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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注釋本福爾摩斯探案全集》第一百一十七章《福爾摩斯全集(三)》(17
  線索中斷
  當我醒來時,已經快到黃昏時分了。我的精神也重新振作了起來。歇洛克·福爾摩斯全集仍然坐在那裡,只是把小提琴放在了旁邊,全神貫注地讀起一本書來。當我起身時他看到了我,我注意到他的臉色陰沉,像是被什麽事情所困擾著。

  “你睡得很熟啊,”他說道,“我還有些擔心我們的談話會把你吵醒呢。”

  “我什麽也沒有聽見,”我回答說,“你得到什麽新的消息了嗎?”

  “很不幸,還沒有。我承認我很驚訝,而且很是失望。我預計到這個時候總應該有些可以確定的消息傳來了。維金斯剛剛來報告過了,他說他們沒有找到關於蒸汽船的一點線索。真是叫人心急啊。現在的每一個小時對於我們來講都是非常重要的。”

  “那我能做些什麽呢?我完全清醒了,已經準備好了去應付另一個夜間的行程了。”

  “不,我們現在什麽也做不了。我們只能等候消息。如果我們現在出去的話,一旦消息到了,反而容易耽誤事情。你可以隨便做你想做的事,我還必須留在這裡守著。”

  “那麽我將到坎伯韋爾去一趟,拜訪一下塞西爾·福雷斯特夫人,我和她昨天就約好了。”

  “哦,是去拜訪塞西爾·弗裡斯特夫人啊?”福爾摩斯全集的眼睛裡閃動著笑意問我。

  “是啊,當然也順便問候一下摩斯坦小姐。她們都急於要知道這個案件的近況呢。”

  “不要和她們講得太多,”福爾摩斯全集說道,“不要完全相信女人,即使她們是最優秀的[178]。”

  對於他這種不近情理的看法,我並沒有和他爭論。

  “我在一兩個小時左右就會回來的。”我說道。

  “那好吧!祝你好運!但是,我還得說,如果你正好過河的話,不如把托比送回去,我想我們現在已經用不到它了。”

  我按照福爾摩斯全集的話把托比歸還給了它的主人——品琴裡的老自然學家,並付給了他半個英鎊的報酬。

  到了坎伯韋爾,我發現摩斯坦小姐經歷過前一夜的冒險仍然還有一些疲勞,但是她還是急切地盼望著新的消息。福雷斯特夫人也是滿懷著好奇心。我告訴她們在我和她們分手以後發生的所有事情,但對一些凶險的情節有所保留。比如,雖然說到了肖爾托先生的死,但是我對凶手殘忍的手法和那些可怕的凶器卻隻字未提。當我把這個案件粗略地講過一遍以後,還是叫她們驚訝得瞠目結舌。

  “這簡直像是小說中寫的一樣!”福雷斯特夫人叫道,“一位受到傷害的女士,50萬英鎊的財產,一個黑色的食人野人,還有一個裝有木腿的匪徒。他們與傳統的火龍和邪惡伯爵的故事大不相同。”

  “還有兩位中世紀的俠客來拯救呢。”摩斯坦小姐看著我說道。

  “但是,瑪麗,你的財富全得依靠這次的歷險了。我並不覺得你現在有那麽興奮。想象一下,要是你變得如此富有,是多麽令人欣喜啊。”

  在我的心裡感到了小小的安慰,我注意到她對於即將成為有錢人的這件事並沒有什麽得意的表現。相反的是,她搖了搖頭,似乎這件事並不能引起她多大興趣。

  “我現在最緊張的就是撒迪厄斯·肖爾托先生的人身安全,”她說道,“其余的都無關緊要。我想他在這整個案子的過程中表現得非常老實和受尊敬。我們有責任幫他擺脫那可恥的、沒有根據的罪名。”

  當我從坎伯韋爾的家裡出來時已經是傍晚了,到家後天色就更黑了。我的同伴的書和煙鬥都還放在他的椅子旁邊,可是人卻不見了。我在四周看了看,希望能找到他留下的字條,但是沒有找到。

  “歇洛克·福爾摩斯全集先生是不是出去了?”我問進屋來放窗簾的哈德森太太。

  “不,先生。他只是回自己的屋裡去了。先生,您知道嗎?”她壓低了聲音竊竊私語地說道,“我怕他的身體不好了!”

  “為什麽您這樣說呢,哈德森太太?”

