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歷審訊的期間,工業貿易似乎有所提升,政府赤字仍然很嚴重,但是社會的負債現象已經逐漸變好,大學也恢復了昔日的平靜。遙想那天鬧得昏天地暗女權幾乎是佔據了整個學校的,之後政府派了軍隊進去,用不了一個小時,那些號稱要佔據政府大樓的女權主義者紛紛投降,她們逐漸退出佔據的地方,校園慢慢恢復,男性同胞們重新歸來,秩序正在重建。事後當有人提出要懲罰這些所謂的女權主義者的時候,當事人卻默不作聲,堅決不提這一件事。她們當初毆打學校裡的男同學、老師以及清潔工;焚燒宿舍大樓,搗破男性衛生間裡的各種設施等種種犯罪事實統統選擇一言蔽之。當男性代表提出這些事情的時候,她們就學會了轉移話題,哭訴過去飽受了多少不公平的待遇;當他們訴說她們做事極端,絲毫不帶腦子思考問題,她們就故作哭泣,顧左右而言他。反正一句話,她們就是不肯承認曾經犯下的錯誤。她們當然知道不能輕易承認,當初佔據交通道路,形成交通堵塞,摧毀了整個運輸系統的女權已經被聯邦警察在後來的日子裡拘捕了,還準備起訴她們,據說罪名可不小。有了前例在眼前,她們當然說什麽也不肯承認。大學方面似乎也在極力保護她們,主動站出來當理中客,勸喻各位男性同胞,前事不再計較,沒有必要為了一絲的仇恨去難為她們。可能她們還不能深刻認識到,一位男性教授因為被她們從高處扔下,至今留下下半身的癱瘓。無法正常活動而被學校勸退,提前退休,還拿不到退休金。因為這件事,他們還鬧到了法院那裡。
為了聲討女權,男性們還專門建立了一個聲討女權的網站,在那上面羅列了她們的各種罪狀,不過於事無補,學校方面還是選擇息事寧人,靜悄悄處理幾個犯案相當嚴重的女生,把她們送到美國的加州大學保送研讀,結束輿論帶來的壓力。無論他們再怎麽折騰,還是沒有人受懲罰,學校已經決定一條黑路走到底,厚著臉皮要保護女生。在校園裡已經不允許討論女權的話題,只要一提及到就會被約談話,在精神上扭轉你的個人意識,企圖改變你的價值觀,可能本來也就那麽一回事,但是越是管控,就越是沉不住氣。很快,學校要保護犯錯的女生,還秘密將其送走的消息立馬傳播到網絡上,一時之間這竟然成了一個非常熱門的話題,不少人在痛罵、詛咒這些女生。惡毒的聲音在網絡上不斷響起,輿論管控的媒體眼見及此,立馬學會轉移民眾的注意力,加大力度宣傳學校保護女生等熱門話題,導致了矛盾尖銳化,但是他們不在乎,他們要的就是民眾別把注意力都放在總統竊聽案件上,那樣很容易形成一個輿論陣勢,影響他們的計劃可就不好了。
吃過晚餐,黑澤明就趴在窗台上,望著月亮發呆。
妻子手裡端著一杯紅酒,朝他的方向走過去,問著:有心事?
“偶爾想起老朋友而已。”顯然他的心思不在這裡。
“覺得他無緣無故死去是很可惜是吧?”她問著。
“是很難接受這樣的結果。”他說著,突然起了警惕,問著:你今晚怎麽了,一直在誘導我思考這種問題。
“有些事情不是無緣無故發生的,包括他的死。”
“你想說什麽。”他問著。
“當你感到迷茫的時候,你就應該去追尋內心的答案。”她在他面前喝完了一杯紅酒,之後笑著離去。
第二天黑澤明就去了伊恩·喬的故居,其實只是一個公寓,空間不算大,但是裝修很別致,他的到來使其家屬情緒還是很穩定的,他們表現得很哀傷,他表現得很無奈,與他們分別擁抱著,並承諾只是簡單看幾眼公寓裡的情況。
他第一時間探尋房間裡的情況,伊恩的房間堆滿了書籍,其中絕大部分與法律有關,他還發現了關於聯邦法的書籍堆放在書桌上,位置越近就越是說明是最近閱讀的書籍,他隨手拿起一本打開,就發現了有筆記的痕跡。伊恩是那種佔有欲比較強烈的那種人,他從來不去圖書館借書,他有藏書的癖好與習慣,因此他每個月最起碼會購買10-15本書籍,屬於自己的書才能大量做筆記,這一點已經在書籍上的劃痕找到了論證。他還發現了伊恩所要研究的論點全部都是聯邦製的總統違憲以後將會如何定罪,當證據不夠充分的時候,總統是無法被彈劾的。伊恩在臨死之前就已經在研究這些問題,他查看了聯邦製的書籍的購買日期,是三個月之前(每一本書都會標明購買日期,這是伊恩的購買習慣)那就是說,在竊聽風波爆發之前他就已經開始研究為總統辯護的方案,難道他提前得悉竊聽風波會爆發?他能預知未來?
