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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億萬隱婚,總裁怦然心動!》304 大結局(下)
  304 大結局(下)

  喬霖朝著窗前走去,單薄的背影顯得頹敗孤寂。

  她靜靜地在窗前站了一會兒,望著灰色的仿佛要壓下來的天空。外面的雨沒有大到需要撐傘,卻也能悄無聲息地沾濕人的頭髮和衣服。深冬雨綿綿,路上行人匆匆,車也匆匆。她突然想起上學的時候,她也這樣站在窗前,等著下晚自習回來的喬蕭和董鬱庭,董鬱庭那些天因為暑假不想再去部隊裡軍訓的事跟他爸吵了架,跑來了喬家住。狐狸要嫁女兒了。端著菜從廚房出來的姑媽,在她身後也看了眼窗外的天,笑著說起家鄉關於下雨天的傳說。她笑嘻嘻地從她手中的盤子裡撚走了一塊牛肉,然後一轉頭,在姑媽的嗔怪聲中,看見了撐著傘說說笑笑走進院子裡的少年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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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霖眨了眨眼睛,聽到了辦公室門外傳來的嘈雜的腳步聲。

  房間裡很安靜,三人都用不同的目光靜靜地望著她。

  她笑了笑,轉過頭望向董鬱庭,複雜的目光深深落在他的臉上。

  “你是不是以為什麽事都在你的算計之中?那你算沒算到我會為你去死?”

  董鬱庭一怔,便看見她突然朝著窗口走近兩步,手指扶在上面,扭頭衝他燦爛一笑,“我要你永遠虧欠我。”

  辦公室的門從外打開的一刻,喬霖一腳跨上了窗台,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縱身一躍。

  冷風在耳邊呼嘯刮過,她的眼前,整個世界都變成了浮光掠影,模糊蒼茫中,她仿佛又看到了炎熱的盛夏,她趴在鐵絲網外,看著在操場上跑圈的董鬱庭。休息的間隙,他大汗淋漓地到門口,王茉西早已等在那裡,將手裡的水瓶遞給他,他仰脖子喝水,汗滴順著脖頸的弧線滑落,王茉西便用濕巾紙溫柔地給他擦汗。他轉眸看見了她,笑著跑到她身邊,下意識想要伸手摸她的頭,卻想到手心全是汗水,收了回去,“小妹怎麽來了?”

  “補課放學路過,來看看你。”她撒謊。她的補習班離這裡十萬八千裡。

  “補什麽?”

  “英文。”

  他笑了,露出潔白的牙齒,“你哥沒告訴你我英文又考了滿分?教你一個初中生綽綽有余,幹嘛浪費那錢。周末來我家我給你補啊。”

  王茉西立刻不樂意了,撅著嘴,委屈地望著他,“你整個暑假都呆在部隊,只有周末可以休息,說好要陪我的。”

  “你也一起來啊,你不是英文也很差。”

  王茉西氣得一跺腳,轉身走了。

  他莫名其妙,有些厭煩地自言自語一句,“怎麽又生氣了,一天要生氣一百次。”

  她捂著嘴在一旁偷笑,看著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在他英俊的臉上投下光斑點點。

  那時候覺得他情商可真低,完全不會哄女孩子,又悶又無趣,難怪後來王茉西會跟別人跑了。

  後來的後來,看見了他為另一個女人出車禍,為另一個女人做早餐,望著那個女人的時候眼裡全是她,那種溫柔專注是她以往從未見過的。那時候她才明白,不是不會哄,只是沒上心,王茉西如此,她更是如此。

  喬霖苦笑地閉上眼睛,心裡是一片如灰的平靜。她知道這個世界於她,也即將全部歸於平靜。唯一感到抱歉是自己的親人,只希望她們不要太痛苦,理解並祝福她的選擇。

  下輩子一定不要再遇見他,不要再喜歡任何人,哪怕是做一棵在家門口隨風搖曳的樹。

  …………

  許氏銀行宣布入股恆科,攜手進軍影視娛樂行業,成立合資分公司K&J。

  K&J公司主打日韓系男團,迅速推出的第一支五人團‘台風過境’,強大的炒作和媒體通稿,以及新穎的‘養成系模式’讓粉絲有前所未有的參與感零距離感,在娛樂圈刮起不小的風潮,很快博得大眾關注,吸斂眾多粉絲。