  “噢,他有些反常,先生。自從您走以後,他就在屋子裡走來走去的,還樓上樓下地來回走,最後聽著他的腳步聲我都煩了。然後他又開始自言自語,每次有人叫門,他就跑到樓梯口問:‘是誰啊,哈德森太太?’現在他又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可是我仍然能聽見他像剛剛那樣走來走去的聲音。我希望他沒有生病,先生。我冒昧地告訴他吃些涼藥[179],但是,他卻瞪了我一眼,先生。嚇得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那間屋子出來的。”

  “我認為您大可不必著急,哈德森太太,”我回答道,“我以前也見過他這個樣子。是有些小事在他的心裡,所以才使他這樣地坐立不安。”

  我就這樣裝做很輕松地和我們的好房東談著話,但是在這個長夜裡當我一次次聽見他沉重的腳步聲時,我也有些坐立不安了。我很清楚,他那急切的心情已經因為不能采取行動而變得異常地煩躁。

  第二天早飯的時候,他的臉看起來更加瘦削而且憔悴了,僅有兩頰微微有點血色。

  “你把自己累垮了,老兄。”我說道,“我聽見你大半夜裡在屋裡踱來踱去的。”

  維多利亞時代的特製秘藥(1895)。這可能是一種百分之七的溶液嗎?
  《維多利亞時代的廣告》

  “不,我真的睡不著,”他答道,“這費解的問題一直在煩擾著我。當其他所有的困難都已經克服了的時候,這個小障礙卻阻礙著我的前進。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了這個匪徒是誰了,知道了那輛蒸汽船的名字和其他的事情了,可就是得不到一點消息。我也動用了其他方面的力量[180],我用了所有的方法。整條河的兩岸都搜遍了,還是沒有結果。史密斯太太那裡也沒有得到她丈夫的音信。我已經基本上得出了他們把船破壞掉了的結論了。但是這個結論存在著一定的矛盾。”

  “那也許是我們被史密斯太太欺騙了。”

  “不是的,我認為這種可能性應該排除在外。我已經調查過了,像她描述的蒸汽船的確是有的。”

  “那它會不會是到河的上遊去了?”

  “我也考慮過這個可能性,現在有一小隊人馬最遠到達裡士滿[181]一帶去搜尋了。如果今天再沒有消息的話,我明天就要親自上陣去找那些罪犯們,而不是那艘蒸汽船了。但是毫無疑問,我們會得到一些消息的。”

  不過,我們沒有得到任何消息。從維金斯和其他的搜查人員那裡都沒有絲毫的線索。大多數的報紙全都刊登出了上諾伍德慘案的報道。看得出他們對那不幸的撒迪厄斯·肖爾托先生沒什麽同情。除了官方將在第二天驗屍之外,報紙上沒有披露什麽新的線索。傍晚時分,我步行來到了坎伯韋爾,向兩位女士報告了我們的失敗情況。回來的時候,我仍然看見福爾摩斯全集愁眉苦臉的,很沮喪。他簡直對我的問話置之不理。他整個晚上都在做著他那深奧的化學實驗。他把充滿蒸餾氣體的曲頸瓶放在酒精燈上加熱,最終瓶內散發出來的惡臭把我趕出了他的屋子。直到凌晨,我還能聽見試管的碰撞發出的叮當聲,這表明他還在忙碌著他那令人惡心的、惡臭的實驗。

  黎明破曉時分,我驚醒了,看見福爾摩斯全集竟然站在我的床邊,他穿著一身粗俗的水手服,外面罩著一件水手短外套,脖子上還系著一條劣製的紅色圍巾。

  “我現在要親自到河的下遊去,華生,”他說,“我三番五次地考慮,我如今就只有這一個方法了,無論如何它是值得一試的。”

  黎明破曉時分,我驚醒了,看見福爾摩斯全集竟然站在我的床邊,穿著一身粗俗的水手服。

  佚名,《四簽名》(紐約及波士頓:H.M.考德威爾公司,日期不詳)
  “當然,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好嗎?”我說道。

  “不好。如果你留在這裡做我的代表會更有用些。我這次是不得不去,我覺得這一天當中肯定會有消息的,雖然昨天晚上維金斯做得不太出色。我想讓你替我拆閱所有的信件和電報,如果有任何消息到了,你可以依靠自己的判斷力行事。我能信任你嗎?”