黑澤明不服氣,他接著尋找房間裡的物品,他發現在聯邦製的書籍購買回來之後,他就停止了撰寫法律論文;停止了論文答辯;部分案件也停止了受理,轉交給別的律師。他的學習計劃也全部取消,他的法文課程與德文課程也沒有再去參與。看來在他的認知范圍裡,只要爭取到為總統辯護,他的人生就會迎來新的高度,因此他也不再需要依靠法律論文以及論文答辯來提高自己的競爭力。平步青雲是他的最終結果,只不過結果並不如他所願。他越想越覺得莫名其妙,像發了瘋似的,瘋狂推到堆積如山的書籍,突然之間,一張名片的蹤影暴露在他的視線范圍內,他拖著緩慢的步伐,蹲了下去,用食指夾著純白色的名片,他看到了上面的內容,他分明發現了朱迪斯的聯系方式。這下子他總算找到契機。
他告別了伊恩的家人,並且親吻了他們,然後衝出馬路,準備自殺,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直在監視的公職人員把他拉了回來:無緣無故為什麽要自殺?
他總算把他們都引出來了,他揪著其中一個人的衣領:帶我去找她!立馬!
他被帶到一個很陰暗的房間裡,朱迪斯出現了,他看不清楚她的樣子卻能認得出她的聲音:聽說你找我?看來不會是小事。
“你在找我之前已經找了伊恩!我發現了你的名片!”
“你能發現這件事我絲毫不覺得意外,你早晚會發現。沒錯,你並不是我第一個要尋找的人,他才是。剛開始我們談得很好,過程很愉快,可是呢,後面我發現他野心越來越大,越來越不受控制,我不需要一個不受控制的拍檔……”
“所以你就找人乾掉他!是不是!”他質問著。
“誰主張誰舉證,這些不用我教你了吧?”
“你只需要告訴我,你有沒有派人殺了他?”
朱迪斯眼神裡絲毫沒有猶豫:沒有,我沒有殺他,我沒有必要殺他。法律人才本來就已經很罕有,我為什麽還要殺掉一個呢?國家需要未來,社會需要律師,我是不會毀掉一個社會的希望。
他這時就有點小孩子的脾氣了:約翰遜的案件我不做了,你另尋他人吧。
朱迪斯笑著說:事已至此,你以為你能逃得了嗎?你現在出門,我保證你活不了。
“我才不信。”他說完就朝外面跑,好幾槍在他頭上閃過,子彈都卡在門框上,他立馬跑回去,一本正經的說著:我覺得為總統辯護是一個很光榮的事情。
朱迪斯站了起來與他握手、擁抱然後是親吻。
“好好做吧,幕後操縱的事情你就別考慮那麽多,不是你想觸碰就能觸碰的。”
他與她一起出去,這下子再也不怕遭受槍擊。
辛波斯卡弗來到蘇爾·施泰納的家中,他被保釋外出,不需要在拘留所裡待著。
她看他神志不清,懷疑他磕藥了,於是一邊說著話一邊在尋找著迷幻藥的藏身之處:你突然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他窩在沙發上很痛苦的說著:我好像想起來了……我的確喝醉了酒,我開著車到處橫衝直撞,我撞死了很多人,撞壞了不少車輛,我還逃避拘捕。我到底怎麽了,為什麽我會做那麽多錯誤的事情……
她冷笑著:你這記憶恢復得有些不是時候。
他再一次強調著:我殺了人!
