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你和孩子,可都是我的命啊!
顧南音從裡頭出來,上了那輛停在外面的黑色賓利。
“太太,是直接回陸苑嗎?”前排的司機問她。
顧南音降下了車窗,外面的風吹進來,她抬手看了眼時間,三半點。
她想了一會,開口,“先去一趟藍山醫院。”
“好的,太太。”司機踩下油門,賓利車駛離原地。
她轉頭便看到坐在前排的保鏢拿出手機,在編短信。顧南音稍皺眉,“你們陸總是讓你們保護我,應該不是讓你們時刻監視我的去向吧?去哪裡,應該可以不用跟你們陸總匯報吧?”
坐在副駕的保鏢面不改色地刪除了短信,將手機收了起來。
撲克牌的臉沒有半點的變化,“太太,抱歉!”
顧南音揮揮手,直接將手按壓在了額前,有些頭疼。
從城西的監獄到藍山醫院將近一個半小時的車程,下車的時候她的面色稍稍著有些難看。
藍山醫院給人一種陰沉的感覺,和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感覺差不多。宛如垂暮的老人,矗立在這安靜的山間,只是走近了會聽到讓人覺著驚悚的哭聲和聲,交織在一起才更讓人覺著害怕。
顧南音下車,兩個保鏢也跟著下車。
對此,顧南音沒有異議,畢竟這幾個人是安排著保證她安危的,一個人走入這樣的地方,她也會覺得害怕。
走進醫院的大門,顧南音直接進入了住院部的大廳,旁邊路過的是幾個穿著藍白條紋病號服由著醫生或者護士攙扶著的病人,只是怕是精神狀態都不怎麽好,眼神呆滯。
顧南音直接走向了前台,詢問了關於黎汐的病房號。
護士給顧南音查了一下,抬眼看她,“您是顧南音顧小姐吧?”
她有些微微的詫異,點了頭,“是我。”
“是這樣的,陸先生在之前打電話過來通知,若是顧小姐過來就直接由我們院方的人過來接待您去見您想見的人,不過請務必保證您的安全。”護士微微笑著看她。笑容單純而顯得友好。
聞言,顧南音皺了下眉,“陸先生是什麽時候打電話過來的?”
護士看了下時間,回答,“就在十分鍾之前!”
“我知道了,謝謝!”顧南音若有所思地點頭。
十分鍾之前——
“那請顧小姐先稍等一下可以嗎?我打個電話讓人過來接待您。”
“好的。”顧南音扯了扯唇瓣。
很快,幾個穿著白大褂製服的人便走了過來。為首的中年男人穿著白襯衫黑色西褲,邊走過來邊擦著額頭上的冷汗。
走到顧南音的面前站定。
“陸太太,我是這家醫院的院長,我姓於,實在抱歉讓您久等了。”
顧南音有些不大習慣,被年長自己那麽多的人這麽恭敬著對待,感覺自己可能都要折壽好幾年。
她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沒關系的,院長。”
“這樣,陸太太請跟我到休息處,有什麽事盡管吩咐。只要是於某能辦到的。“院長略顯得諂媚了些。
顧南音自然是明白,這樣的待遇是因為誰才能有的。
她挽唇,也不跟院長多客氣。直接道明了來意。
院長一邊請她朝著休息處走去,一邊吩咐了後面的人,把她要見的人帶過來。
院長送著顧南音到了休息處,就被一通電話給叫走了。
顧南音是巴不得院長離開的好,不然這樣下去非得折壽好幾年不可。
休息處是在行政樓裡邊,與住院部隔了兩棟樓,醫院普遍的不是高樓。
這個所謂的休息處顯得及其的豪華,跟酒店的套房有得一拚。只是牆紙的顏色是讓人冷靜平和的淡綠色。
黎汐很快就被一名醫生帶過來,她坐在輪椅上邊,目光有些呆滯的樣子。
大概是長時間的精神壓迫人,讓她看起來要蒼老得多。
保養得很好多臉蛋也變稍稍有些變了樣子,果然女人還是要多愛護著自己一些。
這樣的地方果真是磨人的。
顧南音本來打算讓所有人都出去,她想說的話,怕是他們根本不方便聽。
只是因為陸延赫吩咐過,不能讓人傷到她的半根頭髮,所以這裡誰也不敢離開。
放任顧南音和一個患有抑鬱症的女人在一起,怎麽能讓人覺著放心?要知道,她面對著的是一個患有精神疾病的女人。
若是萬一真的傷到了,這個後果誰來承受?
