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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中錄:女宦官的宮闈秘事》131.第131章 呼之欲出(2)
  不過周子秦的臉皮非比尋常,一下就把這事丟到了九霄雲外,興致勃勃地跟著老板進庫房去,幫他搬出了一大箱這種小瓷狗出來。

  老板打開箱子,裡面是碼得整整齊齊的小瓷狗,分上中下三層,足有七八十個。第一層已經缺少了幾個,並未放滿。

  黃梓瑕蹲下來,發現所有小狗幾乎都落了灰塵,唯有第二層一隻小狗頂上沒有灰塵。她抬手將它取了出來,放在手裡看著,一邊問:“老板,這種十年前的陳貨,你還不扔掉,難道還有人買嗎?”

  “是啊,十年前江南那邊運來的,京城很流行啊!但後來不時興了,那家瓷窯也倒閉了,這東西就壓根兒沒人要了。不過說來也湊巧,上月還有人來問,我找了找居然還積壓著一箱,就又拿出來了。這東西啊,大約整個京城就我這邊還在賣了。這不,除了上月賣掉那一個之外,就只有你們來問了。”

  黃梓瑕手中掂著那個小狗,問:“上月來買的是誰啊?難道是像我們這個歲數的,要買一個小時候玩具的?”

  老板笑哈哈地接過周子秦給他的錢,說道:“哪兒啊,就是車馬店的那個老板錢關索嘛,四五十歲的人了,還來買這種東西,你說好笑不?”

  周子秦轉臉對著黃梓瑕,用口型說:“又是他。”

  黃梓瑕點了一下頭,也用口型說:“果然。”

  周子秦又鬱悶了:“你早就知道了?又不告訴我!”

  “這不是第一個告訴你了嗎?”黃梓瑕和他一起走出那家店時,安慰他說。

  周子秦頓時爬出了沮喪的谷底,他開心地捧著小瓷狗回到綴錦樓,放在他們面前:“猜猜誰在那家店裡買過小瓷狗?”

  李舒白眼都不抬,隨口說:“錢關索。”

  周子秦被這三個字又打落回谷底,他含淚回頭看黃梓瑕:“你不是說第一個告訴我嗎?”

  “他自己猜的。”黃梓瑕攤開手,表示無能為力。

  “可是,可是就算錢關索最近買了一個小瓷狗,也不能說公主府中碎掉的這隻,就和他買的那只有關啊!何況,小瓷狗和公主這個案件又有什麽關系呢?”

  “當然有極大關系,可以說,公主的死,就靠這隻小瓷狗了。”黃梓瑕說著,小心翼翼地包好兩個小瓷狗。

  王蘊在旁邊看著她忙碌,含笑開口問:“崇古,上次你們連夜去調查的那個孫癩子案件,現在又進展怎麽樣了?”

  “那案子……沒有進展啊。”周子秦趴在桌上,無精打采地說,“大理寺決定以錢關索借助修理管道便利、從下水道鑽出殺人來結案,但此案還有大堆疑點無法解釋。”

  王蘊問:“比如說,我當時聞到的零陵香嗎?”

  “嗯,當然。”周子秦認真地點頭。

  李舒白則在旁邊問:“什麽零陵香?”

  王蘊解釋道:“當晚我在街上巡邏時遇到了他們查案,便也一起進去看了看。現場其余的我倒是不懂,但零陵香的氣味,我是能辨識的,王爺也知道我對於此道略知一二。”

  “你是京城香道第一人,若說略知一二,那誰敢說登門入室?”李舒白示意他不必自謙,又問,“孫癩子家中果然有零陵香的氣味?”

  “是啊,在那樣的地方聞到,我也十分詫異。不過混合了各種氣味的零陵香,十分之難聞,至今令我難忘就是了。”王蘊想到當時那種令人作嘔的氣味,苦笑道。

  周子秦問黃梓瑕:“你看我們是否應該再去一趟孫癩子家?”

  “嗯,目前這三樁案件中,我唯一還有疑問的,也便是這個了,只要揭開孫癩子為何能在這樣嚴實防備的家中被殺的原因,我相信,本案就可以結束了。”

  李舒白又想起一件事,說:“楊崇古,你拿夔王府的令信,去把呂滴翠保出來。”

  黃梓瑕訝異地看著他,感激地點頭,說:“是。”

  如今錢關索才是最大的嫌疑人,滴翠雖然與前兩案有涉,但大理寺的注意力早已不在她身上。如今有夔王為這樣一個平民女子出面作保——何況李舒白還身兼大理寺卿——先回家再等候審理時傳喚,自然沒有問題。

  周子秦唉聲歎氣,說:“滴翠真是的,等此案完結的時候,她保準有個混淆案件的罪名,到時候杖責絕對免不了。”

  王蘊在旁笑道:“這怕什麽,到時候王爺對崔少卿說句話,他對管杖責的人使個眼色,不就過去了。”

  “我這麽正直的人,哪懂得你們這種手段啊!”周子秦拍著腦袋哀歎。

  王蘊見黃梓瑕已經走到門口,便站起來說道:“我也正要回禦林軍去了,與楊公公順路,便一起走吧。”

  “我也去我也去!”周子秦跳起來,“我得趕緊去討好著滴翠,她做的菜實在太好吃了!”

