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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為他們辯護》018 殉道者
  悶熱的天氣使每一個人都汗流浹背,他們雖然穿著禮服或者襯衫,又或者是很正式場合的穿著,但是在炎熱的環境裡,他們都不得不選擇脫下外套,他們進入會議室,一路上吵吵鬧鬧,唧唧歪歪,說個不停,抱怨天氣太熱,討厭進度太慢,厭惡案件的問題太多等等。接下來他們就要投票決定妓女謀殺案的被告是否有罪。

  由於陪審團制度所抽選的陪審員是隨機挑選的,陪審團的成員均來自社會中的各個階層。有小販、銷售專員、理發師、律師助理以及政協人選等等。不同的階層會有不同的感受與看法,他們可以做到最基本的事情就是站在自己的階級立場看待問題。不過那已經是以前的制度了。以前的裁決只需要少數服從多數,現在司法改了,必須要一致通過才能裁決一個人有罪或者無罪。這樣就注定他們要拋棄階級立場,摒棄一切的雜念來認真思考裁決的問題。

  他們分坐在會議室裡,帶頭的是一位女士,她提醒著眾人:

  “好了,接下來我們就要投票決定被告是否有罪,先投票吧。”

  12名陪審員,均在白紙上寫了有罪或者無罪的字樣。

  12張白紙到了她的手裡,她逐一拆開來看。

  “好的……目前來說,7個人說他是無罪的,只有5個人說他是有罪的。既然不能達成一致的看法,那麽你們各自說說自己的想法。”

  “我的感覺最實在,那個家夥在法庭上說謊,捏造事實,先不說他的說謊理由是什麽,但是他已經將謊言當成一種社交的用途來對待,這樣的人,他所說的話真的有可信性嗎?”

  “我倒是能理解他的尷尬。畢竟是警察嘛,又快要退休了,在這種風頭火勢的危機時刻當眾承認值班時間跑去嫖娼,知法犯法。如果我是他,我也會選擇隱瞞事實。善意的謊言也不是沒有,我覺得合情合理。”

  “他強迫死者為他服務,很明顯是有那種暴力傾向的行為。他不僅打傷了死者,還殺了他,不過他不肯承認罷了。”

  “控方的證人只能說明他毆打了死者,並沒有看到殺害的過程。況且那個家夥是一個毒販,所說的那些話的可信程度並不高。”

  “不管怎麽說,反正我是不會相信一個人殺了人之後會那麽愚蠢,丟下自己的證件與配槍,他還是一個資深的警察,反偵察能力不會弱,不可能犯那麽低級的錯誤。”

  “好吧,讓我們來研究案發的那棟大廈。基本上社會的底層人物全部都居住在那裡。從前線撤回來的士兵、癮君子、黑人、猶太人、盜賊、罷工者。那裡的人複雜多了,跑出來一個人要搶劫也很正常,但是要謀殺就有點過了。”

  “不對,你看案發現場的樓道四通八達,凶手要是逃走,有的是路徑。”

  “我調查過那棟大廈的治安情況。很惡劣,幾乎每個月都有入室搶劫案,但是很少會鬧出人命,多半是財物損失。況且那一個地區基本是貧民聚集區,怎麽會挑死者呢?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那就有疑點,被告聲稱是第一次去死者的家中,不可能預先知道她有那麽多財物。”

  “說過一次謊言的人你還信他?說不定他是老熟客,還有折扣呢。”

  “我們再來看看,出事的建築物與證人所居住的地方的距離,雖然不算很遠,但是不太可能看得太清楚。不一定是強迫。”

  “那倒是,女人在性方面多半比較含蓄,當然西方那邊的會比較開放。”

  “死者有毒癮在身,說不定虐打她可以產生快感,從而忘記毒癮發作帶來的痛苦。”

  “毒癮發作帶來的死亡也不是沒有可能。”

