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孫胖子的話
被小睚眥咬到之後,“向北”不敢去觸碰小睚眥,只能拚命地晃動身體,想把小睚眥從身上甩下來。不過小睚眥就像是粘在了“向北”的脖子上一樣,任憑“向北”怎麽晃動身體,都沒法將它甩脫。
小睚眥的嘴巴在“向北”的脖子上吸吮著,沒過多久,“向北”的神情就開始萎靡起來。
在掙扎的過程中,“向北”幾次想霧化逃生,但每當他的身子剛剛變得模糊起來的時候,小睚眥就在“向北”的耳邊低吼一聲。這一聲吼叫在我和孫胖子聽來沒有什麽特別的,但是“向北”聽了之後,頓時渾身一震,剛要霧化的身體重新恢復原狀,任由小睚眥在他的脖子上繼續吸吮。差不多一根煙的工夫,“向北”的身子逐漸變小,這個過程沒有持續太長,幾分鍾的時間,“向北”竟然被小小的睚眥吸到了肚子裡。
將“向北”吞掉以後,小睚眥也開始變得萎靡起來。它強打起精神看了孫胖子一眼,張嘴輕叫了一聲“嘎”。這一聲叫完,小睚眥再也堅持不住,就這麽倒在地上,重新呼呼大睡起來。
確定“向北”已經被小睚眥吞進了肚子裡面,孫胖子這才過去將他的“親兒子”抱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回到背包裡面,嘴裡自言自語道:“到底是親生的,就是這麽夠意思,見到親爹被人欺負了,就出來幫親爹拔闖!不是我說,真是沒有白疼你……”
孫胖子的話剛剛說完,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孫胖子笑了一聲,隨後接通了電話,說道:“孟大妹子,沒事了。向北的分身已經被我收拾了!動動手指頭的事兒,沒什麽大不了的,你看,我說了你還不信,那你問我幹什麽?對了,你師父金瞎——金北海現在怎麽樣了?嗯,那你別等我們了,先送他上醫院吧……”
掛了電話,孫胖子回頭對我說道:“辣子,金瞎子要交代了。不是我說,本來這次去香港就是看他最後一眼的,沒想到這回真可能是最後一眼了。你說好好的,沒事非要自己折騰自己,遭報應了吧?”
“不對啊。”我看了孫胖子一眼,搖了搖頭,說道,“金瞎子不是說他還有二十幾年的壽命嗎?這日子也沒到,怎麽就成最後一眼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孫胖子說話的時候,眼睛瞄向了蹲在旅行車車尾,正在不停打戰的卜慶晟,說道:“大個子,你膽子不是挺大的嗎?當初敢進大宅子‘驅邪’,現在就看見這麽點東西,你就受不了了?”
“其實我壓根兒就不會驅邪。”卜慶晟實在受不了這份壓力,當下跟我們說了去金瞎子的大宅子“驅邪”的事情。敢情這個卜慶晟,原本是汕頭的一個小混混,不學無術,也沒有乾過什麽正經的工作,經由親戚介紹,給一位在汕頭街面上擺攤算命的“賽半仙”當學徒。
這個村的村長碰見他的時候,正巧趕上“賽半仙”臨時有事,讓卜慶晟替他看著攤子。
卜慶晟頂著“賽半仙”的名號,被村長請去金瞎子的大宅子“驅邪”。卜慶晟進到大宅子之後,只是藏身在大門內玄關的位置,並不敢往裡面走。他心裡盤算著就在這裡熬一晚,等第二天天亮出去就跟外面的村民說已經“驅邪”成功了。反正這事誰也說不清楚,到時只要他一口咬定已經“驅邪”成功,村長答應給的酬金一毛錢也不能少。
等到晚上七八點鍾,卜慶晟去牆角小便的時候,無意中在牆角兩側發現了一個古怪的圖案。不過等他注意到這個圖案的時候,卜慶晟的一大潑尿已經撒到了上面。說來也怪,自打這古怪的圖案被卜慶晟的尿淋過,一陣微風襲來,卜慶晟突然感覺舒服了很多,自打進到大宅子裡面的那種別扭的感覺也減輕了不少。
卜慶晟表面上五大三粗的,卻不是笨人,馬上明白這座宅子的問題十有八九就出在這些古怪的圖案上。當下他奓著膽子,在大宅子裡四處查看起來,很快又被他找到其他三處類似的古怪圖案,他依樣畫葫蘆,又撒尿將這三處的陣法破掉。
將這三處陣法都祛除以後,卜慶晟又在宅子裡找了一圈,再沒有發現類似的古怪圖案。身處大宅子裡,頓時神清氣爽,一點別扭的感覺也沒有了。到這個時候,卜慶晟的膽子也大了起來,這時的他,不僅想要拿村長答應好的酬金,更生出了在大宅裡搜刮一番的心思。只是這會兒是晚上,搜尋起來不方便,於是決定等第二天白天的時候再說。
等到第二天天亮,吃了村民送來的早飯,卜慶晟推說“驅邪”還有一點收尾的工作沒有完成,將村民支走以後,他仍留在宅子裡面。
卜慶晟一連找了好些天,終於在一間東廂房的牆壁上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凸起。將外面的牆皮扒開之後,露出了藏在裡面的六枚鏽跡斑斑的銅錢。
能把銅錢藏得這麽嚴實,想來這幾枚銅錢一定是什麽寶物。卜慶晟從大宅子裡面出來之後,直接去了廣州的古玩市場。但在古玩市場逛了一個遍,也沒有一位行家能說出這六枚銅錢的來歷。銅錢上面除了幾個古怪的符號之外,連個字都沒有,怎麽看都不像是正經東西。
在廣州嘚瑟了一段時間,將村長付給他的酬金都花光以後,卜慶晟想起村長還扣掉了他的夥食費,這才繼續回來要帳,想不到直接撞到了槍口上。
孫胖子聽了,看著驚魂未定的卜慶晟,笑了一下,說道:“不對啊,那面牆我也看了,哪有什麽牆皮被扒開的痕跡?不輕生的小子,說實話,你是怎麽把銅錢拿出來的?”
“真是一塊一塊揭了牆皮,才把銅錢拿出來的。”卜慶晟怯生生地看了看孫胖子,繼續說道,“我也是怕被你們本主看出來,所以拿到銅錢之後,趁天黑的時候村民們不敢靠近,偷偷跑出去買了點石灰水泥,按照原樣把牆壁重新抹好,又用泥灰做舊了,不是行家根本看不出來。您不知道,我乾‘半仙’之前,還乾過瓦工,這點活在我手上不算什麽。”
卜慶晟說話的時候,孫胖子就一直在看著他。等卜慶晟說完之後,孫胖子嘿嘿笑了一聲,突然向卜慶晟問道:“之後你有什麽打算?是繼續當你的‘半仙’呢,還是再找個包工隊去幹瓦工?”
卜慶晟想了一陣子,說道:“‘半仙’這活不是人乾的,我還是繼續回工地和水泥吧。”
孫胖子聽了,微笑著看向卜慶晟,說道:“我給你個機會,跟我們去首都吧!好歹不用回工地乾力氣活了。放心,賺得不會比當瓦工少。”
卜慶晟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能有這麽便宜的事兒。剛才孫胖子找他說話的時候,卜慶晟還以為孫胖子是想替剛才那個吐血的白頭髮報仇的,最輕也是找他賠償醫藥費什麽的,沒想到劇情居然反轉了。
孫胖子又問了一遍,卜慶晟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答應了。就在他回樓上去收拾行李的時候,我向孫胖子說道:“大聖,你到底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