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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注釋本福爾摩斯探案全集》第一百五十一章《福爾摩斯全集(三)》(51
  莫利斯走時,悲痛地搖了搖頭,歎道:“我覺得我的雙手沾滿了他的鮮血。”

  “不管怎樣,自衛是不能算是謀殺的,”麥克默多冷笑道,“不是我們殺死他,就是他殺死我們——要是我們讓他長時間待在山谷裡,我想他早晚會把我們一舉殲滅的。呃,莫利斯兄弟,我們還要選你做身主呢,因為你解救了我們整個死酷黨。”

  但是,從他的動作上可以看出,他盡管話是這麽說,可他卻深思熟慮著這個新消息——或許是他問心有愧;或許是因為平克頓組織英名遠揚;或許是因為這些勢力龐大、財富充足的有限公司要親自動手鏟除死酷黨人,無論是出於哪方面的考慮,他的行動說明,他已做了最壞的打算——在他離家之前,只要是能把他牽連進刑事案件的蛛絲馬跡,他都銷毀了,然後才滿意地長舒一口氣,覺得好像安全了。可實際上危險還壓在他心頭,因為在去分會的路上,他又在老謝夫特家停了下來。謝夫特已經不允許麥克默多到他家去,可是當麥克默多輕輕敲了敲窗戶,伊蒂便出來迎接他了。她情人的雙眼中雖然已經見不到殘暴了,可伊蒂卻從他嚴肅的臉上感覺到發生了什麽危險的事情。

  “你一定出了什麽事!”伊蒂高聲喊道,“噢,傑克,你一定遇到了危險!”

  “是的,親愛的,可是這也不是很壞。在事情沒有惡化之前,我們最好把家搬一搬。”

  “搬家?”

  “有一次我答應過你,將來我要離開這個地方,我想這一天終於來到了——今晚我得到一個消息,一個壞消息,我覺得有麻煩了。”

  “是警察嗎?”

  “對,是一個平克頓的偵探。可是,親愛的,你不用打聽到底是怎麽回事,也不必知道這件事對我這樣的人會產生什麽樣的影響——這件事和我緊密相關,可我很快就會擺脫它的。你說過,要是我離開這裡,你會和我一起走。”

  “啊,傑克,這會使你脫離虎口的。”

  “我是一個善良的人,伊蒂,我不忍心傷害你那美麗身軀的一絲一毫——你好像是坐在高高的雲端的金交椅上,我常常仰視你的美貌,卻決不肯從上面把你拖下一點點來。你相信我嗎?”

  伊蒂默默無語地把手放在麥克默多的手掌中。

  “好,那麽,請你聽我說,然後按照我說的去做,因為這的確是我們唯一的一條生路。我敢保證,谷中將會發生大事。我們許多人都需要嚴加防范,不管怎樣,我是其中的一員。要是我離開這裡,不論黑天還是白晝,你都要和我一起走!”

  “我一定隨後就去,傑克。”

  “不,不,你一定要和我一起走。要是我離開這個山谷,就永遠不能再回來了,也許我要躲避警察的追蹤,連通信的機會都可能沒有,我怎麽能把你丟下不管呢?你一定要和我一起走。我來的那地方有一個好女人,我先把你安頓到她那裡,然後我們再結婚。你答應和我一起走嗎?”

  “好吧,傑克,我隨你走。”

  “你這樣信任我,但願上帝保佑你!要是我辜負了你,那我就是一個從地獄裡鑽出來的惡魔了。現在,伊蒂,你要記住,只要收到我帶給你的便箋,你就要拋棄一切,直接到車站候車室,在那裡等著我,我會去找你的。”

  “接到你寫的便箋,不管白天黑夜,我一定去,傑克。”

  麥克默多做好了遠走高飛的準備工作,心情稍微舒暢了些,便向分會走去。那裡已經聚滿了人,他對過了暗號,通過了戒備森嚴[151]的外圍警戒和內部警衛。麥克默多一出現,便受到了熱烈的歡迎。長長的房屋裡擠滿了黨徒,他從煙霧之中看到了身主邁金蒂那亂糟糟的又長又密的黑發,鮑德文那凶殘而不友善的表情,書記哈拉維那禿鷹一樣的臉孔,以及十幾個分會中的領導人物。他很高興,他們都在這裡,可以商討一下他得來的消息。

  “見到你很高興,兄弟!”身主邁金蒂高聲喊道,“這裡正有一件事需要所羅門作出公正的裁決呢。”

  “是蘭德和依根,”麥克默多坐下來,鄰座的人向他解釋說,“他們倆一起去槍殺斯蒂列斯鎮的科雷布老人,回來後爭著要分會的獎賞,都說是自己開槍擊中的。”

  麥克默多從座位上站起來,把手舉起——他滿臉嚴肅,大家都驚奇地看著他,周圍頓時一片寂靜,靜靜地等待他講話。

  “尊敬的身主,”麥克默多嚴肅地說道,“我有非常緊急的事情報告!”

  “既然麥克默多兄弟有緊急事報告,”邁金蒂說道,“按照會中規定,當然優先討論。現在,兄弟,你說吧。”

  麥克默多從衣袋裡拿出信來。

  “尊敬的身主和諸位弟兄,”麥克默多說道,“今天,我帶來了一個不幸的消息。但是,我們事先知道並加以討論,總比一點準備都沒有就被一網打盡要好得多。我得到消息說,國內那些最有錢有勢的組織聯合起來打算消滅我們,有一個平克頓的偵探,一個叫鮑蒂·愛德華茲的人已來到這個山谷搜查證據,想把我們中的許多人繩之以法,並把在座的各位關進重罪犯牢房。所以我說有緊急事要報告,現在請大家討論一下我們該怎麽辦。”

  室中鴉雀無聲,最後還是身主邁金蒂打破了沉寂。

  “麥克默多兄弟,你的說法有什麽證據嗎?”邁金蒂問道。

  “我收到一封信,這些情況就在這封信裡寫著,”麥克默多說道。他高聲把這一段話讀了一遍,又說,“因為我必須守信用,不能把這封信的具體內容都讀出來,也不能把信交到你們手裡,但我可以向你們保證,信上再也沒有與本會相關的事了。我剛接到信,馬上就來向諸位報告了。”

  “請允許我說兩句,”一個年齡較大的弟兄說道,“我聽說過鮑蒂·愛德華茲這個人,他是平克頓私家偵探公司裡一個最出色的偵探。”

  “有人見過他嗎?”

  “是的,”麥克默多說道,“我見過他。”

  室內頓時出現一陣驚訝的低語聲。

  “我相信他跑不出我們的手掌心,”麥克默多笑容滿面,繼續說道,“要是我們快刀斬亂麻,這件事很快就可以擺平。假如你們信得過我,再給我一些幫助,那我們就更無所畏懼了。”

  “但是,我們有什麽可怕的呢?他怎麽能知道我們的事呢?”

  “參議員先生,要是大家都和你一樣的忠誠,那麽你就可以這樣說。不過,這個人有那些資本家的百萬資本撐腰,你難道覺得我們會裡就沒有一個意志不夠堅強的弟兄會被收買嗎?他會弄到我們的秘密的——而且可能已經弄到手了。現在只有一種對策最可靠。”

  “那就是不叫他活著離開這山谷!”鮑德文說道。

  麥克默多點點頭。

  “你說得很對,鮑德文兄弟,”麥克默多說道,“過去我們兩個往往意見不一致,但是今晚我很讚同你的說法。”

  “那麽,他在哪裡?我們在什麽地方能找到他?”

  “尊敬的身主,”麥克默多誠摯地說道,“我想提醒您,這對我們來說是一件事關生死的大事,不便於在會上公開討論。我並不是不相信在座的哪位弟兄,但是只要那個偵探聽到隻言片語,那麽我們就會喪失抓到他的機會。我請求分會推選一些最忠實可靠的人,要是我可以提議的話,參議員先生,你算一個,還有鮑德文兄弟,再找五個人,那麽我就可以毫無保留地說出我所知道的一切,也可以說一說我的初步計劃了。”

  麥克默多的建議立刻就被采納了——選出的人員除了邁金蒂和鮑德文之外,還有面如禿鷹的書記哈拉維、老虎科馬克、凶殘的中年殺手司庫卡特和敢於玩命的亡命之徒韋拉比兩兄弟。

  大家心頭上好像籠罩了一片烏雲,許多人開始意識到,在他們長久居住的這個地方,一片為被害者復仇的烏雲——法律,向他們飄來。他們施加給他人的恐怖,過去被他們認為是永遠不會遭到報應的,現在卻使他們大為吃驚,這種因果報應來得迅雷不及掩耳,緊緊地壓在他們頭上。因此黨徒們往常的歡宴,這次卻鬱鬱寡歡,不歡而散了——黨徒們很早就走開了,只剩他們的頭領們留下議事。

  “麥克默多,現在你說吧。”他們孤零零的七個人呆坐在那裡,邁金蒂說話了。

  “我剛才說過我認識鮑蒂·愛德華茲,”麥克默多解釋說,“我不用告訴你們,你們就能想到,他在這裡用的不是這個名字——他是一個聰明人,不是傻瓜——他的化名叫史蒂弗·威爾遜,住在霍布森領地。”

  “你是怎麽知道的呢?”

  “因為我曾經和他說過話。那時我沒有想到這些,如果不是收到這封信,我也不會再想這件事了——不過現在我確信這肯定就是那個人了——星期三我有事去霍布森領地,在車上碰到了他。他自稱是一個記者,當時我相信了他。他說他準備為紐約的一家報紙提供新聞稿件,想知道關於死酷黨人的所有情況,還想了解他所謂的‘暴行’,他向我問了很多問題,打算得到一些情況。你們放心,我什麽也沒有透露給他。他說:‘要是我能得到對我撰寫新聞有用的情報,我願意出很高的價錢。’我跟他說了一些,專揀我覺得他最願意聽的話,他便付給我一張20元的紙幣作酬金。他又說,‘要是你能把我所需要的一切都告訴我,那我付的酬金就再加十倍。’”

  “那麽,你告訴了他一些什麽?”

  “什麽材料我都可以杜撰出來。”

  “你怎麽知道他不是一個新聞記者呢?”

  “聽我說,他在霍布森領地下了車,我也跟著下了車。我走進電報局的時候,他恰好剛從那裡離開。

  “‘喂,’在他走出去以後,報務員說道,‘你這種電文,我們應該收雙倍的錢。’我說:‘我覺得你們真應該收雙倍。’——我們都覺得他填寫的電報單就像中國文字那麽難懂。這個職員又說:‘他每天都來發一份電報。’我說:‘這是他們報紙的特別報道,他怕別人知道。’這就是那個時候那個報務員和我所想到的——但是現在我的想法卻完全不同了。”

  “天哪!我相信你說的是真的,”邁金蒂說道,“不過你覺得我們應該怎樣處理這件事呢?”

  “為什麽我們不馬上去收拾他呢?”有一個黨徒提議說。

  “哎,對啊,趕早不趕晚。”

  “如果我知道他住在什麽地方,我就馬上去這樣做了,”麥克默多說道,“我只知道他在霍布森領地,可不知道他的具體住處。可是,只要你們接受我的建議,我倒有一個主意。”

  “什麽主意?”

  “明天早上我就到霍布森領地去,通過報務員去找他——我認為,報務員肯定能打聽出這個人的寓所。好,如果能找到他的話,我可以告訴他我就是一個自由人會會員,只要他願意出高價,我就把分會的秘密全都告訴他。我想他肯定會同意的。那時我就告訴他,材料都在我家裡,因為到處都有人,讓他白天到我家去不方便——他自然知道這是一種最基本的常識——我就讓他晚上十點鍾來我家看那些材料,那時我們抓住他就易如反掌了。”

  “這樣行嗎?”