見著沒一個人願意出去的,顧南音隻好就這麽和她說。
她推著輪椅稍稍著走到了窗前,因為她的吩咐,醫護人員和保鏢並沒有跟上前。
只要她在他們視線裡,萬一有什麽緊急情況,他們第一時間就能發覺。
傍晚的陽光並不刺目,柔和地灑在她們的身上,顧南音將視線收了回來,看著坐在輪椅上的女人。
“在這裡的日子過得如何?”
輪椅上的女人,並未有半點的反應,眼眸波瀾無驚。
顧南音皺了眉,“現在顧慶恆被判了三十年,往後的日子都要在監獄裡度過,你那好女兒,做了老男人的情人,哦!對了,你應該不知道吧!我已經把親子鑒定報告給顧慶恆看了,他看上去很激動,一直嚷嚷著要殺了你。怎麽樣?現在感覺如何?“
聞言,黎汐終於抬眼朝著她看了眼,那一眼有些奇怪。
“你那被鑒定了不孕的女兒懷孕了,懷了那個老男人的孩子。那個老男人和顧慶恆的年紀不相上下!不過,因為忌憚著老婆方面的勢力,那個老男人根本不能有私生子。所以——你的女兒現在正在到處逃亡呢!她被查出來不能懷孕,這個孩子要是再流掉,你想想看後果會是什麽樣的?”顧南音好笑地看著黎汐。
她就不相信,黎汐連聽到這些都毫無反應。
畢竟是血脈相承的女兒,怎麽著也不應該是放任不管的。
黎汐眼珠子轉了轉,眸裡突然湧出了很深的恨意。
對了,恨她本來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怎麽?生氣了?”顧南音挽唇,“又不是我讓顧黎菲去陪老男人睡的,你這麽盯著我瞧也沒用。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你女兒自找,怪不得別人。就她這樣的貨色,在安城裡怕是很少有男人會要她了吧!這個老男人口味也不嫌重。”
黎汐銀牙緊咬,她憤憤地盯著顧南音,放在輪椅扶手上的手不斷地緊握。
“你到底想說什麽?”
顧南音眯眸,半彎下腰,“我只不過是想讓你多痛苦一些,怎麽?知道這些,是不是更難受了?黎汐,這就是你害死我媽媽的下場,在這裡,活著不會比死了痛快!你害死了我媽媽,我不會讓你死的,我要讓你好好活著,好好地痛苦的活下去。生不如死的感覺才最好,不是?“
黎汐動了動被綁在扶手上的手,只是纏繞在手腕上的繩子,根本不容人輕易掙脫。
綁起來是因為擔心黎汐會傷害到顧南音,不管如何多做些措施不會錯。
瘋子瘋起來的時候,真的是太過恐怖了。
顧南音好笑地看著她自不量力著掙扎的動作,抬手順了順發絲,眼波流轉,“黎汐,你就沒有什麽為自己辯解的想法嗎?”
她問完,黎汐便朝著她看過來,什麽辯解的想法。
顧南音眸光微暗,垂眸,“比如,提議讓你殺害我母親的人。那個慫恿你的人——”
她盯著黎汐看,總不至於這樣的事情都忘得一乾二淨吧!
黎汐眼神放空了些,“你到底想知道些什麽?”
