明白了自己最近萌生的感情叫做什麽。

  那是佔有欲。

  真糟糕,他從一個不奢望有未來的人,變成了這樣。

  他喜歡顧風,不單單隻想和他跳雙人了,有時候也會想霸佔他訓練之外的時間,得知他和水泊雨搭檔後會陰陽怪氣。他有時候也會做夢,夢裡是自己和顧風,但是姿勢卻是哥哥和屈南的。

  真糟糕,陸水還閉著眼睛,可是卻覺得什麽都看到了。

  為了掩飾自己的暗戀,陸水在整個洗澡過程裡都沒有再說話,洗完了就趕緊跑路,等到他的頭髮都快吹幹了顧風才從浴室出來,陸水立刻選擇不吹了,套上乾淨的隊服離開更衣間。接下來只要順利找到哥哥就好,可惜事與願違,他還沒離開走廊就被B隊的其他人員叫住了,圍著他不讓走。

  “我就說咱們四水是小虎鯨吧!”童嘉是跳水標準身高,170的身材在陸水面前很小鳥依人了,“不過今天咱們四水就是成年虎鯨了!”

  “不錯不錯,不愧是咱們海洋館成員。”林鹿說話間就看到新聞社的人過來了,“他們肯定要采訪咱們,早知道我就塗點發膠了。”

  潘歌默默替陸水高興,全身心充斥著“吾家有崽初長成”的快樂。幾秒鍾後,新聞社的同學果然到了眼前,宋嫆負責采訪,一個女生負責錄像。

  “我正要找你去呢!”宋嫆好不容易才爭取到賽後采訪的機會,“現在方便嗎?”

  林鹿趕緊搶答:“方便方便,特別方便,我這髮型上鏡嗎?”

  “你別貧了,先讓人家采訪四水。”潘歌把中心C位讓給了陸水,林鹿也不生氣,開始笑呵呵地給陸水做造型,把劉海往後梳了梳。“不用這樣啊。”陸水笑著點頭,“現在就可以開始了,但是時間不要太久,我怕我哥會著急。”

  “好好好,咱們主要就是幾個簡單的問題。”宋嫆趕緊通知錄影,旁邊還有一個男生打光,清嗓完畢後,宋嫆換上了播音腔,“首先讓我們恭喜陸水同學在本次訓練賽中表現優異,勇奪冠軍。”

  陸水有點想往後躲,這和上次的筆錄采訪不太一樣,自己要上鏡的。上次采訪引起的風波雖然在大家的幫助下被壓下去,可是陸水不喜歡被人惡意誤解的感受。

  但想了幾秒之後,陸水還是決定不躲了,這是自己的第1次上鏡采訪,以後如果繼續參加比賽,這樣的場合只會越來越多。越早熟悉就能越早得到磨煉,這和訓練強化的道理一模一樣。

  “謝謝。”想明白之後,陸水對著鏡頭笑了笑。

  “謝謝大家恭喜我們陸水。”潘歌看他有點緊張,於是幫忙暖場,“陸水平日裡是跳水隊B隊的隊長,也是我們整個大一跳水隊的副隊。這次的成功不是偶然,是他艱苦訓練的成果。”

  “對對對。”童嘉連忙接話。

  “我們全隊都很努力的。”林鹿順便把所有人都誇一溜。

  這樣的采訪氛圍最好不過,宋嫆很輕松,新聞記者最怕的就是冷場。“沒錯,我已經感受到了!通過大家的表現,我一個外行都感受到你們對跳水的熱情了,希望咱們跳水隊越來越好,再創輝煌。下面還有幾個小問題想要問一下陸水同學,你和顧風的配合是從什麽時候練起的呢?”
    這個問題,陸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不太想讓別人知道他們一起長大,暗戀容易露餡。

  “他們好像是竹馬。”林鹿一開口就露餡了。

  “對,我記得也是!”童嘉也敲定了事實,“他,顧風,水泊雨,他們都是一起長大的!”

