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陸風和郭言志討論鄭大勇的情況的時候，王春雷推門走進了病房。

  他看看陸風，又看看郭言志，然後開口問道：“你是不是能救醒他？”

  “應該可以。”陸風見王春雷臉上的神情，似乎很關心這個病人。

  “麻煩你，一定要想辦法救醒他。”王春雷請求道。

  “好……的……”陸風答應的時候扭頭去看了郭言志一眼。

  目光相撞，都看出了對方的疑惑。

  郭言志看向王春雷，問道：“隊長，你認識這個吧？”

  王春雷一愣，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郭言志翻開案子資料，念道：“鄭大勇，36歲，無業，按照線人的消息，他是個道上混的爛仔，這人應該不是你的線人吧？”

  “被你們發現了……”王春雷拿出煙盒磕出一根煙，叼在嘴上，找打火機的時候，才想起來這裡是醫院，便把煙拿下來放在鼻子上嗅了嗅夾在耳朵上。

  頓了一會，王春雷才接著說道：“大勇是我同學。”

  郭言志回憶了一下王春雷的資料，王春雷37歲2002屆警校畢業生，年齡算是對得上，不過還不能確定是不是警校同學，也可能是中學同學。

  所以郭言志問道：“警校同學？”

  王春雷把耳朵上的煙拿下來又夾回去，似乎很想抽，顯得有點焦慮：“是警校同學，鄭大勇隻讀了半年就退學了……”

  郭言志看看床上躺著的鄭大勇，又看看王春雷欲言又止的樣子，推測道：“讓我猜猜看，臥底？”

  “我也這樣猜測過，但是我沒有權限知道這些，頭幾年還在意這件事，工作之後漸漸也就不怎麽關注了。”王春雷歎氣道。

  郭言志點點頭，表示明白王春雷的感受。

  在生活壓力這麽大的城市裡，十幾年過去了，還能記得這樣一個同學，已經算是不錯了。

  頓了一會，王春雷又補充道：“但是現在看他的情況，可能真的是臥底。”

  警方挑選臥底，最佳的人選就是在警校新生裡找，因為警校新生年輕、面生，沒有學到警察的習氣，混社會比較不容易被懷疑。

  當然，挑選臥底是一個非常繁瑣的過程，因為臥底需要潛伏到犯罪團夥、黑-幫勢力裡面去，時時刻刻面臨著被黑-老大識破的危險，這對心理是一種極大的考驗。

  除了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之外，臥底還需要有足夠堅定的信念，一些信念不夠堅定的臥底可能會因為黑-幫環境的感染，失去了身為警察的信念，最終走上不歸路。

  “那他的負責人呢？臥底出事，負責人怎麽沒有出現？”郭言志問道。

  “也許已經悄悄來過了，現在鄭大勇還在昏迷，負責人如果當眾出現承認他的臥底身份，反而是在害他。”王春雷猜測道。

  ……

  王春雷看向陸風，再次問道：“能救醒他嗎？”

  “可以試試。”陸風回道。

  王春雷知道醫生不會把話說得太滿，說可以試試就是有希望的意思，於是點點頭說道：“那就麻煩你了。”

  “那我現在開始。”

  陸風取出針灸工具，準備進行針灸的時候。

  一個護士走了進來，看見陸風要給病人進行針灸，立即大聲阻止：“你要幹什麽？”

  “針灸。”陸風把毫針亮給她看。

  “不行！你們不能這麽做。”護士嚴肅的阻止道。

  “讓他試試，他是醫生，很有希望救醒病人。”王春雷立即幫忙說話。

  “不行！萬一你一針下去，把病人扎死了，算誰的責任？我們醫院是要負責的！”護士說著就朝門外大聲的喊，“劉醫生……劉醫生……”

  鄭大勇的主治大夫過來，聽完護士的講述，對陸風三人說道：“我們醫院的住院病人，不允許接受非本院的治療，包括但不限於藥物、針灸。”

  “我說你們就不能變通一下嗎？他是有名的中醫師，真的很可能救醒鄭大勇。”王春雷有點焦躁的說道。

  “如果你們真的想讓他醫治的話，轉院吧。”劉醫生直接說道。

  “那就轉院吧。”陸風說完就開始收拾針灸工具。

  “轉去哪？”王春雷想不到哪家醫院會允許外院醫生醫治病人。

  郭言志解釋道：“陸風開了家中醫院，隊長你快去申請轉院吧。”

  “開醫院了？我都不知道，恭喜恭喜。”王春雷說著就指指門外，說道，“那我去辦轉院不許，先轉院，回去我再跟領導打報告。”

  先斬後奏的事情王春雷沒少乾，警局裡不缺人，但是缺能做事的人，所以王春雷即便經常先斬後奏，局裡領導也不能拿他怎麽樣。

  ……

  辦完轉院手續，鄭大勇轉到了雲安中醫院。

  重新做過檢查，建好病歷之後，陸風給鄭大勇做了一次針灸治療。

  針灸結束，鄭大勇沒有立即醒過來，不過脈象有了好轉的跡象。

  王春雷忙著回去給局裡領導匯報情況，安排兩個警員守在病房門口，然後就回局裡去了。

  ……

  “剛才沒來得及問，你說120去之前，有人處理過鄭大勇的傷口？”

  等王春雷離開之後，郭言志跟著陸風進辦公室，又提起了剛才在一醫的話題。

  兩人都沒有把這個消息告訴王春雷，不是不信任王春雷，而是想要把事情弄清楚再說。

  “鄭大勇的胸口和肩膀位置都有一個指頭大的紅點，那是封穴留下的痕跡。”陸風肯定道。

  “封穴？”

  “封穴截脈，這是最快的止血方法，會這門功夫的都是內家拳高手。受傷流血的時候，只要封住關鍵穴位，就能減緩血流速度。”陸風解釋道，“我剛開始看鄭大勇傷口照片的時候，就覺得這種傷勢不太可能活到醫院，現在答案很清楚了。”

  “你的意思是，有一個高手在120過去之前，幫鄭大勇止血。”郭言志皺眉思索起來，“會不會就是這個人打電話叫120的？”

  “很有可能。”陸風說道。

  “這我就想不通了，他既然想救鄭大勇，為什麽把他留在林地血泊裡？而且這人是個內家拳高手，應該有能力阻止那三個拿刀的歹徒吧？”

  郭言志沒有提問的意思，而是在自問自答：“他沒有把鄭大勇救走，是不想暴露身份。之所以不阻止三個歹徒，應該是他發現鄭大勇的時候，三個歹徒已經砍完人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