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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注釋本福爾摩斯探案全集》第七十章《福爾摩斯全集(二)》(26)
  最後致意[209]
  在這篇題為《最後致意》的故事中,我們知道福爾摩斯全集隱姓埋名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為國效力。柯南·道爾曾說,當1916年去前線觀摩時,他被問及福爾摩斯全集為國家做了什麽。出於無知,他回答說:“他年紀太大不能為國效力。”叫人高興的是,事實並非如此。《最後致意》和《王冠寶石案》是正典中僅有的以第三人稱撰寫的故事,而不是華生的第一人稱敘述,這就對作者身份產生了疑問。學者一般認為這是華生的作品——否則,華生不可能將其收入由他撰寫前言的短篇集中。因為華生沒有參與故事中的大部分行動,他也許感覺到采用“全能的”視角更加合理。我們得知了福爾摩斯全集退休後的細節和他著名的養蜂業,同時也有暗示說明華生也退休了。這個故事受到很多讀者的喜愛,十九世紀四十年代巴茲爾·雷斯伯恩和奈傑爾·布魯斯主演的福爾摩斯全集電影也呼應了這段愛國主題。福爾摩斯全集版的“東風頌”(這股風將從歐洲大陸吹到英國)發表於1917年,也就是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之前不久,表達了世界上數百萬愛好和平人士的心願。

  歇洛克·福爾摩斯全集的收場白[210]
  有史以來最可怕的8月[211]2號晚上九點,人們[212]仿佛已經感到了上帝的詛咒彌漫在這個墮落的世界中,因為在悶熱汙濁的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可怕的寂靜,人們似乎在茫然中期待著什麽。太陽早已落山,但西邊天際仍有一道血紅色的裂縫,好像張開的傷口。天空中星光燦爛,天幕下船隻上燈光閃爍。兩位著名的德國人站立在花園人行道的石欄旁邊,他們身後是一長排低矮的山形牆房屋。他們眺望著下面白堊巨崖腳下的那一大片海灘。四年前,曾像一隻山鷹四下遊蕩的馮·鮑克,就棲落在這處懸崖上。他們頭挨頭站在那裡,小聲進行著密談。從下面看那兩個發光的煙頭就像是惡魔的兩隻眼睛,在黑暗中無聲地燃燒著,窺視著。

  馮·鮑克是位傑出的人物,在所有效忠於德國皇帝[213]的間諜中堪稱出類拔萃。由於他的才乾,首先被派到英國執行一項最為重要的任務。但自從他接受任務後,他的才乾愈發明顯地顯露在世界上那幾個真正了解真相的人面前,其中一人就是他目前的同伴、公使館首席秘書馮·赫林男爵,男爵那輛一百馬力的大型奔馳轎車正停在鄉間小巷裡等著把主人帶回倫敦去。

  “根據我對事態的判斷,你很可能在本周內就可以回柏林了,”秘書說,“等你到了那邊,親愛的馮·鮑克,你將會對你受到的歡迎感到驚奇的。國家最高當局對你在這個國家的工作的評價,我已略有耳聞。”秘書身材高大,虎背熊腰,口音緩慢而深沉,這是他政治生涯中主要的資本。

  馮·鮑克笑了。

  “他們並不難騙,”他說道,“沒有比他們更溫良單純的人了。”

  “我倒不知道這一點,”秘書若有所思地說,“他們有一些奇怪的界限,我們必須學會遵守。他們這種表面上的簡單對一個陌生人恰是一個陷阱。他們給人的第一印象是他們非常溫和,然後你卻會突然遇到非常棘手的事,就會知道自己已經觸到了他們的界限,這時必須使自己適應現實。例如他們有狹隘的習俗,這些習俗是必須要遵守的。”

  “你是指‘正確的姿勢’之類的東西嗎?”馮·鮑克像飽嘗過苦頭似的歎了一口氣。

  “我說的是那些五花八門稀奇古怪的英國式的偏見。拿我犯過的最大的一次錯誤來說吧——我不避諱提及我的錯誤,因為你充分了解我的工作,知道我取得的成就——當時我是第一次到這裡,我受邀去參加在一位內閣大臣的鄉間別墅裡舉行的一次周末聚會,那裡的談話隨意得令人吃驚。”

  馮·鮑克點點頭,“我去過那裡。”他漠然地說。

  “的確。我自然向柏林作了簡要的情報匯報。不幸的是我們那位好首相對這類事不太在意[214],他發表的講話顯示出,他知道那次談話的內容。這樣一來,當然就查到我頭上了,你不知道這給我帶來了多大損失。我告訴你,我們的英國主人們在這種情況下可一點兒也不溫和。我花了兩年時間才消除了這次的影響。現在你這副運動姿勢——”

  “不,不,別把它叫做姿勢,姿勢是人為的事。我天生是個運動家,是很自然的,我喜歡運動。”

  “好啊,那將會更有效了。你和他們賽艇,和他們一起打獵,你打馬球,和他們在各項運動中都有一比,你的單人四馬車[215]賽在奧林匹亞[216]是得過獎的,我甚至還聽說你曾和年輕軍官們比試過拳擊。結果怎麽樣?沒有人注意你。在英國人眼裡,你是個‘運動行家’,‘作為德國人來說算得上一個體面的家夥’,一個酗酒、上夜總會尋樂、到處遊逛並且不拘小節的小夥子。有誰會想到,這所安靜的鄉村住宅一直是個中心,在英國進行的破壞活動有一半都是在這裡策劃的;而你這位愛好體育的鄉紳,居然是歐洲最狡猾的特工人員。天才,我親愛的馮·鮑克,你真是一個天才!”

  “男爵,您過獎了。不過的確我敢說,我在這個國家的四年還是有收獲的。我還沒有給您看過我那個小庫房。您願意進去待一會兒嗎?”

  書房的門直接通往台階。馮·鮑克推開門,在前面帶路。他打開電燈,然後等到跟在他身後的那個大塊頭也進來後,隨即把門關上。他仔細地用厚厚的窗簾蓋住了花格窗。等到完成所有這些防范措施後,他才把那張曬得黝黑的鷹臉轉向他的客人。

  “有些文件已經不在了,”他說,“部分不很重要的文件昨天被我妻子攜家屬離開這裡到福魯辛[217]去的時候帶走了。而其余的文件,我理所當然地要請求使館予以保護。”

  “你的名字已經作為私人隨員列入名單。你和你的行李不會遇到麻煩。當然,我們也可能不必離開。英國可能讓法國聽天由命。我們可以肯定英法之間沒有簽訂約束性的條約。”

  “比利時呢?”

  “是的,比利時也一樣。”

  馮·鮑克搖搖頭:“我不明白怎麽可以這樣。白紙黑字的條約在那裡擺著。比利時永遠也無法擺脫這一屈辱了。”

  “她至少眼下可以保住和平。”

  “但她的榮譽呢?”

  “哧!我親愛的先生,我們生活在一個功利主義時代,榮譽是中世紀的觀念了。況且英國還沒有準備好。這真是不可思議,但是甚至我們高達5000萬的戰爭特別稅,它使我們的目的就好像在《泰晤士報》頭版上做了廣告一樣清楚,也沒有喚醒英國人。到處都在談論這個問題,我要做的就是去尋找答案;到處都在怨天尤人,我的任務就是使怒氣平息下來。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在關鍵問題上——軍需品的儲備,反潛水艇襲擊的準備,製造烈性炸藥的安排——一切都毫無準備,英國還怎麽能參戰呢?何況我們又挑起了愛爾蘭內戰[218],破窗而入的復仇女神[219],使英國自顧不暇,她怎麽還能參戰呢?”