  “其他的事,你們可以去具體籌劃。邁科娜瑪拉寡婦家很偏僻,她這個人絕對可靠而且聾得和一根柱子沒什麽差別,只有斯坎倫和我兩個住在她的寓所。要是他答應來的話,我就會通知你們,然後讓你們七個人九點鍾到我們那裡去。我們就把他弄進屋裡去,要是他還能活著出去,嗯,那他後半生就可以吹噓鮑蒂·愛德華茲的運氣有多麽好了。”

  “這樣一來,平克頓偵探公司就該有一個位置空缺了!否則,就是我弄錯了!”邁金蒂說道,“就談到這裡吧,麥克默多,明天九點鍾我們到你那兒去。他走進來以後,你只需要把門關上,別的事就交給我們處理好了。”

  七 鮑蒂·愛德華茲的妙計

  正如麥克默多所言,他所寄寓的住所孤零零的沒有鄰居,對於他們進行謀劃的那種犯罪活動再適合不過了。寓所位於鎮子的邊緣地帶,距離大路很遠。假如是作其他的案子,那些凶手只要像原來一樣,把要殺的人叫出來,然後把手槍裡的子彈都射到他的身上就萬事大吉了。但是這次卻不一樣,因為他們要搞清楚這人到底知道多少秘密,是怎麽知道的,給他的主顧一共送過多少情報。

  或許他們動手已經太晚了,對方可能已把情報送走了——要真是這樣,他們至少還可以和送情報的人算帳,但是他們卻估計這個偵探還沒有弄到什麽特別重要的情報,否則的話,他為什麽還認認真真地記下麥克默多杜撰的那些毫無用處的謊言呢?但是,所有的這一切,他們要聽到他親口招供出來才能放心——假如抓到他,他們會想辦法讓他開口的,處理這樣的事他們已不是頭一次。

  這天早晨,麥克默多到霍布森領地後,警察好像注意上了他,當麥克默多在車站等候時,那個自稱在芝加哥就和他認識的馬文隊長,竟然過來和他打招呼。麥克默多懶得理他,轉身走開了,這天中午,麥克默多順利完成任務返回後,到工會去見首領邁金蒂。

  “他肯定要來的。”麥克默多說道。

  “太好了!”邁金蒂說道。這位首領隻穿著一件襯衫,底下露出的表鏈閃著光芒,鑽石別針尤其耀眼醒目——一邊開設酒館,一邊玩弄政治,這位首領不但有權有勢,而且很有錢。可是,還是在前一天晚上,他好像隱隱約約地看到在他的面前出現了監獄和絞刑架之類的恐怖的東西。

  “你認為他對我們的事知道得多嗎?”邁金蒂焦慮萬分地問道。

  麥克默多憂鬱地搖了搖頭,說道:“他來的時間已經很長了,至少也有六個星期了吧,我估計他還沒有到我們這裡來搜集他所想要的情報,可假如他利用鐵路資本來作為他的靠山,而且又在我們中間活動了這麽久,那麽我認為,他可能早已有所收獲,而且已經把這些情報傳遞出去了。”

  “我們分會裡沒有誰意志不夠堅強,”邁金蒂高聲喊道,“每個人都像鋼鐵一樣堅不可摧。可是,天哪!只有那個可恨的莫利斯。他現在的情況怎麽樣?要是有人出賣了我們,那麽肯定就是他。我決定派兩個弟兄在天黑之前去好好教訓他一頓,看看從他身上能不能得到什麽情報。”

  “啊,那樣做倒也可以,”麥克默多答道,“可是,毫不諱言,我喜歡莫利斯,而且實在不忍心眼看到他受到傷害。他曾經向我談起過一兩次分會裡的事,雖然他對這些事的看法和我們並不完全一致,可是他也絕不至於是一個告密的人——當然我並不想插手你們之間的事。”

  “我一定要乾掉這個老家夥!”邁金蒂發誓道,“我注意他已經有一年了。”

  “是的,你對他的事情肯定知道得很清楚,”麥克默多答道,“可是你最好等到明天再去處理這件事,因為在平克頓這件事還沒有完全辦妥之前,我們必須暫時停止一切其他活動。時間很多,我們何必一定要在今天去驚動警察呢?”

  “你說得不錯,”邁金蒂說道,“我們可以在把鮑蒂·愛德華茲的心挖出來之前,從他嘴裡搞明白他究竟從哪裡得到的情報。他會不會識破我們的計謀呢?”

  麥克默多笑容滿面。

  “我認為我抓住了他的致命弱點,”麥克默多說道,“要是他能得到死酷黨人的消息,下地獄他都心甘情願,而且他的錢我已經拿到手了。”麥克默多咧開嘴笑著,取出一疊鈔票給大家看,“他答應過我看到我的全部文件後,再給我更多的錢。”

  “什麽文件?”

  “啊,根本就沒有什麽文件——我告訴他自由人會全體會員的名單和章程都在我這裡,他指望把一切秘密弄到手,然後就離開這個地方。”

  “辦得不錯,”邁金蒂咧嘴笑道,“他沒有問你為什麽不把這些文件帶去給他看嗎?”

  “我說我不能把這些文件帶出來,因為我本來已經受到懷疑,而且馬文隊長今天又在車站上和我打過招呼,我怎麽能帶出來呢!”

  “對,我聽說了,”邁金蒂說道,“我覺得這麽重的擔子只有你能挑起來。等我們把他結果之後,就把他的屍體扔到一個舊礦井裡,可是無論怎麽乾,我們也瞞不過住在霍布森領地的人們,況且你今天又去過那裡。”

  麥克默多聳了聳雙肩,說道:“只要我們處理得當,他們就不會找到證據證明這件殺人案是我們乾的。天黑之後,不會有人看見他來過我的寓所,我會安排好,不讓一個人看到他。現在,參議員先生,我把我的打算向你講述一下,然後請你轉告其他幾位,希望你們一起早點來。他十點鍾來,敲三下門,然後我就去給他開門,接著我在他身後把門關上,到那時我們就可以甕中捉鱉了。”

  “這倒不難。”

  “是的,可是接下去怎麽辦就需要深思熟慮了——他肯定不是省油的燈,而且武器裝備也會很精良。我騙他來,他很有可能非常小心。我們本來說好只有我一個人單獨和他見面,但是我如果直接把他帶進那間屋子,他看到裡面坐著七個人,那麽到時候肯定會開槍的,我們的一些人就有可能受傷。”

  “不錯。”

  “不光這樣,槍聲也會招來這附近鎮上所有可惡的警察。”

  “你說得很對。”

  “所以,我肯定會安排得很好——你們大家都坐在你和我談過話的那間大屋子裡,我給他開門之後,就把他讓到門旁會客室裡,讓他在那裡等著,我裝著去取材料,趁機告訴你們事情的進展情況,接著我拿著幾張假材料回到他那裡。趁他讀材料的時候,我就跳過去,緊緊抓住他的雙手,使他不能放槍。你們聽到我的喊聲,就馬上跑過來,速度越快越好,因為他也像我一樣身體健壯——我一定盡力堅持住,堅持到你們來到。”

  “此計甚妙,”邁金蒂說道,“我們分會永遠不會忘記你這次立下的汗馬功勞,我想當我不做身主時,一定會提名讓你接替我的位子。”

  “參議員先生,說實在的,我只不過是一個剛入會的弟兄。”麥克默多說道,雖然話是這麽說,但他臉上的神色卻表明,他很樂意聽到這位大人物說出這樣的讚美之辭。

  麥克默多回到家中,開始動手準備晚上這場嚴酷的戰鬥。麥克默多首先擦乾淨他那支史密斯和維森牌左輪手槍[152],上好了油,裝滿子彈,然後檢查一下這位偵探即將落入圈套的那間屋子。這間屋子很寬,中間放著一條長桌,長桌旁邊有一個大爐子。兩旁全都是窗戶,窗戶上沒有裝窗板,只是掛著一些淺顏色的窗簾。麥克默多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圈。很顯然,這間房屋十分嚴密,最適合於進行這樣秘密的活動,而且這裡距離大路很遠,不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最後麥克默多又和他的同夥斯坎倫商量,斯坎倫雖然說是一個死酷黨黨徒,但卻是一個不會對人造成傷害的小人物,他極為懦弱膽小,根本不敢對他那些同夥的意見表示不滿,但是有時又不得不被迫參加一些血腥的暗殺活動,表面上強裝鎮定,內心裡卻驚恐萬分。麥克默多簡單地把將要發生的事告訴了他。

  “如果我是你的話,邁克·斯坎倫,我今天晚上就離開這裡,這樣就會省去很多麻煩,落得一身清淨,因為這裡在明早之前,肯定會發生流血衝突的。”

  “真的,麥克,”斯坎倫答道,“其實我也不想走掉,但是我膽子太小——在我看到那家煤礦的經理登恩被殺害時,我差一點忍受不住了——我沒有像你或邁金蒂那樣的膽量。要是會裡不殺害我,我就照你說的那樣去做,你們自己去處理晚上的事好了。”

  邁金蒂等人如約而來。他們外表看起來很體面,一個個衣冠楚楚,但是如果你仔細觀察,就可以從他們緊閉的嘴角和惡狠狠的目光中看出,他們熱切盼望著生擒活捉鮑蒂·愛德華茲——屋裡的這些人沒有誰的雙手是以前沒有沾滿鮮血的,他們殺人的時候心如鐵石,就好像屠夫殘忍地屠殺綿羊一樣。

  當然,從令人望而生畏的身主邁金蒂的相貌和窮凶極惡來看,他是這夥人的首領;書記哈拉維皮包骨頭,心狠手辣,脖子很長,四肢神經痙攣,很關心分會的資金來源及多少,卻不管來得是否光明正大[153];司庫卡特是一個中年人,冷酷無情,面如死灰,皮膚黃得像羊皮紙一樣,他是一個卓越的組織策劃者,幾乎每一次犯罪活動的周密安排都是他的大腦想出來的;韋拉比兩兄弟的特點是不說光乾,他倆個頭很高,年富力強,手腳靈便,神色剛毅果斷;他們的夥伴老虎科馬克是一個濃眉大眼的黑臉大漢,生性凶狠殘暴,就是會中的同夥對他的秉性也心存幾分畏懼。就是這些人,準備夜裡在麥克默多的寓所謀殺平克頓的偵探。

  他們的主人在桌上擺了些威士忌酒,這些人便急忙大吃大喝起來。鮑德文和科馬克喝得有點多,酒後更暴露出了他們的凶殘本性。由於這幾夜依然異常寒冷,屋中生著火,科馬克便把雙手放到火上取暖。

  “這就穩妥了。”科馬克說道。

  “你是說,”鮑德文琢磨著科馬克話中的含意說道,“要是我們把他綁起來,我們就能從他口中知道事實的真相了?”

  “不用擔心,我們肯定能從他口中得知真相的。”麥克默多說道——他天生就心比鐵硬,雖然這麽重的擔子落到他肩上,依然像往常一樣沉著冷靜、不慌不忙,所以,弟兄們都很佩服他。

  “由你來對付他,”身主邁金蒂讚許地說,“他毫無準備地就會被你扼住喉嚨。糟糕的是你的窗戶上沒有窗板。”

  麥克默多便走了過去,把窗子上的窗簾一個個地拉緊,說道:“這個時候肯定不會有人來追查我們了。時間也快到了。”

  “或許他覺察出有危險,可能不來了吧。”哈拉維說道。

  “不用擔心,他會來的,”麥克默多答道,“就像你們迫切地想見到他一樣,他也迫切地想到這裡來。你們聽!”

  話音剛落,他們就都像雕塑一樣坐著一動不動了,有幾個人正把酒杯送往唇邊,這時也停了下來。只聽外面門上重重地響了三下。

  “不要出聲。”麥克默多舉起手來發出警告,這些人欣喜若狂,都暗暗地握住了手槍。

  “為了你們的安全,千萬不要出一點聲音!”麥克默多低聲說。

  阿瑟·I.凱勒,《聯合星期日周刊》,1914
  “為了你們的安全,千萬不要出一點聲音!”麥克默多低聲說完,就從室內走出去,小心地把門關上。

  這些凶手都豎起了耳朵等候著。他們在心裡數著這位同夥走向過道的腳步聲,聽到他打開大門,似乎說了幾句寒暄話,然後是一陣陌生的腳步聲和一個陌生人的說話聲。過了一會兒,門砰的響了一下,緊接著是鑰匙鎖門的聲音,看來他們的獵物已經掉進陷阱。老虎科馬克不由地發出一陣獰笑,首領邁金蒂趕緊用他的大手掩住了科馬克的嘴。

  “別出聲,你這個蠢貨!”邁金蒂低聲說道,“你會壞了我們的事的!”

  隔壁屋裡傳來了模糊不清的說話聲,而且沒完沒了,令人難耐至極。後來門終於打開了,麥克默多走進來,把手指放到嘴唇上。

  麥克默多走到桌子一頭,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們一番。他的臉上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從這時他的神情來看,他似乎要大乾一番,面容剛毅果斷,眼鏡後面的雙目噴射出無比的激動,很明顯,他成了一個領導人。這些人心急火燎地望著他,但是麥克默多卻一聲不吭,掃視著他們每一個人。

  “喂!”邁金蒂終於忍不住大聲喊道,“他來了嗎?鮑蒂·愛德華茲在這裡嗎?”

  “不錯,”麥克默多不慌不忙地答道,“鮑蒂·愛德華茲就在這裡——我就是鮑蒂·愛德華茲[154]!”

  這簡短的幾句話說出後,屋裡頓時就像空曠無人一樣悄無聲息,只能聽到火爐上水壺的沸騰聲。七個人面如白紙,無比驚詫,一個個目瞪口呆地望著這位打量他們的人。接著,隨著一陣窗玻璃的破碎聲,數不清的鋥明瓦亮的來複槍筒從窗口伸了進來,窗簾也全都被撕破了。

  這時首領邁金蒂像一頭受傷的熊,咆哮一聲,跳到了半開的門前,可一支手槍卻正在那裡等待著他,礦警隊長馬文兩隻藍色的大眼睛正炯炯有神地注視著他。這位首領隻好後退,倒在他的座位上。

  “參議員先生,你在那裡還是比較安全的,”那個一直被他們叫做麥克默多的人說道,“還有你,鮑德文,要是你的手不離開你的手槍,那你就省著找劊子手了。把手拿出來,否則,我隻好……放在那裡,好了。這所房子已經被40名全副武裝的警察包圍了,你們已經沒有機會逃走了。馬文,卸下他們的手槍!”