  三個人一起下樓去,只剩下李舒白一個人站起來,到窗邊朝下看了看。

  興奮的周子秦在黃梓瑕的左手邊跳來跳去,不斷指手畫腳說著什麽。

  王蘊在黃梓瑕的右手邊走著,偶爾側過臉看一看她,臉上帶著慣常的笑容。

  李舒白站在那裡,目送著他們出了西市。盛夏的日光下,整個長安都煥發出一種刺目的白光,令他的眼睛覺得不適。

  景毓和景祐站在他身後,兩人都不知他為什麽忽然轉過身來,再也不看外面一眼。

  在西市門口商量了一下之後,三人決定兵分兩路。周子秦跑去普寧坊告訴張行英這個好消息,王蘊與黃梓瑕先去大理寺。

  黃梓瑕對王蘊說了聲:“我先到旁邊看看”,便特地拐到呂氏香燭鋪看了一眼。

  呂老頭兒依舊在店後面,他又製作了一支巨燭,與被炸毀的那支一模一樣,只是還未繪好花紋與顏色。

  黃梓瑕在旁邊看著他,也不進去,也不說話,隻冷靜地看著他。他年紀已經大了,六十來歲的老人,傴僂著腰,眯起已經渾濁的眼睛,專心致志地繪製上面的龍鳳與花朵。

  這麽熱的天氣,他手上一個鐵盆,裡面分隔開數個格子,分別盛著各種顏色的蠟。因怕蠟凝固,他還時不時貼近旁邊的火爐,在火上將蠟液烤一烤。

  熱氣蒸騰而上,他滿身大汗,穿的一件褐色短衣全部濕透了,卻依然認真地貼著蠟燭畫著,一絲不苟,近乎虔誠。

  王蘊看看他,又看看黃梓瑕,低聲問:“怎麽了?”

  黃梓瑕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低聲說:“沒什麽。我在想,滴翠今日出獄,要不要告訴她父親一聲。”

  “父女相聚,天經地義,不是麽?”王蘊說。

  黃梓瑕便與他一起進了店中,對著呂至元說道:“呂老丈。”

  呂至元眯起眼看了看她,也不知認出她了沒有,口中隻含糊不清地說:“哦,是你。”

  “我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女兒呂滴翠,今日要從大理寺出來了,你要過去看她嗎?”

  呂至元手停了一下,又去畫自己的蠟燭去了:“出來了?出來就好了,差點以為她要連累我呢。”

  黃梓瑕知道這老頭兒脾氣,也不再說話,隻站在店後那支巨蠟前看了看,說:“快完工了啊。”

  呂至元壓根兒沒理她,他對閹人不屑一顧。

  王蘊則看著店內另一對花燭,叫黃梓瑕道:“崇古,你來看看。”

  那對花燭有一尺來高,造型奇特,一支如龍,一支如鳳,每片鱗片和羽毛的顏色都各不相同,光紅色就有深紅淺紅丹紅玫紅胭脂紅等各式,老頭兒調出的各種顏色,簡直令人讚歎。而他雕的蠟燭形狀更是絕妙,這對龍鳳栩栩如生,氣韻流動,龍鳳的頭上各頂著一根燭芯,在蠟燭上還裝飾著無數銅片製的花葉、鈴鐺,在這陰暗的店內簡直五光十色,流光溢彩,讓人想見這對花燭點燃後該如何光彩奪目。

  王蘊見這花燭這麽精巧,便回頭問:“老板,你這蠟燭賣嗎?”

  “不賣。”他一口回絕。

  王蘊脾氣甚好,碰一鼻子灰也只能笑笑,說:“嗯,這東西往店裡一擺,就是最好的招牌。”

  他們往外面走去,清風吹過,那蠟燭上的鈴鐺輕晃,花葉銅片交相敲響,聲音清脆,如仙樂入耳。

  黃梓瑕不自覺地又回頭看了那對花燭一眼。

  王蘊站在她的身旁,忽然低聲說:“你若喜歡的話,以後我們成親時,也可以讓他做一對這樣的花燭。”

  黃梓瑕聞言,隻覺得心口猛地騰起一股混雜著窘迫驚愕的熱潮,讓她的臉頓時通紅,那通紅中卻又夾雜著一種冰涼如針的尖銳刺痛,直刺入她的四肢,讓她身體連動都不能動。

  王蘊瞧著她身體僵硬的模樣,便笑了笑,那笑意是勉強而又包容的,他的聲音也是溫柔一如既往:“當然是開玩笑的,那還要等你家的案件真相大白呢,是不是?”

  她也不知自己該點頭還是搖頭。

  面前這個人,明知道她的名聲已經如此敗壞,有關於她的傳言中,總有一個禹宣的存在——可他卻刻意忽略了。

  許久許久,她才用乾澀的喉音應道:“是,等我家的冤案,真相大白的時候……”

  仿佛被自己的話提醒,她在這一刻,仿佛猛然清醒過來。

  黃梓瑕,在你父母親人去世的那一刻起,你不是就已經發過了誓,這塵世的一切,永遠不能再影響到你。你將拋棄所有的溫柔纏綿,斬斷全部牽絆掛念,只為了父母的血仇而活嗎?

  禹宣,王蘊,都不是她目前需要考慮的東西。

  所以她抬頭朝著王蘊笑了笑,聲音略帶沙啞,但語氣十分平靜:“王都尉開玩笑呢,我一個王府宦官,這輩子,能與誰成親?”

  王蘊怔愣了一下,然後也自嘲地笑了出來,說:“對……是我不該開這樣的玩笑。”

  他們離開了香燭鋪,又到不遠處的錢氏車馬店看了看。車馬店的掌櫃一看見王蘊,趕緊迎出來:“哎喲,王都尉!今天大駕光臨,實在有失遠迎了!”

  錢氏車馬店與京城防衛司做過幾樁大買賣,自然是熟悉的,幾個人將他們迎進店內,煮茶水弄果子一陣忙。

  王蘊止住他們,說:“只是路過看看而已,不用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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