  奧林匹亞
  《女王的倫敦》(1897)
  “她必須考慮自己的前途。”

  “啊,這是另外一碼事。我想將來我們對英國將有非常明確的計劃,而你提供的情報對我們是至關重要的。對於約翰牛先生來說,過得了初一過不了十五。如果他要今天翻臉,我們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如果他願意拖到明天,我們的準備會更加充分。我倒認為,英國應當和盟國一起作戰,不過這是他們自己的事。這個星期將決定他們的命運。不過你剛才談到了你的文件。”他坐在靠椅裡,悠然自得地吐著雪茄煙圈,燈光照在他光禿禿的大腦袋上。

  這是一個鑲有橡木護牆板、四周都是書架的大房間,遠處的角落裡掛著一個簾子。拉開簾子,露出一個巨大的黃銅保險櫃。馮·鮑克從表鏈上取下一把小鑰匙,在鎖上擺弄了好一陣子才打開了沉重的櫃門。

  “看!”他說,站在旁邊用手指了指。

  保險櫃裡邊被燈光照得通亮,使館秘書聚精會神地凝視著櫃裡那一排排堆得滿滿的分類架。每個分類架上都有一個標簽。他放眼望去,看到的是一長串標題,如“淺灘”“港口防禦”“飛機”“愛爾蘭”“埃及”“樸茨茅斯要塞[220]”“海峽”“羅塞斯[221]”等等。每一格裡都裝滿了文件和計劃。

  “真了不起!”秘書說道。他放下雪茄煙,兩隻胖手輕輕地鼓著掌。

  “男爵,獲得這一切花費了我四年的光陰。這對一個嗜愛飲酒和騎馬的鄉紳來說,還算過得去吧?不過我收藏的珍品就要到了,並且我已為它準備好了位置。”他指向一個空格,這個空格上面印著“海軍信號”的字樣。

  “可是那裡已經有了一份很好的卷宗材料了。”

  “過期了,已經成了廢紙了。海軍部已有所覺察,更換了全部的密碼。這是一次打擊,男爵——是全場戰役中我遭受的最糟糕的失敗。但由於我有支票簿和好幫手阿爾塔蒙特,今天晚上一切都將順利。”

  男爵看看表,失望地歎了口氣。

  “唉,我確實不能再等了。你可以想象目前在卡爾頓大院[222]裡正在進行著的事情有多重要。我們必須各守其職。我本希望能把你獲得的重要情報帶回去的。你和阿爾塔蒙特沒有定好時間嗎?”

  馮·鮑克翻出一封電報。

  今晚不見不散,並且帶上火花塞。

  阿爾塔蒙特

  “火花塞,嗯?”

  “他裝做懂汽車的行家,我開汽車行。在我們的聯絡暗號中,每一件事都是用汽車配件命名的。如果他說散熱器,指的就是戰列艦,說油泵,指的就是巡洋艦,等等。火花塞是指海軍信號。”

  “正午從普茨茅斯來的,”秘書邊說邊查看姓名地址,“對了,你將給他多少報酬?”

  “這件事付他500鎊,當然他還有工資。”

  “貪婪的無賴。這些賣國賊是有利用價值的,但是給他們這麽多的賞錢,我不甘心。”

  “對於阿爾塔蒙特我什麽都舍得,因為他工作出色。用他自己的話說,只要我給他的報酬多,他就可以提供貨物。另外他也不是賣國賊。我向你擔保,我們最激烈的泛日爾曼容克貴族[223]在對待英國的感情方面,和一個真正的激進的愛爾蘭血統的美國人相比,只不過是一隻幼鴿。”

  “哦,愛爾蘭血統的美國人?”

  “你要是聽他談話,你對這一點將毫無疑問。說實話,有時候我也不能理解他。他好像不僅對英格蘭的國王宣戰,同時也對英王的英格蘭宣戰。你一定要走嗎?他隨時都可能會到來的。”

  “不等他了,對不起,我已經待得太久了。我們明天一早等著你。等你從約克公爵台階[224]下的小門裡拿到那本信號簿時,你在英國的使命就圓滿結束了。哦!匈牙利葡萄酒[225]!”他指向一個緊封的、蓋滿灰塵的酒瓶,酒瓶旁邊的托盤裡放著兩隻高腳酒杯。

  “在您起程之前,我請您喝一杯怎麽樣?”

  “不了,謝謝。看樣子你是要痛飲一番的。”

  “阿爾塔蒙特愛喝酒,尤其是喜歡我的匈牙利萄萄酒。他是個急脾氣的小夥子,需要在小事情上適當縱容他一下。我向你保證我得好好研究他。”他們又來到了外面的台階上。台階的另一頭,男爵的司機踩動了發動機,那輛大轎車便發出了隆隆聲並晃動了起來。“我想那邊是哈威奇[226]的燈火吧,”秘書邊說邊穿上了風衣,“一切都顯得如此寂靜祥和。一個星期之內也許就會出現另外的火光,英國海岸就不再會這般寧靜了!如果齊伯林[227]對我們的許諾能成為現實,那麽就連天堂也不會很太平了。咦,那是誰?”

  他們身後只有一個窗口露出燈光,屋裡放著一盞燈,燈旁邊的桌子旁坐著一位面色紅潤、頭戴鄉村小帽的老年婦女。她彎著身正在織著東西,時不時地停下來撫摩她身邊凳子上的一隻大黑貓。

  “這是我唯一留下的仆人瑪莎。”

  秘書抿著嘴笑了。

  “她專心致志且悠閑自在,幾乎可以說是不列顛的化身,”他說,“嗯,再見吧,馮·鮑克!”他揮揮手上了車。片刻之後,兩道金色光柱從車頭燈中穿透黑暗射了出來。秘書靠在豪華轎車的後座上,一直都在想著就要發生的歐洲悲劇,因此他甚至沒有注意到他的汽車在鄉村街道上左拐右拐的時候差點撞上迎面開來的一輛小福特汽車[228]。

  當車燈的亮光在遠處漸漸消失時,馮·鮑克才慢慢踱向書房。當他經過時,他注意到老管家已經熄燈就寢了。寬闊的住宅裡一片寂靜和黑暗,這對他來說是一種新的經歷,因為他曾經有很多家人。家人都平安無恙,除了那個在廚房裡做事慢悠悠的老婦人外,他獨佔著這個地方,這些都使他感到欣慰。書房裡很多東西都需要整理,他開始著手整理起來,他那生動俊美的臉龐被燃燒文件的火光烤得通紅。一個皮製旅行提包放在桌旁,他開始有條不紊地把保險櫃裡的貴重物品放進皮包。但他剛開始著手,他那靈敏的耳朵就聽到了遠處的汽車聲。他馬上滿意地舒了一口氣,拴好皮包,關上保險櫃門,鎖好,然後快步向外面的台階走去。他出來時正好看見一輛小汽車在門前停下。一個人從車裡跳出來,急速向他走來。車裡那位一臉灰白胡子的司機已經上了年紀,但身體還很硬朗,坐在那裡像是要準備值夜班似的。

  “怎麽樣?”馮·鮑克急切地邊問邊向來客迎上去。

  作為回答,來客得意洋洋地把一個黃紙小包舉過頭頂揮動著。

  “先生,今晚你可要歡迎[229]我,”他喊道,“我終究不辱使命。”

  “是有關信號嗎?”

  “和我在電報裡所說的東西一樣。什麽都有,信號機,燈光暗碼,馬可尼式無線電報[230]——不過聽著,這些都是複製品,不是原件,拿原件太危險,不過你可以放心,都是真貨。”他顯得很親熱地拍了拍德國人的肩膀,德國人對這種親密感到不太習慣。

  “進來吧,”他說,“屋裡就我一個人,我等的就是這個。當然複製品要比原件好。如果原件丟了,他們就會全部更換這些文件的。你認為複製品可信嗎?”

  這個愛爾蘭籍美國人進了書房,攤開長長的四肢坐在靠椅上。他六十來歲,又瘦又高,面貌清臒,蓄有一小撮山羊胡子,使他像山姆大叔的漫畫像。他嘴角叼著一支抽了一半的、被唾沫浸濕了的雪茄煙。坐下來以後,他劃了根火柴又點燃了煙。“準備搬走嗎?”他邊說邊向四周打量著,“喂,先生,”他又說道,現在保險櫃前面的幕簾被拉開了,他把目光落在了保險櫃上,“你沒有告訴我你把文件放在這裡面!”

  “為什麽不放在那裡呢?”

  “唉,放在這麽一個大敞著的玩意兒裡面!他們會認為你是個間諜的。哎,一個美國盜賊用一把開罐頭的小刀就能打開它。我要是早知道我的來信都被放在這樣一個不保險的地方,我才不會這麽傻給你寫信呢。”

  “任何盜賊都打不開這個保險櫃,”馮·鮑克回答說,“無論什麽工具都鋸不斷這種金屬。”

  “那麽鎖呢?”