  面對這麽多來複槍,根本不可能反抗了。他們全被下掉了槍,依然面如死灰、馴服而驚詫地圍坐在桌旁。

  “在道別之前,我有一句話想對你們說,”這位給他們設下陷阱的人說道,“我想我們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了,除了你們將來在法庭證人席上看到我。你們可以回想一下過去和現在發生的一些事。你們現在知道我是誰了,我也終於可以把我的名片放在桌子上了——我就是平克頓的鮑蒂·愛德華茲。人民選派我來搗毀你們這個犯罪團夥,我玩著的是一場充滿艱難和危險的遊戲——甚至沒有一個人,包括我最親近的人都不知道我正承擔著的風險,只有這裡的馬文隊長和我的幾個助手知道這件事。不過今晚一切都結束了,感謝上帝,我是贏家!”

  “‘住手!’林登隊長喊道。”[煤鐵礦警察出動中。]
  《莫利·馬貴幫派和偵探》,作者:阿倫·平克頓(1877)

  隨著一陣窗玻璃的破碎聲,數不清的鋥明瓦亮的來複槍筒從窗口伸了進來,窗簾也全都被撕破了。

  弗蘭克·威爾斯,《海濱雜志》,1915
  這七個人面色蒼白,呆若木雞地望著他。他們眼中流露出難以控制的仇恨,愛德華茲看出他們的意思,說道:“或許你們覺得這件事還不算完。好,那我隻好順其自然了。但是,你們許多人的手不會伸得太遠了,除了你們這幾個之外,今晚還有60個你們的人被捕入獄。我可以告訴你們,我接受這件案子時,並不相信真的有像你們這樣的一個組織,還以為這是報上的胡編亂造呢。可我覺得我應當弄明白。他們告訴我說這和自由人會有關系,於是我就到芝加哥入了自由人會[155],發現這個社會團體隻做善事,並不作惡,那時我更加確信那些純粹是報上的無稽之談。

  “但我還是在繼續查訪。後來就到了這些產煤的山谷,一來到這地方,就知道我過去完全錯了,這完全不是一角小說[156]裡的故事,於是我就留下來進行觀察。在芝加哥我從來沒有殺過人,也從來沒有製造過偽幣——我送給你們的那些錢幣都是貨真價實的,但我從來沒有把錢用得這樣恰到好處過。不過我知道如何迎合你們的心理,因此我對你們假裝說,我是畏罪潛逃的——這一切都像我預料的那樣派上了用場。

  “後來我加入了你們那惡魔般的分會,你們商討事情時,我都盡力參加。或許有人會說我像你們一樣壞,那麽隨便他們怎麽說好了,因為我覺得只要我能抓住你們就行。但是事實怎麽樣呢?你們毒打斯坦哥老人那晚我參加了。因為時間太短,我來不及事先警告他。但是,鮑德文,當你要殺死他時,我製止住了你。要是我曾經向你們建議過一些事情,那也是為了保住我在你們中間的地位,而這些事情都是我確信我能夠預防的。我未能拯救登恩和蒙西斯,因為我事先毫不知情,不過我會看到殺害他們的凶手被處死的。我事先警告過了切斯特·維爾科克斯,因此,在我炸他的住處時,他和家中人已經搬到別的地方躲起來了。當然,也有許多犯罪活動我沒有能夠製止,但是只要你們回過頭去想一下,為什麽你們要殺害的人往往回家時走了另一條路,或者是在你們尋找他時,他卻留在鎮上,或者是你們認為他要出來時,他卻大門不出,你們就可以明白那正是我做的了。”

  “你這個該死的奸細!”邁金蒂咬牙切齒地咒罵道。

  “喂,約翰·邁金蒂,要是這樣可以減輕你的痛苦,你可以這樣稱呼我。你和你這一類人是上帝和這些地方居民不共戴天的敵人,因此需要有一個人到你們中間以及受你們控制的那些可憐的人們中間了解情況。要達到這個目的,別無他法,我就采用了這種方法。你們稱呼我是奸細,但是我覺得有成千上萬的人要稱呼我恩人,感謝我把他們從地獄裡救出來。我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在當地調查了所有的情況,掌握了每一個人的犯罪證據和每一個秘密。假如不是因為我知道我的秘密已經被泄露了出去,那我至少還要再等一陣子才會動手。因為鎮裡已經接到了一封信,它會給你們敲起警鍾來,所以我隻好行動,而且迅雷不及掩耳。

  “我該對你們說的都已經說了,最後我要告訴你們的是,在我晚年彌留之際,只要我想到我在這山谷做的這件事,就會問心無愧地閉上我的眼睛。現在,馬文,我不再耽誤你們了,把他們拘捕起來吧。”

  有幾件事情還需要再向讀者交代一下。斯坎倫被委托送給伊蒂·謝夫特小姐一封蠟封的信箋,他在接受這項使命時,眨眨眼,會意地笑了。第二天一大清早,一位漂亮的女子和一個蒙著頭蓋著臉的人,乘坐鐵路公司所派的專用快車,從這個危險的地方急駛而去——這是伊蒂和她的情人在這恐怖谷中留下的最後的蹤跡了。十天后,老雅格布·謝夫特做主婚,這對有情人在芝加哥終成眷屬。

  這些死酷黨人被押送到遙遠的地方去接受審判,他們的黨徒設法去恐嚇那裡的法律監護人,挖空心思地去活動,花錢如流水般地去賄賂(這些錢全是從全鎮敲詐、勒索、搶劫而來的),結果依然是枉費心機。控訴他們的證詞寫得非常嚴密、明確、準確,因為寫這份證詞的人熟知他們的生活、組織和任何一個犯罪活動的任何一個細節,以致於他們的辯護人使出了渾身的解數,也無法挽救他們走向滅亡的命運。經歷了這麽多年,死酷黨人終於被搗毀、被粉碎了。從此,山谷的天空永遠煙消雲散了。

  邁金蒂在絞架上度過了他生命的最後時刻,臨刑時痛哭哀號,但那樣也是徒勞。其他八名首犯也被處死,另有五十多名黨徒被判以輕重不同的徒刑。至此,鮑蒂·愛德華茲功德圓滿。

  不過,正如愛德華茲所預料的,這出戲還沒有結束,還有別的人要接著上演,而且一個接一個地演下去——特德·鮑德文首先逃脫了絞刑,其次是韋拉比兄弟二人,還有這一夥人中其他幾個凶狠殘暴的家夥也都逃脫了絞刑。他們隻被監禁了十年,終於獲得釋放[157],而愛德華茲深深了解這些人,他意識到仇敵的出獄就意味著自己平靜生活的終結——這些黨徒發誓要為他們的同黨復仇,不殺死他誓不罷休!

  有兩次他們差一點就得手,很顯然,第三次也會相繼而來。愛德華茲被逼無奈,隻好離開了芝加哥。他更名改姓從芝加哥遷至了加利福尼亞,伊蒂·愛德華茲溘然去世,他覺得生活頓時暗淡無光。有一次他又幾乎險遭毒手,便再次更名道格拉斯,在一個人煙稀少的峽谷裡和一個名叫巴克的英國人合夥經營礦業,積累了一大筆財富。最後,他發覺那些凶殘狠毒的獵犬又追蹤而來。他清楚地意識到,只有馬上遷往英國才是自己唯一的出路[158]。後來約翰·道格拉斯又重新娶了一位高貴的女子,過了五年蘇塞克斯郡的紳士生活。最後結束這種生活所發生的怪事,就是前面已經介紹過的[159]。

  尾聲
  警署審理後,約翰·道格拉斯的案子轉到上一級法庭。季審法庭[160]以自衛殺人無罪,宣判釋放道格拉斯。

  “不借一切代價,一定要讓他離開英國,”福爾摩斯全集給愛德華茲妻子的信中寫道,“這裡暗藏殺機,甚至比他逃過的那些危難還要凶險——在英國,沒有你丈夫安全的棲身之所。”

  兩個月過去了,我們已經漸漸淡忘了這件案子。可是一天早上,我們的信箱裡收到一封奇怪的信。信上隻寥寥幾個字:“天哪,福爾摩斯全集先生,天哪!”既沒有地址,也沒有署名。我看了這莫名其妙的語句,覺得好笑,但是福爾摩斯全集卻顯得十分嚴肅。

  “這肯定是壞事,華生!”福爾摩斯全集眉頭緊皺地坐在那裡說道[161]。

  夜已經很深了,女房東哈德森太太進來通報說,有一位紳士有要緊事要求見福爾摩斯全集。緊隨著通報人的後面,走進來的是我們在伯爾斯通莊園所結識的朋友塞西爾·巴克,他臉色陰沉,憔悴不堪。

  “我帶來了一個壞消息,很不幸,很可怕,福爾摩斯全集先生。”巴克說道。

  弗蘭克·威爾斯,《海濱雜志》,1915
  “我帶來了一個壞消息,很不幸,很可怕,福爾摩斯全集先生。”巴克說道。

  “我也一直在擔憂呢。”福爾摩斯全集說道。

  “你沒有接到電報嗎?”

  “我只收到一個人寫來的信。”

  “可憐的道格拉斯——雖然他們告訴我,他的真名叫愛德華茲,但是對我來說,他永遠是貝尼托峽谷的傑克·道格拉斯。在三星期前,他們夫婦一起乘巴爾米拉號輪船[162]到南非去了。”

  “是的。”

  “昨夜這艘船已抵達開普敦。今天上午我收到道格拉斯夫人的電報:
  ‘傑克於聖赫勒納島[163]附近大風中不幸落海。沒有人知道為何發生這樣的意外事故。

  艾維·道格拉斯[164]’”

  “哎呀!原來是這樣!”福爾摩斯全集若有所思地說道,“嗯,毫無疑問,這是有人在幕後指使的[165]。”

  “你是說,你覺得這不是一次意外的事故嗎?”

  “世上不會有這樣的意外的。”

  “他是被人謀殺的嗎?”

  “一點沒錯!”

  “我也覺得是這麽回事。這些十惡不赦的死酷黨人,這一夥罪該萬死的瘋狂報復的罪犯[166]……”

  “不,不,我的好先生,”福爾摩斯全集說道,“這是另外的一個主謀乾的——這個案件不像是使用截短的獵槍和笨拙的六響左輪手槍那樣簡單。你可能只是覺得這是一個老對手乾的,不過我卻可以肯定這是莫裡亞蒂慣用的手法——這次犯罪行動的指揮來自倫敦,而不是美國。”

  “他這樣乾有什麽目的呢?”

  “乾這種事的人決不甘心失敗,這個人和其他人的最大的區別是,他無論做什麽事情,不達到目的誓不罷休。這樣一個有高智商的人和一個實力龐大的組織出手去殺死一個人,就跟用鐵錘去砸堅果一樣,雖然小題大做顯得可笑,可是,很明顯這堅果不費吹灰之力就會被砸碎了。”

  “你是怎麽知道這個人和這件事的關系的呢?”

  “我只能告訴你,我們了解的這些情況,還是莫裡亞蒂的一個助手不小心走漏的風聲[167]。這些美國人是經過周密考慮的,他們像其他跨國罪犯一樣,想在英國作案,自然而然就和英國的這個犯罪大頭目狼狽為奸了。從那時起,他們想要害的人的命運就確定無疑了[168]。一開始的時候莫裡亞蒂派他的爪牙去尋找要謀殺的人,然後指揮他們如何去處理這件事。可是,當他得知鮑德文暗殺失敗的消息後,就親自披掛上陣了。在伯爾斯通莊園我給你朋友的警告你也聽到了,我當時就覺得道格拉斯以後的處境要比以前危險得多,我沒有說錯吧[169]
  ?”

  巴克憤怒地攥緊拳頭捶打著自己的頭,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對於他們的擺布只能聽之任之嗎?你是說沒有一個人能戰勝這個魔王嗎?”

  “不,我沒這麽說,”福爾摩斯全集說道,他的雙眼好像在展望著未來,“我並沒有說他是不可戰勝的,但是你必須給我時間——你必須給我時間[170]!”

  霎時,我們大家都默默無言了,而福爾摩斯全集先知先覺的雙眼似乎要看穿眼前的重重雲霧。

  歇洛克·福爾摩斯全集

  弗雷德裡克·朵爾·斯蒂爾,《福爾摩斯全集歷險記》,卷一,1952.這幅插圖最初是為《修道院學校》一案所繪製的封面圖,刊登在1904年的《科利爾周刊》上。

  附錄1 “波爾洛克到底是誰?”

