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tputforththinehandnow,andtouchallthathehath,andhewillcursetheetothyface.
AndtheLORDsaiduntoSatan,Behold,allthathehathisinthypower;onlyuponhimselfputnotforththinehand.SoSatanwentforthfromthepresenceoftheLORD.
你且伸手毀他一切所有的,他必當面棄掉你。
耶和華對撒但說:“凡他所有的都在你手中,只是不可伸手加害於他。”於是撒但從耶和華面前退去。
《約伯記》第一章第11、12小節.
“我叫黑澤明,在美國聯邦實行廢除總統制度以後的歲月裡,我失去了律政司的工作.在他們看來,我受了個人情感的影響,被衝動的情緒蒙蔽了雙眼從而做出了錯誤的判斷.我可不這麽認為,那個家夥就是殺了人,只不過用了一個很巧妙的方法博取同情心,暫時欺騙了群眾,繞開了法律的製裁.說起來我很佩服他的堅持與勇氣,利用坐牢的時間修讀了法律,自學成才,最終利用司法系統將我擊敗,還將我從整個遊戲(司法)系統中驅趕出去,我輸得心服口服.因為他上訴成功的緣故,律政司的司法機構改了名字——皇家檢控署——為未來的司法改革埋下了伏筆.請不要以為我是以上帝的視覺去看待這件事,實際上我也希望自己是上帝,那樣我就可以懲罰他,懲罰猶太佬.但是我就是做不到.我之所以覺得司法將來會面臨改革,是因為全球都陷入了一個普遍,肉眼可見的危機.要解決危機最好的方法就是推翻舊制度,建立新制度,在歐洲引起系統性的改變.我知道那樣是很難做到的,也沒有人敢跳出來嘗試一切.不管怎麽樣,新的時代難以阻擋地朝我們湧過來,我們是無法抵擋的.不管怎麽樣,事實擺在眼前,我與他之間的戰爭中,我輸掉了工作,他卻輕易通過了司法考試,正式成為了一名律師.是的,你沒有聽錯,一位殺人犯居然通過了司法考試,除了輿論造勢對他起了作用之外,我相信豐富的法律知識也是他成功的一個重要因素.事實上,遊戲規則就是如此,你犯的錯誤越多,在全世界看來,你就越偉大.無論你的過去多麽糟糕,只要抓緊了機會,你就可以平步青雲.他成了律師,而我卻面臨失業的危機.我的妻子只顧著照顧孩子,很久沒有上班,家裡的唯一經濟來源全指望我,盡管她還有不少的積蓄,但是我不希望成為一個毫無價值的男人.因此我踏上了找工作的道路.說起來也很奇怪,自從我在法律學院畢業之後,我隻接觸過司法、律師的行業.其他的,我壓根就沒有嘗試過.我的簡歷內容少得可憐,工作經驗更是捉襟見肘.我每天往媒體公司、新聞傳媒、翻譯公司、微軟公司甚至是電影公司,我也嘗試過投送簡歷,然而一個星期過去,我沒有收到面試的通知.沒有工作的日子,我的生活過得異常單調,花錢也不敢大手大腳,周日是天主教徒的購書日,我沒有遵從傳統習慣,因為我沒有錢.拋棄了交際應酬,我也不必顧及自己的形象,胡子不用刮,頭髮也亂得很,白天陪著女兒玩,逗她開心,晚上就躲在房間裡為其他的報館寫稿.那時候為了湊點錢買書,什麽類型的稿件我都接了下來.用德文與意大利文發表含金量最高,其中法文更受歡迎.為了賺更多的錢,我竟然接了色情小說的題材,我盡量令故事中的情節變得激情、蕩漾與放蕩不羈起來.越是離譜的情節,讀者就越是喜歡.當時我的妻子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女兒的身上,慢慢的,我也不再花心思在女兒的身上,我的時間表做了更改,變成了白天寫稿,夜晚出外應酬.應酬其實還有另外一種標簽,那就是酗酒.如果我沒有孩子,說不定我還真的會酗酒.但是有了孩子以後,我盡量控制著自己的欲望,不去碰酒精.用牛奶代替了酒精,在我的色情小說裡,牛奶成了替代的飲品,故事裡的激情男女是喝了過量的牛奶才會喝醉,然後才有情欲情節描寫.寫稿賺到的費用也變得不夠用,除了通脹率導致了物價上漲之外,我越來越覺得力不從心,電腦成了我寫稿的工具,有的時候會用手寫.寫稿應酬的日子不斷地重複,毫無變化,我的生活變得枯燥無味,沒多久我就開始厭倦了這種生活.”
