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

  如果她沒理解錯的話，霍斯寒的意思：還要帶上她？

  和她有什麽關系……

  “是。”霍斯寒點點頭，已從容地放下碗筷，想了想囑咐，“我們應該會在那裡逗留一晚，明天一早就會回來，你只要帶點簡單的換洗衣物就行了。”

  “去哪兒？去幹什麽？”紀安然滿腦子都是疑惑，更主要的是，“我為什麽也要去？”

  “臨港市。有點工作需要處理。”對於她前幾個問題，霍斯寒一概而過，至於她的最後一個問題，便更容易回答了——他只需稍稍往她的腳踝掃一眼，理由屢試不爽：“你能一個人在家？”

  紀安然沉默。

  撇開讓她行動不便的腳傷不談，就光是讓她一個人住在這偌大的霍宅，她晚上也發怵……

  “那……”紀安然有些不好意思，她舔了舔嘴唇，跟著放下了早餐，遲疑著，“我會不會影響到你的工作？”其實也可以不那麽麻煩，她也能暫時去潘錦家借宿的。

  “不會。”只是，她後面的想法還沒來得及提，霍斯寒已站起身，快速地囑咐完，“二十分鍾後出發，你準備一下。”

  說完，他快步出了門，在大門口叫住陸亦行，似乎正找他討論什麽……

  紀安然當然聽不見。

  她也猜測不到他們說話的內容，停頓了一秒後，還是乖乖去拿衣服……才住一晚，幾乎不用帶什麽衣物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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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帶上她一起？”外面，陸亦行對這個決定很意外，“沒必要吧？我們明天就回來了……路又那麽遠！”更重要的是，“萬一Z教授和她碰面呢？”

  畢竟，他們此次去的目的，就是因為臨港市有人發現了非法實驗室，還發現死於SH－1004的實驗屍體……種種跡象都表明，Z教授就在臨港市。

  帶她去……太冒險了！

  “應該不會。”霍斯寒若有所思地搖頭，嗓音篤定。他沒有解釋若乾細節之間的聯系，只是喃喃出聲，“我覺得，Z教授……應該已經在江城了。”

  那天，在她公司附近，看到的那個背影……

  他很確定，Z教授已經到了。

  “什麽？！”陸亦行一驚，“他會躲在哪兒？那我們還去臨港市做什麽？”

  霍斯寒搖搖頭，Z教授的隱藏能力極好，豈是那麽容易找的？

  至於陸亦行的後一個疑問——

  “既然他在臨港市給我們留了東西，我們也不能讓他白留。”頓了頓，他轉身看向屋內，紀安然正走來走去整理著東西。他暗暗勾了勾唇角：“況且，萬一他只是想‘調虎離山’呢？”

  敵暗我明，他身處被動的地位，但做事可不能太被動。

  “……我明白了。”沉吟了數秒，陸亦行才理解地點了頭，並且保證，“我會暗中調查，先不通知其他人，免得打草驚蛇。”

  “好。”霍斯寒輕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準備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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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三人同行，走高速直接開車過去。

  臨港市屬於縣級市，位置比較偏，從江城過去，差不多要四個小時。紀安然沒地理概念，上車才查了距離，不由暗暗怎舌：真的是挺遠的……

  早知道的話，她該帶本書打發時間。

  “大白早上就到了，她給我發了路線，我現在走的是最短距離。”陸亦行開車，時不時地轉過頭來，炫耀自己的車技，“你們放心，我能快半個小時。”

  “我不趕時間。”霍斯寒淡淡地潑了冷水。

  “沒勁。”陸亦行低哼了一聲，轉向紀安然，繼續炫，“我能快半個小時哦！”

  紀安然無言以對。

  目光撞上陸亦行滿眼的得意，紀安然怔了一下，隻憋出一句：“……你注意安全。”

  “唉……”陸亦行誇張地歎了口氣，把臉轉了回去，嘟嘟囔囔著自言自語，“真是絕配……物以類聚……”

  “什麽？”紀安然沒聽清楚。

  霍斯寒卻是暗暗一笑。

  *****

  行程漫長，途中是單調又無聊的。

  一路上都是陸亦行在開車，他想到好玩的話題，總喜歡分享幾句。霍斯寒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他幾聲，而紀安然，聽了幾句後便不由開始犯困……

  腦袋一點點地垂下，她迷迷糊糊地陷入了淺眠。

  “……我上回也去過……”

  “她睡了。”陸亦行的話說到一半，卻被霍斯寒打斷，簡潔明了的一句話，意思相當明確：你可以閉嘴了！別再發出聲音。

  陸亦行聳聳肩，比劃了個“OK”的姿勢，把頭又轉了回去。

  *****

  後座的空間，像是讓給了他們兩人。

  霍斯寒沒有出聲，給了她安靜的睡眠環境。他只是靜靜地坐在旁邊，以為會就此一路到達臨港市。但因為高速上輕微的顛簸，再加上她的睡眠漸漸加深……

  紀安然的腦袋漸漸向一側偏移，終於跌向另一側，眼看著要撞上車門……

  霍斯寒的眉心一緊，在眼角的余光瞥見時，便立馬伸了手。

  預想中的那聲“咚”地撞門聲並未響起，霍斯寒的手掌搶在她前面，墊在了她的額頭和車門之間。這樣的姿勢，他的手正好從她身後越過，像是抱住了她。

  霍斯寒皺了皺眉，便索性順勢一扯，讓她的重心改換了方向，任她倒在了自己懷中……

  “你要不要坐前面來？”陸亦行在反光鏡裡看了個清楚，好心建議，“讓她躺平了睡？”

  霍斯寒的手臂緊了緊，為她調整了個舒服的睡姿：“不必。”

  陸亦行失笑。

  同為男人，他倒是對這點很理解，只是莞爾著搖頭：“隨你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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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安然趴著睡了一陣。

  車子還在持續前行，她在半夢半醒間，迷迷糊糊地想：不知道還有多久才能到？不然就索性再趴一會兒好了……

  等等！

  趴著？

  她這是趴在哪裡睡覺呢？

  紀安然倏地清醒過來，睜眼抬起頭來，這才發現自己整個人都“貼”在霍斯寒身上，她剛剛趴的位置，正好是他的膝蓋，她當被子蓋著的，是他的大衣……

  天！

  怎麽睡成這樣的？他知道嗎？

  紀安然心虛地往上看了一眼：他依然是那種姿勢坐著，雙眸緊閉，沒有任何的動靜，看起來，他似乎也是睡著了……所以他也有可能沒發現她睡在他身上的吧？

  紀安然僥幸地想著，同時小心翼翼地坐起來，往旁邊挪了挪，拉開距離。

  陸亦行還在開著車，看她坐起來，才朝她看了一眼，正想要說話——

  “噓！”紀安然比劃了個動作，往旁邊指了指，然後壓低了聲音，“別把剛才的事告訴他。還有多久才能到啊？”要不是霍斯寒睡著，就該尷尬了！

  “快了，已經在臨港市范圍了。”陸亦行指了指迎面接近的路標，然後朝霍斯寒的方向看了一眼，隱隱想笑，“我告訴你一件事，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