  “噢……兄弟,稍微清醒一點,法醫的報告很清楚指出,她是死於謀殺。況且我希望你們記得一件事,一個無法改變的事實,凶器上有被告的指紋,他接觸過凶器,然而除了他之外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的指紋。”

  “那裡會出現很多男客人,說不定女客人也有。每個人都有機會接觸到凶器,但是卻隻發現了被告的指紋,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說不定是新買回來的刀。”

  “嘿嘿嘿,我們在陳述事實,不能大概。”

  “事實?事實不就是被告的指紋出現在凶器上。”

  “好吧,我們來研究死者的致命傷的位置,喉嚨被割破,切口很齊整,切割的時候很順利,一次性完成了這個動作。說明凶手的身高是與死者是同等的,這樣才能做到那個動作。我們看看被告的身高明顯是比死者還要矮,無法做到切割如此完整的傷口。”

  “拜托……如果是坐在一張床上呢?身高差距完全不是問題。”

  這下子全部人都安靜了下來。

  帶頭人站出來打圓場:好了,你們討論了很久,相信你們肯定有第二次的結果了。認為被告是有罪的,請舉手。

  10個人舉手,就剩下兩個人沒有反應。

  有人提醒他們兩個:現在是投票的時候,你們怎麽沒反應了。

  “我們不認為被告有罪,所以沒有反應。“

  其他人急了。

  “你還有什麽疑惑?我們的時間很寶貴的。我們的分析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當然,我當然有。這個案件壓根就沒有目擊證人,我們不能說他殺了人,證據不足。”

  “還需要證件嗎?他在法庭上說謊,不斷地改供詞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

  “如果說謊就代表有罪,那麽全世界的人都有罪!”

  “噢!神啊!請寬恕我!”

  “有毛病!”

  幾個人頓時就吵了起來,七嘴八舌在發表自己的意見,整個會議室很熱鬧,吵個不停。幾分鍾後,他們累了,停止了爭吵。此時,窗外下起了傾盆大雨,他們拚命地跑到窗前感受雨水帶來的清涼感覺。雨水的聲音很大,影響到他們說話的聲音,在雨水的面前,他們的情緒逐漸平複,變得冷靜下來,平心靜氣地討論問題。

  “沒錯,這個案件的確缺乏目擊證人,但是很明顯,被告是不誠實的人,一個不誠實的人又怎麽會說出實話呢?他能瞎編一個謊言,自然就能編第二個。”

  剛剛堅持認為被告是無罪的其中一個陪審員動搖了,他改變了立場:我……開始覺得他是有罪的。

  帶頭人宣布著:那麽現在就只剩下一個人不同意被告是有罪的。

  “你們不用看著我,我認為他是無辜的,就一定不會改變主意。”

  “我們可不會強行讓你改主意,只是希望你認清形勢。我們已經是11:1,哪怕我們繼續耗下去,浪費時間,你也改變不了大局。我們是不會動搖的,11個人動搖的可能性比一個人動搖的可能性要小很多!“

  其他人也跟著勸:一個不誠實的被告,我們沒有必要相信他。

  他看了看其他人的目光,慎重地思考這件事:噢,上帝,他要是沒有說謊那該有多好。

  “他年紀大了,不會判很重的。“

  “接受事實吧,哥們。“

  “他是警察,要是這個案件他可以無罪釋放,其他的警察跟著模仿怎麽辦?”

  “難道我們可以因為萬分之一的疑點就要扼殺一個警員的生命?還是說,我們因為要珍惜時間所以草草了事,輕率地裁決他是有罪的!究竟是生命重要還是時間重要?還是說時間可以吸取生命?”

  “不,司法改革是根據英國法庭的《判例法》進行修改,一旦類似的案例形成,以後就會成為一種參考,算是一個不好的開頭吧。”

  “真是搞不明白,為什麽我們每一樣東西都要學習英國呢?”

  “我們的制度落後,英國的法律體系是最古老也是最健全最成熟的存在。我們不僅要跟著學,還有其他方面也要跟著這個世界一起改變。過不了多久,我們就會修改更多的法案,開放更多的港口進行通商。”

  “我只是不希望這個案件以後會成為《判例法》的得益者。”

  “我是不會改變我的看法的!”

