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邀打開門,門口站著的是他的兩個侍衛。
兩個人都穿了一身紅袍子,他自己低頭看了一眼自己,他穿的是黑色的直裾。
這個認識讓他勉強找到了一點熟悉的東西。
可惜他還是抓不住。
他又看向這兩個侍衛,倆人長得倒是都挺周正,但是越看越看他們兩個不順眼,總感覺他們身上帶著一種猥瑣勁兒。
就有一種想要把這兩個人打死的衝動。
他也不知道這是從哪兒來的。
再加上他們兩人身上那股水腥味,實在有些讓人反感。
總之他臉色不好看的盯著他們。
“有事?”
兩個侍衛縮了縮脖子。
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麽,覺得這位殿下好可怕,可明明在他們的記憶裡,殿下應該是風流多情肆意玩樂人間的才對。
不管怎樣,兩個侍衛還是硬著脖子,把剛剛花魁娘子說的話說了一下。
“是這樣的,剛剛花魁娘子說一會兒有一位大家要過來,聽說是梨園的,不知道跟咱們那兒的梨園一不一樣,反正說是舞蹈很厲害,似乎還能通鬼神,問您有沒有興趣?”
說完之後他們兩個抬眼一看,謝邀正面色不善的盯著他們。
兩人那種大難臨頭的感覺,再次充斥心底。
“鬼神?”謝邀不爽歸不爽,但心底很敏銳地抓住了兩個字。
兩人微微松了口氣。
“是,說是這麽說,不過這種事情哪能當真,這世上哪有鬼啊哈哈哈!”
兩個人說著就笑了起來,然後不知道為什麽就笑不出來了,甚至心底還生出了一絲悲哀。
可能是殿下的眼神太可怕了吧。
他們只能歸咎於這個原因。
謝邀卻根本就沒看他們。
他腦子裡有種預感,所謂鬼神,或許就是他為什麽覺得自己的身份有問題的原因。
帶著這份篤定,他直接下了樓。
已經重新裝扮好的花魁娘子正在下方安排人,見到他之後頓時展露笑顏。
“殿下,現在是又有興趣了?那看來還是我這的姑娘不行。”
“嗯,是比不上我們那。”謝邀隨口道。
花魁娘子噎了一下,但也只是笑笑,沒說什麽。
謝邀重新在殿內找了個位置,盤膝坐下,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殿內的裝飾。
花魁娘子端著酒水坐到了他身邊,幫他細細的斟酒。
謝邀看了一下酒杯裡的酒水,紅色的。
那股奇異的花香味更濃了。
好似是這酒水裡的。
“這是什麽酒?”謝邀問道。
“殿下來的時候不是問過一次嗎?”花魁娘子的眼睛落在他的身上,隱約似乎和牆壁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也不能這麽說,沒那個圖上那麽醜。
只是那種妖邪的感覺。
“是啊,不能再問嗎?”謝邀一邊打量一邊隨口說道,張口就來,完全眼都不眨。
他心裡越發篤定自己絕對不是什麽見鬼的皇子。
花魁娘子也笑。
“說的是,殿下想問就問。”
“這酒是我們當地很有名的櫻花釀,和一般酒的發酵不同,這酒是在溫泉裡發酵的,所以製成之後會散發著一股濃鬱的芳香,但仔細品嘗便會發現,這是味道極醇厚的酒。”
說著,花魁娘子就舉起了一杯酒,送到了謝邀的嘴邊。
“殿下嘗嘗?”
謝邀接過那杯酒仔細聞了一下,然後又放回了桌子上。
“跟上次不還是一樣嗎?沒什麽長進,這酒還是沒有我們那的好喝。”
花魁娘子輕笑,也不惱怒。
這時候,台上的燈籠忽然亮了起來。
紅光照映著舞台。
有三個身影走上了台。
他們都穿著特質的衣服,帶著一張鬼面具,手中拿著白色的折扇。
音樂也在這個時候響起,他們隨著音樂開始跳了起來。
剛剛睜眼的時候看到的不一樣……等會,剛睜眼……
謝邀眯了眯眼睛,再次看著舞台的時候就帶了一絲審視。
說起來,倘若他也只是和舞台上這些表演的人一樣,只是在演一個角色呢?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就實在沒有辦法忽略。
久違的熟悉感終於充斥他的心頭。
他越發的確定,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或許未必是真實的。
只是是誰讓他進入到這裡的呢?
扮演的這個角色又有什麽目的?
還有台上正在跳舞的三個人,三個人應該都是男性,領舞的那個比較高壯一點,後面的兩個都很清瘦。
他們的舞蹈,確實讓人看了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那股花香味更濃鬱了。
但花香裡好像還摻雜著一種,腐朽的死亡的氣息。
一開始跳舞的那些舞姬不知道什麽時候都消失了,就連他的兩個侍衛也不知道跑去哪兒了,只有他和身邊的這個花魁娘子以及台上的三個人。
台上的三個人,在一段看似有些癲狂的舞蹈結束之後,為首的那個人忽然發出一聲奇異的叫聲。
隨後他的脖子處斷裂開來,哐的一聲掉在地上。
身後的兩個人頓時嚇住了,後退了幾步。
奏樂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有冷風穿堂而過,吹滅了好幾盞燈火。
花魁娘子也忍不住尖叫一聲。
“這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