  “也沒有辦法弄開。有兩層鎖。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不知道。”美國人說。

  “要把鎖打開,首先得知道某個字和一套數字。”他站起來指著鑰匙孔周圍的雙層圓盤,“外面一層是撥字母的,裡面一層是撥數字的。”

  “哦,哦,很好。”

  “所以它並不像你想的那麽簡單。我四年前請人特製的。你認為我選擇的字和數字的怎麽樣?”

  “我不懂你的意思。”

  “哦,我選的字是’8月’,數字是‘1914’。看這兒。”

  美國人臉上露出了驚奇和欽佩的神色。

  “哦,這東西真神奇!你這東西真好。”

  “是啊,當時只有幾個人才能猜出該日期。現在你也知道了,明天早上我就關門不幹了。”

  “那麽,我想你也要安頓一下我呀。我可不願意一個人待在這個該死的國家裡。以我看,用不了一個星期,約翰牛就要後腿站立蹦跳著發怒了。我倒很想過海那邊去瞧瞧熱鬧。”

  “可你是美國公民呀?”

  “哦,傑克·詹姆斯也是美國公民,照樣在波特蘭[231]坐牢。對英國警察說你是美國公民屁用沒有。警察會說:‘這裡是英國法律和秩序生效的地方。’對了,先生,說起傑克·詹姆斯來,我覺得你並沒有盡力掩護你的人。”

  “你這是什麽意思?”馮·鮑克嚴厲地問。

  “嗯,你是他們的頭兒,不是嗎?你應該有責任不讓他們失敗。可是他們確確實實失敗了,你什麽時候救過他們呢?就說詹姆斯吧——”

  “那是詹姆斯自己的過錯,你自己也知道這一點。他不適合乾這一行,因為他太喜歡自作主張。”

  “詹姆斯是個笨蛋——我承認。但還有霍裡斯呢。”

  “他是個瘋子。”

  “噢,他到最後是有點兒糊塗。他從早到晚和一百來個時刻準備使用警察的辦法對待他的家夥打交道,這也足夠讓人發狂了。不過現在是斯泰納——”

  馮·鮑克大吃一驚,臉色由紅變白。

  “斯泰納怎麽了?”

  “哦,他被逮住了,就這樣。昨天夜裡,他們突襲了他的店鋪,連人帶文件都被帶進了普茨茅斯監獄。你一走了之,他這個可憐蟲卻還得吃苦頭,能保住命就算他幸運了。這就是為什麽你一過海,我也要過海去的原因”

  馮·鮑克一向堅強且有自控力,但是顯然對這個消息深感震驚。

  “他們怎麽會抓住斯泰納的?”他喃喃地說,“這是個最嚴重的打擊。”

  “哦,你差點兒碰上更糟糕的事呢,因為我相信他們很快就會來抓我了。”

  “不會吧!”

  “肯定。我在福萊頓路上的房東太太弗雷頓受到過查問。我一聽說此事,就估摸著是我抓緊的時候了。不過,先生,我想知道警察是怎麽知道這些事兒的?自從我和你簽約做事以來,斯泰納是你損失的第五個人了。如果我不抓緊時間的話,我知道第六個人會是誰。你怎麽解釋這一點呢?你眼看著手下人一個個失敗難道不感到羞愧嗎?”

  馮·鮑克的臉漲得通紅。

  “你怎麽敢說這樣的話?”

  “我要是膽小怕事,先生,我就不會為你效力了。但是我將直截了當地告訴你我心裡的想法。我聽說你們這些德國政客在每一名諜報人員完成任務後,你們就會很自然地把他們給甩了。”

  馮·鮑克跳了起來。

  “你竟敢說是我出賣了我自己的諜報人員!”

  “我不是這個意思,先生,反正總有一個誘餌或一個騙局。你們應該把這些問題弄清楚。不管怎麽說,我不想再冒險了。我要到小荷蘭去,越快越好。”

  馮·鮑克強壓著怒氣。

  “我們曾經合作過這麽長時間,在現在即將勝利的時刻不應該發生爭吵,”他說,“你的工作很出色,也冒了許多風險,我不會忘記這一切。先設法到荷蘭去,然後再從鹿特丹坐船去紐約。下個星期之內,別的航線都不安全。我來拿著那本書,把它同別的東西包在一起。”

  這位美國人手裡拿著那個小包,但並沒有交出去的意思。

  “錢呢?”他問道。

  “什麽?”

  “現款。酬金。500鎊。那個槍手最後他媽的真討厭,我隻好答應再給他100鎊清帳,要不對你我都沒有好處。‘沒法子!’他說,他說的也是實話。不過這最後100鎊起了作用。統共花了我200鎊。所以,不給錢就叫我交出東西恐怕不行吧。”

  馮·鮑克苦笑了一下:“看來你對我的信譽評價不高哇,”他說,“你想拿到錢後再給我書?”

  “唔,先生,這是做生意的規矩嘛。”

  “好吧。按你說的做。”他在桌邊坐下,從支票簿上撕下一張支票,在上面很快地畫了幾下,但是並沒有立即交給他的同伴,“終究,阿爾塔蒙特先生,既然你我的關系變成了這樣,”他說,“我想既然不信任我,我也不會信任你了。你明白嗎?”他轉過頭看著那位美國人,繼續說道,“支票在桌子上。可在你拿錢之前,我有權檢查你的紙包。”

  美國人什麽也沒有說就把紙包遞了過去。馮·鮑克解開繩子,打開了兩層包裝紙。然後,他吃驚得張大了嘴巴,坐在那裡盯著他面前的那本藍色小書,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見書的封面上印著金字:《養蜂實用手冊》。剛瞪眼看了一會兒這個與諜報毫不相關的奇怪書名,這個間諜頭子的後脖頸就被一隻手死死卡住了。一塊浸有氯仿的海綿捂在了他那張扭曲的臉上。

  “再來一杯,華生[232]!”福爾摩斯全集說著舉起了一瓶帝國牌托卡伊葡萄酒[233]。

  那個一直坐在桌旁的壯實司機慌忙遞過去酒杯。

  “好酒,福爾摩斯全集。”

  “不是一般的酒,華生。躺在沙發上的這位朋友曾向我保證,這酒是從德皇弗朗茲·約瑟夫的申布龍宮[234]酒窖裡運來的。勞駕開開窗子,氯仿的氣味會影響我們對酒的品嘗。”

  保險櫃的門半開著。站在櫃前的福爾摩斯全集取出一本本的卷宗,逐一迅速地進行檢查,然後把它們整齊地放進馮·鮑克的提包裡面。那個德國人正躺在沙發上沉睡不醒,鼾聲如雷,胳膊和雙腿分別被兩根皮帶綁著。

  “別急,華生。我們不會被人打擾的。你按一下鈴,好嗎?這座房子裡除了瑪莎老太太外就沒有別人了。我們應該欽佩瑪莎[235]在這件事中所起的作用。我在開始著手處理這件事時,就告訴了她這裡的情況。啊,瑪莎,你聽了一定會高興,一切都很順利。”

  那位滿臉愉快的老太太出現在過道上。她面帶微笑地向福爾摩斯全集行了屈膝禮,又略帶不安地看了一眼沙發上的那個人。

  這個間諜頭子的後脖頸就被一隻手死死卡住了。一塊浸有氯仿的海綿捂在了他那張扭曲的臉上。

  A.吉爾伯特,《海濱雜志》,1917
  “沒什麽事,瑪莎,他一點也沒有受到傷害。”

  “這樣的話我很高興,福爾摩斯全集先生。他有知識,是個和善的主人。昨天他想讓我和他的妻子一起到德國去,那樣的話就不能配合您的行動計劃了,是吧,先生?”

  “是的,瑪莎。只要有你在這兒,我就不感到緊張了。今天晚上我們等你的信號等了有一陣子。”

  “當時秘書在這兒,先生。”

  “我知道。他的汽車當時和我們迎面錯過[236]。”

  “我當時還以為他會一直待下去呢。先生,我當時覺得他在這兒的時候,給你發信號不合適。”

  “對,的確如此。哦,當時我們等了大約半個小時才看見你屋裡的燈熄滅了,知道沒有什麽問題了。瑪莎,你明天可以去倫敦的克拉瑞治飯店向我詳細報告。”

  “好的,先生。”

  “我想你是準備好離開了。”

  “是的,先生。他今天寄了七封信,我都照往常一樣記下了地址。”

  “好極了,瑪莎。明天我將會仔細地查看它們,晚安。”福爾摩斯全集等老太太身影消失後接著說,“這些文件不很重要,因為文件所提供的情報顯然很早以前德國政府就已經弄到手了。這些是不能從這個國家安然無恙地弄出去的原件。”

  “那麽說,它們沒什麽用了?”