  之前暫停的工程全部重新啟動,旗下的公司都恢復了正常運作。隨著K&J的熱潮和許氏的加入,恆科的股票迅速回升,接受新聞采訪時,許景恆笑說,恆科一直沒有回應外界的傳言,以及工程停工,都是因為將全部的精力和心血都投入到K&J,希望大家多多關注‘台風過境’,能夠喜歡。

  他的話讓所有的流言不攻自破,恆科許氏強強聯手,那些說恆科是空殼子的話真是無稽之談。

  爆炸性新聞一波接著一波,將大眾的關注度炒到了極致。幾日後,恆科宣布收購香港寧氏,作為寧氏的繼承人,寧董事長唯一的女兒也將在月底嫁給恆科總裁董鬱庭。

  至於許安安,自從她住進精神病醫院之後,便已從大眾的視線裡漸漸消失了。娛樂圈裡每天都有新人湧入,每天都有新鮮事發生,大家早將她忘在了九霄雲外。

  假死回生,鳳凰涅槃,K&J的人氣為恆科帶來了大眾關注度,恆科也給了K&J強大的後盾和成熟的包裝運營。

  恆科的股價迅速回升之際,發行的K&J新股也是前景大好,公司裡忙得不可開交,而他們的總裁卻隻忙著準備月底的婚禮,將公司甩給老丈人和合夥人。

  許景恆早出晚歸腳不沾地,最後乾脆住在了恆科旁邊的酒店裡。這天熬夜處理完手中的工作,窗外的天已經亮了,他喝著咖啡,打開手機就看到許靜影發了條朋友圈,陪著董鬱庭夫婦昨晚去彩排的花絮照片。他越看也來氣,一個電話打過去,半天才有人接。

  “董鬱庭,我和許靜影結婚的時候你得來蓉城幫我處理半個月公事!”

  他話音一落,電話那頭的人就炸毛地吼了一聲,“誰要和你結婚!變態!”

  許靜影將手中的燙手山芋往盒子裡一扔,別過臉不自在地望向窗外,前面兩人不厚道地笑了起來,她的臉不由得一陣滾燙。

  董鬱庭在開車,不方便接電話,將手機扔給陸小余,陸小余一看見是許景恆打開的,便將手機扔給她。幸好是她接的,否則讓他二人聽到他說那話,估計得笑她好幾天!

  “待會兒到了寺廟,你可以求一支姻緣。”陸小余轉頭衝她眨眨眼睛。

  許靜影瞪她一眼,臉燙得更厲害了。

  先去海邊拜祭了許樨,然後董鬱庭開車回鄉下,拜祭外婆。

  上了墳,去寺廟裡拜了一拜,下山路過小時候住的房子,白淑芬去世之後,這老房子一直空著,沒人打掃,陸小余懷著孕,董鬱庭怕她吃灰,隻讓她在外面瞧瞧,不準進去。

  “喲,這不是淑芬嬸子家的外孫女嘛,好久不見了!”身後響起一道大嗓門的女聲,隔壁劉家媳婦提著一包瓜子,一邊磕一邊走進院子。

  站在門口仔細瞧了瞧董鬱庭的車,眼睛一亮,寶馬誒,得好幾十萬吧!

  瞬間臉上笑開了花,親熱地湊上前,打量著陸小余,“回來看你外婆啊?呀,懷孕了啊?幾個月了?男的女的?”

  董鬱庭的電話響了起來。

  他拿著手機走去角落,劉家媳婦眼角瞟著他,而後轉頭衝陸小余燦爛一笑,擠眉弄眼,“小余,這是你老公吧?一定很有錢!在城裡做什麽生意的?你還記得我家劉軍不?他出生那會兒你還抱過他呢!他半年前高中畢業了,沒考上大學,在家呆到現在。我說,能不能讓你老公給他介紹個工作?”

