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一絲不苟的將燈火調亮了一些，然後掛在一旁的架子上。

  “客人想要結束這一切？”做完之後他才轉過身來問道。

  “是的，難道你們不想嗎？”

  “誰不想呢。”

  瑞安歎了口氣。

  “可是只剩下我們了，所有人都失敗了。”

  說話的時候，公爵夫人忽然低下頭，將自己巨大的裙擺掀開了。

  謝邀這才看到，在巨大的裙擺之下，公爵夫人的雙腿，被玫瑰花纏繞著，和地面和她的血肉完全連在了一起。

  那些玫瑰花從她的血肉裡面穿過，再生長出來開花。

  “這是……”

  “這只是代價之一。”瑞安眼中帶著悲憫，彎腰幫公爵夫人清理著玫瑰花上的刺。

  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

  “我們想要苟延殘喘的活下來，就要有人犧牲，變成玫瑰。”

  只要公爵夫人身上的玫瑰花一天不死，他們這些守夜人就能夠多活一天。

  但是已經死了很多守夜人了。

  “教堂還有一個孩子對吧？”瑞安歎氣，“我和夫人都快要撐不住了。”

  他拿著剪刀的手是白骨。

  分明昨天晚上的時候，他的手還是有肉的。

  “應該只有最後的三天了，如果你真的想要結束這一切，就要在這最後的三天裡，找到一隻夜鶯。”

  “什麽樣的夜鶯？活的還是死的，夜鶯到底是真正的夜鶯還是人呢？”

  之所以問出這樣的問題，是因為白天的時候，他覺得他們的方向有點不對。

  而剛剛在看到公爵夫人的身體的時候，他更加確定了，夜鶯未必是隻鳥。

  瑞安看著他，臉上帶著笑容。

  “你比我們聰明多了，如果我們能早點意識到，也許到現在也能有線索吧。”

  “夜鶯，只是一個名稱，我們不知道它是什麽，也許是一隻鳥也許是一朵花，或許是一個人，或者是一群人……”

  “你看到玫瑰花園裡的夜鶯的屍骨了嗎？那是我們找到的所有的夜鶯，只要我們找到了，它就會死去，一開始我們以為只要有一個能活下來的夜鶯，就可以結束這一切。”

  但顯然失敗了，這個世界根本在找不到最後一個夜鶯了。

  “後來我們聽說公爵得到了一個夜鶯標本，可惜我們無論如何也靠近不了。”

  他們每個人的活動范圍都是有限的。

  有守夜人冒險跑到了公爵府，但是被那些死去的亡魂撕碎。

  後來……終於有一個守夜人在最後一刻拿到了那個標本。

  但是並沒有任何改變。

  他隻來得及告訴外面的同伴。

  夜鶯，沒有用。

  “所以，也許夜鶯是一種力量，是神明的力量。”瑞安有些不甘心。

  “我們無法觸碰。”

  神明給了他們機會，可是他們無法抓住。

  “教堂裡的黑色石頭是什麽？就是這種。”謝邀拿出來之前收的水晶。

  “那是神明留下的饋贈，也是給我們最後的時間，他說，當教堂也失守的時候，就再也找不到夜鶯了。”

  謝邀若有所思，手指輕輕摩擦著手中的水晶。

  按照這種邏輯來看的話，那個惡魔就算會給他們殺死他的機會，應該也會是類似於這種模棱兩可的。

  隻告訴你，當你找到或者做到一件事情的時候就可以解決，但是你根本不知道它是什麽，或者怎麽去做。

  嘖。

  但誰還不是個神明了。

  問題是在於他的許願是要他自己付出代價的，因為眼前這兩個人必然是十分虔誠。

  而不是出於心底的私心。

  否則他們沒有必要堅持到現在。

  所以他能夠使用的是氏神的願望，而不是河神的願望。

  那就得好好想想，如何在付出最小的代價的情況下得到最大的價值。

  直接許願夜鶯出現，付出的代價肯定是最大的。

  而且對於他贏得和惡魔的那場遊戲沒有任何幫助，因為他還是不知道惡魔的套路是什麽。

  看謝邀似乎在沉思，瑞安和公爵夫人也只是安靜的坐在一旁，並沒有打擾他。

  露娜在外面戰鬥，沒有讓任何一個白骨跑上來。

  她的戰鬥能力很強，偌大的一個古堡都能守住，也難怪之前卡羅拉說她很厲害。

  謝邀終於停下了思考，抬起頭來。

  “如果，你們真的是發自內心虔誠的，希望這場災難結束的話。”

  “你們可以向我許願，許願內容是，當我得到某樣特殊物品的時候，必然能夠得知夜鶯的線索。”

  特殊物品，指代的范圍比較廣。

  因此其中可操作的空間也會大一點，相對來說付出的代價，肯定會比直接讓夜鶯出現小。

  瑞安和公爵夫人都看向了他。

  “您確定可以嗎？”

  “我們沒有要質疑您的意思，如果真的可以的話，我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