  “也不能這麽說,華生。文件至少可以向我們的人表明德國政府已經知道了什麽以及還不知道什麽。可以說我經手過許多這類文件,不用說,它們根本都不可靠。如果能看到一艘德國巡洋艦根據我提供的布雷區域圖航行在索倫海[237]上,那將是我晚年不勝榮耀的事。但是你,華生——”他停下工作,手搭在老朋友的肩上說道,“我還沒有顧得上好好看看你呢。這幾年[238]你有沒有什麽變化?你看上去還和過去一樣像個愉快的小夥子。”

  “福爾摩斯全集,當我收到你要我開車到哈裡奇去見你的電報時,我感覺年輕了20歲。我很少像那樣高興過。可是你,福爾摩斯全集,你的變化也不大——除了那滑稽的山羊小胡子之外。”

  “這是我個人為國家作出的一點點犧牲,華生,”福爾摩斯全集說著捋了捋小胡子,“到明天就將會成為一個不愉快的回憶了。我理理發,再修整一下外表,明天我再次出現在克拉瑞治飯店的時候,仍舊會像我扮演美國人之前的樣子——請你原諒,華生——我的英語說得似乎已經永遠不會再那麽純正了。”

  “但是你已退休了,福爾摩斯全集。我們聽說你已在南部草原的一個小農場上過著與蜜蜂和書本為伍的隱士生活了。”

  “沒錯,華生。這就是我悠閑生活的成果——我近幾年的傑作!”他從桌上拿起一本書,讀出書的全名:《養蜂實用手冊暨蜂王隔離的研究》,“這是我獨立完成的[239]。在那些日勞夜思撰著這本小冊子的日子裡,我一直觀察這些勤勞的小蜂群,就像我過去觀察倫敦罪犯世界一樣。”

  “那你怎麽又重拾舊業了[240]?”

  “啊,我自己也常常覺得不可思議。外交大臣的隻身拜訪我還能扛得住,可是首相[241]也打算光臨寒舍[242]——華生,事實上躺在沙發上的這位先生對我國人民可幹了不少好事。他有自己的一幫人[243]。好些行動都失敗了,但沒有人能找出原因來。一些諜報人員受到了懷疑,有的甚至被逮捕了,但是事實證明,有一支強大的秘密核心力量存在著。揭露這件事是絕對必要的,沉重的使命感使我介入到此事的調查中來。我花了兩年時間,華生,但這兩年也很刺激。我在芝加哥開始了我的朝聖之旅,加入了布法羅的一個愛爾蘭人秘密協會,給斯基巴倫[244]的警察們[245]製造了不少麻煩,因此最終馮·鮑克手下的一個間諜[246]注意到了我,他認為我還行,就推薦了我。你知道了這些情況,就會意識到情況的複雜性。從那時起,我就有幸得到了他的信賴。這樣,他的大部分計劃都不可避免地出了差錯,他的五名最優秀的諜報人員都被送進了監獄。我一直在監視著他們,華生,當他們成熟的時候我就把他們摘下來。唔,華生,我希望你還和過去一樣!”

  最後的話是說給馮·鮑克聽的。一陣喘息和眨眼之後,他靜靜地躺著聽福爾摩斯全集說話。此刻他用德語大聲謾罵起來,氣得臉直抽搐。在犯人謾罵詛咒時,福爾摩斯全集繼續迅速地檢查著文件。

  等到馮·鮑克罵累了停下來時,福爾摩斯全集說道:“雖然德國話不富有韻律美,但卻是所有語言中最富於表達力的一種語言。喂!喂!”他在把一張草圖放進箱子之前,眼睛盯著草圖的一角繼續說,“還應該有一隻鳥被關進籠子裡。雖然我長期注意著這位主任會計,但我不知道他竟是如此卑鄙。馮·鮑克先生,你要承擔很多責任的。”

  俘虜費力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望著抓他的人,神情裡混合著驚訝和憎恨。

  “阿爾塔蒙特,我要和你算帳,”他鄭重其事、一字一頓地說,“即使花去一生的時間,我也要找你算帳。”

  “老調重彈,”福爾摩斯全集說,“在過去我經常聽到這種話。這是已故的莫裡亞蒂教授最喜歡唱的小調。據說塞巴斯蒂安·莫蘭上校也唱過此種曲調,不過我還活著,還在南部草原上養蜂。”

  “該死,你這個兩面派!”德國人叫道,並試圖掙脫束縛,狂怒的眼睛裡殺氣騰騰。

  “該死,你這個兩面派!”德國人叫道,試圖掙脫束縛,狂怒的眼睛裡殺氣騰騰。

  A.吉爾伯特,《海濱雜志》,1917
  “不,不,還沒有那樣壞,”福爾摩斯全集笑著說,“我對你說吧,芝加哥的阿爾塔蒙特先生實際上並不存在[247]。我利用過他後他就消失了[248]。”

  “那麽你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既然這使你感興趣,馮·鮑克先生,我可以說這不是我第一次和你家裡人打交道。過去我在德國做過大筆的生意。你也許對我的名字並不感到陌生。”

  “我希望知道你的名字。”這個普魯士人冷冷地說。

  “是我使艾琳·艾德勒和前波希米亞國王分開[249]的,那時你的堂兄亨裡希正出任帝國的公使;也是我把你母親的哥哥格拉勞斯坦伯爵從虛無主義者克洛普曼的魔爪中救出來的。也是我——”

  馮·鮑克吃驚地坐了起來。

  “是同一個人?”他叫道。

  “如假包換。”福爾摩斯全集說。

  馮·鮑克呻吟了一聲又倒在了沙發上,“大部分情報是你經手的,”他叫道,“那能有什麽價值?我幹了些什麽?我永遠毀了!”

  “的確是有點兒靠不住,”福爾摩斯全集說,“那些情報需要進行核實,而你卻很少有時間去核實。你的海軍上將可能會發現新式大炮比他料想的要大得多,巡洋艦也可能會有點兒快[250]。”

  馮·鮑克絕望地掐住了自己的喉嚨。

  “到時候很多其他的細節也就自然會水落石出的。但是,你有一種德國人很少有的氣質,馮·鮑克先生,你具有運動員的精神。你不會痛恨我的,當你意識到你這位以智勝人者最終被人以智取勝的時候。畢竟你為你的國家盡了全力,我也為我的國家盡了全力,什麽還能比這更正常呢?另外,”他把手放在了那位趴在沙發上的人的肩上,又和聲悅氣地說道,“這總比被一些卑鄙的對手打敗要好些。文件現在已準備好了,華生,如果你能幫我處理一下我們的犯人的話,我們馬上就可以去倫敦了。”

  搬動馮·鮑克不是一件易事,他很強壯,況且還拚命掙扎著。最後,兩人分別抓住他的一隻胳膊,慢慢讓他走到花園的小徑上。只是在幾個小時之前,當他接受那位著名外交官的祝賀時,他還無比自豪、充滿信心地走過這條小徑。經過一陣短暫的最後掙扎,他被抬起來塞進了小汽車的空座上,手腳仍然被捆著。他那貴重的旅行提包也放在了他旁邊。

  “只要條件許可,我們會盡可能讓你舒服一些的,我保證。”安排妥當後福爾摩斯全集說道,“我點燃一支雪茄煙放進你嘴裡不算是放肆無禮吧?”