  “但是陸水以前是替補,主要負責陪練。”潘哥接話,“他和顧風很熟,配合默契應當不算難事。”

  “不是,不是啊。”陸水越聽越心慌,這3個很好的老六怎麽一下子把自己那點事全說了,果然不能相信老六。

  “他倆關系很好,我們隊長經常到宿舍裡找陸水,拉著他一起訓練。”林鹿忽略了他倆一起去網吧刷夜的事情,隻挑好的說,“我感覺四水挺喜歡隊長的。”

  “他倆還一起下棋。”童嘉補充。

  不是啊,沒有一起下棋,和我下棋的是北哥,隊長連五子棋都下不明白。陸水陣陣慌張,連忙搖起頭來:“不喜歡隊長,也沒有很熟,我倆不熟的。”

  “和誰不熟?”顧風忽然在旁邊說。

  陸水再一愣,才發現顧風已經從更衣間出來了,而且顯然聽到了剛才的對話。

  “顧隊?”宋嫆沒想到連著顧風也來了,“正好,陸水正在接受采訪,你也一起來吧,省得我再跑一趟。”

  “可以。”顧風走到B隊的旁邊,並沒有佔據鏡頭C位,“你想問什麽?”

  這麽直男的開場白,宋嫆還是頭一回遇到,恐怕直播計劃要從跳水隊下手有點困難。“咱們的采訪氛圍不用太正式,主要想聊聊這次比賽。如果你是這次比賽的裁判員,你會給你們的動作打多少分呢?”

  陸水想看他,但是故意不看他。

  顧風沉默了,顯然是在認真計算分數。“單人的技術分,我認為陸水可以拿到9.0,我的動作同樣也是9.0。”

  “哦?”宋嫆心裡咯噔一下,糟糕,是直男,這時候就要誇啊,誰讓你真認真算分數了。

  “因為水泊雨不小心受傷,所以這一組動作我們沒有時間磨合,如果多給我們一些時間,哪怕多給1天,我相信我和陸水的技術分會更穩定,達到9.5的高度,因為我見過他以前跳5255B,他有這個實力。”顧風補充,“同步分數的話,我認為我們當得起10.0分。”

  宋嫆這才松了一口氣,差點采訪就翻車了。其實想想也沒問題,技術分是硬把關,肯定不會上來就說我們多棒多棒,中國人普遍謙虛一些。但是同步分數是軟把關,運動員的主觀分數可以打很高。

  只是……剛才陸水的話讓她十分困惑,為什麽明明別人都說他和顧風很熟,他卻急著否決呢?宋嫆的內心再一次燃起了新聞事業的熊熊之魂,她再次看向陸水,才發現他的臉色漲得通紅。

  被誇了,陸水低頭看著地面,超級巨大開心。

  比賽結束了,水泊雨從跳水館的休息室出來,周圍的運動員都在準備離場。集訓正式落幕,只不過他沒想到自己這個集訓句號畫得這麽不好,好像這幾個月都白練了。其余院校的人不可能走這麽快,運動員需要休息,所以他們會再留幾天,最後返校。可是這對水泊雨來說更難熬了,不願意看到他們投向自己的目光。

  腳腕還疼,但沒有剛才那麽疼,小腳趾也好多了。水泊雨沒有直接離場,而是找了個安安靜靜的地方坐下休息,也不想給爸媽打電話,因為沒法面對他們對自己的期望。

  池水就在不遠處,他看過去,很難再找到小時候的快樂。他多麽羨慕陸水,陸水永遠對水有感情。

  而且還有一個那麽好的哥哥。

  水泊雨看向受傷的腳踝,發著呆,不知不覺旁邊坐下來一個人。起初他沒有理會,只是發愁如何和爸媽交代,忽然他的右眼余光裡出現了一張帶有淡青色胎記的側臉,水泊雨猛地看過去。

  “你沒事吧?”陳雙說,同時遞給他一瓶水,“我聽他們說你崴腳了?”