  與華生一樣,許多福學家都試圖揭開“弗萊德·波爾洛克”的身份面紗。

  羅納德·A.諾克斯經過深思熟慮後,在《麥克羅夫特之謎》一文中指認福爾摩斯全集謎一般的哥哥邁克羅夫特·福爾摩斯全集就是波爾洛克,他在《希臘譯員》和其他故事中的出場都令人印象深刻。諾克斯認為,邁克羅夫特是與“罪惡打交道”的人,他經常和莫裡亞蒂教授有合作關系,因此能夠向福爾摩斯全集透露內幕消息。

  諾克斯推論道:“這點很容易理解。福爾摩斯全集許多‘最有趣的案件’都來源於邁克羅夫特,他總是能在複雜的難題上給弟弟提供幫助,正如《希臘譯員》中所述,‘從他那裡得到的解釋,後來證明都是正確的’。雖然邁克羅夫特是‘弗萊德·波爾洛克’的說法無法得到證實,但我強烈地認為,他就是《恐怖谷》中向福爾摩斯全集告密的人。歇洛克-波爾洛克,這個化名的選擇在潛意識裡帶有一種家族關系的暗示。除了邁克羅夫特這樣一個頭腦清晰有條理的人,還有誰能想到用《惠特克年鑒》作為書寫密碼信的載體呢?”

  對此,另有許多觀點眾說紛紜。大衛·塔爾伯特·考克斯在《可憐的福爾摩斯全集》一文中表示,莫裡亞蒂教授本人正是波爾洛克,他故意給福爾摩斯全集送去了誤導的信息。然後,利用福爾摩斯全集給死酷黨人施加壓力,從而實現自己的計劃。《弗萊德·波爾洛克——探尋“連鎖環節”》一文裡,諾亞·安德烈·特魯多讚同了考克斯的說法,不過他從心理學分析的角度認為,莫裡亞蒂教授患有精神分裂症,“波爾洛克”是他人格中“善良”的那一面[171]。而保羅·B.斯米耶德伽則在《波爾洛克——撕裂的偽裝》一文中主張,塞巴斯蒂安·莫蘭上校才是波爾洛克。這個人是莫裡亞蒂手下的得力乾將,在《空屋》一案裡被福爾摩斯全集稱為“倫敦第二號最危險的人物”,他有計劃要篡取莫裡亞蒂的位置。至於《波爾洛克的疑問:一種簡答》一文裡,托馬斯·安德魯甚至把赫德森太太視作了波爾洛克的人選;與此同時,拉塞爾·麥克德莫特在《波爾洛克,教授和詹姆斯上校》一文中認為莫裡亞蒂教授的兄弟詹姆斯·莫裡亞蒂上校急於接管組織,很可能是波爾洛克。克裡斯托弗·F.鮑姆對諾克斯、考克斯、斯米耶德伽、安德魯和麥克德莫特的各種說法細究了一番後,在《波爾洛克的問題》一文中得出結論,他也認為詹姆斯·莫裡亞蒂上校是波爾洛克。鮑姆表示,莫蘭上校在《空屋》一案裡用氣槍謀殺了羅諾德·阿德爾,但他又企圖用同一把槍去謀殺福爾摩斯全集,這種愚蠢的行為顯示,他完全缺乏成為“波爾洛克”的智慧[172]。

  除了以上這些推論,波爾洛克的候選人層出不窮:在《身份的案件》一文中,保羅·岑斯指出,西部地區薩默塞特郡的西北角落裡有一個小鎮名叫波爾洛克,而莫裡亞蒂的弟弟是“英格蘭西部一個車站的站長”。根據岑斯對這位小莫裡亞蒂的研究,他的職業生涯從車站站長開始,逐漸成為了莫裡亞蒂組織中的運輸主管,最終常駐於倫敦。而在《隱蔽的間諜》一文中,艾倫·歐丁把小說家約瑟夫·康拉德筆下作品《間諜》裡的主人公阿道夫·維爾洛克當成了波爾洛克。

  唐納德·艾倫·韋伯斯特曾經給《貝克街期刊》寫過一封信,其中詳細列出了對波爾洛克身份的各種討論,盡管這封信件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但韋伯斯特表示:“這是自《恐怖谷》出版後最全面的總結。”以下特此引述信件的全部內容:

  許多人都曾問過華生一個問題,“波爾洛克到底是誰?”關於那些神秘信件的作者,人們的推測主要分為八種:塞西爾·福雷斯特夫人、邁克羅夫特·福爾摩斯全集、歇洛克·福爾摩斯全集、赫德森太太、辛維爾·約翰遜、塞巴斯蒂安·莫蘭以及詹姆斯·莫裡亞蒂三兄弟。這其中有些人能直接排除掉。福爾摩斯全集說過,“很顯然,我們的朋友波爾洛克是被嚇壞了”,因此,莫蘭就不可能是他。而詹姆斯·莫裡亞蒂上校曾經致信過《泰晤士報》,他聲稱自己不是歇洛克·福爾摩斯全集的朋友,並且他對其兄弟的犯罪行為毫不知情。詹姆斯·莫裡亞蒂教授寫信誤導福爾摩斯全集的說法頗具可能性,但卻沒有這麽做的必要。教授不會去冒那種向福爾摩斯全集泄露重要線索的風險。至於所謂“莫裡亞蒂是福爾摩斯全集使用鴉片產生的幻想人物,偵探為了向華生隱瞞這點才編造那些信件”的說法,根本就不值得一提。我以為,人們把最重要的線索都忽略掉了。

  線索之一——波爾洛克與莫裡亞蒂很親近,他對教授的犯罪行為了如指掌。由於福爾摩斯全集強調過莫裡亞蒂的出色掩藏,因此,他的手下應該很少有人能弄清這些事。只有報酬優渥(年薪6000英鎊)的核心集團人物才能有所了解(必須是幫派中人)。

  線索之二——波爾洛克的報酬不高。他為了一張十英鎊的鈔票就能向福爾摩斯全集透露有價值的消息,從這點看來,波爾洛克應該非常潦倒,肯定拿不到6000英鎊的年薪。

  線索之三——波爾洛克和莫裡亞蒂教授住在一起。波爾洛克寫道:“在我把通信地址寫完,並盤算著給你索引密碼的時候,完全沒有想到的是,他突然來到了我的身邊!幸好我及時蓋住了它。”如果波爾洛克和教授住在兩棟不同的房子裡,這件事是不會發生的。

  線索之四——波爾洛克不是莫裡亞蒂團夥中的成員。至今為止,每個人提到波爾洛克的時候都把他默認為莫裡亞蒂組織裡的一員,但是以上三條線索已經否認了這種可能性。在莫裡亞蒂的團夥中,只有高薪的核心成員才能與教授有比較親近的關系(參照線索一),既然波爾洛克的報酬不高(參照線索二),那麽他就不可能是成員之一。更何況,必須隱藏身份的莫裡亞蒂幾乎不會選擇和團夥成員居住在一起(參照線索3)。因此,波爾洛克應該是一個非常接近莫裡亞蒂的人,他在偶然間發現了教授的犯罪事件。這個人會是誰呢?在各種推測中,最有可能和莫裡亞蒂住在一起的人是他的兄弟們,不過,我們已經排除了上校的可能性,而他那位擔任車站站長的弟弟也不太可能。根據福爾摩斯全集的描述,教授“像一隻蜘蛛蟄伏於蛛網的中心”,這就意味著莫裡亞蒂居住在倫敦,而一位英格蘭西部的車站站長肯定得住在英格蘭西部。莫裡亞蒂未婚,所以他既沒有妻子也不會有兒子或者女兒,考慮到當時的社會風俗,情婦的可能性同樣很低,就算有,也不會和莫裡亞蒂住在一起[173]。那麽,還剩下誰呢?誰是那個可以常常伴他左右的人?誰會泄露莫裡亞蒂的秘密?誰的薪酬如此低廉?在我看來,“波爾洛克到底是誰?”這個問題依然停留在一團迷霧中。

  P.H.伍德在《太棒了,華生!……一本年鑒!》一文中對韋伯斯特的觀點作出了詳細回應。伍德隻讚同韋伯斯特提出的第一條“線索”,其他內容全部予以否決。他推斷:其一,波爾洛克顯然有強烈動機要阻止伯爾斯通的悲劇發生,甚至不惜冒著生命的危險;其二,波爾洛克肯定受到莫裡亞蒂的權利控制,因為他對此有所忌憚;其三,波爾洛克加入莫裡亞蒂團夥的時間不長,否則他早已有其他機會阻礙教授的行事;其四,波爾洛克的教育背景非常好;其五,波爾洛克能夠與莫裡亞蒂直接聯系;其六,波爾洛克在組織中擁有很高的地位。伍德總結認為,波爾洛克是一位有著數學界背景的大學人員,在莫裡亞蒂教授課程時師從於他或受他雇傭,後來接受了教授提供的高層行政職位。波爾洛克可能主要負責團隊的溝通交流和安全信息。據伍德猜測,波爾洛克是艾維·道格拉斯的弟弟。

  經過了這麽多人的探討,波爾洛克的身份還是難有一個令人滿意的定論,在更多信息浮現水面之前,真相無人知曉。

  附錄2 《恐怖谷》中的人物、地點和事件與賓夕法尼亞州的歷史對應表[174]
  附錄3 《恐怖谷》案發時間研究

  《恐怖谷》的案發時間堪稱年代學家的噩夢。悲劇性的《最後一案》發生於1891年,華生在其中聲稱自己從未聽說過莫裡亞蒂教授[175];然而根據華生的表述,《恐怖谷》一案發生於“80年代末期[176]”,他卻在此案中對莫裡亞蒂甚是熟悉。

  【注釋】

  [1] 據威廉·S.巴林-古爾德所說,《恐怖谷》的手稿是一本176頁的對開本,上面有許多刪減、修正和添加的痕跡,比如手稿中的“華生說”和“他說”被刪改成了“我說”。因此,他認為華生並不是這個故事最初的敘述者。不過,由於這份手稿為私人收藏家所有,尚未有研究者對此進行過詳細對比研究。貝克街小分隊成員彼得·E.布勞收藏了一份《恐怖谷》的四頁筆記,最近公開後被收錄在小分隊出版的《謀殺之境》中,這本書的書名就是根據“恐怖谷”的故事演化而來,這些筆記中構建的故事與華生最終的版本頗有不同,許多人物的姓名都發生了變化。例如,約翰·道格拉斯的名字使用了約翰·杜蘭特或約翰·戴斯蒙德,麥克默多的名字也使用了約翰。特德·鮑德文可能使用了“馬克斯·麥基”的化名。麥克默多殺了一個叫做“紅麥克”的人(可能是匪首邁金蒂嗎?)。道格拉斯甚至有一個17歲的兒子,在故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所謂“身主”的社團則用“MM”簡要提及。後文注釋71會詳細提及一段差異較大的故事內容,此處不再贅述。

  [2] 波爾洛克在一張用英文書寫的字條中使用了希臘字母ε,從而透露了一些他的教育和背景信息。歐文·杜德利·愛德華茲是牛津大學版《恐怖谷》的編輯,他指出,一些學者和唯美主義者很喜歡使用希臘字母ε,奧斯卡·王爾德就是其中之一。愛德華茲認為,波爾洛克此舉的目的是賣弄才華,可能他最初是學術界人士。在福爾摩斯全集的其他案件中,希臘字母ε也作為一項與眾不同的筆跡特征出現過,《四簽名》裡,瑪麗·摩斯坦小姐收到了撒迪厄斯·肖爾托的來信,這一案件的注釋部分曾提及過肖爾托和奧斯卡·王爾德的相似處;而《賴蓋特之謎》中,寫下字條的人擁有一本蒲柏翻譯的荷馬史詩,很可能屬於學者或唯美主義者之流。

  [3] 福爾摩斯全集的聯系人選擇波爾洛克這個名字時是否考慮到了其文學意義?十八世紀英國浪漫詩人塞繆爾·泰勒·柯勒律治在吸食鴉片的狀態中寫下了《忽必烈汗》這首詩,當時他正待在波爾洛克村(位於威爾士布裡斯托爾海峽沿岸)外三四英裡的地方。就在他即將完成全詩的時候,一個來自波爾洛克的人到訪,打斷了柯勒律治的靈感,使得《忽必烈汗》這首詩成了未完之作。安東尼·布徹認為這兩者之間很可能有所關聯,“波爾洛克的訪客”打斷了天才塞繆爾·泰勒·柯勒律治最傑出的靈感,而一封來自波爾洛克的信件激發了天才歇洛克·福爾摩斯全集最精彩的推理。布徹堅信,這其中一定有一些更深的隱含意義,但他無法得出確切結論。同時,布徹還對最著名的福學家文森特·斯塔瑞特提出質疑,斯塔瑞特並沒有在他撰寫的《波爾洛克的訪客》一文中提及這一名稱與福爾摩斯全集的聯系,在這篇發表於《學者時光》上的文章裡,斯塔瑞特討論了藝術家該如何處理那些打攪他們工作的“波爾洛克的訪客”,甚至,他所謂的打攪也包括結婚。或許,這位“波爾洛克”選擇這個名字只是因為它的發音與“歇洛克”押韻?
  [4] “附錄1“中詳細討論了那些可能化名“弗萊德·波爾洛克”的人選。

