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u18(2)
許鶴剛坐到休息區,準備聽徐教練說之後的戰術安排,就聽見對面哈薩克斯坦的黑皮羊毛卷嬌俏自由人大喝一聲,接著高高掄起手臂,用毛巾狠狠抽了兩下休息區的座位。
哈薩克斯坦上到教練,下到隊員和球迷都對這種場景見怪不怪。
邊上高大的哈薩克斯坦主攻手伸手拍了拍自由人的後腦杓以示安撫。
許鶴暗自讚歎。
自由人真不愧是隊寵,要是發脾氣的是主攻手,哈薩克斯坦教練早該有意見了。
迪米特裡·麥奇維爾還是蟬聯了三年“最佳自由人”稱號的選手。
估計哈薩克斯坦教練寧願麥奇維爾壓力大的時候抽一抽凳子,也不願意自己的寶貝自由人被憋出病來。
正想著,哈薩克斯坦自由人猛然轉頭,許鶴的視線來不及收回,與之猝不及防撞到了一起。
迪米特裡·麥奇維爾的眼睫毛又卷又翹,眼神裡充滿了鬥志和怒火,宛如一頭迅猛的黑豹緊緊盯著獵物,只等時機成熟就咬斷對方的脖頸。
許鶴沒移開視線,甚至沒有將對方的瞪視放在心上。
他對著麥奇維爾平淡地笑了笑,接著看見這個比他大了三歲的自由人更氣了。對方怒氣衝衝地收回視線,用哈薩克斯坦語罵了句什麽,然後接著用毛巾抽了一下椅子。
許鶴:……
夠了夠了。
椅子如果能說話的話肯定在罵你了。
你現在不像一隻迅猛的黑豹,而是像一個因為牙太奶咬不死獵物,抱著獵物用後退猛踢的Q版小豹子。
他憋住笑收回視線,對著隊友和徐教練道:“下一局不好打,他們正選這一局都沒上,全在下面看我們打,體力方面就比我們充沛一些。”
“他們的接應還是個新人,網絡上還沒有比賽錄像,實力無從知曉,充滿未知性。”
徐教練點頭,肯定了許鶴的說法,“實時分析肯定來不及,我的電腦不是最新款,軟件跑起來都比比賽時間長,靠大家的臨場應變了。”他環視了一圈,發現大家的狀態都不錯,“第二局還用現在這個陣容打。”
陳明樂不太明白,“為什麽啊?哈薩克斯坦那邊都已經看了我們一整局了,肯定摸透了我們的進攻模式,不換戰術的話一定會被針對,為什麽不下一局就換陣容,反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呢?”
“比賽一共有五局,不能太早把手上的牌出光。”徐天陽歎了口氣,“而且……你們都沒有發現對面換替補隊員上來之後許鶴的快球和各種交叉戰術用得比平常少了嗎?”
諸位隊員沉默了。
經過徐教練的提點,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局內打球時不曾在意到的細節。
第一局許鶴所有的傳球都比較常規,最顯著的表現就是快球路線中規中矩,速度相較於平常較慢,後排快攻和近體快之類統統沒有。
陳明樂沉默半晌,忽然開口,“你們扣了幾個?我好像扣了4個。”
葉志遠舉手,“我也差不多,但是沒能每一個球都得分,不過僅僅隻算得分的話是4分。”
許鶴唔了一聲,嘿嘿一笑,裝傻,“是嗎?”
徐天陽:……
是的,你玩得好開心。
估計對面哈薩克斯坦人到現在都沒能意識到他們被反向藏了一手。
要論藏一手,當然是從小藏到大的許鶴更加熟練了。
不過……
徐天陽看了一眼一直沒有說話,嘴角向下耷拉,滿臉不高興的傅應飛。
場上一共有5位攻手,除去許鶴在開頭連續發球拿下的7分,一局還剩下18分。
如果五位攻手每人得4分,總分就會變成27,比25多了2分。
所以剛剛的第一局裡注定有一個人少拿了2分,隻扣到了兩球。
這個人是誰呢?
就是傅應飛。
徐天陽輕咳一聲,剛想說點什麽緩解一下接應的情緒,就見陳明樂掰著手指道:“不對啊,這麽算不是多了2分嗎?肯定有人少扣了兩球隻拿了2分吧?哈哈,是哪個倒霉蛋?”