  “當然可以。”

  “我恐怕你不能和我取得聯系,因為我也說不準我會在哪裡。如果運氣好,我將不會耽誤太長的時間。在我回來時總會有些消息告訴你的。”

  直到早餐時,他仍然沒有消息。但是當我翻開《旗幟報》時,我發現報紙上面刊登了這個案子的新進展。它報道說:
  “關於前度報道的上諾伍德的慘案,我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這起案件不像以往預料的那麽簡單,而是極其複雜、神秘。根據最新的線索證明:撒迪厄斯·肖爾托先生在這起案件中並沒有嫌疑。肖爾托先生和女管家博恩斯通太太昨晚已被警察署釋放。至於真正的凶手,警察署已有了新的線索。此案現由蘇格蘭場精明能乾的阿瑟爾尼·瓊斯先生負責。預計在近日內就能將凶手緝拿歸案。”

  案件進展到這一步還算令人滿意,我想。我們的朋友肖爾托先生總算是恢復自由了。我納悶這新的線索是什麽呢?這好像依然是警察署掩飾錯誤的老方法。

  我把報紙扔到了桌上,但是我的目光被報上尋人欄裡一則小廣告吸引住了。它是這樣說的:
  “我現在要親自到河的下遊去,華生。”

  理查德·古特施米特,《四簽名》(斯圖亞特:羅伯特·盧茨出版社,1902)

  “尋人:莫迪凱·史密斯,船夫,同他的兒子吉姆在上周的星期二凌晨三點左右駕著一艘名為‘北極之光’的蒸汽船離開史密斯碼頭。‘北極之光’號的船身是黑色,有兩道紅色的條紋,黑色的煙囪有一道白線。如有知道莫迪凱·史密斯或他的船‘北極之光’號的消息的人,請向史密斯碼頭的史密斯太太或貝克街乙221號報信,以金幣五英鎊酬謝。”

  這個小廣告一看就知道是福爾摩斯全集登的,貝克街的這個地址就證明了這一點。我認為這個廣告中的用詞十分精巧,因為匪徒們即使是看到了,也只會認為那不過是一個妻子出於對自己失蹤丈夫的擔憂而刊登的普通尋人啟事[182]。

  又是漫長的一天。每當有人敲門或者是街上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我都會以為是福爾摩斯全集回來了,或是哪個看見廣告的人來送消息了。我試著去看書,但是我不能全神貫注,我的思想總是徘徊在那兩個我們所追蹤的怪異而凶惡的匪徒身上。有時我也會想:難道是我的同伴福爾摩斯全集的推論發生了根本性的失誤?他不會是得了嚴重的自欺欺人的毛病吧?那又會不會是因為一些不可能的證據擾亂了他那機敏的思維呢?我從來沒想過他會出現錯誤,但是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我想可能是由於他對自己的邏輯推理過於自信,而掉進了一個錯誤的深淵吧。也許一個原本普通、明了的問題到了他的手裡反而變成了一個極其複雜怪異的事情。然而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我也親眼見過這些證據,而且我也聽到了他對推論的解釋。當我重新審視這一系列奇怪的事實,雖然其中有些是微不足道的線索,但是它們全都傾向於同一個方向。我不能夠掩飾自己真實的想法,即使是福爾摩斯全集的錯誤理解覆蓋了真理,也可以說這個案子就其本身來講也是非比尋常的。

  就在下午3點鍾的時候,門鈴聲大響了起來,樓下傳來了一陣命令般的話音,出乎我的意料,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阿瑟爾尼·瓊斯先生。他的態度好像有了180度的轉彎,他不再像在上諾伍德那樣粗暴,常常自居專家而專橫傲慢了,可以說他和以往大不相同了。他的臉色有些沮喪,除了謙虛之外甚至還有點抱歉。

  他的臉色有些沮喪,除了謙虛之外甚至還有點抱歉。

  W.H.海德,《哈珀周刊》,1899(圖片取自《住院病人》,重新添加了圖注,《福爾摩斯全集系列》,卷一[紐約及倫敦:哈珀兄弟公司,1904])
  “您好,先生,您好!”他說道,“我知道歇洛克·福爾摩斯全集先生出去了。”

  “是的,我不能確定他什麽時候回來。但是也許您不介意等一會兒。請坐,嘗一支雪茄好嗎?”

  “謝謝您,我不會介意的。”他說著用一個絲質的紅手帕擦了擦自己的臉。

  “來一杯加蘇打的威士忌好嗎?”

  “好的,半杯就可以了。今年的這個時候真是很炎熱啊,我的心情又是那樣地煩躁。您知道我對上諾伍德這個案子的理解吧?”