  [5] 在發生於《恐怖谷》一案之前的《最後一案》裡,華生聲稱自己從未聽說過福爾摩斯全集的死敵莫裡亞蒂教授。幾乎所有的年代學家中,只有蓋文·布裡德一個人認為《恐怖谷》發生在《最後一案》之前(詳見“附錄3”)。根據福爾摩斯全集和華生在此處對莫裡亞蒂的討論,《最後一案》裡華生的矢口否認可能只是一種文學上的處理手法。約翰·達迪斯在《關於〈恐怖谷〉的年代》一文中就指出,為莫裡亞蒂的出場增加戲劇性是非常有必要的,如果華生在撰寫《最後一案》的時候承認已經對教授有所了解,那他勢必得加上許多多余的描述。G.B.牛頓和詹姆斯·布什豪茲分別在《〈恐怖谷〉的時間》和《網絡邊緣的震顫》兩篇文章中持有類似觀點。布什豪茲認為,華生在這裡與福爾摩斯全集討論莫裡亞蒂的時間無疑要比《最後一案》時早,但對於華生這樣的故事高手而言,做一些變換處理是藝術性的需要。在《福爾摩斯全集評注》一文中,D.馬丁·達金的觀點也與之相似,在他看來,華生把對莫裡亞蒂身份揭秘的內容套用進了福爾摩斯全集1891年的講述裡,而事實上,這些話福爾摩斯全集很早就說過了。不過,B.M.卡斯特內在《教授和〈恐怖谷〉》一文中對此有所異議,他認為,《恐怖谷》中的莫裡亞蒂純屬虛構,並不是華生在《最後一案》裡從未聽說過的那個教授。卡斯特內還得出了一個引人注目的結論——《最後一案》中的那個莫裡亞蒂教授是由福爾摩斯全集假扮的,目的在於滲入莫裡亞蒂的團夥中獲取證據,而真正的莫裡亞蒂教授很可能之前就已經死於福爾摩斯全集之手。1914年,假死的福爾摩斯全集回歸後,重新與華生一起開始他的偵探工作,華生在《恐怖谷》(莫裡亞蒂未親自出現)中提到莫裡亞蒂只是為了披露教授早逝的真相。而在《莫裡亞蒂的足跡:〈恐怖谷〉》一文中,邁克爾·P.麥羅伊則認為,華生的寫作經常會運用到一些文學的修辭手法,1903年之前,他應該不知道莫裡亞蒂和《恐怖谷》一案存在聯系。

  [6] 安東尼·布徹認為,《恐怖谷》中的福爾摩斯全集正處於他職業生涯的巔峰狀態,華生的字裡行間都透露出他的胸有成竹和滿懷信心。布徹在《福爾摩斯全集的最後歷險》(卷一)的序言中寫道:“這是一個成熟老練的福爾摩斯全集,沒有極端的怪癖,不再注射可卡因,也不再演奏小提琴。他全情投入到思考之中,解碼、觀察、推理,無一不通。無論是幽默地在同伴面前解釋密碼,還是不無嫉妒地讚賞華生狡黠的幽默腔調,但比起其他正典故事中的福爾摩斯全集,這一案中的他最為迷人。”

  [7] 法律上規定的對精神損失的賠償或懲罰。

  [8] 華爾特·謝潑德認為,即便莫裡亞蒂的著作非常有價值,福爾摩斯全集依然會覺得那些內容無法理解,因為動力學屬於應用數學范疇,並非純數學范疇。謝潑德在《福爾摩斯全集的足跡》一文中推測,福爾摩斯全集應該瀏覽過這本書,但是完全沒看懂,不過也許他從中了解了小行星的概念,略微增長了一下自己的天文學知識。著名科幻小說作家艾薩克·阿西莫夫指出,“小行星動力學”這樣的書名很容易令人誤解,因為小行星的運動與其他繞著太陽運動的星體並無差別。他解釋說,莫裡亞蒂教授實際討論的主題是行星爆炸後其單個碎片的運動方式,通常,人們假設這些碎片是小行星帶的構成物。

  [9] 喬治·H.斯崔姆在《道布爾戴的密碼》一文中指出,波爾洛克使用的密碼基於阿伯納·道布爾戴提出的系統構成,1876年道布爾戴出版的《1860年至1861年薩姆特堡和莫爾特裡堡回憶錄》一書中提到了這一密碼系統。斯崔姆認為,波爾洛克肯定閱讀過道布爾戴的著作。

  [10] 令人奇怪的是,在美國版本中,最後一行的“127”寫成了“47”,而《海濱雜志》中,這一數字是“13”。如果福爾摩斯全集破譯的內容是正確的,那麽“127”是正確的密碼。

  [11] 卡爾·科瑞希-格拉夫等一些福學家提出,波爾洛克將大部分信息寫成了密碼,但是最重要的部分卻用了明文,這樣做很不合理。科瑞希-格拉夫在《縮略故事》一文中解釋道:“當你把人名和地名都寫成明文後,使用密碼還有什麽意義?因此,這裡很可能是由於波爾洛克的原文確實全部使用了密碼,但華生考慮到保護委托人的需要,更換了人名和地名,又沒有找到合適的加密方法。”

  [12] 在倫敦市中心之外的區域,每天會收發郵件6至11次,而市中心則每天遞送12次。

  [13] 這裡是小聽差畢利第一次在故事中正式亮相,他在福爾摩斯全集系列中一共出現過十次,但僅有三次確切提到了他的名字(《恐怖谷》、《王冠寶石案》及《雷神橋之謎》)。1914年,在《恐怖谷》一案發表前,查爾斯·羅傑斯的舞台劇《歇洛克·福爾摩斯全集》(1894)和威廉·吉列的舞台劇《歇洛克·福爾摩斯全集》(1899)都出現過一個名叫畢利的小聽差。不知是純屬巧合?還是羅傑斯或吉列曾親自造訪過福爾摩斯全集的居所?筆者撰寫的《正典中的小聽差》一文中對此有詳細討論。

  [14] T.F.福斯在《不稱職的教授》一文指出,莫裡亞蒂居然失察了波爾洛克鬼鬼祟祟的行為,福斯認為,教授是個糊裡糊塗、不負責任的犯罪者。但是D.馬丁·達金的意見與此相反,在他看來,波爾洛克被人暗殺了,因此後文中再也沒有了他的消息。這封信本身對波爾洛克來說就是非常不必要的冒險。發信告訴福爾摩斯全集要他毀掉密碼信和直接寫給他密碼破解法的危險是一樣大的。在《福爾摩斯全集雜聞》一文中,約翰·哈爾推測,波爾洛克的第二封信沒有使用密碼,而是用了簡單的文字表述自己的意思,很可能這封信並非出自他手,或者至少不是他自願寫下的。哈爾對莫裡亞蒂的看法恰好與福斯相反,他認為,正是莫裡亞蒂迫使波爾洛克給福爾摩斯全集寄去了第二封信。激起福爾摩斯全集的好奇心後,大偵探很可能會在無意中幫助莫裡亞蒂完成了犯罪計劃。

  [15] 靈光閃現,是一句比喻寫法的俏皮話或評論用語。

  [16] 《布雷德肖》全稱為《布雷德肖英國及愛爾蘭火車、汽車出行指南》。大衛·聖·約翰·托馬斯在這本指南1887年8月再版後的序言中稱之為:一本英倫寶典。這本指南中精心編輯過的廣告顯示出了它當時的風靡程度。在交際圈中,一個按期訂閱《布雷德肖》的人往往能受到大家的尊敬,教區牧師們非常自豪地把這本指南展示在書架上並努力弄懂其中複雜的內容,然後就能主動提供最佳出行路線的建議。設計一條從西部度假勝地到蘇格蘭漁港的橫越路線,或者穿行於威爾士煤礦谷與康斯特布爾鄉村之間,這些都是當時人們聚會經常進行的遊戲內容,任何乘坐火車超過12英裡的行程都能在《布雷德肖》上找到計劃表。

  [17] 羅伯特·溫思羅普·亞當斯在《性格學家約翰·H.華生醫生》一文中指出,福爾摩斯全集提到的字典很可能是華生的“英國韋氏字典”複本,即由法學博士約翰·奧吉爾維編纂的《英語綜合字典》,1868年在倫敦、愛丁堡和格拉斯哥發行,是當時許多圖書館的必備書籍。對於福爾摩斯全集如此迅速地宣布字典不可能是密碼的破譯用書,霍華德·R.舍林表示很驚訝。在《正典中的密碼》一文中,舍林對這本歷史悠久的參考書捍衛有加,他指出,這本書從文藝複興和拿破侖戰爭時期就有過此類傳遞消息的用途,而數字密碼是其中最普遍運用的設密方式。羅傑·約翰遜則在私下對這些結論表示反對,他指出,由於有許多字典都可以使用(例如,《納托爾標準字典》,由詹姆斯·伍德牧師編纂,經弗雷德裡克華納合作公司在倫敦和紐約出版,當時也非常流行),福爾摩斯全集排除字典很可能正是因為其種類過多。只是,福爾摩斯全集排除的理由十分荒唐,字典絕對不可能“詞匯量有限”。

  [18] 這是英國最著名的年鑒,首版發行於1868年。一本1878年版的《惠特克年鑒》、一本《布雷德肖》旅行指南和12張英國最美女子的照片曾被放入一枚時空膠囊,焚毀於古埃及方尖碑之下,1878年時,維多利亞堤岸上建起了這座埃及花崗岩方尖石碑。

  [19] 馬拉塔人源自西印度馬拉地族人或印度馬哈拉施特拉邦的當地人。馬哈拉施特拉邦的首都是孟買。1900年《惠特克年鑒》關於印度王國的文章措辭裡,對於馬拉塔王國的建立者西瓦吉國王頗具敵意,西瓦吉國王的一生都致力於反抗莫臥兒王朝的戰爭中。文章寫道:隨著莫臥兒王朝的衰落,馬拉塔人的力量開始興起。他們是印度教徒,粗略形容起來,他們來自那格浦爾到蘇拉特和果阿西岸這兩條分界線的中間地域。馬拉塔王國的創始人西瓦吉(1627-1680)是波薩拉家族的酋長……1760年時,德裡處於馬拉塔人的控制之下,不過到了1761年,他們在帕尼佩特一戰中損失慘重,敗給了阿富汗侵略者艾哈邁德·沙赫,之後一段時間裡,馬拉塔人仍然是印度的第一大力量,也是英國最危險的對手。然而,比起一個穩定的自治政府,他們更像是一群有組織的劫匪。從事海盜生涯的遊牧民族賓德人緊隨著馬拉塔人行動起來,同樣也成了這個國家的禍根。1818年,賓德人和馬拉塔人最終戰敗,印度人得以享有了和平的生活。馬拉塔王國內部滋生出各種瓦解力量後,被迫向歐洲冒險家們的權勢屈服,這些來自歐洲的冒險者受利益驅使,源源不斷抵達了印度海岸。雨果·科赫在其研究著作《關於伯爾斯通慘案的日期探究:〈惠特克年鑒〉1890版中的證據》一文中指出,頁碼“534”是杜撰的,這組密碼的出處應該和“馬拉塔”的介紹在同一頁。科赫快速翻閱過1881年至1914年《惠特克年鑒》中的相關內容,只有1890年和1904年的兩本年鑒含有福爾摩斯全集找到的密碼線索。使用1904年那本年鑒的可能性不大,因為莫裡亞蒂教授在1891年時去世了。詹妮弗·德克仔細查閱了1879年至1912年《惠特克年鑒》上的第534頁,在《揭開最終的面紗》一文中,她認為這組密碼根本不是基於《惠特克年鑒》寫成的,密碼的出處應該是薩繆爾·泰勒·柯爾律治的詩作《古舟子頌》,德克的結論受“波爾洛克”這一化名啟發而來(詳見上文注釋4)。盡管她的確能從這本詩作中找到密碼的對應內容,但編者依然視之為無稽之談。

  [20] 這是正典中唯一一次提及福爾摩斯全集的眉毛。後文中出現的麥克唐納警官也是濃眉。

  [21] 人們通常認為,福爾摩斯全集的生日是1月6日。內森·本吉斯在《何時生日?》一文中提出,福爾摩斯全集在生日前一晚可能有過一些小小的慶祝活動,胃口不佳是由宿醉引起的。在本吉斯看來,有人故意選擇了1月6日這一天向福爾摩斯全集發出警示。《空屋》和《紅圈會》中,福爾摩斯全集引述了莎士比亞的《第十二夜》,據此,許多人推斷福爾摩斯全集的生日就是“第十二夜”,即1月6日。在《星期六評論》周刊上,貝克街小分隊的創辦人克裡斯托弗·莫利率先提出,福爾摩斯全集的生日在1月6日,與此同時,這一天也是克裡斯托弗的兄弟菲利克斯·莫利的生日,於是,這種巧合引起了一些人對日期的質疑。