  “噗!”許靜影正在喝水,冷不防被嗆住了。

  她憋著笑,看了那皮膚黝黑的女人一眼。高中畢業的文憑想去恆科,在恆科連個保安都混不到吧。人恆科的保安還是從保安公司經過系統專業培訓出來的。

  “啊,沒考上大學啊?”陸小余故作震驚地瞪大眼睛,“我考上渝大的時候,您還跑來我家說渝城是小兒科,以後您兒子是要上清華的呢。”

  劉家媳婦老臉一紅,不自在地笑了笑,“我兒子說了,人有失足馬有失蹄,他那是考試沒發揮好。再說了上沒上大學不重要,你看你一個女孩子吧,上再好的大學,之後還不是要嫁人依靠老公。男人就不一樣了,男人是家裡的頂梁柱——”

  “頂梁柱也有朽木和良木之分呢。”許靜影笑眯眯地打斷了她的話,早已聽得怒火中燒,語氣歡快卻字字帶刺,“女孩子可不是會隨便找個男人就當頂梁柱的哦!特別是上過好大學有好家教的女孩子,像那種高中畢業找不到工作的鄉下男人,走在路上是看都不會看一眼的!”

  劉家媳婦臉色一變,氣得說不出話來,許靜影笑眯眯地挽住陸小余的手,“走吧,我們回車上去,看你站這麽半天,你那有錢又帥的老公該心疼了!都說了讓家裡十個保姆五個名菜廚師陪你一起過來,開房車,你非要低調!現在好了,這一路上想吃點鮑魚燕窩都沒人做,也沒人侍候你睡覺……”

  陸小余一個踉蹌,像看神經病一樣轉頭看了她一眼。

  旁邊聽牆角的幾個少婦無不羨慕,很快,小鎮上家家戶戶都知道了,白淑芬家的外孫女嫁了一個超級有錢的老公,對她百依百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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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渝城的路上,董鬱庭說,許瀾在香港自殺了。

  陸小余詫異地看向他,許靜影也放下手機,一臉八卦地往前湊了湊。

  董鬱庭目不斜視地開車,一邊說,“警方說人是自殺的,喝了很多酒,吃了感冒藥,在家睡著了,煤氣泄漏。”

  “罪有應得,上天有眼。”陸小余沉默半晌,給出評價。

  可董鬱庭卻搖搖頭說,“我覺得不是自殺。”

  陸小余愣了愣。

  “她去香港之後雖然每天酗酒,也有王瑩子供詞,說她最近感冒了,的確在吃藥,但我看了易白發給我的現場照片,如果是湯燒開了溢出來,不小心澆滅了火,而她睡著了沒有察覺,不知不覺中死亡,那麽,鍋的邊緣不可能那麽乾淨,只是灶台上有湯漬。”

  董鬱庭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接著說道,“再說了,一個對生活失去希望,每天酗酒度日的女人,就算感冒了在家休息,也不會肯花心思去給自己煲湯。湯是別人煲的,而王瑩子在案發後兩個小時才從學校放學回家。”

  “你的意思是,她是被人殺害的。”聽了他的解釋,陸小余也覺得有道理,可是是誰想要殺她呢?許瀾平日裡偽裝得溫柔賢惠,應該沒和什麽人結仇,竟然會招來殺身之禍?

  “她也算死有余辜。”董鬱庭牽了牽嘴角,淡淡道,“既然警察說是自殺,那就是自殺。”

  他的言下之意,不管凶手是誰,都和他們沒有關系。

  “那個小女孩呢?”許靜影突然問,“那個被她帶去香港的小姑娘怎麽樣了?”

