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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鳳替,皇的神秘隱妃》甜蜜番外:願我如星君如月【016】
  甜蜜番外:願我如星君如月【016】

  太陽探出了頭,就升得比較快,不一會兒就能看到半盤。

  看著那冉冉升起的紅日,池輕不得不感歎天地萬物的神奇。

  邊上鬱墨夜已經放開了她,自袖中掏出一方帕子鋪在地上的一處軟草上,自己撩袍跪於旁邊,指了指帕子讓池輕跪下。

  池輕這才想起他們除了觀日出,還要祭天。

  見男人如此心細地為她選了軟草地,還墊上帕子,池輕又感動了一把。

  含笑過去緊挨著他的邊上,拂裙跪下,見他雙手合十,她便也學著他的樣子一起。

  “蒼天在上,大齊皇帝鬱墨夜,攜皇后池輕,在此觀日祭天,希望天佑大齊,社稷穩定、百姓安居;佑我夫妻,白頭偕老、恩愛不離!”

  男人聲音朗朗,清潤如此時山谷的風,悅耳動聽。

  池輕也在心中默默地複述了一遍他的兩願。

  希望天佑大齊,社稷穩定、百姓安居;佑我與夫君,白頭偕老、恩愛不離!

  然後便是對著那初升的新陽,叩首三次。

  禮成。

  男人起身,將池輕扶起。

  一陣風吹過,掀起鋪在地上的那方帕子。

  池輕伸手去抓,風卻將帕子一卷,她抓了個空。

  帕子在風中飄蕩,她拾步準備追上去,卻是被男人拉住。

  “一個帕子而已,讓它去吧,這一切都太不真實,丟個東西也好,至少讓我知道,這不是夢。”

  池輕汗。

  可同時,心裡也被他的這句話觸動。

  其實,他的感覺她懂,因為這幾日她也一直有這種感覺。

  真的是以前太苦了,所以,才會對這來之不易的幸福持懷疑態度,當然,也格外地珍惜。

  心中一動,她也自袖中掏出一方絲絹,笑道:“怎能讓你一人的帕子形隻影單呢,我也丟一塊,去陪它。”

  說完,揚臂將手中絲絹拋向空中,山頂風大,當即就將絲絹吹走。

  因為山頂的風向一致,且鬱墨夜的是錦帕,比較厚重一些,而池輕的是絲絹,輕薄,所以,雖然後放,卻也很快就吹趕上了前面的那方。

  看著兩方帕子糾纏起舞,就像是兩隻展翼的蝶,池輕隻覺得心裡滿滿當當的。

  這世間那麽多神奇的巧合,或許就只能用緣分兩個字來解釋。

  “看到沒,我總能追上你,”池輕略帶得色地開口,“這輩子,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鬱墨夜也眯眸看著那兩方越飛越遠的帕子,唇角勾起璀然的弧度。

  ******

  這廂,樊籬攙扶著棠婉一步一步往上。

  “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棠婉搖頭,輕蹙著眉心堅持,“等會兒他們都上去了,就剩下我們兩個,特別是,有瀟姑娘在,難保不說三道四,不好。”

  又是這句!

  樊籬聽完,微微有些惱了。

  “有什麽不好的?在山下的時候,他們不是說了嗎,我跟你一組最合適,我只是一個法師。一個空門中人,難道還能跟你有染不成?”

  棠婉驀地停住了腳步,側首看向他。

  “不錯,你是一個法師,可你又不是太監,法師只是名義上的,你還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怎麽就不可能跟我有染?”

  樊籬竟一時被她問住了。

  同時,也有些意外,這樣的話從她口中說出來。

  大概是感覺到了他的詫異,棠婉微微抿了唇,兩頰緋紅,將視線撇開,低頭有些窘迫地開口:“我的意思是,大家難保不這樣想,畢竟,這是事實。”

  樊籬沒有做聲。

  事實的確如此,法師只是一個名號而已。

  可就算只是一個名號,就算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他也不是登徒子。

  心裡多少是有些不悅的,如此在意別人說什麽,是怕她自己的男人誤會吧?

  見樊籬不說話,臉色也不大好,棠婉輕輕攥了他的袖襟,“你生氣了?”