  一切照顧對於這個憤怒的德國人來說都是白費力氣。

  “我警告你,歇洛克·福爾摩斯全集先生,”他說,“如果你們是按照政府的旨意來這樣對待我,那就是戰爭行為。”

  “你的政府和這一切行為又該怎麽解釋呢?”福爾摩斯全集輕輕敲著手提皮包說道。

  “你隻代表你個人,你沒有權力逮捕我。整個過程都是絕對非法、粗暴的。”

  兩人分別抓住他的一隻胳膊,慢慢讓他走到花園的小徑上。

  A.吉爾伯特,《海濱雜志》,1917
  “絕對如此。”福爾摩斯全集說。

  “綁架一名德國臣民。”

  “並且偷竊他的私人文件。”

  “哼,你們應該已意識到你們的處境。當經過村子時,如果我呼救,你和你的同謀——”

  “親愛的先生,你要是愚蠢地出此下策,將提供給我們一塊路標——‘懸吊著的普魯士人’,你將很可能擴大我們鄉村旅店的兩種有限的權利。英國人是富有耐心的,可目前他們有點惱火,所以還是不要過於激怒他們為好。別這樣做,馮·鮑克先生。你還是安靜、理智地跟我們到蘇格蘭場去。從那兒你可以派人去請來你的朋友馮·赫林男爵,看看你現在是否仍然擔任他替你在使館隨員[251]當中保留的空缺職位。至於你,華生,你還是和我們一起乾你的老行當吧[252]。倫敦是離不了你的。和我一起站在台階上,因為這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安靜地交談了。”

  兩個朋友親密地交談了幾分鍾,再次回憶起了往昔的日子[253]。而在同時,他們的俘虜在徒勞地試圖掙脫束縛。當他們兩人轉向汽車的時候,福爾摩斯全集指著身後月光下的大海,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

  “東風就要來了,華生。”

  “不會的,福爾摩斯全集,天很暖和。”

  “華生老兄!你是多變的時代裡的一個固定不變的時刻。東風就要刮起來了,在英國還從來沒有刮過這種風。這種風寒冷而淒厲,華生。在這陣風刮來時我們許多人很可能會凋謝[254],但這仍然是上帝的風。當風暴過去之後,一個更加潔淨、更加美好、更加強大的國土將會出現在陽光之下。華生,開車,是我們出發的時候了。我有一張500鎊的支票需要早一點兌現,因為開票人要是能停付的話,他一定會這樣做的。”

  【注釋】

  [1] 《最後致意》短篇集英國版首版由約翰·默裡公司於1917年10月22日出版,印量10648冊。殖民地版印量10122冊,隨後由G.貝爾父子公司出版。美國版首版由喬治·H.朵蘭公司在同月出版。

  [2] 羅斯瑪麗·米肖在富有洞察力的《都在你手上,福爾摩斯全集先生》中詳細研究了福爾摩斯全集的風濕病。米肖根據正典中的線索得出結論,認為福爾摩斯全集的手指有關節炎,大空白之後變得嚴重起來。這既是福爾摩斯全集實際上放棄拉小提琴的原因,也可能解釋了福爾摩斯全集為什麽沒能在《三個同姓人》中阻止針對華生的襲擊。米肖認為,此事使得福爾摩斯全集意識到他不能再從事偵探工作,這樣會危及華生和他本人,因此導致他在之後不久就退休了。但是,約翰·哈爾在《福爾摩斯全集雜聞》中認為,華生在這裡故意欺騙讀者,是為了給福爾摩斯全集“打掩護”,使得他在“最後致意”之後進行間諜活動。

  [3] 隨後的細節透露,華生這裡所指的是南部丘陵地帶或者蘇塞克斯丘陵地帶,這片白堊土丘陵將蘇塞斯克靠近海岸線的地區和威爾登的森林地帶區分開來。

  [4] 《硬紙盒子》在單行本中原本排在《威斯特裡亞寓所》之後,本書中被重新放到《回憶錄》中的正確位置上。參見《硬紙盒子》。

  [5] 《威斯特裡亞寓所》這一標題僅僅在單行本和合集本出版的時候才作為這個故事的題目。《科利爾周刊》(1908年8月15日)上整篇故事題為《J.斯科特·愛克爾斯先生的離奇經歷》,英國《海濱雜志》題為《歇洛克·福爾摩斯全集的一件往事》,第一部分(1908年9月)稱為《約翰·斯考特·艾克爾斯先生的離奇經歷》,第二部分(1908年10月)稱為《聖佩德羅之虎》。實際上,直到結集為單行本,從1908年9月到1913年12月期間發表的整個系列(不包括《硬紙盒子》和《最後致意》)都被冠以“歇洛克·福爾摩斯全集的往事”的標題。

  [6] 這個時間當然是錯誤的,因為在1891年4月到1894年4月的大空白期間,福爾摩斯全集不在倫敦(也離開了公眾的視線)。參見《空屋》。

  [7] 這個故事進程過程中對華生有幾處嘲諷的評價,這是第一處,華生一貫實事求是,便忠實地記錄了下來。

  [8] 查林十字街日夜郵局是倫敦最古老的郵局之一。在福爾摩斯全集和華生的年代,它位於莫雷飯店的一樓,但是入口位於斯特蘭德大街的南側。中央郵政局——依據維多利亞一位作家的話來說,它是一座“宏偉的建築”——位於聖馬丁勒格蘭德,另外只有四家分局,位於羅巴德街、查令十字街、牛津街的卡文迪許街和包羅大街226號。

  [9] 雖然這個問題對於美國讀者來說覺得很奇怪,但是,“斯科特”顯然是典型的英國組合姓氏的一部分(比如,柯南·道爾),而不是寫信人的首名。寫信人沒有理由在電報裡寫上他或她的首名,這是浪費錢。

  [10] 這不是《孤身騎車人》中的鮑勃·卡拉瑟斯,他沒有明顯的軍隊關系。卡拉瑟斯可能是正典中一長串有忠誠度值得懷疑的上校之一——比如萊桑德·思塔科上校,這個名字無疑是化名(《工程師大拇指案》);多爾金上校,他的行為可能導致了遭人勒索(《米爾沃頓》);詹姆斯·巴克利上校,如果他的妻子是“拔示巴”,那麽他就是“大衛”(《駝背人》);沃伯頓上校,那個瘋子(《工程師大拇指案》);邦聯軍隊的奧彭宵上校(《五個橘核》);阿波烏上校,他參與了舞弊行為(《巴斯克維爾的獵犬》);反應過分的埃姆斯沃斯上校(《皮膚變白的軍人》);犯下叛國罪的法倫汀·瓦爾特上校(《布魯斯-帕廷頓計劃》);為兄弟出頭的詹姆斯·莫裡亞蒂上校(《空屋》);無惡不作的塞巴斯蒂安·莫蘭上校(《空屋》)。只有《銀色馬》中的羅斯上校、《銅山毛櫸案》中的斯彭斯·芒羅上校、《賴蓋特鄉紳》中的海特上校和《顯貴的主顧》中的上校詹姆斯·戴莫瑞爵士似乎沒有汙點。

  [11] 福爾摩斯全集在《魔鬼之足》中使用了相似的類推,他說:“開動腦筋而沒有足夠的材料,就好像讓一部引擎空轉,會轉成碎片的。”

  [12] 葛雷格森似乎僅僅出現在這裡以及《血字的研究》和《希臘譯員》中。

  [13] 並沒有討論愛克爾斯是如何被跟蹤上的,但是E.恩那爾斯·貝爾推測,葛雷格森和貝尼斯一定獲取了一些秘密情報從而獲知愛克爾斯的行動,因為他在去往查林十字街郵局之前去過其他幾個地方,因此從理論上來說電報可以從任何地方發出。

  [14] 評論者推測,愛克爾斯和加西亞的“友誼”是同性戀的關系,雖然並沒有變成事實。維多利亞時代男性之間的友誼是非常困難的,雖然許多這樣的友誼和同性戀無關(比如,本書的編者非常堅信福爾摩斯全集和華生之間的關系不涉及同性戀),但是,這篇故事中有許多無法解釋的事情,這種暗示似乎是華生在不經意間說漏嘴,以致在這裡暗示了存在同性戀基情的開始。福爾摩斯全集也許不想讓華生震驚,為兩人的友誼找了一些其他理由。

  [15] 這天應該是3月25日天使報喜節。所謂的“結帳日”是指一年中四次付款(比如租金)的日子,源自中世紀的教堂日歷,暗示每個新的財政季度的開始。在英國、威爾士和北愛爾蘭,結帳日是天使報喜節(《住院的病人》也提到過)、施洗約翰節(6月24日)、米達勒節(9月29日)以及聖誕節(12月25日)。1991年,這些日期做了統一,變成2月28日、5月28日、8月28日和11月28日。