“拋棄色情小說,我突然之間想寫一部關於法律題材的故事,只不過我還沒有想好該怎麽開頭.我始終懷念在法庭上雄辯滔滔的日子,我喜歡憨反對,我喜歡在法庭上做結案陳詞,我喜歡在法庭上詢問證人一些古靈精怪的問題.我渴望被法官責罵,我渴望陪審團向我投來渴望的目光,不得不說,那是一種享受.為了解決辯論的上癮,我特意跑去咖啡館,找到一些渴望投身於政治界卻一直鬱鬱不得志的人士,我與他們在基於某一種現象發生的情況下,站在辯論的角度進行反擊、辯駁以及抨擊奇怪現象.那段時間女權主義盛行,發生了很多看起來不可思議的現象.每一件事只要與女權主義牽扯上關系,就必然是我們要辯論的話題.但是時間久了,我們也發現自己逐漸失去空談的激情,總想做點什麽,否則當沮喪的情緒溶入我們的體內,我們就會步向滅亡.文明會消失,精神世界會變得枯竭.為了避免滅亡的命運,我跑去歌劇院,參加了合唱團的演出,在《馬太受難曲》的序曲中參加了和音部分,我的周圍都是一些小孩子,新的生命,只有我一個死老家夥跟著他們哼唱巴赫的驚世之作.後來歌劇院也被政府強行關掉了,因為罷工者就充斥在歌劇院裡,看來以後想聽《馬太受難曲》就必須去柏林才能感受到.接著,我又收到不同公司的面試邀請,他們很好說話,說話也很客氣,態度很端正,面試的時候,我們交談甚是愉快,只不過我發現那些所謂的應聘公司其實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招人,他們約我見面,純粹就是找樂子.面談過後,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我對不安的未來充滿了恐懼,希望變得越來越渺茫.終於到了月底的時候,我去了微軟公司上班,在IT部門做事,我以前從來沒有做過IT,但是他們也肯給我機會,我以為新的生活就這樣開始了.但是我進去以後我才發現,原來我真的什麽也不懂,進去了兩個星期,也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上班坐到下班,沒有人理你,上班時間倒是很自由,每天只需要4個小時在公司待著,其余時間你就可以回家.做IT部門必須要選擇一個服務區,顯然我選擇了德國,畢竟我對德國有著很深厚的感情,德文我也能看懂,跟客戶交流實在是一個相當愉快的過程,我糊裡糊塗在IT部門打滾了一個多星期,結果突然就被告知要更換部門,我被調去數據庫,做數據處理.就這麽看,數據處理的工作較為輕松,節奏沒有那麽快,很適合我這種新人,只是在IT服務區學到的東西又得重新開始學習.我第一天到數據庫的項目組做事就變得很沮喪,完全心不在焉,我很想念與德國人交流的時光.環境的轉換讓我無法適應,甚至還變得精神恍惚,我知道我不再合適在微軟公司上班.於是在第二天,我就選擇了自動離職.人事部的經理比較有人情味,盡管我沒有辦手續就離開了公司,她也給我申請了兩個月的薪酬補償,我拿到了8000英鎊.離開公司的時候,我的心裡還是有些感概的,畢竟也在這裡做了一些事情與法律無關.工作環境很適合我,我不愛受管制,只不過我再也不適合這裡.”
黑澤明背著一個包,垂頭喪氣回到了家裡,喪失了人生目標那樣,癱坐在沙發上.
辛波絲卡弗抱著女兒也坐在了沙發上,好奇地問著:今天怎麽那麽早下班了?才12:00.
“我辭掉了工作.”
“這麽突然?你好像沒上幾天班.”
“就是因為沒幾天,所以才要走.”
她抱起孩子,逗她玩:好吧,這麽說你又要重新找工作了?樓上有幾份關於招聘的報紙,你可以慢慢研究.
“我隻想從事與法律相關的行業.別的都不行,我根本不上心.”
“皇家檢控署真的要做得那麽絕?絲毫不給你機會?”
他解開了衣領,脫下領帶:我不想回去那個愚蠢的地方,做人只能往前走,往後看只會顯得你無能.
“你可以開律師事務所.”她給了一個最直接也是最簡單的建議.她把孩子高高舉起來,玩得不亦樂乎.
他不禁笑了起來:親愛的,說不定你真的應該去查看我的銀行存款還有多少?不對,8000英鎊夠不夠?
她親吻著孩子,又握緊他的手:親愛的,8萬英鎊勉強夠.
他感到灰心至極:皇家檢控署又回不去,律師事務所又不夠錢,我的律師執照留著也沒用了.要不我看找個低消費的國家移民過去算了,8000英鎊夠我活幾年.
她有些害怕:你該不會想去俄羅斯吧?那可不一定.
“我的前途充滿了不安與愧疚.”
“你可知道,我的律師事務所每個月的開支還挺嚇人的,我都很久沒有回去做事,律師費幾乎沒有拿過,還要承擔一群助手的日常開銷,我覺得很煎熬.”
他聽完之後,立馬就有了結論:好的,懂了,你回去上班,我帶孩子,我會照顧好她.
“不,當然不,你不能接觸法律工作就會失去人生意義那樣,你不能丟棄自己的靈魂,那樣是不允許的.我是一個合格的母親,你就不一定;但是你一定是一個合格的律師.”