  貝齒輕咬下唇,她美眸帶著幾分怯意地看著他,就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

  “怎麽會?”樊籬笑著搖搖頭,抬手,差點就做了一個習慣性的動作————揉揉她的發頂。

  然而,這次卻沒有落下,他自己怔了怔。

  手在空中劃了一個弧度拿開,他抬頭看了看山頂,又回頭看了看身後。

  “既然要節約時間,那我來背你走一段吧,反正現在沒人,等到快到山頂的時候,再放你下來走,不然,以我們現在這樣的速度,他們必定是要等我們的。”

  “可以嗎?”棠婉定定望著他。

  他微微撇過視線,“既然問你,我自是可以,就看你可不可以?”

  棠婉沒有回答,也前後看了看,然後紅著臉走到他的身後。

  樊籬眼簾顫了顫,再次有些些意外。

  意外她竟如此爽快地答應了。

  心跳撲通中,他彎腰躬下。

  女人纖細的手臂纏上他的頸脖,柔軟的身子趴在他的背上。

  一顆心跳得更加猛烈,他將她背起,盤山而上。

  其實,以前,他也這樣背過她無數次。

  每次兩人見面,她給他跳完舞,就跟他撒嬌,說自己累,腳酸,走不動,就纏著要他背。

  他都會背著她走一會兒。

  其實,路很長,可他每次都嫌短,覺得似乎一會會兒就到了。

  以為這樣的日子再也沒有了,他做夢也沒想到,多年後的今日,他竟然還能再次將她背在身上。

  只不過,當年的那個青澀的小丫頭已然長大了。

  以前那麽瘦削,現在......

  特別是她的胸口緊緊貼在他的背上,他能感覺到那裡。

  “做母親了嗎?”

  樊籬裝作漫不經心開口,聲音有些澀。

  問完,他又覺得自己多此一舉。

  連池輕都已經是三個孩子的娘了,何況她已經嫁給三王爺多年?

  “沒有。”

  棠婉的聲音就響在他的耳畔,呼氣如蘭。

  樊籬眸光抖了抖,心跳也跟著顫了幾分。

  沒想到如此。

  他是醫者,很清楚,一對夫妻這麽多年沒有孩子是不正常的,定然有原因。

  雖然三王爺已是中年,比棠婉差不多要大一輪,但是,男人這個年紀,正當壯年。

  所以,只有兩種可能,要不,不想要,要不,兩人有一方身體有問題。

  可這種事情,他又不好意思問。

  這個話題他沒有再繼續,沉默地背著她緩步上山。

  可棠婉卻忽然問出了聲:“你難道不想知道為何我們這麽多年沒有孩子?”

  說這話的時候,樊籬腳下正好踩到了一個小石子,驀地一滑,身子一個趄趔,棠婉的唇就碰到了樊籬的耳垂和頸脖。

  樊籬呼吸一滯,棠婉也連忙將臉扭開。

  氣氛有一些尷尬。

  “為何沒有孩子?”為了緩解這種讓人窒息的氣氛,樊籬繃直了聲線開口。

  其實,他並不是特別強烈地想知道,畢竟這是他們夫妻的事。

  他知道不知道,已經於事無補。

  棠婉低低歎:“起先,我不想要,因為我忘不了你,我實在無法說服自己,生下跟你以外的男人的孩子,後來,我放棄了,也認命了,因為我已是蒲柳之身,就算日後還能跟你相遇,你也定然會嫌棄,既然再無可能,就屈服吧,可是,王爺不想要了,因為前王妃有兩個孩子,他說,已經夠了,孩子多不好,特別是同父異母,恐日後矛盾太多。”

  樊籬就聽著,沒有做聲。

  若說心裡沒有一點起伏是不可能的。

  無論是起先,還是後來,都讓他心裡不是個滋味兒。

  起先是因為他。

  他還以為在失去她的日子裡,只有他過著煎熬的日子,卻原來她也好不到哪裡去。

  後來是因為三王爺。

  聽那個男人的意思,她這輩子都可能做不了母親,皇家之人,向來冷情的多,隻考慮自己,不考慮別人。

  她現在還年輕,現在無所謂,以後老了呢?