  [22] 阿伯丁漁港是蘇格蘭北部的主要城市,建有許多棉花、粗紡及亞麻織布的大型生產工廠,還有許多捕鯨場和造船機構。1176年時,這裡成了敕許自治邑(鎮)。

  [23] 實際上,麥克唐納這個人物在《恐怖谷》之前華生不曾提到過,而之後他也沒有再出現過。

  [24] 在《惡毒妻子及其他福爾摩斯全集的無記錄案件》一文中,約翰·哈爾認為,福爾摩斯全集這裡的表現有些拐彎抹角,在這段對話中,他顯然想用之前莫裡亞蒂教授的犯罪行為引起麥克唐納的興趣,並沒有提到“恐怖谷”一案,不過此舉失敗了。

  [25] 羅傑·約翰遜在與編輯的私人交流中提到,柯南·道爾本人就是蘇格蘭人,所以他才稱呼麥克唐納為”Scotchman(蘇格蘭人)”;而英國人一般認為,不能稱呼蘇格蘭人為“Scotch”,應該用“Scottish”或者“Scots”代替。只有提及蘇格蘭食品或者酒水飲料時才可以使用“Scotch”這個詞,比如,蘇格蘭雞蛋(Scotch eggs)、蘇格蘭薄餅(Scotch pancakes)和蘇格蘭威士忌(Scotch whisky)。此外,當時的其他蘇格蘭作家也是這樣稱呼他們自己的,羅伯特·路易斯·斯蒂文森就是其中之一。

  [26] 伊恩·麥克奎因在《福爾摩斯全集的發現:長篇故事中的問題》一文中指出,即便是和福爾摩斯全集長期合作的萊斯特雷德,也從未被他如此親密地稱呼過。

  [27] 令人奇怪的是,在《海濱雜志》和英國版單行本上,這裡的文字都是“今天早晨”,盡管根據後文證詞,屍體發現的時間是在前一天晚上。美國版本中對這一錯誤的更改顯示,作者交稿後並沒有和編輯進行過交流,否則,他應該會同時對英國版進行修改。

  [28] 詳見《四簽名》注釋167.
  [29] 《最後一案》裡的莫裡亞蒂教授與麥克唐納的描述非常不同,伊恩·麥克奎因認為,那兩段文字似乎是在描述兩個不同的人。《最後一案》中,福爾摩斯全集把莫裡亞蒂教授形容為:“他個子異常高瘦,前額向外突出,雙目深陷,胡子刮得乾乾淨淨,面色蒼白,一副苦行僧的樣子,依然保持著幾分教授的風度。由於學習過度,他的肩背看上去有些佝僂,他的臉向前伸著,身子左右不停地輕微擺動,樣子既古怪又可鄙。他眯縫著雙眼緊盯著我,顯得非常好奇。”這顯然與麥克唐納口中那位“頭髮花白,面容清瘦,講話時神閑氣定而又不失莊嚴,完全可以成為一個非常好的牧師”的教授並不完全相符。不過,麥克唐納對隆起的前額、深陷的眼窩以及左右搖擺不止等特征沒有提及。《空屋》中,福爾摩斯全集對華生說:“他可是本世紀的大學者之一。”麥克奎因推斷,與麥克唐納見面的那個莫裡亞蒂並非是教授,而是教授的繼任者,之所以也稱呼他為“莫裡亞蒂”只是表示他是“莫裡亞蒂一派”的領導者。並且,根據麥克奎因的分析,《最後一案》裡提到的詹姆斯·莫裡亞蒂上校並非是教授的兄弟,那實際上是指塞巴斯蒂安·莫蘭上校,莫裡亞蒂的得力乾將,《空屋》中福爾摩斯全集提到萊辛巴赫一役時也對他有所提及。莫裡亞蒂教授過世之後,莫蘭上校接替了他的位置成為“莫裡亞蒂一派”的首領,並且繼承了“詹姆斯·莫裡亞蒂”這個名字,利用自己的軍隊背景來鞏固首領地位。莫蘭被捕後,又有一名教授身份的人繼承了這個犯罪團夥的首領位置,這個人之前可能是詹姆斯·莫裡亞蒂教授在大學裡的同事,他繼續沿用了“詹姆斯·莫裡亞蒂”這個名字,由於他本身也是一名教授,故而同樣被稱為“詹姆斯·莫裡亞蒂教授”。麥克奎因認為《恐怖谷》一案的發生時間在《空屋》之後,這一觀點在年代學家中非常少見,他正是據此得出結論:麥克唐納見到的那位教授是新任首領,與福爾摩斯全集曾經鬥智過的莫裡亞蒂教授不是同一個人。

  [30] 美國版本使用了“窺視”一詞,“斜睨”是蘇格蘭說法,意指“偷看”。蘇格蘭作家羅伯特·路易斯·斯蒂文森時不時會用到這個詞。

  [31] 讓·巴蒂斯特·格勒茲(1725-1805)是一位法國畫家,在世時已經享有盛名,如今,人們認為他的作品有些過度情緒化和戲劇化,不過他的繪畫技藝依然飽受尊崇。《給孩子讀聖經的父親》是格勒茲的處女作,1755年展覽於巴黎沙龍。受到這幅成功之作以及丹尼斯·狄德羅的激勵和鼓舞,格勒茲繼續以道德說教內容作畫,如《鄉村婚約》(1761)和《被懲罰的逆子》(1778),他期望能藉此成為一名歷史題材畫家。但1769年時,格勒茲的畫作《塞普諦米猶斯·塞維拉斯譴責卡拉卡拉》被巴黎沙龍恥辱性的拒收了,自此,他轉而開始繪製具有性暗示的純情少女圖像。福爾摩斯全集所指的就是他的後一種畫風。由於格勒茲的早期作品後來無人賞識,他逝世於貧寒之中。現在,盧浮宮、凡爾賽宮、倫敦華萊士收藏館、愛丁堡國立美術館和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中都展覽著他的畫作。

  [32] 托馬斯·L.斯蒂克斯在《誰害怕大壞蛋莫裡亞蒂》一文中指出,1865年時,這幅所謂在“波提利斯拍賣”的畫作在波提利斯拍賣行以1800英鎊賣給了英國政治家本傑明·迪斯雷利。授權方是帕克-伯內特美術館和時任哈佛大學福格藝術博物館館長的庫恩教授。經過驗證,這幅畫被指認為贗品。波提利斯拍賣行將1800英鎊拍賣款返還給了迪斯雷利,後來,這幅格勒茲的仿作以45英鎊出售。而傑克·特蕾西似乎在《1865年的波提利斯拍賣行》一文中提供了一些更準確的信息,他認為,福爾摩斯全集(以及斯蒂克斯)把“波提利斯(Portalis)”這個法國名字和“布達萊斯(Pourtalès)”弄混了,波提利斯是法國著名的法學家族(讓·埃蒂納·瑪麗·波提利斯曾經參與過《拿破侖法典》的起草),而布達萊斯藝術畫廊則是巴黎的一家私人畫廊。1865年,根據收藏家布達萊斯-喬治亞伯爵詹姆斯-亞歷山大(1776-1855)的遺願,他的藏品在死後十年進行拍賣,收益歸其子嗣所有。特蕾西提到,當時格勒茲的畫作《純真》價值4000英鎊,約合100200法郎,另根據《大英百科全書》(第11版)記載,布達萊斯有一幅藏品最後以1000200法郎成交,非常接近福爾摩斯全集所說的價格。已故的特蕾西並沒有說明這些信息的來源,畫作的準確價格依然懸而未決。

  [33] 在手稿、《海濱雜志》以及不同的美國版本中,這裡的數額都是“四萬英鎊”,但在英國首版中,這個數字是“四千英鎊”。推算起來,四萬英鎊應該是正確的數額,根據1865年時的匯率,一英鎊的價值更接近於三十法郎,因此一百二十萬法郎相當於四萬英鎊。

  [34] 朱利安·伍爾夫在《貝克街期刊》中指出,這裡一共提到了兩幅格勒茲的畫作。第一幅是麥克唐納在莫裡亞蒂書房中看到的:“一個妙齡少女,兩隻手托著臉,斜睨著別人”。這幅畫是蘇格蘭國立美術館中的藏品之一,目錄編碼NG437,被命名為“雙手疊抱的女孩”,麥克唐納看到的很可能是複製品。第二幅是福爾摩斯全集提到的《牧羊少女》,盡管許多福爾摩斯全集迷都試圖找到這幅畫的最新下落,但沒有證據證明這幅畫曾經落入過莫裡亞蒂之手,福爾摩斯全集提起這幅畫可能只是為了說明莫裡亞蒂的收藏品件件價值不菲。根據蘇格蘭國立美術館的記載,《雙手疊抱的女孩》這幅畫作是1861年時亨德蘭德的默裡夫人的遺贈品。那麽,莫裡亞蒂又是如何把畫弄到手的呢?也許,教授盜竊了真畫,在美術館留下了一幅摹本;又或者,教授收藏的這幅就是摹本;甚至,很可能教授擁有的是一幅尚不為人所知的格勒茲畫作。

  [35] T.F.福斯依然對莫裡亞蒂持有批評態度(詳見上文注釋15),他認為,教授把如此昂貴的一幅畫公然展示出來,完全無視別人會怎麽想,莫裡亞蒂那些有教養的訪客中肯定有一些是藝術評論家,他們很可能會在討論中把這件事張揚出去。一個年收入七百英鎊的人竟然在牆上掛了這樣一幅價值不菲的畫作,過不了多久,稅務局的稽查員們就會上門來討說法了。不過,D.馬丁·達金倒是對此不甚讚同,在他看來,教授如果把這麽一幅美麗的畫作藏入深宅,那簡直無異於將鑽石項鏈鎖在銀行保險櫃裡。

  [36] 伯爾斯通靠近維爾德大森林,位於蘇塞克斯北部邊陲地帶。根據貝德科的《大不列顛》旅行指南,有三條鐵路線經過這個地方:其一從查令十字車站、卡農街車站或倫敦橋車站出發,經由南部東部鐵路線到達杜金,車程1小時15至30分鍾;其二從倫敦橋車站或維多利亞車站出發,搭乘倫敦、布萊頓和南海岸鐵路線,車程1小時7至15分鍾;其三從滑鐵盧車站出發,經由西南部鐵路線到達吉爾福德,車程45分鍾至1小時30分鍾。在《一座莊重的火車站》一文中,凱瑟琳·庫克對維多利亞車站的歷史有詳細討論。

  [37] 根據上文注釋(詳見上文注釋30),莫裡亞蒂還有一個同樣名叫詹姆斯的兄弟,他是一位上校。(《最後一案》中華生提到:“最近詹姆斯·莫裡亞蒂上校發表了幾封信,為他已故的兄弟辯護。”)根據莫裡亞蒂教授還有一個弟弟這一事實,我們可以推斷出,莫裡亞蒂上校是教授的哥哥。著名福爾摩斯全集相關藏品的收藏者約翰·伯納德·肖認為,莫裡亞蒂三兄弟的名字都是“詹姆斯”,他們在新墨西哥州莫裡亞蒂市成立了一個協會,以“三兄弟”命名。

  [38] 喬納森·懷爾德(1682-1725)是一位非常著名的賊首,整整十五年,他在倫敦領導著一大群盜賊。考慮到把失竊的貨物歸還原主後收取酬金的行為更安全也更具收益性,懷爾德的生財方式使得他能向自己雇傭的盜賊們支付一大筆“傭金”。後來他甚至還計劃著要打劫自己。在懷爾德所掌控的龐大組織中,任何拒絕加入的犯罪分子都會受到嚴厲地處理,據稱,大約有120名罪犯由於懷爾德的上庭證詞或信息泄露遭到處決。而作為對懷爾德“協助警察”的回報,他在某些方面的行動受到了官方的幫助。根據《大英百科全書》(第十一版)記載,“最終,不知是由於官方變得更加嚴謹還是懷爾德變得愈發大意,在一場緞帶失竊的訴訟中,懷爾德因為物歸原主時未告知警方而擅自收取酬金被定罪。“1725年5月24日,懷爾德在倫敦死刑場被處以絞刑。

  [39] 由於喬納森·懷爾德並非小說中的人物,麥克唐納很有可能把他和亨利·菲爾丁所著的黑色諷刺小說《大偉人喬納森·懷爾德傳》(1743)弄混了,這部小說中,主人公懷爾德類似於一個犯罪的超級英雄。《劍橋英美文學史十八卷》(1907-1921)對這部作品有如下評價:“我們會發現,喬納森·懷爾德這個賊、這個銷贓者、這個惡棍,他在整整五十六個章節中都以一種英雄或偉人的形象出現;與此相反,單純、親切、開朗的好人哈特福瑞卻顯得又‘愚蠢’又‘卑賤’又‘可憐’……即便是諷刺作家斯威夫特也不曾寫過這樣一部通篇諷刺的佳作,這部作品中充滿了跌宕起伏,情節異彩紛呈,每一處細節描繪得都非常到位,把所謂的‘卑賤’生活塑造得栩栩如生。”

  [40] 1900年,根據《惠特克年鑒》記載,當時的首相(索爾茲伯裡侯爵)及其他高層大臣的年薪為5000英鎊,購買力約合現在的330000英鎊,約等於640000美元。