  她只是好奇一問,並沒有同情她的意思。

  “沒有她的消息。”

  許靜影“哦”了一聲,往後靠在椅背上,繼續玩手機。

  這幾天跟著他倆東奔西跑,明明陸小花也是伴娘,可就因為自己沒有上班,遊手好閑,便被拉來幫忙準備婚禮,累得骨頭都快散架。

  整個婚禮的操辦過程,其實最忙的人不是董鬱庭,也不是陸小余,更不是她,而是蔣筱。

  處.女座對一切細節都要求完美,每一件跟婚禮有關的事,都已經要親自經手一遍才能滿意放心。

  婚禮的最後兩天,按照渝城的習俗,新娘不能住在新郎家,也不能和新郎見面,陸彎彎在日本舉辦粉絲見面會,要明晚才能回來,陸小余便獨自去了許家,許貝搬過來陪她。

  蘭夕瘦了很多,精神也不太好,陸小余過來她挺高興,但和她說了會兒話,便感覺身體不舒服,許秋平喂她吃了藥,扶她回房間休息。

  晚上躺在床上,姐妹倆拉著小手說了會兒話,許貝的手機突然響了。

  陸小余不小心瞥見了上面的名字,見許貝臉一沉就掛斷了,沉默了半晌,忍不住好奇問道,“你和寧紹奇怎麽樣了?”

  “我和他不怎麽樣。”許貝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立馬皺起眉頭,“好馬不吃回頭草!”

  陸小余笑了笑,她感覺許貝還是沒放下寧紹奇,但她不肯承認,自己也不好多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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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彎彎是第一次舉辦粉絲見面會,手指掀開一點簾子,看見台下黑壓壓一片的人頭,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沒事的彎彎,大家都是喜歡你的哥哥姐姐,放松表演就行。”經紀人安慰地握了握她的手。

  主持人說完話,退到了一邊,屏幕上開始出現倒數數字,台下燈光暗下去,大家異口同聲喊她的名字。

  陸彎彎吞咽了下口水,握著話筒的手,手心全是汗水。

  在歡呼聲中,她衝了出去,用新學的幾句日本話跟粉絲問好,揮手。

  其實站在台上,燈光打在自己身上,她便覺得沒那麽緊張了,在主持人的氛圍帶動下,很快投入了自己的工作角色。

  活動中間部分,有一個跟粉絲互動的遊戲,鏡頭會在觀眾席掃過,最後大屏幕裡,近景鏡頭停在誰的臉上,誰就可以上台參加粉絲互動。

  陸彎彎握著話筒微笑地站在一邊,轉頭望著大屏幕。

  台下的燈光亮了,鏡頭飛快掃過。

  掃過A區VIP坐席的時候,突然,她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瞳孔猛地一縮。

  鏡頭已經掃去了其他地方,陸彎彎眨眨眼睛,緩緩轉過頭,朝著台下望去。

  下面黑壓壓的一片人頭,很多粉絲頭上戴著閃光的LED頭箍,人臉隱匿在陰影裡,她努力地想要看清那個位置的某個人,不由得朝前走了幾步。

  鏡頭停在了某個微胖的少女臉上,女孩捂嘴驚喜地瞪大眼睛,隨即興奮地衝鏡頭揮手,站了起來。

  陸彎彎癡癡地望著那個方向,直到主持人第三次叫她的名字,她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迷茫地轉頭朝主持人看去。

  很快,她恢復了如常的笑容,甜甜地和上台的粉絲問好,只是忍不住還是轉頭看了一眼台下那方向,依舊沒有自己期待的身影。

  她想自己剛才一定是看花眼了,心裡湧起失落的情緒,很快便被敬業的工作態度所代替,全心投入和粉絲互動。

  場館外,一個戴著黑色鴨舌帽的男孩緩緩走出,朝著體育館外的大街走去。

  走到路口便有出租車經過,他攔下一輛空車,坐上去。

  “銀座威斯汀酒店。”他用熟練的日語說道。

  司機踩下油門,從後視鏡裡打量他,“小朋友,這麽晚怎麽一個人在外面啊?”