她那一瞬間的不自然,還是被顧南音捕捉到了,顧南音微笑著開腔,“我就是想知道,那個幕後的指使者究竟是誰?你不告訴我也成,你女兒,我大可將她的行蹤通知那個老男人,打破她想做母親的想法。你覺得如何?“
黎汐閉了閉眼,聲音放大了不少,“我不準你動我女兒!”
顧南音輕笑,還真是母女情深,不過顧黎菲怕是不是這麽想著的吧!
幾個醫護人員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狀態,聽到黎汐的聲音便上前就要過來,生怕她做出點什麽傷害顧南音的事情的來。
顧南音見狀,製止了他們想要上前的行為。
她笑吟吟地彎下腰,眸底精光流轉,“你真的不說嗎?那個幕後讓你這麽做的人究竟是誰?還是說你寧願保護幕後的這個人,而讓你的親生女兒被逼著打掉孩子,這輩子都無法圓一個母親的夢!”
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很顯而易見。
黎汐隱忍著怒氣,閉了眼,緩緩開口,“沒有那樣一個人,即使你再問我幾千遍,我都是這個答案。”
“哦?”顧南音有些懷疑著看她,不管怎麽說,她還是覺得有那樣一個人,只是黎汐不願意開口說而已。
“你真的希望我把你女兒的行蹤通知那個老男人?黎汐聰明人都是因該知道自己該怎麽選擇的。”顧南音微笑著說。
她指出來的一條明路,看明顯的。只是要看黎汐接不接受了。
黎汐面色突變,坐在輪椅上不斷著掙扎了起來。她咬牙瞪著顧南音,“啊——啊——去死,去死!啊——都給我去死!啊啊啊——“
顧南音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面色微微地發了白,黎汐看向他的那眼神宛如毒蛇一般。
醫護人員和保鏢立馬上去,要製服眼前發了瘋的黎汐。
黎汐淒厲的慘叫聲,一聲比一聲嚴重,震得耳鼓膜都疼。
她有些分不清楚是假裝的還是真的。
顧南音在保鏢的跟隨下從休息處裡離開,深吸了一口氣,不知為何在這樣的情況下,呼吸間算不得暢快,反而有些沉重,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從醫院大門裡出去,門口又停了一輛車。
加長的勞斯萊斯,司機正站在車旁,後座的車門打開著。
裡面穿著西裝的男人身影清晰可見,高檔的意大利手工皮鞋,有些反光很亮。
顧南音步伐稍頓,想了想便朝著那邊過去。
顧南音走到車旁,俯身下去,男人在暗處的英俊面龐便落入了眼簾。
他手裡拿著一個平板,修長的指輕輕帶動著劃過。
雖然並沒有看向她,但男人身上的氣場還是稍稍著有些強大。
這樣對感覺更明顯,尤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有種被抓了包的感覺。
她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要來藍山醫院,她沒有跟他說過,但是他卻默默地幫她安排好了一切。
這一切就好像是在他的預料之中,這個男人是神嗎?
她深吸了一口氣,便上了車。
男性熟悉好聞的氣息有些無孔不入。
她進了車內,司機關上門,開車離開。
顧南音的小身子湊了些過去,看向男人手裡的平板,是有些枯燥乏味的財經新聞。
察覺到顧南音的視線,陸延赫抬手將平板一合,直接放在了茶幾上。
男人的俊容線條有些冷硬,她抿著唇,小手搭在了男人的手臂上,低聲著詢問,“陸延赫,你怎麽知道的我來藍山醫院了?保鏢那裡我明明沒讓他們告訴你。”
陸延赫轉過臉,長指捏住了她的下巴,薄唇呼出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面上,有些邪氣地說,“心電感應,信不信?”
顧南音搖頭,“不信!”