  水泊雨接過水,攥在手裡,努力克制著熱情的衝動。“嗯,一點小傷。”

  “你小心點啊,小傷不能忽視。”身為競技人,陳雙很清楚小傷帶來的隱患。

  “謝謝。”水泊雨仍舊緊緊地攥著水。

  “剛才我聽你們助教說,今天是你推薦我弟救場的。”陳雙說,弟弟上大學之前他和水泊雨沒說過幾次話。他對水泊雨的印象不算很深,因為水泊雨經常要去全國各地參賽,也去過外國的分賽站。陳雙只知道他是著名跳水運動員的孩子,弟弟給他當替補。

  在陳雙心裡,他一直以為水泊雨和弟弟是競爭關系,沒想到自己忽略了他們之間的友情。

  “不是我推薦,是四水自己有實力。”水泊雨有點緊張激動,想要喝水掩飾,可是無論如何也擰不開瓶蓋。就在他費勁擰的時候,手裡的礦泉水被陳雙抽走,陳雙不費力地擰開後再還給他,一氣呵成。

  水泊雨有點飄飄然,他以前就是這樣給四水擰開礦泉水的,今天也給自己擰。

  “我弟他訓練很刻苦的,真的。”陳雙非常高興,願意誇獎四水的人在他眼裡就是好兄弟,“你也很厲害,我記得你得過不少獎吧?”

  “還好。”水泊雨不覺得那些獎有什麽用處,只要沒進國家隊,它們就是一地雞毛。他再次打量陳雙,其實更多的是震撼,學跳水要花很多錢,除非是省隊親自培養的尖子生,自費生的家庭條件都不會太差。

  在競技圈裡,孩子的練習項目就是劃分爸媽陣營的縮寫。練習滑冰的家長叫作冰媽冰爸,練習跳水的家長叫水媽水爸。他不止聽過一個兩個的水爸媽說過競技費用太高的問題,他搞不懂陳雙到底有多少錢,能夠供著弟弟搞競技。

  更何況,以前四水的狀態和成績並不好,顯然再努力也是無用功,不會出頭。但是陳雙還是讓弟弟照常訓練、參賽,真的是花大錢讓四水玩水。如果不是家裡有錢,那就是陳雙為弟弟傾盡了所有。

  這樣一想,水泊雨更喜歡陳雙了。

  “不過還是要小心些,冬天盡量別受傷,好得慢。”陳雙看向他的腳踝,“能走了嗎?走不了我背你回去。”

  “能走,能走。”水泊雨說,又忍不住問,“今天四水生日,你們一會兒要出去嗎?”

  “是,想帶他出去吃一頓好的,順便帶他看看電影,我弟還沒進過電影院呢。”陳雙回答。

  水泊雨笑了笑。“真好,其實我也沒進過電影院……”

  “那下次一起啊,年底有大片上映,我帶你倆去看。”陳雙說。

  水泊雨驚訝了,趕忙點頭答應下來,到時候自己一定要坐在兄弟倆的中間。他忽然又想到什麽,連忙翻包,拿出一個小白鴿玩具掛飾。“上次你過生日,我沒準備禮物,這個小東西是我用娃娃機抓的,送你。”

  “送我的?”陳雙接過來。

  “嗯,上半年你的比賽我都看了,他們說你是跳高紫微星,我覺得你翻竿的瞬間很像一隻鳥。”水泊雨說。

  “謝謝啊,這個我一會兒掛包上。”陳雙捏了它兩下,動作不太溫柔,剛好陸水從走廊另外一側過來,陳雙高興地站了起來,然後發現顧風還跟著。

  “哥。”陸水跑到陳雙面前,投入懷抱親了親,隨後放開手,又去抱水泊雨,“你能走嗎?我抱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水泊雨要幸福暈了。

  “那我們就先走了,年底一起出去玩。”陳雙和水泊雨告別,怕北哥在外面等太久。不料還沒轉身就聽到顧風問:“你們今晚還回來麽?”