  男孩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目光令司機一怔,恍神之際,他已重新看向窗外。

  銀座的十字路口廣場,四塊巨大的銀幕,均在播放同一則視頻。是來自中國渝城的女孩陸彎彎在日本的粉絲見面會。

  他盯著屏幕出神,司機叫了他好幾聲,他才緩緩轉過頭,迷茫的目光恢復清明。

  江書墨瞟了一眼計程表,付了車費,推開門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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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禮訂在渝城最大的帝豪酒店,包下了整個酒店,婚禮前一晚便安排賓客住進去。

  之前寫請柬的時候陸小余就感慨過,董家的親戚朋友太多了。不過董鬱庭說,很多都只是生意上的往來,還有一些媒體,結婚這麽大的事,總不能邀請一部分,不邀請一部分。等渝城的婚宴舉辦之後,再去巴厘島補辦一個更盛大的小型婚禮,私人飛機接送親友,隻邀請新郎新娘的好友以及直系親屬,拍紀錄片順便度假。

  陸小余堅持要住在酒店,不願意明早新郎迎親將許家弄得亂糟糟的,保姆收拾起來很累。況且蘭夕身體不好,一大早會吵到她休息。

  董鬱庭沒有異議,只是在電話裡叮囑她早點回酒店休息,明天一大早還得起來化妝。另外,聚會不準喝酒。

  “知道了,我不會喝酒的,放心吧。我和小花小樂她們坐一會兒就走。”

  董鬱庭嘀咕了一句,孩子都老大了,還搞什麽單身派對。不過這句抱怨沒讓陸小余聽見,他掛了電話,轉身便看見喬蕭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他身後。

  他瘦了很多,眼圈深陷,胡渣也冒了出來,自從上周喬霖的葬禮之後他便再也沒有見過喬蕭。

  “二哥。”喬蕭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

  董鬱庭心情複雜,喬霖雖不是自己害死的,但她自殺的原因卻是因為自己,面對最好的兄弟,他難免愧疚,好在喬蕭的臉色雖顯疲憊,卻並沒有任何責怪他的意思,他緩緩走上前,將手中拿著的一個東西遞給董鬱庭,“這是小妹生前留下的,算是遺書吧。”

  他頓了頓,苦笑了一下,“有一天半夜她給我發了條短信,我沒看。後來又把這事忘了,直到葬禮結束,才想起這條短信。她讓我一定要1月19號之後才能去打開衣櫃最下面一層的抽屜。”

  1月19號,是她跳樓的那天,她早就決定了要跟言青同歸於盡。

  喬蕭送完信便走了,剛將一大袋喜糖搬進車裡的蔣筱從院子裡進來,回頭往外看了一眼,“喬蕭……”

  喬霖的事她聽說了,唏噓不已。原來兒子最近的所有麻煩事都是她搞出來的,差點害得他身敗名裂。可她現在人都不在了,又能怪什麽怨什麽?

  她一轉過頭,便見董鬱庭已經朝著樓上走去,蔣筱張了張嘴,最後也沒問什麽。

  董鬱庭走到窗前,點了支煙。

  信的內容很長,大多是一些傾訴感情的話,也將和言青的計劃娓娓道來告訴了他。她說言青找到她,要和她聯手對付他,她為了保護他,故意裝出懷有仇恨一心想要報復的樣子,假裝和言青合作。為了讓言青徹底信任自己,她最後還跟了言青,做了他的女人。可惜言青始終對她有所防備和顧慮,在她身體裡植入了監.聽器,金輝也是他派來監視她的心腹手下。

  言青以為這樣就可以利用差遣她對付董鬱庭,殊不知,她每天都在他喝的水裡下毒,她回渝城提前實施計劃,並不是迫不及待想要報復董鬱庭,而是怕言青發現自己中毒,要了她的命。

  他連續服了大半個月慢性毒藥,終於發作,去醫院檢查發現了自己身體的異樣,可惜這種毒毒性雖然滲透得慢,卻是深入骨髓,無藥可救,他知道自己死期不遠,回渝城來找她算帳。

  董鬱庭的辦公室有監控,她早就發現了,她可是跟在他身邊整整一年的助理。那些話,她是故意順著他說出來的,她被言青逼於無奈,害死了那三個工人,和他站在同一條船上,活著也是日日夜夜受良心的譴責,說不定還會進監獄,她的世界從陸小余回到董鬱庭身邊那一刻就再也沒有了光芒,只剩下一片黑暗,不如一死解脫。這是她的選擇,她甘願犧牲自己保護所愛之人,這或許是她唯一能讓他記住自己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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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身派對,三人剛進去,就遇到雷衍。

  陸小花正望著KTV走廊裡的廣告牌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頭也不回地對身後二人說,“嘿嘿,這家KTV可以叫鴨子誒!這兩個長得好帥,要不叫進來陪酒怎麽樣,我請客!”