  眾人都看著他。

  他的語氣很激動:我不會妥協的!

  眾人還是看著他。

  他仍然堅持自己的立場,只是聲音相對的慢慢減弱了不少:他是無辜的!
  “他是……無辜的……”

  “好吧,他是有罪的。”

  回到了莊嚴的法庭上,現場的氛圍變得特別緊張,法官詢問著:陪審團請問是否有了結果?

  帶頭的女士手裡拿著一份檔案宣布著:法官大人,我們一致裁定,被告人亞當·阿爾弗謀殺瑪麗·保爾,謀殺罪名成立。

  莫裡亞臉上的神情無動於衷,看得出她是在故作鎮定。

  黑澤明倒是很惆悵,他絲毫體會不到勝利那樣的感覺,反而很同情亞當。

  法官:本席現在正式宣判,被告人亞當·阿爾弗於2021年7月21日謀殺波蘭籍女子瑪麗·保爾,謀殺罪名成立,依例判處死刑。

  亞當整個人都傻了,他沒有想到是判了死刑,他還以為只是終身監禁什麽的,這下子他徹底傻眼了,柏妮也很心疼,萬分無奈目睹他的離開。

  黑澤明也是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盡管他還記得因為自己的結案陳詞才導致了法庭的裁決。

  夜裡,他們在酒吧喝酒,黑澤明顯得心事重重,柏妮更是惆悵萬分。

  此時的她突然有些自責:喂,好像是我害死他了。要不是我逼他在法庭上說出事實,推翻之前的供詞,他說不定就沒事了。

  他的思緒與她的想法完全不在一個程度:真的沒有想到,判了他死刑。法官真夠狠的。也對,誰讓死者是女人,法官又恰巧是女人,她同情死者,更憎恨被告,判他死刑似乎也說得過去,但就是不夠客觀。不過也沒有人可以證明她不夠客觀。

  她覺得很懊悔:不行!我一定要想辦法幫他!
  他反問她:你別亂來。你想怎麽幫他,靠越獄啊?法庭都判了。

  她很急躁地說著:“我可以找律師幫他上訴嘛。”

  他使用警告的口吻告訴她:判了死刑就無法上訴……不對,司法改革了,我不知道還能不能上訴。

  她咬牙切齒,信誓旦旦地說著:不管怎麽樣,我一定要找律師幫他上訴,就算不能重新審理,也可以改變刑罰,最好不用死刑。

  他實在是沒有力氣勸她,不慌不忙地對她說:“你自己去折騰吧,我怕是沒有精神陪你鬧了。”

  她很認真地問著:你真的不幫我了?

  他攤開雙手:我是檢控官,就是我起訴他的。我怎麽幫他?

  柏妮找到珍妮特,要求她幫忙尋找上訴的律師,她找了辛波斯卡弗,在她的力挽狂瀾,據理力爭的情況下,亞當最終改判了無期徒刑,而且不得緩刑。

  亞當穿了囚衣,繞開了死亡的電椅,但是他很悲觀也很苦惱:無期徒刑……我都這個年紀了,還判無期徒刑,跟死刑沒有多大的區別。

  柏妮只能安慰著他:最起碼你保住了性命,況且要是你在牢裡表現良好,說不定有機會提前出來。

  亞當倒不這麽覺得:是啊,釋放我,退休金沒了,找工作又沒人要,出去只會被人歧視。

  柏妮倒是沒有想到這一點,她還很驚訝地問:不會吧?你的退休金沒了?