  [41] 《恐怖谷》一案在1914年10月的《海濱雜志》上連載至第三章,故事伊始還包含著一段前情提要:“在上一期雜志中,歇洛克·福爾摩斯全集的驚險故事又展開了全新的篇章,彼時,福爾摩斯全集收到了一封密碼信,他從中推斷出某個名叫道格拉斯的人即將遭遇不幸,那是一位富有的鄉村紳士,居住在蘇塞克斯的伯爾斯通莊園裡,危險正在步步逼近他。就在福爾摩斯全集破譯了信件的當口,蘇格蘭場的麥克唐納探長來訪,他帶來了道格拉斯先生當天清晨遇害的消息(原文如此,詳見上文注釋28)。他請求福爾摩斯全集和華生與他一同前往犯罪現場,於是,三個人一起出發了。”

  [42] 這是一片古老的森林區域,維爾德這個名字來源於古英語,意為森林。維爾德大森林佔地大約四十英裡,位於英國北方的白堊岩與南方的城鎮之間。曾經,這裡是安德瑞斯維爾德大森林的一部分,安德瑞斯維爾德原意是指無人居住的森林。根據華生在《黑彼得》一案中的記錄,維爾德大森林樹木濃密,一度被作為鋼鐵工業的中心,不過如今這裡依然是英國樹木最稠密的地區之一,主要應用於農業生產。

  [43] 這是一片沒有樹木生長的白堊岩區域,從漢普郡北部穿過薩裡郡一直延伸到肯特郡。

  [44] 根據貝德克爾的《大不列顛旅行指南》記載,滕布裡奇韋爾斯是英國最受歡迎的內陸溫泉地帶之一,其美麗的環境和清新的空氣比微量含鐵的溫泉更具吸引力。對於那些足跡遍布伊弗列姆山和錫安山的清教徒們,滕布裡奇韋爾斯是他們非常中意的旅遊勝地,更何況這片土地一直受到福音派信徒們的影響。滕布裡奇韋爾斯車站是東南部鐵路線上黑斯廷斯支線的一站,位於滕布裡奇樞紐站與黑斯廷斯之間。

  [45] 第一次十字軍東征發生於1095年至1099年,歐洲基督教徒向耶路撒冷進軍,佔領了這座城市。這場運動由教皇烏爾班二世挑起,他在1095年的克萊蒙特會議上號召基督教徒進行武裝;教皇講述了異教徒對聖地的褻瀆和對朝聖者的侮辱後,鼓勵他的支持者們行動起來,響應“神的旨意”。這群烏合之眾組成的“十字軍”在傳教士沃爾特·桑薩瓦爾(貧窮的沃爾特)和隱士彼得的帶領下,敗給了土耳其人,不過其他四支聚集在君士坦丁堡的軍隊於1099年包圍了耶路撒冷,不顧統治者投降的事實,對這座城市裡的穆斯林和猶太人大開殺戒。

  [46] 歷史上並沒有雨果·德·坎普司這個人物,H.W.貝爾在《三份鑒定》中指出,英國似乎並不存在這個名字,倒是如今南斯拉夫的卡爾尼奧拉省附近可能有過這樣一個名人。而朱利安·伍爾夫則在《福學紋章實用手冊》中認為,福爾摩斯全集實際上指的是“征服者威廉”的侄子雨果,“征服者威廉”是法蘭西國王雨果·卡佩的後裔,他可能因此有了“德·坎普司”這個姓氏。雨果的父親是威廉同父異母的兄弟,受封有七百座莊園,由征服者威廉的兒子紅臉王威廉·魯弗斯把伯爾斯通賜給雨果來建造城堡也不是沒有可能。

  [47] 小型防禦性建築。

  [48] 1603至1625年,詹姆士一世(1566-1625)是當時的英格蘭國王。

  [49] H.W.貝爾認為這座莊園就是勃蘭布萊特莊園,距離滕布裡奇韋爾斯十二英裡(19公裡),坐落在勃蘭布萊特宅邸的廢墟旁邊(這處宅邸在賀拉斯·史密斯1826年創作的小說《勃蘭布萊特宅邸》中出現過)。勃蘭布萊特宅邸的最後一位主人詹姆斯·理查茲準男爵生活在查理二世時代。貝爾還指出,柯南·道爾曾經在莊園附近地區居住過幾年。詹姆斯·蒙哥馬利的說法似乎更為可信一些。他在詹姆斯·凱迪二世的幫助下複製了一份《恐怖谷》的標題頁,上面有一段手寫題字:“來自阿瑟·柯南·道爾的致意,希望你能對小說中描述的格魯姆布裡奇老宅留下美好的回憶。1921年6月22日。”莫格馬利在一本名為《身份案》的小冊子中寫道,格魯姆布裡奇老宅是距離滕布裡奇韋爾斯三英裡處的一座莊園。格魯姆布裡奇村實際上位於兩個郡之中,新鎮屬於蘇塞克斯郡,老鎮屬於肯特郡。這處莊園老宅與華生的描述有許多共同之處,不過不符之處也不少,比如窗戶的位置、城壕的數量以及門前石柱的存在與否。戴維·L.哈默在《遊戲開始了》一文中對格魯姆布裡奇老宅的可能性表示讚同,他把這些存在的差異歸結於華生創作小說時進行的必要誇張。D.馬丁·達金對這些差異的看法倒不那麽樂觀。他特意提到了幾處不可能實現的建築結構,最明顯的便是那座吊橋,格魯姆布裡奇老宅並沒有這一構造(盡管這座宅邸建成時曾有過吊橋)。查爾斯·O.梅裡曼在《身份案之二》一文中提出了一種理論,他認為華生在建築中增加吊橋是為了吸引讀者,但在達金看來,這一理論沒有支持的依據,而且,曲解了華生撰寫的事實。達金表示,“毫無緣由地揣測是對一個誠實作者的最大傷害,我們也許不得不承認,盡管格魯姆布裡奇老宅非常迷人,周圍的環境也極為相符,但伯爾斯通莊園的真實原型要麽尚未找到,要麽已經化作了廢墟,畢竟,有許多莊園的主人都因為經濟原因無法繼續維護他們的地產,而當地政府又不肯從稅收中撥款進行維護。”最近,凱瑟琳·庫克在《伯爾斯通的莊園老宅》一文中仔細權衡了梅裡曼和達金的爭議,她認為梅裡曼的觀點準確解釋了吊橋存在的矛盾性,華生很可能是在莊園主人的授意下故意對描寫進行了模糊處理,因為莊園主人希望能保持自己的匿名身份。當然,這種解釋顯然能輕易運用在華生所有的描寫內容上,因此必須謹慎對待。不過,現代許多福學家還是更傾向於把格魯姆布裡奇老宅當做伯爾斯通莊園的原型。

  [50] 在音樂會中允許參與者吸煙,是一種非常現代的聚會形式。

  [51] 達琳·賽普瑟在《最可恨的對手巴克》一文中認為,這裡的塞西爾·詹姆斯·巴克就是《退休的顏料商》中那位私人偵探巴克。福爾摩斯全集說他是“我在薩裡海濱最可恨的對手”。

  [52] 職業拳擊手最初是指那些為了賞金而進行比賽的人,後來開始特指專業從事拳擊運動的運動者。阿瑟·柯南·道爾本人也是一名拳擊手,他自稱能夠格參加重量級比賽。1910年時,道爾受邀為世界重量級拳擊錦標賽做裁判,對陣雙方是詹姆斯·J.傑弗裡斯和傑克·約翰遜,不過他最終拒絕了。道爾出色的小說作品《羅德尼·斯通》(1896)就以拳擊作為題材,《讀書人》雜志(1897年1月刊)將這本書列為他最好的四、五部作品之一。有人評論道:“拳擊場因此成了個非常健康的場所。“1906年11月,貝弗莉·斯塔克在《文人》雜志上對柯南·道爾的作品《奈傑爾爵士》進行了評論,她認為,《奈傑爾爵士》比不上道爾過往的那些佳作,只能算得上得過且過,《羅德尼·斯通》則是道爾的頂峰之作。許多年後,時任《文人》雜志初級編輯的福爾摩斯全集迷阿瑟·巴特利特·莫裡斯也發表了同樣的觀點。

  [53] 這是一處很明顯的錯誤。伊恩·麥克奎因指出,懷特·梅森完全可以“通過清早5點40分的那趟火車”把報告送到蘇格蘭場(詳見後文注釋56)。

  [54] rum,根據約翰·卡姆登·霍頓的《俚語詞典》(1865),朗姆酒“rum”本來用來形容“好的、優秀的、華麗的,或者貴重的,很可能源自‘Rome’一詞。不過這個詞如今卻意味著平凡的、壞的,或者可疑的,即使是在文明社會,人們也會借這個詞來表達一些負面看法,比如,‘他可真古怪,令人無法捉摸’,這裡的古怪就是‘rum’,用來表達一個人奇特的習慣或表情。“E.科伯翰·布魯爾的《習語和典故詞典》(1898)中對這個詞還有另一種不同的解釋,在這裡,"rum"意為“失常的、離奇的、過時的。這個詞最初由羅馬天主教神父使用,後來逐漸受到其他教士的應用。據此,諷刺作家斯威夫特把鄉村教區牧師們稱為‘一群佃戶和腐悶怪人們組成的烏合之眾’。由於這些‘腐悶怪人們’都是又土氣又過時,人們逐漸就直接把這類人簡稱為‘怪人’。”根據布魯爾的研究,"rum"的詞源可以追溯到那些在西印度群島經商的書商,他們不用金錢進行交易,當地的朗姆酒可以用來換取那些在英格蘭不太暢銷的書籍。在文中那種情況下,威爾遜警官的意思可能是指“壞的、可疑的”或者“失常的、離奇的”,也可能是幾種意思都有。

  [55] 這裡顯然與威爾遜警官上文中的說法不符,上文提到,6點之前沒有火車。詳見上文注釋54.
  [56] 新聞記者,通訊員。彼得·卡拉麥在《蒼蠅般的新聞人士》一文中把這樁案件裡的新聞報道全部重現了出來。

  [57] 克裡斯托弗·莫利在《福爾摩斯全集是美國人嗎?》一文中指出,在本篇以及其他故事中,福爾摩斯全集表現得對美國十分熟悉,後文注釋126也將提及此事。莫利沒有對福爾摩斯全集前往美國的時間和地點進行探究。威廉·S.巴林-古爾德在《貝克街的歇洛克·福爾摩斯全集:世界第一谘詢偵探的生活》一書中提到過,福爾摩斯全集年輕時曾經跟隨一家莎士比亞劇團在美國巡回演出。巴瑞特·波特在《歇洛克·福爾摩斯全集在鍍金時代的紐約》一文中引用了巴林-古爾德的觀點,他還進一步推測,1879年時,福爾摩斯全集可能曾在紐約出演過吉爾伯特和蘇利文製作的舞台劇《H.M.S.匹娜弗爾軍艦》,還在某個道具上看到了賓夕法尼亞小型武器製造公司的標記。

  [58] 朱利安·沃爾夫在《福學紋章實用手冊》一文中指出,盡管查爾斯爵士沒有在故事中繼續出現,不過他的祖先很可能是約翰·錢多斯爵士,英國騎士歷史上響當當的人物,更重要的是,約翰爵士的隨從奈傑爾·羅丁的事跡被柯南·道爾寫成了兩部歷史小說——《白衣縱隊》(1891)和《奈傑爾爵士》(1906).
  [59] 榆樹必須截去樹梢才能保持其類似圓形的頂冠。

  [60] 朱利安·沃爾夫認為,華生有可能把“坎普司紋章上兩隻猛撲狀的獅子圖案”與蘇格蘭國王紋章上那兩隻“後腳立起的獅子圖案”弄混了,1746年,在克勞頓戰場上,蘇格蘭國王的紋章最後一次出現。

  [61] 令人奇怪的是,美國版中這句話是“蠟燭還點著,燈熄滅了”,不僅毫無意義,而且與艾穆絲的證詞完全不符。

  [62] 這輛自行車的品牌中隱含著這個故事發生的時間線索。拉奇-惠特沃思公司成立於1894年,由兩家自行車公司合並而成,一家是惠特沃思自行車公司,另一家是1868年時,丹·拉奇和幾個朋友創辦的公司,創立者還包括設計師沃爾特·菲利普斯和輪胎供應商亨利·克拉克。(拉奇本人擁有一家酒店,他是一位製作舊式自行車的工程師,1880年死於癌症,享年39歲。)20世紀初,拉奇-惠特沃思公司轉而開始生產摩托車。大部分年代學家都認為《恐怖谷》一案發生於1887年或1888年(詳見《年表》)。但是,如果華生這裡敘述的內容屬實,那麽就產生了矛盾,這輛自行車應該是拉奇牌或者惠特沃思牌,而不可能是拉奇-惠特沃思牌。或者,也有可能華生創作本篇時已經距離案發時間許多年了(《恐怖谷》一案直到1915年才正式出版),他對不太重要的信息進行了一些更改,使用了一個讀者更為熟悉的名稱。