  她一想到昨天跟雷衍吵架的事,就是一肚子火氣,這個世界並不是只有男人才可以左擁右抱,她也同樣可以!

  半天沒等到身後人的回答,陸小花正要轉頭去苦口婆心地勸她們,身後驟然響起一聲冷笑,“陸小花,你現在很能耐呵。”

  如同冷氣鑽進了她的衣領,從她後背的肌膚上掠過,陸小花打了個寒顫,雙腿灌鉛一般移不動分毫,剛才那想要左擁右抱的氣勢,瞬間不爭氣地縮了回去。

  就這樣,陸小花被雷衍領回了家,單身派對沒能進行下去,陸小余隻好折返酒店,準備早點休息。

  洗了澡,剛走出浴室就聽到手機在響,看到是董鬱庭的備注,她不由得彎起眼睛笑了一下,柔聲接起,“想我了?”

  跟他在一起久了,她的臉皮也被訓練得越來越厚,時不時能要跟他貧上幾句。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陸小余漸漸察覺到不對勁,嘴角的笑意緩緩消褪,有些緊張地握緊手機,“你怎麽了?”

  “想你了。”他啞聲說。

  陸小余這才松了口氣,這些天來發生了太多事,讓她有些神經緊張,草木皆兵。

  “開門。”他突然開口。

  陸小余一愣,嚇了一跳,隨即半信半疑地跑到門口,隔著防盜鏈拉開了一點門縫。

  董鬱庭握著手機站在門口,身上穿著煙灰色的襯衫。

  只是兩天沒見而已,她便感覺如同分開了幾年,深深地望著他的臉,思念和喜悅一起湧上心頭。

  她連忙打開門讓他進來,一邊拉著他往屋裡走一邊說,“你怎麽來了,結婚前幾天我們不能見面的……唔……”

  陸小余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他從背後摟住,緊緊抱在懷裡。

  他將她摟得很緊,雙臂環著她的脖子,陸小余下意識伸手拉著他的手臂,感覺到他的身體有些微顫,目光閃爍了一下,靜靜地讓他抱著,直到他松開她,她才轉過頭,一臉擔憂,想要問他出了什麽事,他卻輕輕捏著她的下巴抬起,低頭親了親她的嘴唇,呼吸間帶著煙草氣和一絲酒氣。

  “……喝酒了?”她的手指覆上他的臉頰,輕輕摩挲。

  董鬱庭目光暗了暗,聲音染著笑意,“嗯,在家裡和爸喝了點。”

  “怎麽過來的?”

  “家裡司機送的。”

  陸小余“哦”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麽,他也只是靜靜地凝視著她的臉,兩人就這樣安靜地站著,然後默默抱在了一起。

  陸小余閉上眼睛,將臉緊貼在他的胸口,想著明天,想著未來,嘴角蕩漾著滿足甜蜜的笑容。

  房間裡的電視開著,她本打算洗澡之後看一會兒綜藝節目,冷不防,聽到一則新聞。

  “B市豐林集團董事長愛女白寶晴死而復活,名媛歸來,江慕城舊愛新妻何去何從?江家唯一的小孫子生母到底是誰?”

  陸小余好奇地回頭朝電視上看了一眼,還沒看清那個死而復活的名媛長什麽樣子,腰上便被人掐了一把。

  她回轉頭,眼前一陣天旋地轉,身體一輕。

  “好重。”董鬱庭悶哼一聲,眉頭微蹙,抱著她往床邊走去。

  陸小余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望進他幽深的眼眸之中,等到回過神來,已經被他放倒在床上,三兩下迅速解開了她睡衣的帶子。

  陸小余連忙抓住他的手,急急道,“今晚不可以,你不能睡這裡,明早上還得迎親呢!”