  [16] 一種隔離的火爐圍欄,位於壁爐之中,是為了阻擋狗進入。

  [17] sleeve-link,袖扣。

  [18] 凱西·弗雷澤認為,這樣的說法似乎“相當武斷”,“這個人是有頭腦的,他檢查了屋子,還找了地產經紀商、西班牙大使館和麥爾維爾,千方百計揭露這個謎團,之後才向福爾摩斯全集求助”。或許福爾摩斯全集念念不忘愛克爾斯之前曾說過:“我對私人偵探這類人一點兒不感興趣。”

  [19] 加西亞的計劃是讓愛克爾斯相信,加西亞打發他上床睡覺的時間是一點鍾;但是愛克爾斯自己也有手表,他早上醒過來的時候還看了一眼手表。“這相當不合理,”小愛德華·F.克拉克在《威斯特裡亞寓所的修正(一位模范的警察、一件典型的洗衣店物品和一個不算模范的廚房藝術家)》中寫道,“要想完成這個偷偷摸摸的計劃,像加西亞這樣的策劃者要在不在場證明——任何方面——上賭上一把,指望斯科特·愛克爾斯晚上不會開燈檢查一下時間。”克拉克認為,加西亞的廚子在愛克爾斯的湯裡放了某種安眠藥,讓他昏昏欲說,晚上想不起來要看看時間。另一方面,D.馬丁·達金對於加西亞安排不在場證明的實際時間產生懷疑。如果加西亞在午夜離開房子,可能他在12點30分完成任務,1點鍾回來——也就是說他需要的不在場證明是12點30分的而不是1點的。

  [20] 這裡應該指賽馬和騎手穿著衣服的顏色,就像《銀色馬》中列出的有關比賽賽程安排的描述。不用驚訝,福爾摩斯全集說出這樣的話是因為華生的關系,因為華生承認自己懂得賽馬知識(《肖斯科姆別墅》)。

  [21] spud,一種用來挖土的小鋤。"spud"在俚語中指土豆,據說這就是該詞的詞源,因為小鋤和其他挖掘工具可以用來挖土豆。

  [22] 極少有人認為福爾摩斯全集愛好自然。實際上,亨弗萊·米歇爾提醒讀者,福爾摩斯全集在《海軍協定》中讚美玫瑰花是唯一一次記錄他關注鮮花的場景。“我們真的能相信,在案件調查進行不下去的時候,他會帶上一把小鋤、一隻鐵盒子和一本初級植物學書四處遊蕩嗎?顯然這樣怪異的故事只能出現在外傳中。”

  [23] 嚴格來說,混血兒(mulatto)指的是父母雙方一方是黑人一方是白人生下的子女。由於當時種族歧視的大環境,甚至對於不同程度的血統混合都有專門的名詞:“quadroon“(四分之一黑人血統)指的是混血兒和白人生下的孩子,"octoroon“(八分之一黑人血統)指的是四分之一黑人血統的人和白人生下的孩子。八分之一黑人血統的人和白人生下的孩子可以被認為是白人,根據布魯爾的《習語和典故詞典》,“黑人血統”主要指的是白人男子和“黑人”女子或者混血的女子結婚而發生的情況。“mulatto”一詞源自葡萄牙人昵稱“mulo”,即騾子,這是公驢和母馬雜交生下的品種。

  [24] 在這裡指的是因為有犯罪嫌疑而被羈押等待審判的司法命令。

  [25] 詹姆士一世時代的建築起源於詹姆士一世在位期間(1603-1625),這一英國文藝複興建築風格之後過渡到伊麗莎白一世時代建築。它融合了老派的裝飾風格、大莊園風格和一些更為正式的設計元素,諸如圓柱、拱門、低而平的天花板和防衛性的矮牆。

  [26] 西班牙頭銜,所有出身“較好”的人都可以冠以這樣的尊稱。它放在被冠名者教名的前面(諸如“唐·胡安”)。因此探長提到說“唐·默裡羅”是不正確的。

  [27] 人們根據那句關鍵的話(“我們自己的顏色,綠和白”)尋找線索,猜測“聖佩德羅”的真實位置,但是這樣的嘗試都是徒勞無功的,因為正如朱利安·伍爾夫在《福學紋章實用手冊》裡所指出的,中美洲任何國家的國旗都沒有綠色和白色。伍爾夫注意到巴西的國旗是綠色和黃色,這足以讓兩者產生關聯。辛迪·斯蒂文斯出色地論證了伊斯帕尼奧拉島就是“聖佩德羅”。其他推測包括尼加拉瓜、薩爾瓦多和危地馬拉。(參見注釋24獲取更多細節。)
  [28] 朱利安·伍爾夫認為加西亞字條上提到的綠和白實際上是綠色和黃色,也就是巴西國旗的顏色,他確認“聖佩德羅之虎”就是巴西末代皇帝唐·佩德羅·德·阿爾坎塔拉,即佩德羅二世。佩德羅二世在位時間是從1831年到1889年,因為軍事政變他被迫流亡歐洲。他並不是一個“荒淫殘忍”的暴君,相反,佩德羅二世頗受愛戴;他在位期間廢除了奴隸制度,提升了出口收入,鐵路線得到延伸。而是主體制約束了傳統的封建體系,這使得資本家團體——其中包括城市的中產階級、咖啡種植農場主和軍人——意圖建立一個新的政府體系。伍爾夫解釋說,聖佩德羅的實際性格和這裡指出的暴君形象不一致,這是是因為福爾摩斯全集和華生是從反對者一方得到的信息。雖然華生似乎回想起在報紙上讀過唐·默裡羅的消息,但是他想起的那些報道應該也是被加西亞和他的同盟者添油加醋過的。正如伍爾夫所指出的,“那些讀過有關最優秀、最明智的人的反面報道的讀者都會輕易理解。”伊萬·威爾遜認為,這個國家毫無疑問應該是薩爾瓦多,獨裁者拉斐爾·薩爾迪瓦從1876年到1885年當政,鎮壓了多次西印度群島的起義。查爾斯·海曼在《柯南·道爾的冒險》中認為是尼加拉瓜總統何塞·桑托斯·薩拉亞(1893-1909)。薩拉亞是一個真正的獨裁者,他吞並了莫斯基托海岸,煽動附近國家的革命,並且試圖控制中美洲聯邦,因此樹敵很多——包括美國政府,因為他拒絕修建一條通過尼加拉瓜的運河,美國便鼓動他的保守黨反對派進行反抗。薩拉亞被迫辭職,流亡國外,但是這直到《威斯特裡亞寓所》首次發表一年之後才發生。亨利·迪茲詳細研究了這個問題,也指出薩拉亞就是“聖佩德羅之虎”,他認為華生“希望薩拉亞趕快倒台,於是在事件發生之前預言了故事的結尾”。卡拉斯·林內令人信服地提出這人是危地馬拉的獨裁者胡斯托·魯菲諾·巴裡奧斯,他於1873年到1885年在位。最具想象力的是裡克·萊的觀點,他認為默裡羅是一個名叫梅耶斯的男子,被稱為“海地之虎”,他的罪惡經歷被記錄在阿瑟·莫裡森的《紅色三角》(1903)中,這是福爾摩斯全集的對手馬丁·休伊特的案件記錄。

  [29] Signora,華生毫無疑問想說“Se?ora”;"Signora"是意大利的頭銜。

  [30] 殺死加西亞卻不殺死都郎多太太,這樣的邏輯令人費解,D.馬丁·達金提出了上述疑問,他認為,“他的屍體會被發現,因此不需要很聰明的人也會發現她失蹤了”。克裡斯·威爾斯-伍德回答說,默裡羅和他的同黨極力避免人們關注海伊加布爾。都郎多太太的死亡會使得警察上門找麻煩,詢問她的仆人,因此,就算沒有聰明的福爾摩斯全集和貝尼斯參與進來,加西亞的謀殺都可能會與這座房子產生關聯。

  [31] “愚蠢的洛佩斯為什麽不等她在信封上寫下地址之後再撲過來?"D.馬丁·達金提出這個問題。“這樣一來他們就省去了拷打的麻煩,而且這封信也顯得更逼真。很奇怪,不同筆跡寫下的地址沒有引起加西亞的警覺。”克裡斯·威爾斯-伍德認為加西亞的確注意到了,他記得,加西亞收到信之後(根據愛克爾斯的說法)“顯得更加坐立不安,神情更加古怪了”,後來變得“呆呆地想心事”。