  [63] 《恐怖谷》一案在1914年11月的《海濱雜志》上連載至第五章,在連載開篇部分寫有一段前情提要:在歇洛克·福爾摩斯全集這一全新的驚險故事中,他收到了一封密碼信,並從中推斷出某個名叫道格拉斯的人即將遭遇不幸,那是一位富有的鄉村紳士,居住在蘇塞克斯的伯爾斯通莊園裡,危險正在步步逼近他。就在福爾摩斯全集破譯了信件的當口,蘇格蘭場的麥克唐納探長來訪,他帶來了道格拉斯先生當天清晨遇害的消息(原文如此)。他請求福爾摩斯全集和華生與他一同前往伯爾斯通,在那兒,他們遇見了蘇塞克斯的偵探長懷特·梅森先生,從他口中了解到了案件詳情。這起案件的被害人傷勢慘重,屍體前胸橫著一件稀奇古怪的武器——一支被人從扳機往前一英尺的地方鋸斷槍管的火槍。屍體附近還發現了一張卡片,上面用墨水寫著兩個大寫字母“V.V.”和數字“341”。被害人前臂中間的地方有著一個奇特的褐色標記——一個包裹著三角形的圓圈。福爾摩斯全集四人在莊園裡聚齊了,下文伊始,他們正在檢查那間罪惡發生的屋子,被害人道格拉斯的朋友塞西爾·巴克先生從旁協助。

  [64] 在美國版本中,“從愛爾蘭”這一短句被刪去了,原因不明。

  [65] 在英國版本中,文中出現的“瑞典”都被“德國”代替了。後文注釋114將有對此有所解釋。

  [66] 華生本人也曾在第二次阿富汗戰爭服役期間罹患過傷寒病。詳見《血字的研究》注釋18.
  [67] 十九世紀六十年代末至十九世紀七十年代初,道格拉斯應該會頻繁去往芝加哥,當時,那兒已經成了美國第二大城市,是牲畜堆料場和鐵路的交通中樞。聯合堆料場佔地一平方英裡,是芝加哥最大的堆料場地,由九家鐵路公司聯合建立,於1865年聖誕節正式啟用。不久之後,在肉類工業急需大量供給牲畜原料的前提下,這家堆料場又在周圍區域進行了擴建。1871年,一場重大火災對芝加哥的經濟發展造成了災難性的影響,據稱,火災是一位奧列裡女士的牛踢翻了提燈引起的。這一災難令90萬流離失所,直接經濟損失達2億美元,使芝加哥陷入到貧窮、失業和罪惡的困境中。直到1875年,這座城市才完成了大規模重建,開始吸引大量移民帶著新興工業前來,在平穩的發展模式和氛圍中悄然變遷。福爾摩斯全集和華生曾在《跳舞的人》一案中與一個芝加哥人有過接觸,號稱“芝加哥最危險騙子”的阿貝·斯蘭尼是整個案件的關鍵人物。

  [68] 華生這裡似乎是在強調這個情節,令讀者回憶起《血字的研究》中也有過相似的情形,那一案件中,傑弗遜·霍普在愛人露西·費瑞爾死後拿走了她的結婚戒指,意外地把戒指遺落在謀殺舊敵的現場。

  [69] 《恐怖谷》一案在1914年12月的《海濱雜志》上連載至第六章,在連載開篇部分寫有一段前情提要:在歇洛克·福爾摩斯全集這一全新的驚險故事中,他收到了一封密碼信,並從中推斷出某個名叫道格拉斯的人即將遭遇不幸,那是一位富有的鄉村紳士,居住在蘇塞克斯的伯爾斯通莊園裡,危險正在步步逼近他。就在福爾摩斯全集破譯了信件的當口,蘇格蘭場的麥克唐納探長來訪,他帶來了道格拉斯先生當天清晨遇害的消息(原文如此)。福爾摩斯全集、華生和麥克唐納探長一同前往犯罪現場,並在那兒遇見了蘇塞克斯的偵探長懷特·梅森先生。這起案件的被害人傷勢慘重,屍體前胸橫著一件稀奇古怪的武器——一支槍管被人從扳機往前一英尺的地方鋸斷的火槍。屍體附近還發現了一張卡片,上面用墨水寫著兩個大寫字母“V.V.”和數字“341”。被害人前臂中間的地方有著一個奇特的褐色標記——一個包裹著三角形的圓圈。他的結婚戒指被人拿走了,手上的其他戒指相應變換了位置。除去窗台上帶血的腳印,凶手沒有留下任何線索,那人似乎從護城河趟著水逃跑了。被害人道格拉斯丟失了一隻啞鈴,福爾摩斯全集對此事念念不忘。塞西爾·巴克是道格拉斯的密友,經過警官們的輪番質詢,他顯得相當狼狽,巴克承認,他對道格拉斯太太的過分關注已經引起了道格拉斯的嫉妒之心。福爾摩斯全集從管家艾穆絲那兒了解到,前一天晚上巴克曾穿過一雙沾有血跡的拖鞋。上一章的故事在書房的一段對話中戛然而止。福爾摩斯全集從大廳裡拿來那雙沾著血跡的拖鞋:“奇怪!”福爾摩斯全集站在窗前,一邊就著陽光仔細察看,一邊自言自語道,“真是奇怪!”突然,福爾摩斯全集像貓一樣猛地跳過去,俯身把一隻拖鞋放在窗台的血跡上——完全吻合!他默默地朝著幾個同事笑了笑。麥克唐納興奮得失去常態,像用棍子敲打欄杆一樣用他那地方口音喋喋不休地講起來。他大聲喊道:“老兄!這毫無疑問!是巴克自己印在窗上的。這比別的靴印要寬得多。我記得你說過是一雙八字腳,而這就是答案。可是,他搞什麽名堂呢?福爾摩斯全集先生,他搞什麽名堂呢?”“是啊,他搞什麽名堂呢?”我的朋友沉思地重複著麥克唐納的話。懷特·梅森捂著嘴,輕聲地笑著,又以特有的那種職業習慣搓著他那雙肥胖的手,滿意地大聲叫道:“我早就說過這樁案子不一般,真的是一點也不假啊。”

  [70] 《恐怖谷》的手稿中,這裡有半頁對話在故事發表時被省略了。對話的具體位置不詳,以下貼出內容且作參考:“福爾摩斯全集先生,”塞西爾·巴克說道,“道格拉斯太太和我決定由你來處置我們的命運,我會把一月六日晚上發生的事件真相告訴你。”“等一下,”歇洛克·福爾摩斯全集說,“巴克先生,還有你——道格拉斯太太,你們得知道,無論是華生醫生還是我,我們都不能保證為你們所說的事情保密。偵辦案件是和警方一起進行的,我們只能主張正義。”“多謝了,福爾摩斯全集先生。但是,我們必須把事情說出來,我們想,最好還是交由你來處理,你可以告訴我們,要如何去面對麥克唐納先生和警方。我們不需要你的任何許諾,也不會讓你有任何束縛。”“那麽請坐吧。不管你說什麽,我都會很高興地聽著的。請不要誤解。”這段內容由布魯斯·肯尼迪和羅伯特·華生·道迪重新發布在《鮑蒂·愛德華茲的足跡》一文中。

  [71] 愛德華·J.范列瑞在《永遠的運動員歇洛克·福爾摩斯全集和華生醫生》一文中對福爾摩斯全集的推理揶揄了一番,他指出,單個啞鈴既可以左手使用也可以右手使用,因此不可能出現畸形發展這一說。華生作為一名醫生,他應該知道這一點,但是作為一名聽話的士兵,他任由福爾摩斯全集自得其樂而沒有指出這方面的錯誤。

  [72] ingle-nook,壁爐一邊的凹型角落,通常放著一把椅子。

  [73] 比起福爾摩斯全集在《四簽名》中的說法:“即使是最好的女人,也決不能完全信賴她們。”這裡的觀點顯然要柔和得多。

  [74] 按照原文字面意思,這裡是指“常駐的幽靈”或者“屋內的守護神”。盡管福爾摩斯全集開了個玩笑,但他對犯罪現場室內氛圍的關注給司法科學帶來了非常大的貢獻。

  [75] 一種厚重、緊身的雙排扣短裝夾克。這種衣服最初是水手服,給服裝容易受到磨損的海員或收縮船帆的船員穿著。

  [76] 福爾摩斯全集這裡顯然是在自責,與他在《歪唇男人》中的自我懲罰如出一轍。不過,他的判斷到底出現了什麽錯誤?
  [77] 詹姆斯·蒙哥馬利在《身份案》一文中認為,這本小冊子是B.W.謝潑德-沃爾溫編纂於1955年的《肯特郡格魯姆布裡奇聖約翰教堂簡介》,在當地煙雜店售價6便士。

  [78] 1642至1646年和1648年,查理一世與議會水火不容的關系直接導致了兩場內戰。1644年,查理一世在馬斯頓沼地被議會力量擊敗,使得保皇黨成了內戰的針對目標,毫無疑問,“議會軍隊”把查理一世的所有擁護者都當成了追捕對象。在查理一世的政權末期,軍事和政治上的困難讓他不得不四處尋求保護。1646年,查理一世向蘇格蘭人投降,被移交給議會進行處理,1647年,他逃亡後前往懷特島避難。查理一世在重新獲得蘇格蘭人的幫助後立即回到了戰場上,但是他的軍隊全軍覆沒,第二次內戰迅速終結。1649年,查理一世被送上了斷頭台。《血字的研究》注釋149中對此也有提及。

  [79] 1727年至1760年,喬治二世(1683-1760)時任英國和愛爾蘭國王。出於對戰爭的熱衷,喬治二世是英國最後一位親自出現在戰場上的國王。1743年,在奧地利王位繼承戰爭中,他參與了代廷根戰役。

  [80] T.S.布萊克尼在其研究著作《歇洛克·福爾摩斯全集:事實或虛構?》中指出,福爾摩斯全集利用自己冷僻學識破案的能力在《獅鬃毛》中可見一斑,而在《五個橘核》中,他還對此有過一番精彩的評述。《獅鬃毛》一案裡,福爾摩斯全集回憶起自己曾看過一本關於氰水母的小冊子,這種極其稀有的水母令他成功偵破了一起神秘死亡案件。至於《五個橘核》一案,福爾摩斯全集立即辨認出“K.K.K.”與克尤·克拉克斯·克蘭這一三K黨有關,為尋找罪犯指明了方向,在案件發表的1891年,對一個英國人而言,這是非凡的學識。

  [81] 1914年12月的《海濱雜志》上,《恐怖谷》的連載內容到此處終止。在1915年1月繼續連載的開篇部分,寫有一段故事的前情提要:在歇洛克·福爾摩斯全集這一全新的驚險故事中,他收到了一封密碼信,並從中推斷出某個名叫道格拉斯的人即將遭遇不幸,那是一位富有的鄉村紳士,居住在蘇塞克斯的伯爾斯通莊園裡,危險正在步步逼近他。就在福爾摩斯全集破譯了信件的當口,蘇格蘭場的麥克唐納探長來訪,他帶來了道格拉斯先生當天清晨遇害的消息(原文如此)。福爾摩斯全集、華生和麥克唐納探長一同前往犯罪現場,並在那兒遇見了蘇塞克斯的偵探長懷特·梅森先生。這起案件的被害人傷勢慘重,屍體前胸橫著一件稀奇古怪的武器——一支槍管被人從扳機往前一英尺的地方鋸斷的火槍。屍體附近還發現了一張卡片,上面用墨水寫著兩個大寫字母“V.V.”和數字“341”。被害人前臂中間的地方有著一個奇特的褐色標記——一個包裹著三角形的圓圈。他的結婚戒指被人拿走了,手上的其他戒指相應變換了位置。除去窗台上帶血的腳印,凶手沒有留下任何線索,那人似乎從護城河趟著水逃跑了。被害人道格拉斯丟失了一隻啞鈴,福爾摩斯全集對此事念念不忘。塞西爾·巴克是道格拉斯的密友,經過警官們的輪番質詢,他顯得相當狼狽,巴克承認,他對道格拉斯太太的過分關注已經引起了道格拉斯的嫉妒之心。福爾摩斯全集從管家艾穆絲那兒了解到,前一天晚上巴克曾穿過一雙沾有血跡的拖鞋,福爾摩斯全集把那雙拖鞋與窗台上的腳印進行對比後發現,兩者完全吻合。福爾摩斯全集告訴華生,他認為道格拉斯太太和巴克對這樁謀殺案心知肚明。他建議其他幾位偵探放棄對這樁案件的調查,並向他們承諾,當天晚上他將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他們。上期連載結束的時候,福爾摩斯全集建議麥克唐納給巴克寫張便條,內容是:“親愛的先生,我覺得,我們有必要排淨護城河的水,希望我們能找到與我們的調查有關的什麽東西。我已經安排好了。明天早晨工人們就來上工,把河水引走,因此我想最好還是提前說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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