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發現目標
  上善老和尚斜著眼瞅了瞅我手裡捧著的雪菜豆腐，有些無奈地對我說道：“佛爺我好不容易才從山上下來，又被你這一碗雪菜豆腐送回去了。小娃娃，你是拿佛爺我開心嗎？”

  聽了上善老和尚的話，我愣了一下，隨後說道：“我還以為大和尚您就好這一口，當初那麽大一盆您連湯都沒剩下……”沒等我說完，就被老和尚打斷，“王八蛋才喜歡這個，佛爺我那是沒辦法，實在沒的吃了才吃的它。在同佛寺那麽多年，山下就一戶人家來添過香油，每次來別的什麽都沒有，就背五十斤醃雪裡蕻上來。來一次，夠佛爺我吃一年的，明白嗎？一吃就一年！第二年還有！一吃就是幾十年。他們家手藝還巨鹹，吃得佛爺我渾身上下都冒鹽鹼了。好容易從山上下來了，你又給佛爺我弄這一出……”

  說到這裡，上善老和尚頓了一下，歇了口氣，又惡狠狠地瞪我一眼，說道：“你，背菜譜！今晚都吃什麽了，按順序背！”

  這算是上善老和尚的特殊癖好了，好在之前孫胖子也想到了，在車上半個多小時我也沒乾別的，光背菜譜了。我將今晚上的菜從頭至尾背了一遍，剛背完涼菜，熱菜還沒背幾道，上善老和尚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難看起來。等我背到佛跳牆時，他猛地打斷了我的話，說道：“鮑參翅肚你們都點了，就給佛爺我帶回來這麽一份雪菜豆腐？
  覺得佛爺我好欺負是吧？來，今天我就代表佛祖懲罰懲罰你。”

  他這是想幹什麽？上善老和尚突然發作，嚇了我一大跳，正當我不知所措時，孫胖子的房門突然打開。他從房間裡跑了出來，幾步跑到了上善老和尚的身邊，笑嘻嘻地說道：“不是我說，您早說啊！我們還以為佛爺您就好這一口呢，本來人家飯館裡都沒有這道菜，我們求了老半天，人家才肯做的。您看啊，這菜雖說只是雪菜豆腐，其實裡面的湯是火腿雞湯。今天晚上我們是多點了幾道菜，那是因為黃胖子瞎顯擺，那些亂七八糟的吃著都是一個味。說實話，滿桌子的菜，就特地為您準備的這道讓人最有食欲。要不是辣子攔著我，剛才在館子裡，我就要一碗白飯就著吃了……”

  孫胖子一頓白話，上善老和尚的臉色好了很多。他探著頭聞了聞雪菜豆腐的香氣，隨後又是一皺眉，回頭向孫胖子罵道：“少放點鹹鹽能死嗎？我都齁了多少年了，還有完沒完了！”

  孫胖子衝老和尚齜牙一笑，說道：“這不是沒搞清楚您的口味嗎？這樣，明天咱們再去一次那家館子，我們照著今天的樣式，再來上一桌，您看怎麽樣？”說到這裡，孫胖子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我們兄弟遇到一點小事情，想讓佛爺您給幫幫忙……”

  隨後，孫胖子把向北的事情說了一遍，說完以後，上善老和尚皺了皺眉，說道：“向北？沒聽說還有這麽一號人！按小胖子你說的，這個姓向的好像也有點本事，不過本事也有限，能被吳勉一下子就打跑的人，本事也大不到哪裡去。說吧，讓佛爺我幫什麽忙？不過有件事得說在前頭，如果你們是想讓佛爺我出手弄死這個人的話，不好意思，佛爺我只打人不殺生！”

  上善老和尚說完，孫胖子嘿嘿一笑，指著我說道：“不用那麽麻煩，不是我說，就算向北再來，也是衝著辣子去的。佛爺你多少教辣子點本事，不用多厲害，只要他碰到向北的時候，能跑得掉，讓向北攆不上就成。只要能這樣，咱們兄弟天天帶您下館子，‘炒一本’都沒有問題。”

