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突然出現的大和尚
  直到蕭和尚的頭七過了，楊梟和楊軍才露頭。算起來他們是跟著蕭和尚混飯吃的，但就連老蕭出殯的時候都不出現，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但看他們都是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我有些好奇二楊到底去哪裡了。

  好奇的不止我一個，孫胖子見到了他們，直接開口問道：“你們這是幹什麽去了？不是我說，你們身上這黑一塊白一塊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倆挖煤去了……”

  楊軍是個冷性子，相比起來楊梟要開朗得多。他有些靦腆地笑了一下，說道：“倒沒有去挖煤，我們是去送蕭和尚去了。怎麽說也認識這麽多年了，既然要送他最後一程，索性送得遠一點，直接送他下去了。”

  “你們送老蕭下去了？”聽了楊梟的話，我和孫胖子不由自主地湊了過去。我向楊梟問道，“老蕭怎麽樣了？他生前沒少得罪人，下去的時候沒受什麽欺負吧？”

  楊梟笑了一下，說道：“我們多少還有點面子，看在我的面子上，他們也不會讓蕭和尚吃虧的。我們在下面陪蕭和尚幾天，現在他正和肖三達一起玩呢。”

  楊梟說完，我和孫胖子同時松了一口氣。這時，楊梟忽然話鋒一轉，繼續說道：“還有件事情要和你們說一下，之前我們都是跟蕭和尚混的。現在蕭和尚走了，我們倆想掛到你們公司的名下，不知道你們覺得如何？如果你們那兒不需要人手的話，那我們就只有去香港找金瞎子了。”

  “去找什麽金瞎子？”孫胖子嘿嘿一笑，衝二楊說道，“他眼神不好，再把你們倆帶溝裡去。這樣，你們就來我們公司，有我們一口吃的就餓不著你們倆。不過有件事情要先跟你們說一下，我們的人脈資源不如蕭和尚，一些十萬八萬的案子我們也要接，那麽你們倆的出場費……”

  說到“出場費”這三個字，孫胖子拉了一個長音，眼睛看著二楊，沒有繼續往下說。二楊對視了一眼，還是由楊梟回答道：“只要不是太少，其他都好說。不過小案子我們倆接了，那千八百萬的大案子，也得算我們一份兒吧？”

  孫胖子笑了一下，說道：“這是當然的，不是我說，以前就一直指望你們哥兒倆的。現在一口鍋裡吃飯，不指望你們倆衝鋒陷陣，難道指望張結巴嗎？你們一來，我們公司算是把以前民調局六室的人都聚齊了。那什麽，晚上找家館子給你們接風……”

  說話的時候，孫胖子已經給黃然打了電話：“老黃，有件事情和你商量一下，那什麽，楊梟和楊軍哥兒倆要來和咱們搭夥。今天他們二位剛剛決定加入咱們公司，是這樣，他們二位誠心誠意想請你吃頓飯，就看你賞不賞臉了。好，行，說好了，我替你答應人家了。”

  說到這裡，孫胖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事情，他有些為難地說道：“還有件事，是這樣，老黃你也知道的，他們倆平時對吃沒什麽講究，不知道哪家飯館好。我出個主意，你看這樣成不成，就去你常去的那家粵菜館子……行，你幫著訂包間的話那就太好了。說定了，晚上六點，不見不散。”

  晚上我們幾個是一起到的粵菜館子，我們到的時候，黃然、矜持和吳連環已經到了。客氣的話還沒說完，張支言和蒙奇奇帶著邵一一也趕到了。這算是蹭黃然飯吃以來，人到得最多的一次了。看著熟悉的包間，又想起了上次蕭和尚和孫胖子在桌子下面撿牙簽的場景。想起蕭和尚，我心裡面又是一陣唏噓……等菜上齊，黃然端起酒杯致辭，歡迎二楊加入我們公司。這時，我的身體突然無故地一下繃直，隨後一個身穿破爛袈裟的老和尚出現在我的身邊。他瞧了我一眼，隨後就把目光轉移到滿桌子的山珍海味上。

  這時，黃然的祝酒詞剛剛說完，正要幹了杯中酒的時候，上善老和尚圍著桌子繞了一圈，在一缽“佛跳牆”附近站住了。他也不用筷子，直接伸手從“佛跳牆”裡撈起一隻鮑魚，塞進嘴裡大嚼起來。

  這個場景嚇了我一跳，自從上善老和尚圓寂之後，雖然他偶爾也出來鬧騰一下，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主動上手抓東西來吃的，而且還真吃下去了。

  當上善老和尚將鮑魚咽下去的時候，他的身體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雖然我形容不上來這種變化，但現在的上善老和尚明顯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這時，眾人才發現突然現身的上善老和尚。孫胖子第一個向上善老和尚問道：“老佛爺，你交個底吧，你圓寂的時候我們幾個是親眼見。不是我說，你到底是人還是那什麽？你在黃然家還留著一副皮囊呢，家裡那個和現在的你，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你？”

  上善老和尚不慌不忙地將嘴裡面的鮑魚咽下去，才看了一眼孫胖子，說道：“小胖子，佛爺我也想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要是你們誰能告訴佛爺我的話，佛爺我現在就拜他為師，當場磕一個都沒有問題。”說完之後，上善老和尚頓了一下，咂巴咂巴鮑魚的滋味兒，繼續說道，“有幾年不吃了，感覺也不怎麽好吃嘛！還不如當初我廟裡的雪裡蕻呢！”

  在座的眾人裡，只有張支言、蒙奇奇和邵一一沒有見過上善老和尚。蒙奇奇看著老和尚問道：“這是什麽情況？這老禿子到底是誰啊？你們誰能告訴我，好端端的怎麽突然出來嚇唬人玩兒？”

  蒙奇奇說完之後，她的死忠粉絲張支言跟著點了點頭，不過他嘴巴張了半天，卻什麽話都沒有說出來。

  上善老和尚看了一眼蒙奇奇，古怪地笑了一聲，說道：“佛爺我當年做道爺的時候，就起過誓不打女人。所以，就算你小子倒霉吧！”說話的同時，上善老和尚突然舉起巴掌朝蒙奇奇身邊的張支言扇去。

  “啪”的一聲，張支言被打得從座位上飛了起來，朝大門口的方向飛去，直到撞在門上，才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