徐天陽:……
許鶴:……
你小子,哪壺不開提哪壺。
水端得好好的,碗只是稍微傾斜了一點,本來沒什麽事,被人一碰——
灑了!
許鶴看向傅應飛,只見這位身高馬上就要直蹦兩米的猛男狀似委屈巴巴地扁了扁嘴,默默將腦袋轉開,看向別處。
霍,有救!
“什麽倒霉蛋,鬥地主的時候一般不也是把王牌藏到最後用嗎?誰會開局就把王炸扔出去?”
許鶴哼了一聲,真情實感但狀似無意地說,“王牌露出來的越少,之後的作用就越大,陳明樂,明白了嗎?”
說戰術陳明樂可能要反應一會兒,但是說鬥地主的話他能秒懂。
陳明樂連連點頭,“原來是這樣,所以扣的得最少得才是我們裡面最厲害的,那不就是傅應飛嗎?”
許鶴:……
很好,謝謝你的助力,傅應飛應該能完全好了。
他轉頭看向傅應飛,果然看見了這位主攻手翹起來的嘴角。
嗯,真的哄好了。
局間休息的時間不長,第二局開始的哨聲很快被吹響。
許鶴從沒有像現在一樣期望站上球場,他將掛在脖頸間的白毛巾抽掉,轉身上場。
膠質的地面已經被工作人員用拖把擦過,每一寸都乾燥至極。
許鶴站在一號位,等待對面的二傳發球。
2015年,強力接應體系逐漸嶄露頭角,開局二傳發球成為了球場上的常事。
但不是每一個二傳都能將發球和傳球一樣做到十全十美。
哈薩克斯坦的二傳顯然還沒有適應好開局又需要發球又需要傳球的壓力,第一球驚險掛網。
排球在排球網白色的網帶上停留一瞬,向前一偏,落在了華國的場地上。
哈薩克斯坦球迷頓時歡呼雀躍。
許鶴對隊友們道,“剛剛那球沒辦法,下一球,那是運氣。”
少年們聚在一起相互鼓了一把勁兒,湊成一圈頂了一下拳頭,接著四散開,回到自己的位置。
下一球,幸運之神果然沒有繼續站在哈薩克斯坦二傳這邊。
他發的飄球正常過了網,被陳明昊用上手傳球輕松接起。
球穩穩飛了許鶴的頭頂。
場邊站著的意大利米蘭銀行教練嘖了一聲,“華國這個自由人也很不錯啊。”
經理:“額,我們隊裡的自由人已經很不錯了,不需要再簽一個。”
醒醒,再有錢也不是這麽造的。
“說說嘛。”
米蘭銀行的教練摸了摸自己至少能裝下兩個十寸披薩的肚子,對著正在傳球的許鶴皺了皺眉,“這個傳球稍微有點綿軟,快球應該更快一點。這球肯定扣不過去。”
經理人定睛看了看,華國隊黢黑的副攻面前只有一個攔網,稍微調整一下角度直接扣過去應該不成問題,“額……我覺得……”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黢黑副攻的面前竄出了哈薩克斯坦的小接應,他伸長了手臂補足了位置,封死了劉青風調整過後的扣球路線。
經理人:……
好吧,總教練不愧是總教練,竟然在第二層。
“哎……光是發球好的話為什麽要打二傳呢?主攻和接應都很適合他啊。”意大利教練不能理解華國教練的想法,“這不是將原本可以發光的人才用在了其他的位置上嗎?”