  亞當有些沉不住氣了:難道我還要騙你?我怎麽覺得他們是為了節省那一筆退休金才判我有罪的。

  她忍著心中的悲痛:你不能這樣想。都是我不好,非要逼你推翻供詞,要不然你不一定會被判刑。

  他苦笑著:不關你的事。是我意志力不夠堅定才會選擇在法庭上說謊。其實我也真夠愚蠢的,檢控官是何許人也,怎麽可能不知道我在說謊,而我卻妄想靠著那一點點的僥幸心理鋌而走險。搞成這樣,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她很難過,扭過頭,不讓他看到她眼眶裡的淚水,她強忍著因為哭泣而變得奇怪的聲音:你女兒來看你了,我還是先離開吧。

  他的女兒進來了,臉上的神情很古怪,他問心無愧,就是過不了女兒的那一關。

  “很抱歉,讓你失望了。”

  “不,我相信你沒有殺人!”

  “你相信沒用,得讓他們相信才行。”

  “在我心裡,你永遠是一個英雄。”

  亞當哭了,這是他第一次在女兒的面前哭泣,以往的他向來是英雄的形象展示在女兒的心裡。

  柏妮彌留在外面,聽到他們的對話都快要哭了。

  她想過了,減刑不夠,她還要上訴,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個無辜的人終身監禁在牢房裡。她找了辛波斯卡弗,繼續研究案情,在她發現檢控官的名單裡有黑澤明的名字的時候,她徹底傻眼了,她苦苦追尋的男人竟然活在了一份名單裡。她指著黑澤明的名字,問著:他是這個案件的檢控官?

  柏妮一時半會還不清楚他們倆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隨口地回答著:沒錯,他是該案件的檢控官。這個案件都開庭很久了,拖了很久的時間才完結的。

  她問了一句:有沒有照片?
  柏妮在檔案中找到了黑澤明的照片,指給她看,她只看了一眼就坐不住了。一話不說就跑了出去,一旁的珍妮特深感不妙,果然紙是包不住火的。

  她跑去質問詹斯,詹斯這個人雖然是司長,但是他心胸狹窄,較為記仇,對於背叛律政司的律師,他向來是沒有好的臉色。

  她不介意他的冷漠,只是要一個肯定的說法:黑澤明做了首席檢控官?也就是我那個位置?
  他不以為然地說著:“你都不做了,我當然要找人來代替。有本事有能力的人多了去了,你該不會以為全世界只有你一個能乾的律師吧?慢著,看你的表情那麽驚訝,你可別告訴我,你還不知道。不是我說你,你身為他的妻子,你連他進了律政司都不知道,你真夠失敗的。現在才發現,怕是看到了什麽重要的文件吧?有時候我覺得你們的婚姻確實很搞笑,一個想見,一個想逃;想見的那一個見不到,不想見的那個就拚命地逃。你們可真會玩。不過這裡是律政司,不是婚姻殿堂。你要找丈夫,麻煩到別的地方。”

  她本來很想見他,但是被詹斯這麽一調侃,她鼓起的勇氣瞬間消失了。她沒再說什麽,只是去看了一眼黑澤明的辦公室——以前是她工作的地方。接著她就離開了。

  之後她努力為亞當的案件進行上訴請求,好不容易找到令人信服的疑點,快要成功上訴的時候,亞當卻在牢裡上吊自盡了。

  柏妮帶著亞當的女兒收拾遺物,亞當的女兒無疑是很傷心,一直哭個不停,在收拾東西的時候,她無意中發現了案件的資料,她趁柏妮不注意,偷偷藏了起來。

  亞當的遺體在教堂火化的時候,他的女兒躲在小房間裡哭泣著,同時她手裡有一份關於案件的資料,她將檢控官——黑澤明的照片粘貼在牆上。

  她永遠不會忘記這個男人在法庭上義正嚴辭地要求陪審團判她父親謀殺罪名成立。接著她父親就坐牢了,沒多久就自殺。

  她恨死這個男人,總有一天,她會找上他,讓他後悔。

  "Noonesewsapatchofunshrunkclothonanoldgarment,forthepatchwillpullawayfromthegarment,makingthetearworse.
  沒有人把新布補在舊衣服上。因為所補上的,反帶壞了那衣服,破得就更大了。

  《馬太福音》第九章第16小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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