  老了膝下連個孩子都沒有,她還怎麽過?

  “他對你好嗎?”

  “你嫌棄我嗎?”

  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雙方同時開口。

  問完之後,兩人都笑了,因為同時出聲,都沒聽到對方在說什麽。

  “你先說。”樊籬將她的身子往上微微顛了一下。

  雖然他會武功,但是,畢竟山路陡峭崎嶇,背著一個人走了這麽久,多少有些累。

  棠婉很自然地抬袖去拂樊籬的額頭。

  是一個擦汗的動作。

  樊籬身子一僵,棠婉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情不自禁,連忙將手收了回來,慌亂無措道:“對不起,我......我......”

  樊籬知道,她也不過是做了一個多年前一直做的舉措,就如同他方才,準備抬手揉她的發頂一樣。

  “沒事。”

  樊籬輕垂了眼簾,繼續往上走。

  “你方才說什麽?”

  “我......”棠婉猶豫了一下,才接著道:“我問你,你會嫌棄我嗎?”

  樊籬一怔,不意她會問這個問題。

  他也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因為他覺得這個問題毫無意義。

  嫌棄嗎?他問自己。

  啟唇,正欲回答,頭頂隱約傳來人聲。

  兩人一震,樊籬抬頭,才發現快要到山頂了,便連忙噤了聲,並快速將背上的人放了下來。

  他並不在意眾人的眼光,也不怕別人說三道四。

  但是,顯然,她在意。

  當他輕扶著棠婉來到山巔的時候,上面已經烏泱烏泱一片都是人。

  帝後二人站在人群中,因為皆一身明黃,且氣質出眾,所以特別打眼。

  看到他跟棠婉,池輕甚是吃驚:“懿姑娘呢?還有書瞳呢?”

  王德不是說,樊籬跟瀟湘懿一組嗎?瀟湘雲沒來,鬱書瞳跟三王妃一組。

  怎麽現在樊籬跟三王妃一起上來?

  池輕邊上的帝王沒有做聲,卻是微微眯了鳳目,看著兩人。

  棠婉一如既往地沉默,窘迫地低著頭。

  樊籬連忙解釋:“我跟瀟姑娘都會武功,而三王妃跟郡主都不會,所以,半路交換了一下。只是......”

  只是明明瀟湘懿跟鬱書瞳走在他們前面,怎麽會到現在還沒有到?

  難道迷路了?

  不至於啊,方向只有一個,就是上山。

  難道出了什麽事?他的心裡猛地咯噔一下,再次跟帝後以及眾人確認:“她們兩個沒上來嗎?”

  “沒有!”池輕當即回道,眾人也紛紛搖頭。

  池輕心裡多少是有些失望的,為了成全這些家夥,才故意讓王德宣布結伴成組的規則。

  結果倒好,瀟湘雲吧,沒來,樊籬吧,也未跟瀟湘懿一組。

  害她白忙活、白激動一場。

  “山路難行,崎嶇陡峭,且處處是斷壁,她們又是兩個女子,也不知是不是遭遇了什麽危險,你,你,還有你,你們趕快去找找看!”

  帝王出聲,揚袖指了指幾個年輕的官員。

  “是!”幾人領命。

  眾人紛紛小聲議論起來。

  樊籬也不由地變了臉色,他也有種不好的預感,畢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們明顯走在他們前面的啊。

  就在幾個年輕官員剛準備四散分開往下找的時候,瀟湘懿和鬱書瞳出現了。

  只不過兩人的樣子.......

  鬱書瞳還好點,只是裙擺上一片泥汙。

  特別是瀟湘懿。

  蓬頭垢面,衣衫也多處破碎成縷,臉上還有血,似是被什麽劃傷。

  衣服上也是,因為衣服是水藍色,所以沾染上殷紅的血,就特別打眼。

  兩人手牽著手上來,瀟湘懿走在前面,一瘸一瘸,可饒是如此,依舊看得出,是她在拖著鬱書瞳。

  什麽情況?

  眾人一驚,樊籬瞳孔一斂,池輕已經快步上前,擔憂問道:“怎麽了?發生了何事?怎麽弄成這個樣子?”

