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師父?對了,我怎麽把你師父給忘了?你現在都這麽有本事了,你師父本事肯定比你更大。他肯定能過醫治好文樂的。”田之柔舒了一口氣,鳳目中隱隱有一層霧氣升起,竟然喜極而泣。
不過她個性極強,不會輕易的在外人面前表現出軟弱來,終究沒有使眼淚流出眼眶。
葉晨想到師父草木子這八年來每日都是睡覺度日的樣子,簡直跟喬文樂有的一拚,不由撇了撇嘴,一指喬文樂,道“你先不要急,這事兒我真要給你潑一盆冷水。我師父除了八年前下山一趟救我上山之時是清醒的外,這八年來的狀態跟他幾乎一樣,每天都是半夢半醒度日,已經整整睡了八年多了。
而這八年間,他從來出過臥室半步。即使偶爾有上山求助的香客,他也根本不理。所以,即便是我帶你們上山求他,他也不一定會幫忙的。”
田之柔聽後眉頭一挑,神色怪異,“什麽,難道你師父也得了猝睡症?”
“不不不,我師父他老人家健康的很,沒病沒災。按他說的話,他是在修行,石根高臥,一夢三千年,是大修行、大修為,我等凡夫俗子又怎能知曉其中奧妙的?在我看來就只是在偷懶而已。”葉晨道,話裡不無怨氣。
“天下還真有這等奇人?那麽你這下山來的話,你師父豈不是要餓死了?”田之柔眨了眨眼睛,好奇的問道,同時眼中流露出一絲鄙夷的眼神。
葉晨的師父若真的和喬文樂一樣的話,幾乎沒有自理能力。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是他趕我下山的,不是我丟下他的。而且我不是他徒弟以前,他也沒餓死呀!”葉晨攤攤手解釋道,一臉的“我冤枉”的表情。
田之柔一愣,暗歎這還真是一對奇葩的是師徒。
不過,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能,田之柔心中的信心又多了幾分。至於草木子肯不肯幫忙,她並不擔心,只要到了那裡,她信心說動草木子施救。
更何況,還有葉晨在不是?
恰時這是喬文樂幽幽醒轉,田之柔連忙附身過去,握著喬文樂的手柔聲道:“文樂你聽到了沒有,葉晨說他有辦法控制你的病情,還有如果他師父肯出手幫助你的話,你的病一定能過治愈的,你聽到了嗎?”
葉晨見此心裡嘀咕道:田之柔竟然還有這麽溫柔的時候?真是難得一見,鐵樹開花啊!
“之柔,你說什麽?這,這是真的麽?真的有辦法醫治都的病麽?這可是最頂尖的腦科醫院都束手無策的怪病。他……”
喬文樂激動的語無倫次,可眼中還是有著深深的懷疑,他指了指葉晨,欲言又止,生怕說出什麽不合適的話惹惱了葉晨。
內心即想相信又不敢相信,既渴望又懼怕,整個人看上去有些神經質的感覺。
這都是被病痛折磨成這樣子的!
葉晨同情的看了眼喬文樂,他並不在意,任何人被折磨這場時間,也會向喬文樂一樣的。
喬文樂畢竟還有田之柔幫他,愛他,所以情況還不錯,若是換另一個人的話,絕對早已經撐不住了。
“喬兄,這個世界很大,無奇不有。那些所謂的腦科醫院的專家的診斷也許根本就是錯的,天下沒有絕對的權威的。你不用懷疑,我說這話並非是寬你之心,而是確有把握!”
葉晨頓了一下,給喬文樂一個堅定認真的眼神,“只是眼下葉某功力不夠,醫術不精,無法根治喬兄病痛,只能夠暫時壓製。若想根治的話,還需要上山請我師父出手。只是,我不敢確定我師父會不會幫這個忙,我師父即使是我也無法看透其分毫。”
喬文樂一聽,緩緩的松了一口氣,心中已經是輕松了不少,感覺整個人瞬間都陽光了不少,精神頭好了許多。
人最怕的是沒有希望了。
“既然葉兄能夠施術壓製病情,那麽久請葉兄施為,我受夠了,我不想再這樣了,哪怕,哪怕一天也好,請讓我暫時先恢復正常吧!”喬文樂滿眼期盼,甚至是祈求的看著葉晨和田之柔兩人,那目光叫人無法拒絕。
“喬兄,你要知道,為施術可是要吃苦頭的,畢竟這種病非同尋常。你要是吃不得苦的話,還是就這樣我們直接上山找師父他老人家去吧!”
“對啊,文樂。你已經病了一年了,如今心力交瘁,我不希望你受苦了。聽我的話,一年都過來了,難道你就不能再等幾天麽?”田之柔關切的道,果然是愛之深切,絲毫不願意看到喬文樂受傷害。
喬文樂伸手摸了摸田之柔的臉,後者那一張女強人的臉上升起了一絲紅暈,竟然嬌羞滿面。
田之柔已經想不起來上一次,有這種溫馨的感覺是什麽時候了。
“之柔,你應該明白我的對吧?我已經躺在這該死的病床上一年了,做了一年的廢物,我不想再這樣了,一分鍾都不想了。這太痛苦了、太煎熬了。所以,哪怕就是劍刃加身,斷臂之痛,我也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說著喬文樂松開手,爬起來恭恭敬敬的一拜,“葉兄,有什麽法子盡管使來就是,我喬文樂要是叫一聲苦都不是男人。我真的受夠了!”