“真的不信?”他的手不輕不重地捏著她的,冰冷的薄唇倏地貼了上去。
低沉帶笑的聲音說,“手機上有定位功能,太太。”
當初買的這款情侶手機,也不過是看中了這個功能。
能隨時隨地的知道對方在哪裡,哪怕沒有隱私也一樣。
顧南音粉唇微嘟,小手伸進了男人的褲兜裡,掏出他的那隻黑色手機。
有些好奇。
她的下巴就枕在男人的肩頭,氣息融融地噴灑在他的頸項。“什麽定位功能?玩給我看。”
陸延赫輕笑著,側過頭,“吻我。”
顧南音輕哼著,這個臭男人,這樣的時候都不忘記要佔她的便宜。
“算作課時費!”他淺笑著說。
顧南音有些不樂意,她都是他的太太了,還講這套,這男人真的是越來越市儈了。
奸商!對自家太太都要計較。
“親不親?”男人眼眸一眯,就知道這個壞丫頭指不準的就是在罵他了。
“親!”顧南音一咬牙,抬手抱著男人的俊臉,紅唇湊上去在他的唇上重重著吻了一下。
還沒等她退回去,男人的大掌掌控住了她的後腦杓,灼熱的吻便覆了上來,男人的吻來勢洶洶的。
顧南音拿著手機的手不由地圈上了男人的脖子,她眯眸享受著男人那高超的吻技。
男人的氣息攻佔著她的神經,不斷地在擊潰著她的防線。
在他的懷裡,她早就已經潰不成軍。
半晌,陸延赫將懷裡軟成一團的女人摟緊,滾燙的薄唇就貼在她的面頰上,“在我這裡,這樣的才能算是吻。懂了麽?”
顧南音輕哼了幾聲,算是回答了。
陸延赫挑唇,氣息微微的重,他的手牽引著她的,將手機解了鎖。
一步步地教著懷裡的女人如何定位對方的地址。
地圖上有一個紅色一個藍色的小點,兩個小點完全重合在一起。
這是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意思。
顧南音見著這功能隻覺得好玩,小手圈住了男人的脖子,她呵著氣嬌嬌的說,“你教會了我就不怕我天天監視著你的動向?”
男人的大掌不輕不重地揉捏著她的肩膀,微沉的聲音帶著笑意,“對你,我沒什麽好隱瞞的。”
他說得坦誠,對她,他沒有秘密。
“說得比唱的好聽!”顧南音垂眸把玩著手機,一邊嘟囔著說。
“哪個好聽,太太應該比我清楚吧!”陸延赫捏著她的下巴,薄唇湊上了她的耳際。
有些曖昧不清的。
“以後要去哪裡,不用瞞著我,提前給你安排好,你還嫌棄?你想做什麽,我不過問,但你要記住,我不希望看到你傷到半根寒毛。”
顧南音默了默,來藍山找黎汐這件事,她的確是不想讓陸延赫知道。
因為她要問的事情也是關乎著他母親的,這樣的事情她擔心會有些敏感。
畢竟那是他的母親。
他們如果真的是那樣的關系,她也沒有想好該怎麽辦。
但不管真相如何,顧南音都明白的,他們之間是分不開的。
而現在,他提前給她安排好,的確是讓她省心了不少,也保證了安全。
這個男人考慮的東西總是要比她一根筋的要多,她想到什麽就去做了,不會深思熟慮。
但是這個男人會,他會把一切都安排好,把所有可能發生的意外情況都給摒棄掉。有他在,讓人覺著安穩許多。
她點了頭,腦袋枕在他的肩頭,“我知道了!這樣總放心了吧?”
“想做什麽,放手去做。我在後面當你的後盾!不過你現在也要為孩子想想,我如果沒吩咐過,你自己去見她。萬一發作了,你要怎麽辦?你和孩子,可都是我的命啊!”陸延赫輕吻著她的額頭。
她和孩子都是他最珍視的,是他的命。
“下不為例!”她偷偷地抬起小腦袋,那雙靈動的大眼就這麽望著他。“是我欠考慮了,對不起!我知道錯了,老公,你原諒我吧!”
陸延赫啞然失笑,抬手將她抱起在大腿上。“下不為例!”
聞言顧南音隨即笑開,抱著他的脖子,吻落在他的面頰上。
他的太太,這點最好,認錯態度絕對是一流的。
讓人半句重話都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