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偌大的客廳安靜而沉默。
氣氛有點凝固。
昏暗的燈光下,兄妹倆的臉色都是一樣的慘白,瞪大眼睛盯著我。
反應如此大。
“怎了這是?”我裝傻充愣,“我很有誠意的,不然也不會提什麽見家長了。”
“你們家不是母親做主?”
“說起來,都來了大半晚上了,我都沒看到她出現過啊。”
“她在哪呢?”
“是不是”
我嘴上叭叭個不停。
每提一次母親,兄妹倆的臉色就難看一分,很快就受不了了。
“閉嘴!”
許右安喘著粗氣,因為激動額頭冒出條條青筋。
許左寧雙手緊緊抓著衣角,身體僵硬,好像十分緊張。
“你衝我吼什麽吼?”我皺起眉頭,表情十分生氣,“不就見個家長嗎?你們反應這麽大幹啥?”
“你們家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還是你母親見不得人啊”
“別說了!別說了!我不提了還不行嗎?”許右安緊握拳頭,臉上冒出冷汗。
“你不喜歡妹妹,我們不勉強你,你別再說了!”
許左寧緊緊咬著牙齒,不安的朝四周看。
兄妹兩人都流露出了害怕的情緒。
竟然是害怕?
“不說什麽?妹妹的事,還是見母親的事?”我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叫你別說了!”
許右安呯的一下重重拍在桌子上,身體嗖的站了起來,惡狠狠的瞪著我。
猙獰的樣子,把藏在樓梯處的蘇若怡都嚇了一跳。
他咬著牙齒,一個字一個字的往蹦。
“不要提我的母親!”
“我可以不提,只要你能給出一個說服我的理由。”我很平靜的說道。
許右安臉皮抖動,在竭力的控制調整自己的情緒,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許左寧代為答道:“她已經不在了。”
“什麽叫不在?”我挑了挑眉。
這個回答有點意思。
走了,還是死了?
“別問了,母親對我們來說是一段不美好的記憶,大家都不想提。”
“特別是哥哥。”
許左寧冷冷的看著我。
“本來你是山莊開業的第一位客人,大家都很包容你。”
“但你一定要讓大家都不開心的話,我們也不會再對你客氣!”
“哦?”但我卻不識趣道,“怎麽不客氣法?”
“李先生,剛才是我們冒昧,婚姻大事確實不應該如此輕率。”許右安調整好了情緒,冷冷道。
“就當我什麽也沒說過,現在請你回到樓上去,最好不要再出房門半步。”
“大家相安無事度過這一晚,明天一早,你就可以離開了。”
“希望後半夜能安靜點,我睡眠淺。”我微笑著站起來。
一是因為暫時問不出什麽了。
二是因為剛才直播間的手機震動了,我要馬上查看,是不是額外任務出現了。
轉身的同時,我假裝拿出手機看時間。
“額外任務已觸發!”
“任務內容:直播結束前,找出許氏兄妹真正的母親。”
“任務獎勵:500000冥幣值。
“提示:接受任務後,若未按時完成,將按直播失敗處理。”
血字下面,是兩個按鈕。
接受,忽略。
“1分鍾內未接受任務,將視為放棄。”
倒計時20秒.
匆匆看完任務內容,我連忙點擊接受。
看來是剛才詢問兄妹倆母親在哪的時候,觸發了任務。
母親是這次事件的核心。
許家的變故一定是因為她而產生的。
我琢磨著許左寧的話。
走了。
為什麽是走了,難不成他們的母親還沒有死?
如果沒死,剛才提到母親的時候,他們為什麽會那麽緊張害怕?
不管怎麽說,還是要先找到那個怪異的長頭髮女人。
我準備回屋就開乾,用金剛索爬到屋頂去.
“啊——”
剛上樓梯幾步,一聲刺耳的尖叫突然響起,把我嚇了一跳。
“什麽情況?”
抬頭看去。
只見躲在樓梯轉角處的蘇若怡,正望著樓上的方向,瑟瑟發抖。
“那裡怎麽了?”
我朝樓上望去。
樓梯中間的空處,一團長長的頭髮垂了下來。
是她嗎?
我連忙追上去。
頭髮嗖的縮進了黑暗中,似乎朝三樓的方向去了。
我緊緊跟著。
“若怡?”
“你在這裡做什麽?不是讓你在房間裡呆著嗎.”
“你怎麽這麽不聽話?”
後面,傳來許右安大聲的呵斥聲。
以及急促的腳步聲。
許左寧也追上來了。
長發在黑暗中蕩來蕩去,忽隱忽現。
我追到三樓的時候,黑發已經不見蹤影。
黑暗就是它最好的保護色。
我打開手電,快速的照向四周。
“是誰上來了?阿寧嗎?”一側虛掩的房門裡,傳來許父沙啞的詢問聲。
我懶得回答,一心一意尋找長發。
冷白的光芒從地上、牆壁上,一直掃到天花板。
牆壁有點斑斑駁駁,天花板的上也掛著不少蛛網,和整潔的一二樓相比,很破敗邋遢。
“是阿寧嗎?”
虛掩的房門推開了一些,更多的臭味飄進走廊,許父那張蒼老可怖的臉從門縫下方浮現。
“外來人?”
他渾濁的眼睛一瞪。
“阿寧!阿寧!”他皺眉大喊起來,“你怎麽放外人上樓來了!”
“爸爸,不是我放他上來的”許左寧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上來,煩躁的看著我。
“不要讓他靠近那個房間!”許父叫道。
“我現在就讓他下去。”
許左寧飛快的跑到我身後。
“李先生,請你下去!三樓不對外開放!”
“難道你們就不想知道,剛才嚇到你嫂子的是什麽東西?”我卻愈發朝掛滿布娃娃的屋子靠近了。
“她看錯了,什麽也沒有!請你快下去你.”許左寧見我不為所動,臉色一閃,手裡的東西朝我砸過來。
我側身一閃。
回頭看去,只見她手裡是一把很大的剪刀,給樹木修剪枝葉的那種。
刀刃鋒利,只怕一剪子下來,連骨頭都能剪斷。
“我不想對你動手的,你現在下去,我可以再忍你一次。”許左寧冷聲道。
“恐怕已經晚了。”
我不慌不忙露出微笑,目光越到了她的身後。
半開的房門。
許父的上方,一團黑色的長發從門框後面垂了下來
“我看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