  “我記得您說過一次的。”

  “哎,我現在不得不重新考慮這個案子了。我原本把我的網牢牢地圍在了肖爾托先生的周圍,可是,先生,但是哪知道他在半道上就從網洞裡溜了出去。他找到了他不在場的證據。他自從離開了他哥哥的房間後就始終和另一個人在一起。所以那個爬上屋頂從活板門進入屋內的人就不會是他了。這是一個十分玄妙的案子,連我在警察署的地位也有些動搖了。在這個時刻如果能夠得到點幫助我是非常高興的。”

  “我們有時都需要別人的幫助啊。”我說道。

  “您的朋友歇洛克·福爾摩斯全集先生是一位非同尋常的人,先生,”他非常肯定地說道,“他是一個不會被打倒的人。我了解到他處理過那麽多起案件,但是沒有一起不被他弄得水落石出的。他所使用的方法變幻莫測,可有時他也會操之過急,但是從整體來說,我認為他是可以成為一個眾望所歸的警官的。我不怕別人知道我所說的話。今天早上我收到了他的一封電報,從中我知道關於肖爾托這個案子他已經有了新的線索。這就是他的電報。”

  他從口袋裡掏出電報遞給了我。這封電報是12點鍾從白楊鎮[183]發的。電報上說:
  “請馬上到貝克街去。如果我還沒有回來,請等我。我已經找到了肖爾托案件匪徒的蹤跡。如果你願意得到本案的結果,今晚可和我們一起去。”

  “太好了。他一定是把斷了的線索接上了,”我說。

  “啊,這麽說來他這次也搞錯了。”瓊斯明顯有些得意,他說道,“我們最好的朋友也會出錯呢。當然這次也可能是白費力氣,但是我們警察的責任就是不能叫任何機會流失。好像有人在敲門,也許是他回來了。”

  一陣沉重的腳步上了樓梯,喘息的聲音很粗,說明這個人呼吸急促。中間有一次或是兩次他停下了,好像上樓梯對他來講是件很費力氣的事。但是最後他還是站在了我們的門前,走進了屋裡。他的外貌十分符合我們所了解到的情況。他是一個老人,穿著一身航海服,外面套著大衣,扣子一直扣到了嗓子的位置。他的背有些駝,兩條腿在發抖,並痛苦地喘著粗氣。他倚著一根粗粗的橡木棍,兩肩在不斷地起伏,好像是為了增加肺的呼吸能力。一條彩色的圍巾圍在他的下巴上,在他的臉上我只能看到一雙銳利的眼睛、濃密的白色眉毛和棕色長長的胡須。總而言之,他給我一種年歲很大、貧困潦倒但卻是很可敬的航海家的印象。

  西-南印度碼頭(1875)

  《維多利亞及愛德華時代的倫敦》

  “有什麽事嗎?我的朋友。”我問道。

  他有著老年人所特有的習慣,不緊不慢地向四周看了看。

  “歇洛克·福爾摩斯全集先生在這兒嗎?”他問道。

  “不,他沒在家。但是我可以全權代表他。您有什麽話要告訴他,我全都可以轉告。”

  “我隻想和他本人說。”他說。

  “但是我可以代表他啊,是不是有關莫迪凱·史密斯蒸汽船的事?”

  “是的,我知道這隻船在哪裡。並且我還知道他所追蹤的人在哪裡,珠寶在哪裡,一切一切我都知道。”

  “那您就告訴我好了,我會轉告他的。”

  “我隻想和他本人說。”他重複道。這個老人表現得極其易怒,而且相當固執。

  “那好,您就在這裡好好地等他吧。”

  “不行,不行,我不能因為這一件事白白浪費了這一天啊。如果福爾摩斯全集先生不在家,那他就隻好自己想法子去探聽些消息了。我不喜歡你們兩個的長相,所以我一個字也不會說的。”

  他站起來就要出門,但是阿瑟爾尼·瓊斯跑到他前面攔住了他。

  “稍等一下,我的朋友,”瓊斯說道,“您有很重要的信息,您不能就這樣走了啊。我們想要把您留住,不管您願意不願意,直等到我們的朋友回來。”

  那個老人想要奪門而出,但阿瑟爾尼·瓊斯用他那寬寬的後背抵在了門上,老人沒有了去路。

  “你們這樣對待我,真是豈有此理!”老人大嚷道,用手杖在地板上憤怒地敲擊著,“我到這裡來是拜訪一位紳士朋友,可是你們兩個,素昧平生,卻要把我留在這裡,還對我如此無禮!”