“哦,你說得太玄妙了,我開始聽不懂你想要表達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幫我打理律師事務所,在我的律師樓工作.”
“那樣會很瘋狂的,對嗎?”他問著.
“你到底想不想重返律師的行業?”
“我當然渴望,任何時候都很渴望!”
“所以說,其實你已經選擇好了,對吧?”
他沉默了,過了一會才想起來:你的老搭檔呢?
她歎息著:別提了。她已經辭職,估計要跟別人合作,拋棄了我。我也明白,像我這種還要照顧孩子的律師,怎麽可能有心思做事,對我沒有信心也是可以理解的。相反她懂得丟下我,自己跑去另尋去路,我倒是很欣慰。
他的作死個性又犯了:哦……原來是被人拋棄了,找不到人幫忙才找我。
她維持著友好的禮貌:你少說一句會死啊。我生孩子已經很辛苦了,你就不能體諒我?幫我分擔工作,看著律師事務所,我幫你照顧孩子。
“既然你都低聲下氣了,我不可能不答應你。”
她氣得要咬他,他及時逃開了。
那一刻,他算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阿瑟已經通過所有的司法考試,但是還有最後一道面試,據說面試官會很嚴格,他做好了心理準備,不能失敗。
他很有禮貌敲了敲門,得到的回應是:進來吧。
他走了進去,前面有一張桌子,裡面是5個面試官。
其實用“面試官”來形容不是很貼切,他拿到了律師執照之後,得到珍妮特的資助,在猶太區商業中心開律師事務所,本來一切是沒有問題的,但是由於他的背景在過去有些特殊,因此他要得到律師公會的委員認可才能在事務所掛牌,這是最後一道考驗。
“請簡單介紹你自己。”
“我叫馬克·阿瑟,以前做過臥底警察,染過毒癮,被起訴謀殺,罪名成立,但是後來上訴成功,證實我是無辜的。接著我去了考司法,以最高的分數畢業。”
“我們研究過你的資料,發現你只是通過司法考試,根本就沒有在法律學院進修過。因此我們很懷疑你的能力。”
“我無辜入獄的兩年裡,一直在研究法律的問題,對於司法的改革也頗有研究,盡管我不是法律學院的學生,但是我知道,我已經沒有多余的時間來浪費了。我的人生道路從我選擇做臥底那天開始就已經注定是不平凡的,我與普通人不一樣,普通人做到的事情,我也可以做到,但是方法肯定會有所區別。對於法律的專業知識,我有信心,我可以為我的當事人爭取最大的利益!”
“弗林牆已經風雨飄搖,搖搖欲墜,難以為繼。當布達拉美宮真的有機會重新統一的時候,司法可能會迎來重大的改革,到時候就會從頭再來,你是否認為還有信心可以戰勝一切?”
“歌德曾經說過,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使命,就算迎來重大變化,我仍然相信法律會支持我,我對此有著極大的信心!”
阿瑟的律師執照已經通過委員會的批準,珍妮特找了新的投資人,開了新的律師事務所,還約了同行的律師前來參加派對。阿瑟從臥底警察混到了律師階層,可以說是一個傳奇人物,因此有很多律師來找他談話,交流心得,希望可以從他身上學到技巧。
珍妮特看到他那麽受歡迎,也替他開心,在她本來的計劃裡,他是必然要死的,只不過沒想到,他竟然精通了法律事務,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她改變了主意,以詔安代替了消滅,更巧合的是,她需要一個合作的搭檔一起賺錢。
辛波斯卡弗有了孩子就不再是她心中理想的類型。
有了孩子的她仿佛變得愚鈍、思想簡單、毫無吸引力。
找她合作也是白費心機,說不定還會增加麻煩。
辛波斯卡弗的律師事務所換了一波人,以前合作過的都走了,有辦法的,有能力的都走了。現在事務所就只剩下三個律師,加上他也就四個,剩余的全是白領與助手,一共9個,幾乎是女性居多。
他第一天到了事務所,就有了屬於自己的辦公室,他的律師執照可以高高掛了起來,他的名片可以卡在盒子裡,他的外套可以掛在木架子上,不再有禁煙條例在辦公室裡。
他坐在椅子上,一副很享受的樣子,背對著門,似乎在期待著某些事情那樣,突然門打開了,他轉過身去,看到克裡斯仃出現在他眼前,她很羞澀也很陌生地說著: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最新助手……哦,不,不能說最新,感情起碼是舊的。
他沉默了,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仿如隔世那樣,兩人就像從來沒有分開過似的。
這裡就是夢開始的地方,他站了起來,朝她奔去,她拉著他的手,眼看就要哭起來了:很久不見。
“歡迎你回來。”
此時,在公寓裡,辛波斯卡弗還在照顧著熟睡中的孩子,她對他充滿了信心,認為他不會令她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