“好!喬兄真男人,難怪連之柔都能看上你。”葉晨讚了一聲,笑道:“痛苦雖然有,但也沒有喬兄說的那樣恐怖。既然喬兄如此說了,那兄弟我就盡力而為,先為喬兄求一時清明再從長計議。”
田之柔見此,也實在不忍心再勸說了。
她把葉晨拉到一邊,“惡狠狠”的道:“葉晨你到底有沒有把握,你要是把人給我治壞了,我可讓你陪葬啊!”
“哇,我好害怕啊!”葉晨故意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翻了翻白眼,“你加過小爺我何時失手的?你那個什麽顧問的位置就給我留著吧1還有,結束之後我要吃大餐,要是豐海食府的大餐!”
田之柔拍了拍胸脯,謝了葉晨一眼,“瞧你那餓死鬼的樣子吧!你要是把人給我治好了,以後想吃什麽都有。你要是把人給我治壞了,我把你丟海裡喂魚去,哼!”
“好好好,去拿執筆來,我給你開服方子,你照單抓藥,要盡快!”葉晨吩咐道。
“啥,你不是文盲麽?你還會寫字啊?”田之柔瞪著鳳目,滿臉的質疑。
葉晨一頭黑線,吸了口氣,壓製心頭火氣,“我說了我沒念過書,但我不是文盲。你還想不想給你男人治病了啊?不治我走了!”
“哎——我去,我去還不行嗎?您老坐著,坐著,我去還不成麽?”田之柔展顏一笑,別有一番風味,迷得葉晨微微一愣,這是跟蘇雪兒完全不同的類型。
看著田之柔離去的方向,聞著空氣層殘留的香氣,葉晨不禁心猿意馬,但他馬上就收回了心神,暗罵自己花心。
自己有雪兒已經是三生有幸了,怎敢不知足?這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啊!
“喬兄,有沒有興趣跟我說一下,你們之間的事情?我很好奇,究竟是怎樣優秀的男人,才會追上這個女強人的?”葉晨饒有興趣的問道。
可回答他的卻是喬文樂的熟睡的鼻息聲,這令葉晨啞然失笑。
但他的笑容漸漸地凝固了。
尋常人睡覺,乃是身體自我恢復的一種機制,乃是養神養身、恢復體力精神的最佳方式。睡覺時往往氣息悠長穩定,濁氣出而清氣入,內息平穩,三寶有序,得養體己,則精氣神內蓄溫養,生生不息也。
而喬文樂猝睡之時,鼻息散亂,心跳紊亂,內息不勻,精氣神無序生亂,內循環支離破碎。
濁氣不出,而清氣不進,精氣神反有流損,氣血日漸不足,雖然這個損耗的程度很小,但長年累月下來已經很危險了。
若不是田之柔不惜代價救治,各種山珍海味進補,即便是精神不潰,喬文樂肉身也已精氣大損而衰竭了。
沒錯了,定然是瞌睡蟲這種已經絕跡的陰毒蠱蟲沒錯了。沒想到,現在天地環境大變,瞌睡蟲這種蠱蟲的生長環境幾乎盡數滅絕,還能見到這種奇蠱。
不,應該是瞌睡蟲的後裔,不是純種的瞌睡蟲,否則喬文樂早死了。
葉晨回想著關於這種蠱蟲的記載,瞌睡蟲是一種傳自上古的奇蠱,此蠱蟲個體極小,肉眼難辨,善寄生於各種生物體內,靠汲取宿主精氣為生。
要命的是這種蠱蟲往往積聚的乃是諸陽之會、五行之尊的頭部。
它能夠釋放出一種刺激生物神經的毒素,這種神經在極短時間內會使得大腦神經進入麻痹休眠狀態。
所以,所種蠱蟲之人,隨時都有可能陷入昏睡的狀態,令宿主苦不堪言。
而這種毒素對於大腦的破壞性很強,久而久之,即便是宿主僥幸不死,大腦的損傷也無法恢復了。輕則癡傻呆愣,重則偏癱臥床,大腦壞死。
可以說,這是一種非常惡毒的殺人手段,讓敵人受盡苦痛之中慢慢的失去生命。
只是喬文樂只是一個普通來自貧困家庭之人,為人又很好,究竟是誰竟然恨到了這種份兒上,要用這種方式漸漸的從精神上、心理上、身體上折磨死一個人呢?
還有,這蠱蟲到底從何而來,難不成又有人修成此等惡毒的養蠱控蠱的邪術為害世人?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就糟了!
葉晨想的入神,沒有注意到田之柔已經來了,突然被田之柔喊了一聲,嚇了一跳。
“想什麽呢?想那麽入神?給你紙筆,快點寫藥方,我派人去抓藥去。”田之柔不滿的道。
葉晨點點頭,接過紙筆開始開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