  “請您不要著急,”我說道,“我們會補償您所失去的時間。請坐在那邊沙發上,您不會等得太久。”

  他走過去,陰沉著臉,坐下後便用兩手捂住了臉。瓊斯和我繼續一邊抽著雪茄一邊談話。突然,福爾摩斯全集的聲音打斷了我們的談話。

  “你們這樣對待我,真是豈有此理!”老人大嚷道,用手杖在地板上憤怒地敲擊著。

  F.H.湯森特,《四簽名》(倫敦:喬治·紐恩斯有限公司,1903)

  “那個老人就在這兒啊,”他拿出一把白色的假發,說道。

  理查德·古特施米特,《四簽名》(斯圖亞特:羅伯特·盧茨出版社,1902)

  “我想你們也應該給我一支雪茄了。”他說道。

  我們都在椅子上驚呆了。旁邊坐著福爾摩斯全集,正在衝我們微笑。

  “福爾摩斯全集!”我驚呼地喊道,“是你嗎?但那個老頭上哪兒去了?”

  “那個老人就在這兒啊,”他拿出一把白色的假發,說道,“這是他的假發、胡須、眼眉,都在這裡。我想我的偽裝還是相當不錯的,我都沒想到我把你們也給騙了[184]。”

  “啊,你這壞蛋!”瓊斯高興得喊道,“你可以去當演員了,而且是一個出色的演員[185]。你學工人的咳嗽,還有你那顫顫巍巍的腿,每星期保證能掙十英鎊。但是我想,我從你的眼神就可把你認出來。你還沒有把我們騙得那麽完全信服,你看。”

  “我今天一整天都打扮成這個樣子。”他點了根雪茄,說道,“你知道,很多的匪徒已漸漸熟悉了我,尤其是自從我們的這位朋友把我的偵探事跡發表了以後[186]。所以我隻好在工作時這樣簡單地化一下裝。你接到我的電報了嗎?”

  “致電英國”,或稱“約翰·鮑爾的電話”

  (1880)歌曲宣傳頁
  “是的,那就是我來這裡的原因。”

  “你的案子進展如何啊?”

  “一點兒新線索也沒有。所以我不得不釋放了兩個人,至於其他的兩個人也沒有什麽證據。”

  “沒關系,一會兒我就會給你另外的兩個人來彌補他們的空缺了。但是你必須按照我所說的去做。你將會很樂意得到這一切功績,但是一切行動必須聽我指揮,你同意嗎?”

  “完全同意,只要你能幫我抓住他們。”

  “那好,首先我需要一隻警察快艇——一隻蒸汽船,在今晚七點鍾到威斯敏斯特浮碼頭[187]。”

  “這非常好辦。那兒經常停著一隻[188],我到馬路對面用電話[189]聯系一下就成了。”

  “我還要兩個強健警察,以防止匪徒反抗拒捕。”

  “船內會準備兩到三個人,還有別的事嗎?”

  “當我們捉住匪徒時,珠寶也就到手了。我想我的這位朋友一定很樂意親自把珠寶箱送到那位應該得到它的年輕女士的手上。由她第一個打開。喂,是不是,華生?”

  “那對我來說當然是至高無上的光榮。”

  “這個辦法未免不太符合章程。”瓊斯搖著他的頭說道,“不過這整個事情都不大符合常理,所以我們可以特別對待。但是珠寶還必須上交給政府以便檢驗。”

  “當然啦,這個很好辦。還有一個關鍵。我倒是很希望先聽到喬納森·斯莫爾自己說出這個案子的各個環節。你知道,我向來都需要充分地了解一個案子的詳情。我準備在我的屋子裡或者是其他地方,在警察的監督之下,先對他做一次非官方的審訊,你大概不會有什麽意見吧?”

  “好吧,你是掌握著全案情況的人。我不能夠確定真的有一個叫喬納森·斯莫爾的人。但是如果你能捉到他,我不會阻止你對他先作訊問的。”

  “你都考慮清楚了?”

  “完全清楚了。沒有別的要求了嗎?”

  “還有,我要留你和我們共進晚餐。半個小時就能準備好。我準備了牡蠣[190]和一對松雞[191],還有些精選的白葡萄酒[192]。華生,你還不知道我也是個治家的能手呢。”

  1888年的電話,由西部電氣公司製造,英國國家電話公司在倫敦為之提供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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