  孫胖子說完，上善老和尚上下打量了一下我，搖了搖頭說道：“當年佛爺我對吳勉發過誓，只要是他的東西，佛爺我就不碰。現在這個小娃娃身上有和吳勉一模一樣的東西，還是那句話，他的東西——佛爺我不碰！不過不碰歸不碰，‘炒一本’的事情該怎麽炒還得怎麽炒。”

  上善老和尚說完，身子開始慢慢變得透明起來，就在他身體完全消失前，上善老和尚最後說道：“你倆走的時候，記得把菜給佛爺我留下來。”這句話說完，老和尚的身影才徹底消失。

  上善老和尚消失以後，我和孫胖子面面相覷。不碰？在同佛寺的那次怎麽算？我心裡繼續盤算著，現在連上善老和尚也指望不上了，我該怎麽辦？實在不行的話，就只有去投奔歸不歸和任叁了。不過這一老一少一直都是神出鬼沒的，想立馬找到他們，似乎也不是那麽容易。

  就在我胡思亂想時，孫胖子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電話是西門鏈打來的，兩個小時前，熊萬毅已經發現了伊麗莎白·蓋奇和托馬斯·錢農的下落。這兩人忽然在天津出現，熊萬毅帶著兩組人正跟著，西門鏈安排了車接我們去天津，車已經在路上，再過十幾分鍾就能到。

  這個突發情況打亂了我的計劃，不過目前向北也沒有出現的跡象，還是這件事情比較重要。我和孫胖子分別回到自己房間，簡單地收拾了一下，不一會兒，接我們的人已經到了，就在黃然家門口等著了。

  跟黃然打了個招呼，我和胖子就離開了黃然家。登上接我們的車，開了兩個多小時，我和孫胖子在天津郊區的一座酒店附近下了車。由熊萬毅的一名手下引著，在酒店的一個標準間裡，見到了正在指揮監聽的熊萬毅。

  見到我和孫胖子，熊萬毅指著房間裡的兩張椅子，說道：“你們稍坐一會兒，我這邊的活馬上就完。”熊萬毅的話剛剛說完，他身邊的人已經翻譯好伊麗莎白·蓋奇和托馬斯·錢農的談話內容，交給了熊萬毅。熊萬毅只看了一眼，便將這份談話的內容傳真給了西門鏈。

  見熊萬毅手頭的活差不多告一段落，孫胖子向熊萬毅問道：“老熊，不是我說，那兩個外國人也住在這個酒店裡面吧？哪一層？”

  熊萬毅看了孫胖子一眼，指了指天花板，說道：“十六層，他們要了一個豪華套房。今天一整天都沒出來，光在裡面起膩了。”說話的同時，熊萬毅把手裡的翻譯稿件也遞給了孫胖子，雖然以前在民調局的時候，熊萬毅最看不上的就是孫胖子，但孫胖子的腦袋瓜子老熊還是認的。

  孫胖子接過稿件看了一遍，也沒看出什麽有價值的線索，當下又把稿件遞給了我。孫胖子都看不出問題來，我看了也是白看，伸手擋了回去。

  孫胖子將稿件還給熊萬毅，說道：“熊玩意兒，他們倆這幾天一直都藏在天津嗎？你們是怎麽找到他們的？”

  熊萬毅說道：“說來也是巧了，這個酒店前幾天有客人丟了東西，辦案民警在調取監控錄像時發現了這兩人，報到了我們那裡。我調了近段時間酒店周圍所有的監控信息，發現他們到天津以後，幾乎都在這個酒店裡貓著，一共隻離開過酒店三次，分別去了三個地方，教堂，一所小學，還有一處民房。大官人和老莫正在這幾個地方調查，一會兒就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