  董鬱庭拿開了她的手,按在頭頂,俯身親吻她的唇角,啞聲道,“我不過夜便是,待會兒就走。”

  “可是……唔!”嘴唇已被徹底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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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大早,陸小余被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房內一片漆黑,她吃力地伸手去夠床頭的手機,看見上面幾十個未接來電,嚇了一大跳。

  “來了……”一張口,聲音嘶啞得厲害,想要起身,渾身跟散架似的疼。她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腦袋,又躺了回去,扯過被子蒙住臉,順便踢了踢身邊的人,“你去開門,我再睡一會兒。”

  董鬱庭被她踹醒,門外人聲喧雜,一聲接一聲的“小余”,吵得他心煩,吼了一聲,“來了!”

  門外頓時鴉雀無聲。

  董鬱庭睜著惺忪的睡眼,光著腳踩在地毯上,走到門口去開門,一拉開門轉身便走回窗前,倒下去,翻了個身睡死了過去。

  門外的一眾人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搞不清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借著走廊裡的燈光,隱隱看清地毯上扔得亂七八糟的衣物,床上兩個人一動不動,大概是昨晚累著了,睡得很沉……

  喬蕭咽了下口水,感覺太陽穴突突跳動,疼得厲害。一大早車隊便到了董家門口,等著新郎下來去接新娘,誰知道敲了半天門,推開房門發現新郎不在,電話沒人接……

  他們甚至懷疑,他該不會是逃婚了吧……

  “喂!你們今天還結不結婚了啊!!”付小樂突然一聲咆哮,氣得快崩潰。

  結婚兩個字躥進陸小余耳中,如同一道驚雷在腦中炸開。

  她猛地睜開眼睛,往有光的地方一瞧,門口黑壓壓一群人站在逆光裡,看不清表情,但她能感覺到他們鬱悶無語的心情。

  “董鬱庭!!別睡了!!”陸小余一腳踹去,尖叫,“今天結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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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十一點半。

  賓客幾乎已經到齊,一百多桌的大宴會廳,座無虛席,婚禮交響樂跟著響起來。

  陸小余離開套房,在走廊裡遇見許貝和寧紹奇,兩人站在牆角,許貝穿著香檳色的禮服,靠在牆壁上,低著頭,寧紹奇站在她面前,在和她說著什麽,兩人的氣氛有些奇怪。

  她輕咳一聲,走過去,兩人抬頭見到她,均有些尷尬。

  許貝看了眼她手中的捧花,笑了笑,“小余,你今天太漂亮了。”

  “你現在也很漂亮。”陸小余上前抱了她一下,她不是說客套話,如今的許貝,真的已經能稱為美女了。

  寧存康早已等在宴會廳門口,陸小余緊張地上前,甚至能聽到裡面司儀的開場白,寧存康彎起胳臂,她深呼吸一口氣上前,挽住了他,寧存康安撫地握了下她的手。

  “接下來,讓我們有請新娘入場!”司儀聲落,宴會廳的門大開,如雷的掌聲響起。

  陸小余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高跟鞋踩上紅毯,沿著台上緩緩走去。

  “媽媽,我好緊張!”身後,牽著她裙擺的小女孩低聲說道。

  上過的舞台無數,被無數目光注視過,第一次竟緊張得發抖。

  陸小余目不斜視,微微動了下嘴唇,用很小的聲音說,“有一天,你也會這樣走向你心愛的人,就不會緊張了。”

  陸彎彎深呼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皮望過去,紅毯盡頭,新郎一身筆挺的禮服,也正微笑地看著這一邊,看著新娘緩緩朝他走去,滿目柔情。

  她幻想著自己有一天也會長大,穿上這樣漂亮的婚紗,在所有人的祝福聲中,走向——

  腦海中閃過一個人影,她嚇了一跳,臉瞬間紅了,趕緊搖搖頭,專注地牽著裙擺。

  台下的許景恆,抿著唇一臉嚴肅地拿手機在錄視頻。

  “幹嘛呀,沒見過結婚啊。”剛走下台的許靜影穿著粉色的伴娘服,往他身邊一坐,端起紅酒杯喝了一口。

  許景恆瞥了她一眼,沒說話,而後將錄好的一段小視頻發了出去,又重新舉起手機開始錄。

  許靜影注意到他手中的手機是一個藍色的卡通手機殼,這是董鬱庭的手機,和陸小余的手機殼是情侶的,被她嘲笑了很久。

  “你拿人家手機在幹嘛?”她好奇地湊過去,然後看見許景恆慢吞吞地將錄好的一分鍾視頻又發送了出去,發給了一個沒有備注的微信號,已經密密麻麻發了十幾條。

  微信頭像有些眼熟,她猛地想起來——這不是雷崢的微信嘛?