  [32] 吉爾福德是薩裡的郡治所在地,因此半年舉行一次法庭,審理整個郡的法律事務。

  [33] 在英國,這一爵位比公爵低,但是比伯爵高。在其他國家,這個頭銜地位有所降低。

  [34] Signor,很明顯應該是“Se?or”,“魯利”也不像是西班牙名字。

  [35] 參見《金邊夾鼻眼鏡》注釋19.
  [36] 神物(可以是活物的殘存遺物,諸如骨頭、外殼或者爪子;也可以是人工的東西,比如木雕)的傳奇力量據說來自神,神棲息在這個東西之中,在其中灌輸了他的意願。在某些情況下,神物被認為有它自己的意志。這個廚子把他的神物視為“禁物”,是為了發揮更大的效力,除了廚子以外沒有人可以碰觸這個東西。

  [37] 所謂“異端的神”和吃人肉的習慣反映了維多利亞人對伏都教徒的厭惡情緒,今天仍然如此。不過這一海地人的主要宗教所具有的忍耐力甚至使得天主教堂都無法輕易不讓它行教。實際上,伏都教的一些宗教儀式源自天主教。西非的黑人奴隸(主要是那些從貝寧來的奴隸)將伏都教帶到海地,這一宗教認為世界是由精神力量即洛阿控制的,通過動物獻祭、供奉食物和宗教儀式化的歌曲和舞蹈可以安撫它。洛阿可以認為是死去的先輩、非洲神或者天主教聖徒,有時候據說會寄生在伏都教信徒身上,讓他們進入一種昏迷狀態。恐怖電影中那些眼神惡毒、步履蹣跚的僵屍就來自伏都教。僵屍是死者的靈魂,由妖術師召喚墳墓中來進行法術表演,或者從事體力勞動。伏都教僧人也許可以通過下毒製造僵屍,將人麻痹幾個小時。信仰中吃人肉的習慣是伏都教較為與眾不同的一面,但是這不過是一個都市傳說,就好像將針扎在所謂的伏都教人偶上。幾種伏都教派不僅在海地有,在圭亞那、古巴、牙買加、巴西和美國也有。因為唐·默裡羅從歐洲的一個首都跑到另一個首都,所以不必驚訝在唐的隨從中沒有提到某個仆人以及這個廚子——唐在“是旅途中結識的”——有不確定的地理出身。

  [38] 手稿原來的標題作《布盧姆斯伯利的房客》。手稿屬於印第安納大學莉莉圖書館所有,斯賓塞·C.肯尼迪在《紅圈會:手稿的考察》中對其進行了詳述。《紅圈會》發表在1911年3月號和4月號《海濱雜志》上。

  [39] 即沃倫太太的女仆。

  [40] 《貝德克爾指南》列出沃倫太太家附近即大英博物館幾處私人飯店的(比如萊特小姐在上沃本路的房子,或者斯內爾太太在貝德福德路的房子)房費在每天7-8先令,不過更便宜的房子不過每周30先令到40先令。當然,福爾摩斯全集和華生也是寄宿房客,雖然哈德森太太堪稱是完美的房東,而且也沒有提到有別的租客。221號乙中的“乙”暗示有一個221號甲,這也是貝克街上建築物的一部分,也許共用一些設施(比如盥洗室)。《血字的研究》中,華生透露他從印度回到倫敦之後每天撫恤金是11先令,他當時住在一家旅館裡。但是,這樣的花銷對他來說太多了,他急於和福爾摩斯全集合租一套“套房”,福爾摩斯全集也在尋找人和他一起合租貝克街的寓所。像福爾摩斯全集和華生在貝克街租住的私人公寓,附近地區不太貴的租金價格為每周15先令到21先令,但是隻包括早餐。因此,我們也許可以推測,華生承擔的租金費用肯定接近每日7-8先令,提供膳食,雖然最終福爾摩斯全集為這套房子付給哈德森太太的費用是“很高的”。

  [41] 那些“租房寄宿”的人一般是單身漢、未婚婦女、寡婦、鄉下人,或者錯過離開倫敦的火車的工人。他們希望找到經濟實惠的住處,並且願意犧牲一定程度的隱私。除非某人願意支付高昂的費用,否則房間和服務的質量不會達到飯店的水平,而且房東都是勢利眼,不論提供何種住宿設施都要收取額外的費用。《笨拙》雜志1842年1月到6月號上宣稱:“鑲嵌在玻璃方格中的方形銘牌是租住房屋的區別標志,這往往成了展示的一部分(一般性是明亮的窗戶)說明這裡住著一位‘單身紳士’。當介紹給女士的時候,她宣稱每樣東西都是‘乾淨而舒適的’,特別是窗簾,上面看不到灰塵;不過臥室裡充滿上個租戶抽香煙留下的味道。”而且,沃倫太太那位唯一房客也許是幸運的(或者這是支付高昂費用的結果),她居住的並不是典型的倫敦寄宿房屋,那裡往往住戶數量較多,屋內也稍微雜亂些。亨利·梅休等人的《倫敦的性格和倫敦生活的趣味》(1870)描述這樣的景象稱為“既不算公開也不算私密”,日常生活“喪失了個人的自由,而且,這裡不像旅館那樣有獨立的空間,‘一群’人會覺得他們好似生活在一個各自為政的大家庭中”。

  [42] 一份虛構的報紙。

  [43] “但是,一封信(可以只寫上收信人是沃倫太太的房客,而不寫上名字)會比報紙廣告更隱秘,報紙可是每個人都能讀到的!"D.馬丁·達金如是說。他認為,這位房客唯恐他人不知——關於這點,福爾摩斯全集本人常常表現出這種傾向。

  [44] 這裡的《每日新聞》在手稿中作《每日電訊報》,福爾摩斯全集在《六座拿破侖半身像》中提到過這份報紙的私人廣告欄。華生似乎認為——出於某種不知道的理由——有必要改變這份真實報紙的名字;他一時疏忽,在手稿中使用了真名,只是在後來修正了這個疏忽。

  [45] pack out of that,海濱雜志中使用了“that”一詞;《最後致意》英國版單行本首版修正為“there”。

  [46] 因為某個意念,手稿中這裡的“房客”是“律師”。華生在寫這篇筆跡的時候腦子裡也許想著什麽法律問題,寫作時間也許是在1910年末或者1911年初。那時候,華生的作品被廣泛刊登和盜版(特別是在美國),華生一定常常需要谘詢他的法律顧問。

  [47] 這句話之前一句話是後來加入手稿中的。

  [48] 手稿作“一個漂亮的女人”。

  [49] 他顯然已經這樣做了,除非針對沃倫先生的襲擊僅僅是流氓無賴乾的。

  [50] 13手稿是“19”,這不可以改成“20”(參見附錄《密碼文字》中關於字母“K”的討論)。華生顯然後來檢查了他的筆記。

  [51] 參見《密碼文字》,對這一密碼進行了討論。

  [52] 手稿中接下來還有一句話:“他胡亂的寫了張紙條,按鈴叫來了沃倫太太,讓她帶著紙條直接乘車去蘇格蘭場。”顯然華生後來回憶起真正的事件發展,修正了手稿。斯賓塞·肯尼迪注意到,如果沃倫太太真的送出字條,福爾摩斯全集和華生應該不會見到平克頓的偵探,可能華生的根據這一結果重新審核了記憶。