球場上,許鶴出聲,“我的鍋。我想試探一下他們觀察了我們之後得出了什麽情況,所以這一球保守了。”
劉青風搖頭,“我也有責任,應該吊球的。”
許鶴搖了搖頭,沒接話。
哈薩克斯坦觀察得很仔細,基本上已經把他已經展現出來的戰術分配全部都摸透了。
他這一球意圖不在得分,而是試探。
不過摸透了也沒什麽,畢竟他也藏了一手。
不,是只露了一手。
許鶴轉頭看向站在斜前方的傅應飛。
對方了然,點了點頭。
兩邊仍然都是第一輪時候的站位,許鶴站在一號位,靜靜等待著對面的二傳發球。
連發三個球顯然對年輕二傳的心理造成了一定壓力,第三球雖然沒有出界,但是發的比較保守。
排球賽場上寧願賭也不能保守發球。
大力跳發是犧牲精準度去換速度和強度,收益和風險並存。
如果舍棄了速度和強度,那麽這種跳發球就會變得毫無價值,而過於軟弱的二傳也不會被任何國際上的教練看好。
哈薩克斯坦二傳發過來的球被陳明昊穩穩接起,許鶴迅速調整站位站到落點。
場邊,意大利教練還在對經理人炫耀自己的預判,“肯定是給副攻的,華國接應都沒打到幾個球誒,哎呀用不了強力接應體系可以不要用的嘛。”
咚!
話音還沒落下,許鶴和傅應飛的配合就打了出來。
一個完美的平拉開!
這個平拉開甚至不是尋常那種能在賽場上那種柔和的平拉開。
這是一個球速接進快球的平拉開。
很少會有接應打快球。
無論是歐洲專門打強攻的接應,還是亞洲以技術全面為主的接應,這些接應都更偏好於更容易在空中調整的球而不是一個快球。
因為速度意味著調整空間少,調整時間短,蓄力的時間少。
調整空間少意味著扣球落點局限,調整時間短意味著容易失誤容易被攔,蓄力時間少通常意味著強力接應最大的力量優勢發揮不出來。
但是許鶴和傅應飛偏偏用了。
用就用了,關鍵是傅應飛的擊球力量不減反增!
這代表上述接應打快攻會出現的劣勢在這兩個人的配合之下通通沒有!
而這甚至不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快球,這只是一個平拉開。
這意味著什麽?
這意味著只要有了許鶴,所有基本功過關的接應都可以打快球進攻!
而且,這種平拉開一般是對著標志杆傳球,一旦失誤球就會直接撞到標志杆,撞到標志杆會被判定出界。
許鶴哪怕知道這點卻還是傳了。
這是怎麽樣的自信和衝勁!
意大利教練一時失語,他推了推經理人,“快快快,把我眼鏡拿來!”
走眼了走眼了!
這個小二傳根本不是什麽綿軟無力,技術普通,放錯了位置的二傳。
這是個寶啊!
這是個天生就該打二傳的寶!
是誰魚目混珠說他應該去打別的位置?
哦,原來是他。
沒想到啊!他以為他在第二層,實際上人家小二傳是在大氣層。
許鶴要戰術有戰術,要膽識有膽識,要基本功有基本功,要技能有技能,要個人特色也有個人特色。
什麽叫為二傳而生啊!
現在想想,第一局的時候許鶴光用基本功傳球法都能把哈薩克斯坦給贏了,這不就代表著他基本功十分扎實嗎?
“我們能出多少錢?”意大利教練目光灼灼,神情興奮。
經理人:你冷靜一點,叫價不是這樣叫的。咱們得從低到高加知道嗎?萬一便宜呢?
這種想法剛出,靠近出口處坐著的華國球迷就揮舞著小紅旗歡呼出聲。
經理人定睛一看體育館頂部一直放著前十秒畫面的延時電視,清楚地看到了小二傳的騙術。
許鶴先是身體後仰,假意要將球傳給已經跳起來的傅應飛。
他和傅應飛的動作將哈薩克斯坦的三個攔網全部騙到了,所有人都害怕這兩個人再度配合出之前那個離譜的快球。
但沒想到許鶴壓根兒就是在做假動作,這位二傳靠著腹部核心力量和柔韌的腰部,硬生生將背傳變成了正手傳球,和面前的副攻打了一個漂亮的短平快。
哈薩克斯坦的自由人想接,但是他做的接球準備是用來應對傅應飛扣球的,離著球的落點隔了半個球場。
半個球場,在排球裡被稱為十萬八千裡也不為過。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球落在了自家場地。
比分眨眼之間拉進。
米蘭銀行的教練感覺自己要呼吸困難了,他目不轉睛地盯著許鶴,掏出手機來打了一個越洋電話,“雷歐,到排球直播平台看今年的u18亞少賽決賽,華國二傳很厲害,我要請他做外援打聯賽。”
許鶴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意大利米蘭銀行的教練盯上了,伸手捏了一下鼻尖,轉頭對開始發第二球的大主攻盧哲道:“發個好球。”
“嗯。”盧哲捧著排球站到底線。
他的發球帶著所有主攻都有的特點。
球速快,力量大。
接球的人光是看著球都得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接。
砰!排球直奔哈薩克斯坦的場地。
哈薩克斯坦自由人迪米特裡·麥奇維爾大喝一聲,帶著破音的喉嚨猛地衝向落點,雙手並在身前穩穩蹲下。
排球與手臂沉悶的撞擊聲過後,麥奇維爾身體重心向後,坐在地上滑行了一段距離卸力。
雖然有些狼狽,但是這一球接得十分漂亮。
力道卸除的剛剛好,排球非常完美地飛到了哈薩克斯坦二傳的頭頂上。
陳明昊惡狠狠道:“乾!接得真好!”