  瀟湘懿看了一眼樊籬和棠婉,松了鬱書瞳的手,一屁股坐在附近邊上的一個石頭上,喘息:“沒事,就是從一個斷壁上摔了下去。”

  啊!

  眾人大駭。

  從一個斷壁上摔了下去?

  紛紛冷汗涔涔,從一個斷壁上摔了下去,還能說得如此雲淡風輕?

  明明她一身狼狽,就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惡戰,跟山下時,那個指著樊籬說“他跟我一組”的意氣風發的女子完全判若兩人。

  樊籬同樣震驚。

  池輕蹙眉,“怎麽會摔下去?有沒有傷到哪裡?”

  “都是因為我,”瀟湘懿還未回答,鬱書瞳已經帶著哭腔出了聲:“我想要摘崖壁邊上的一株夕顏花,腳踩滑了差點摔下去,結果,懿姑娘為了救我,將我拋上來,自己摔下去了。”

  說到最後,鬱書瞳真的哭了。

  她是感動,也是嚇的。

  幸虧斷壁有個坡度,且不高,如果瀟湘懿有個什麽三長兩短,讓她如何面對瀟湘雲?

  瀟湘懿瞥了鬱書瞳一眼:“做什麽哭?我又沒事。”

  鬱書瞳眼淚還是忍不住。

  她從未見過一個女人像瀟湘懿,她甚至懷疑她是不是投錯了胎。

  她應該生得男兒身才對。

  那樣勇敢,那樣堅強,銅牆鐵壁一般。

  明明救了她,明明自己受了傷,哼都不哼一聲,甚至最後,還是她拖著早已嚇得腿軟的她上山。

  池輕轉眸看向樊籬:“快檢查一下懿姑娘的傷勢!”

  樊籬眼簾顫了顫,上前。

  瀟湘懿坐在那裡將腿朝樊籬面前一伸:“別的地方就不用檢查了,也沒什麽大傷,就是腿好像有點不利索。”

  樊籬沒有做聲,看了看她的臉,原本瑩白的肌膚上幾條荊棘的劃傷特別明顯。

  原則上一個女孩子,首先擔心的,不應該是自己的臉嗎?

  此女果然是奇葩。

  可是,當他微微卷了一截對方的褻褲的褲腳,看到她腫得就像是發酵的饅頭一般的腳踝時,他震驚了,也理解了她。

  他理解了她為何先讓他看腳,因為,她的腳踝都錯位了,這可不是普通的崴到或者扭傷。

  只是,他還是有不能理解的。

  他不能理解,明明傷得這般嚴重,在她眼裡,竟只是好像有點不利索。

  他更不能理解,傷成這樣,竟然還能上山來,不僅能,甚至還拖著鬱書瞳。

  “懿姑娘傷得很重,需要藥,需要複位,還需要松樹皮及綁帶,暫時不能再走路,否則傷勢更重。”

  樊籬一邊垂目看著她紅腫青紫的腳踝,一邊實事求是道。

  帝王斂目:“那就趕快下山吧。”

  話落,轉眸看向眾人,朗聲道:“今日第一個上來的是大理寺卿夫婦,依照承諾,朕可以滿足二人一個願望,另外,懿姑娘救了郡主,她的勇敢、她的舍己為人、她的堅強,都值得我們學習,所以,朕決定增加一個名額,給懿姑娘,作為她舍身救人的獎勵,大家覺得如何?”

  眾人紛紛點頭,對帝王此舉表示由衷的讚同。

  如果說,在山下,大家對這個女人強勢霸道、不識大體、不知羞恥的行為感覺到反感,那麽,此刻,只剩震驚和佩服。

  棠婉微微低垂了眉目。

  “說吧,有什麽願望希望朕幫你們實現?”

  大理寺卿夫婦互相看了看,畢恭畢敬回道:“啟稟皇上,我們暫時還未想好,請問可否容後再說?”

  他們是真的沒有想好,因為壓根就沒想到自己會拿第一。

  帝王“嗯”了一聲,自是同意,又轉眸看向坐在那裡的瀟湘懿,“懿姑娘呢?”

  瀟湘懿歪頭略一思忖,指著面前的樊籬:“讓他還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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