  “幹嘛?”陳雙開始警惕,他該不會想給四水過生日吧?

  “想給四水過生日。”顧風說。

  “我弟的生日當然是我來給他過。”陳雙將弟弟護住。

  “所以我問的是晚上。”顧風解釋,“你陪他白天,晚上我來。”

  “不要了。”陸水趕在哥哥開口前說,還好北哥不在,否則場面會失控,他看向顧風,“你先回去吧,今天你不讓我跳水這件事我還在生氣。”

  顧風看了看陳雙,陳雙堅定不移地抓著陸水的手腕,於是隻好先說:“那好吧,晚上再聯系。”

  “晚上也不能聯系。”陳雙最後警告,和水泊雨告別之後帶著弟弟走了。

  兩個人離開了,水泊雨看向顧風。

  顧風暫時保持沉默。

  水泊雨打破沉默:“我代替陳雙,反對四水早戀。”

  說完,水泊雨轉身離開,準備回宿舍休息。有了陳雙的安慰他心裡好受許多,再想到年底可以一起看電影就更期待了。仿佛整個訓練大周期都輕松起來,不再只有密密麻麻的日程表。

  走到宿舍門口,他突然看到了另外一個顧風。

  也不是,是顧雲。

  “你怎麽來了?”他差點認錯,因為顧雲今天穿了運動裝。

  “來看我弟和妹寶跳水啊。”顧雲說,“你怎麽回來了?”

  “你白癡啊,這個時間都跳完了。”水泊雨懷疑他根本沒有時間觀念,“你連個水花都看不到。”

  “我怎麽知道你們跳那麽快啊。”顧雲一陣無辜,“再說我弟把我車開走了,我等網約車就等了20分鍾。”

  “那你再買一輛車不就好了。”水泊雨建議。

  “就是說,有沒有可能,那輛車是我的,再買車也應該我弟買呢?”顧雲敲了敲水泊雨的腦殼。

  “你別動手動腳,煩人。”水泊雨一把推開他,對著顧雲總是忍不住想要發脾氣,正說著話,不遠處走過來兩個人,水泊雨立刻站直了身板,硬邦邦地說:“媽,爸,你們來了。”

  顧雲正想和他們打招呼,但是顯然這氣氛不怎麽樣啊,氣壓都低到地球核心了,明顯是水泊雨又要挨罵。於是他也站直,站得和運動員那麽直,微微眯著眼睛。

  “剛才給你打電話,你為什麽不接啊?”袁浩瀚走過來說,看了一眼,問,“顧風怎麽也在?”

  “嗯。”顧雲學著他弟沒睡醒的德性,點了點頭,偽裝成功。

  學校門口,顧風正在打車,原本的計劃泡湯了,只能等晚上。現在他沒事可做,乾脆回潮汐紋身店睡覺,上了車先給店裡打了個電話,以防一會兒沒人開門。

  “幹嘛?我這兒正紋身呢,有話快說!”柏雅接的手機,剛說完立刻轉換聲線,“這位先森,請不要緊張吼,我們很快就完成了,忍耐一下下吼。”

  顧風當機立斷結束了通話,柏雅肯定又女裝了,自己當初在哈爾濱是怎麽和他們做朋友的?
  而北體大的操場上,張釗正在給陶文昌打電話匯報:“就是這樣,水泊雨為愛獻身,讓四水頂替了自己。但是最後四水不知道怎麽回事,和顧風吵起來了。不過沒事,顧風不重要。”

  陶文昌喝著水,噗一口噴出來。顧風不重要?顧風是沒開竅吧?怎麽倆人吵架了?
  “你先別說了,馬上把顧風的聯系方式給我,我去找他。”陶文昌認為事不宜遲,掛斷電話後站了起來,目光堅定地看向了今日的太陽。

  唉,這個家,真的不能沒有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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