許鶴被逗笑了,看向對面已經跳起的接應。
這個接應的起跳姿勢有點奇怪,偏側伸展手臂的方向好像和其他隊員不太一樣。
想法剛剛出現,就看到哈薩克斯坦的接應舉起了左手。
怪不得助跑起跳後的身體偏移舒展的方向和別人不一樣!
——他是個左撇子!
左撇子和右撇子接應的擊球路線完全不同,而他們現在的準備方向錯了!
他現在不會打斜線球而是要打直線球!
“盧哲!”
許鶴剛剛喊出盧哲的名字,對面接應的球就毫不留情的砸了下來,直直落在了盧哲腳前面的地板上。
誰也沒有料到上一局最先被哈薩克斯坦換下去的人會是一個左撇子。
陳明樂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許鶴連忙轉頭看向徐教練。
徐天陽的座位上空空如也已經去和裁判申請了暫停。
許鶴和隊友一起走到休息席位,情況突然,所有人都有些沉默。
“左撇子接應而已,大家在訓練的時候接了那麽多傅應飛的扣球和發球,多少也適應了一點左撇子攻手在各種情況下會產生的一些情況。”
徐天陽一邊說一邊示意大家喝點水,“不要慌,換一種思考方式,其實和平常訓練時沒什麽不一樣,平常心,大不了我們用一整局時間適應一下。”
徐教練的話沒有讓隊員們展露笑容,反而讓陳明昊臉上的表情更加擔憂了,他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攝像大哥兢兢業業地跟拍才道:“教練,你別這麽說,播出去以後不懂的觀眾會罵你的。”
許鶴跟著點了一下頭。
雖然徐天陽很可能會在被罵的時候舌戰群儒,讓那些罵他的人見識一下什麽叫做鍵盤仙人,但能舒舒服服得當教練誰願意被罵?
口碑這個東西還是很重要的。
“哎,沒事兒。”徐教練伸手揉了一下陳明昊的腦袋,“你們比較重要,哪個當教練的沒被罵過?我相信你們可以適應過來,而且國內的球迷也沒有你們想象得那麽苛刻,好人還是有地。”
許鶴心中百味雜成。
別的教練說不在意勝負可能是為了讓自家隊員放寬心,但是徐教練說不在意勝負是真的一點都不在意。
暫停結束的哨聲響起,徐天陽對著即將離開的隊員們大聲道:“主要是適應!大家不要太在意輸贏,門票我們已經拿到了,打得開心就行!”
他喊得大聲,坐得近的球迷都聽見了。
大家俱是一愣,很多老球迷情不自禁紅了眼眶。
往年的u18根本沒有這麽多華國人追比賽。這一次雖然也不是很多,但是好歹也聚成了一小片紅海。
很多老球迷根本不是衝著上場的小朋友來的。
他們喜歡的是那個能在球場上揮斥方遒,指點江山,運籌帷幄的徐天陽。
徐天陽是他們親眼看著長大的天才二傳。
他一開始應該應該是非常喜歡排球的。但是隨著參加的比賽增多,年齡逐漸增大,徹底離開謝衛國進入國家隊之後,徐天陽就很少在球場上笑過了。
自己得了分不開心,贏了球也不開心,只有隊友得分的時候會扯起嘴角稍微笑兩下。
但那也不是發自內心的笑容。
現在,聽到徐天陽扯著嗓子跟自己帶的隊員喊打得開心就行,不免讓人想到他還是球員時,經歷的最黑暗的一段時間。
場邊的意大利教練一臉懵逼,“他說了什麽煽情的話嗎?怎麽觀眾席上的球迷都紅了眼眶?翻譯器呢?我的耳蝸人工翻譯小姐呢?”