  [53] 參見《空屋》,出自莎士比亞《第十二夜》第二幕第三場,福爾摩斯全集的引述些許不同。

  [54] 平克頓偵探社由阿倫·平克頓(1819-1884)創立,他原本是蘇格蘭人,1842年移民到了伊利諾斯州。平克頓曾經在靠近芝加哥的西丹地漁港定居過,還在那兒開了一家箍桶鋪。作為一名徹底的廢奴主義者,平克頓的商鋪自願為地下鐵道的站台提供服務。一天,當平克頓在福克斯河的一座荒島上砍木頭時,他偶然發現了能夠逮捕一夥偽造業匪徒的證據。讓這夥人落網後,平克頓於1846年被任命為凱恩縣的副警長,他是芝加哥警隊中的第一位偵探。不過,平克頓很快意識到,當警察是永遠不會發財的。1850年,他離開芝加哥警隊,開設了自己的私人偵探社,這是芝加哥的第一家私人偵探社,而當時全國也只有寥寥幾家私人偵探社。平克頓偵探社專攻鐵路劫案,並且多次獲得成功,1861年時,他們還在巴爾的摩挫敗了一起刺殺新任總統林肯的計劃。內戰期間,平克頓為北方聯邦軍效力,他帶頭組建了一個專門收集南方分裂勢力軍事情報的組織。內戰結束後,平克頓偵探社的偵探們隱藏身份,滲透進入了莫利·馬貴幫派。平克頓偵探社的大門上寫著一句格言——“我們永不入眠”,旁邊還畫著一隻眼睛,這一持久的形象後來演變成了一種慣例,人們常借此來形容“私家偵探”。有十六本書以平克頓名義出版(作為“阿倫·平克頓偵探故事”的一部分),包括《莫利·馬奎斯和偵探》(1877)——許多歷史學家如今認為是對勞工爭議懷有偏見的作品——以及《犯罪回憶和偵探短篇作品》(1879)。平克頓本人和福爾摩斯全集見過面的可能性不大,不過有些學者安排福爾摩斯全集在1881年《血字的研究》發生之前曾去過美國。福爾摩斯全集也許因此萌發了建立“偵探社”(這是他在《蘇塞克斯吸血鬼》中使用的一個詞)的想法,不過他可能會因為平克頓缺少“偵探術”的教育而大吃一驚,這其實斯福爾摩斯全集所獨創的。許多年代學家認為《紅圈會》的事件發生在1902年,這時候平克頓的兒子羅伯特和威廉管理著公司,他們在1882年平克頓去世之後接管了偵探社。很明顯,平克頓全國偵探社被準予調查這些事件。但是這樁案子中平克頓的委托人是誰呢?

  [55] “根據真正的福學原則,謎團就是長島並沒有山洞,”克裡斯托弗·莫利這位典型的紐約人在《歇洛克·福爾摩斯全集是美國人嗎?》中寫道。W.E.愛德華茲認為,這個詞應該是”cove(小海灣)”,他認為,蓋倫海灣是高爾夫選手和澱粉製造商的標志性地點。大衛·H.蓋勒斯騰在《長島山洞之謎的解答》中推測這是長島北部海灣一處人造洞穴。另一些學者不同意這裡的長島指紐約的長島,他們提出那是田納西州的長島、阿拉巴馬州的長島,D.馬丁·達金指出“洞穴”(首字母大寫)是一個罪犯或者有關的受害人的名字。威廉·烏爾裡克提出一個有趣的看法,認為“洞穴”是一個專有名詞,用來指波希米亞同鄉會的成員,這是位於長島的一個秘密社團。

  [56] 手稿中,福爾摩斯全集的回答是:“什麽,黑手會麽?”很明顯華生(也許害怕受到報復)隱匿了喬吉亞諾所屬的這個組織的身份,並且更改了手稿的標題。

  [57] “世界上沒有任何事物和諾丁山一個樣,"G.K.切斯特頓在《諾丁山的拿破侖》(1904)中寫道。“沒有任何事物像它一樣仿佛世界末日的霹靂。”諾丁山曾經是開放的鄉村,建有房屋、別墅和商店,依照歷史學家彼得·艾克羅伊德的說法,這片區域“立刻變成了市區和市郊”,經歷著周而複始的興盛和衰落。艾克羅伊德引述了十九世紀六十年代一份《建築新聞》,其中描述這個叫人煩惱的地方成了“埋葬希望的墓場……裸露的殘骸、剝落的裝飾品、殘垣斷壁、泥濘的地面。住在這裡的人都是因為投機而失去信心和金錢的人”。時富時貧的歷史又得到了進一步的體現,這塊地方成為了同名的浪漫喜劇電影《諾丁山》的背景地,這裡長期的住戶、英國電影人斯蒂芬·弗裡爾斯最近在接受《洛杉磯時報》采訪時概括此地是倫敦“時髦而高消費”的地方,商店裡售賣300美元的眼鏡,咖啡店提供烤魷魚意大利面。

  [58] 從十七世紀開始,英國公民就有這樣的觀念,他們不得被迫或者自認有罪,當時這點被寫入英國普通法。那時候,不論是審問還是審判過程都是由法庭主導;隨著1829年設立大都會警察局,審問的任務從地方法官手上轉移到警察那裡。不過警察審問的正式條例一直存在部分不明朗的情況,直到1912年通過了法官條例,確立了監管規則(但是沒有成為具體的法律),規定在審問嫌疑人之前警官必須告知他或她有權沉默。雖然直到1912年才確立告知嫌疑人這些權利屬於標準程序,但是倫敦警察早在許多年前就嘗試將其作為非官方的規章制度來執行。在法官條例通過之前八年,布拉普頓勳爵在《致執勤中的警察》——重新收錄在《1904年警察守則》中——仔細地描述了調查和審問的程序。他解釋說,某人在調查犯罪的元凶過程中,詢問任何能提供線索之人都是合理的。但是,要逮捕某人的時候這一規則就發生了變化。布拉普頓勳爵寫道,當“警員有正當理由逮捕某人,或者即將利用自己的權利逮捕某人,或者將某人因犯罪而實施羈押,那麽就不能詢問此人涉及他遭到指控的犯罪……逮捕某人時,警員應該僅僅告知他的被捕理由,或者告知他因為犯有何種罪行而遭到逮捕,讓被捕者自己決定說出一切或者什麽都不說……他不論說了或者做了任何事情都不應該要求或者鼓勵其做出任何告白,除非已經警告過他不必說出任何能導致他定罪的事情,並且不必說出任何有關對他不利的事情。”雖然盧卡太太顯然不是嫌疑人(但是參見下文注釋23),福爾摩斯全集這裡顯然認為英國法律的一般性原則規定,配偶不必被迫證明對他或她配偶不利的證據。

  [59] 燒炭黨(Carbonari,意大利語,表示“燒炭的人”)是秘密的政治社團,十九世紀初期活躍於意大利南部,也許源自共濟會。這些持不同政見的人一開始聚集起來是為了在約阿希姆·繆拉當政期間獲取政治自由,穆拉是拿破侖的妹夫,也是那不勒斯國王(1808-1815)。一般而言,燒炭黨主張意大利統一,組建合乎憲法的、代表民眾的政府,但是沒有確定明確的綱領。和共濟會以及其他秘密團體一樣,燒炭黨有著自己的典禮語言、手勢、入會儀式和等級制度(這裡的情況是社團包括“徒弟”和“師父”)。他們的革命火種從那不勒斯延伸到有著類似想法的地區,包括皮埃蒙特、羅馬教皇屬地、波倫亞、帕爾馬和蒙德納;並且蔓延到其他國家,包括西班牙和法國。1831年出現了民族主義者的複興運動,最終吸納了大部分燒炭黨人。武裝起義和暗殺行動成為燒炭黨人運動的特征,但是這個團體的政治目標和盧卡太太這裡描述的“可怕的”恐怖主義團體並不一致。這一矛盾的地方也許可以用手稿中的一個事實加以解釋,手稿中根納羅屬於“著名的克拉莫”而不是燒炭黨。克拉莫在十九世紀末期仍然存在,它的目的更傾向於犯罪性質而不是政治性質(參見《六座拿破侖半身像》注釋30,其中有更全面的描述),因此很有可能根納羅實際上是被克拉莫追殺而不是被燒炭黨。華生害怕因為自己敘述了根納羅可怕的同胞而引起報復,對最初的直接稱呼進行了三思,將其變成一個不大會尋仇報復的那不勒斯社團。

  [60] 丹尼爾·格裡芬認為伊米麗亞在誰追蹤誰的問題上撒了謊,是她和喬吉阿諾逃了出來,而根納羅·盧卡一直追蹤他們。約翰·哈爾在《福爾摩斯全集雜聞》中也提出一個相當類似的理論,在他的版本中盧卡殺死了妻子,自己裝扮成女人,殺死了喬吉阿諾,之後以盧卡“太太”的身份出來,為了試探自己是否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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