  “他讓我幫忙直播。”許景恆淡淡說道。

  許靜影無語,朝天翻了個白眼,董鬱庭絕對是她見過的最賤的男人,沒有之一。

  “新娘拋捧花了!”身邊一個小女生突然興奮地叫道,而後朝著舞台邊沿衝去,冷不防將許靜影撞了一下。

  許景恆手臂一攬,摟住了她的腰,將她扶住了。

  許靜影松了口氣,很自然地靠在他臂彎裡,被台邊熱鬧的場面吸引,忘記了眾目睽睽,身份尷尬……

  陸小余朝著她看來,眼裡閃過一抹狡黠的光,嘴角一彎,手中的花束朝著她拋來。

  許靜影連忙躲閃,腰卻被人不露聲色摟得緊緊的,許景恆將手機往桌上一放,突然一伸手抓住了半空中的捧花,而後塞進了她懷裡。

  許靜影面紅耳赤,握著捧花的手顫抖得厲害,宴會廳安靜了短暫的幾秒鍾,隨即爆發出一陣掌聲。

  “哈哈,許董事長嫁女心切啊!”

  都知道許靜影早年父母雙亡,她十六歲便跟在許景恆身邊長大。他是她的小叔,某種意義上來說,更是她的養父。

  許景恆絲毫不介意大家的調笑,看著懷裡一臉窘迫的女人,心情甚好,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早點結婚,我還靠你養老呢。”

  十七歲,她幼稚的誓言——小叔,你對我這麽好,等你老了,我一定會給你養老!

  許靜影咬牙切齒,敢怒不敢言,壓低了聲音恨恨道,“要結你自己結!”

  許景恆挑眉,眼中的笑意更深,“結婚不是一個人的事,你不同意,我怎麽結?”

  “結你個XXX!”她情急之下,冒出一句粗口,許景恆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腰上一痛,被他擰了一把,壓低的聲音意含警告,“十條家規你是忘得一乾二淨了,欠收拾。”

  許靜影吃痛地皺緊眉,轉頭瞪了他一眼,台上,新郎新娘在一片掌聲中擁吻在一起,她不想跟他在大庭廣眾下鬧,板著臉走向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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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悉尼街頭。

  雷崢沉默地看著手機上的視頻,美麗得不可方物的女人,一臉幸福地走向紅毯另一端的男人。

  他曾無數次幻想過她穿婚紗的樣子,記憶裡笑容青澀燦爛的女孩,和眼前成熟美麗的她漸漸重疊。

  雷崢平靜地收起手機,繼續往前走,昨晚看渝城的天氣預報,已經快入冬了,而悉尼依舊四季如春,微風拂面,陽光明媚。

  身旁的小巷裡突然走出一對有說有笑的男女,女人走路姿勢很奇怪,似乎腿腳有些問題,可她笑得很開心,不知道在說什麽好玩的事情,手舞足蹈的。男人牽著她的手,停下腳步,用手指捋了捋她臉上的頭髮。

  董意走到街口,一轉身,便看見了走在她面前不到兩米處的男人,狠狠一怔。

  熟悉的背影,她眨了眨眼睛,沒有絲毫情緒,更沒有絲毫糾纏,然後,她迅速轉身,挽著身邊男人的手臂往相反的方向走去,“突然不想吃那家店的披薩了,我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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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大結局了,正文完結了~番外有董陸的小劇場,大概五章左右,然後就是雷衍和小花,許家倆口子……然後別的不說啥了,反正明天番外裡還要再見……大家趕緊把份子錢交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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