會中文的經理人:……
“他只是說了讓自己的隊員放松心情打球,開心一點,不要有什麽勝負上的心理負擔。”
“哦~這樣啊~”意大利教練胖胖不解,“可是打球開心不是正常的事情嗎?這也可以紅眼眶嗎?”
“據我所知,以前華國國內的排球環境不是很好,大家都像完成任務一樣打球,再多的愛意都會在那樣的方式下消耗光。”
經理人沉吟幾秒,“那個教練還很年輕,如果身體健康應該還能在球場上再打幾年,但是他卻退役了,估計是因為訓練過度或者教練組決策失誤受傷了吧?”
意大利的教練懂了,那球迷紅眼眶就可以理解了。
“沒想到哈薩克斯坦的小接應是個左撇子,和雷歐一樣。”
經理人:你能不能沒事別老提雷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你兒子。
“左撇子不好適應,我看華國這邊好像都是右撇子,這樣一來——”意大利教練的話還沒說完,就見華國接應傅應飛高高跳起,伸出左手,將飛到最高擊球點的球狠狠扣了下去。
他看著傅應飛揮下去的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經理人,幫我預約一下我的牙醫,腮幫子有點痛。”
如果他在華國網絡上衝過浪,就會知道這不是牙疼,而是被打臉後遺症。
“我感覺我應該把他們兩個打包簽約,這個傅應飛可是個右撇子……可他竟然會左手扣球!”
他看了看場上的傅應飛又看了看坐在場邊的徐天陽,忽然後知後覺地吔了一聲,反應過來。
“這個教練好眼熟,……這不是之前把我們上上屆攔網騙得團團轉那個二傳嘛?親愛的經理人,我們有多少錢?外聘外援教練夠不夠啊?”
經理人:???
要不然您的牙還是直接拔了吧?
留著還得治,多費錢?
這邊意大利教練看上了華國隊全部的頂梁柱。
那邊許鶴正在和哈薩克斯坦拚命。
大比分21:24。
前期丟分太多,雖然後面靠著傅應飛的左手扣球救回來了一些,但是對方已經到達局點,翻盤幾乎成為了不可能的事。
哈薩克斯坦發球。
陳明昊接起!
許鶴對著落點高高躍起,在傳球的前一瞬手腕一翻。
排球落地,二次進攻奪回一分。
22:24.
高強度的計算和傳球給身體帶了了巨大的壓力,許鶴不得不開始頻繁用衣領擦汗。
“下一球下一球!”
“追到23!”
沒有人因為這只是第二局,後面還有機會而放棄希望。
可有時很多事情並不是不放棄就能夠做到。
哈薩克斯坦的二傳幾乎將接應當成炮台在用,緊緊抓住了華國這邊還不熟悉他們接應左手扣球的機會,讓接應用一個強力扣球將比分壓到了22:25.
——大比分1:1平。
許鶴走到場邊坐下,巨大的消耗讓他有點開始頭暈。
不會真感冒了吧?
陳明昊大喝一聲,“啊!那個接應打的球旋轉比傅應飛的還強,天生的左撇子就是不一樣!啊啊啊啊啊!氣死了!”
想拿毛巾抽凳子的自由人從麥奇維爾變成了陳明昊。
他瘋狂喝水,以平心頭怒火,“不過我已經差不多能接了,一下局掰回來!”
許鶴靠在椅背上緩了一會兒,等眼睛前面的眩光消失才拿起邊上已經泡好的電解質水喝了一口。
“沒事,我們還有快球可以用,大家不要慌。”
只不過下一局再這麽高強度,他可能打不了第四局了。
“下一局我們打快節奏,少留反應時間給對面,你們可以的。”
許鶴的話宛如一記強心劑,讓所有人冷靜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