她提醒他:除了法官與陪審團,沒有人可以說你殺了人!
“那我現在應該怎麽辦?”他問著。
“假裝沒事發生,你要不斷提醒你自己,你沒有喝醉酒,你沒有殺人。”
“我現在覺得很不安,我想自首,我想認罪,我不想再這樣繼續下去。”他很懊惱的說著,看上去後悔極了。
她趕緊安慰他:你已經在法庭上否認一切的控罪,現在要認罪,只會加深你的刑罰。
“不管怎麽樣,你幫我去跟檢控官那邊商量一下,我認罪,看還有沒有機會輕判。”
她覺得不可思議,喊著:為什麽你要認罪?優勢在我方!
他堅持要這樣,最後她沒有辦法,隻好去了皇家檢控署找到海倫,此時的海倫已經相當忙碌,辦公桌上堆滿了檔案,看來她手裡的案件還是有很多的。她看到辛波斯卡弗也無暇打招呼,頭也不抬的問著:找我有事?如果找我吃午飯,我可能沒有時間。最近有很多案件等著我處理,我打算吃個漢堡包就算了。
“關於我那個案件呢,我代表我的當事人表示,如果他願意承認控罪,能不能判刑一點呢?謀殺改為誤殺,如果可以緩刑那當然是最好的了。”她心裡在掙扎著,如果她這樣說了也就等於在承認她的當事人的確有罪,並且渴望輕判,得到寬恕與原諒。
“不可能。我手裡掌握那麽多的證據,誤殺是不可能,緩刑更加不可能。”海倫一口氣拒絕了。
辛波斯卡弗企圖打感情牌:海倫!海倫!你得聽我說,他年紀尚小,真的要坐牢,他這輩子就沒有前途了。
海倫冷笑著:你還擱這說前途的事?你知道他撞死多少人嗎?一路飆車,根本沒有把人當人,前途與寶貴的生命相比那簡直就是微不足道!他一定要付出代價!我手裡有那麽多的好牌,我才不會讓他輕易認罪呢!
這句話觸動到她內心深處,她並不打算坐下:那就是說,完全沒有商量的余地。
“沒錯,我沒有想過要跟你商量。不過……吃午飯還是可以的,只是我今天特別忙,走不開,沒有辦法。”
辛波斯卡弗笑了笑:很好,你繼續做你的事情。我還是回去跟我的當事人說一聲,認清形態,放棄幻想。
當事人與法院的想法不一樣,導致她兩邊跑,著實累得她夠嗆。
她再一次來到他的公寓裡,不過這一次他自己倒是躲在房間裡座東向西的房間剛好顯得比較昏暗,黑暗面剛好遮住了他,把他籠罩在看不到光明的地方,他正抱著頭,看來的確很苦惱,她跑來跑去,肚子餓極了,不過她沒有發脾氣,而是雙手抱在懷裡,宣布著:認罪可以獲得輕判的想法,你可以在心裡打消了。死者的家屬不會放過你,檢控官手裡掌握了那麽多的證據,更加不會放過你,你要認罪等於把自己給毀了。我勸你還是……為自己辯護到底吧。
他慢慢站了起來,從陰影中走了出來,那雙眼睛充滿了冷漠:既然他們不給我機會,我也不需要給他們機會。你該怎麽做就怎麽做。
她默默退出房間,在她看來,他們錯失了獲得賠償與寬恕的好機會。其實她一點也不害怕,控方所謂的有力證據,她很輕易就能推翻與質疑,她之所以希望盡快結束這個案件,無非是渴望少一些內疚,尤其是面對死者的家屬的時候,她難免於心不忍。
她弄到很晚才回家,回到家她才發現,他正在煎牛排,她喜出望外,對於他來說,進廚房可是最痛苦的事情,他寧願抱著一本閱讀也不想進廚房。烤麵包、煮咖啡、抹果醬他倒是在行,煎牛排實在是罕有。
不過說句實在話,他煎得很一般,不過嘛,男人進廚房,差強人意,能吃就行。她也不怎麽介意,他今晚倒是很開心,連續喝了好幾杯藍寶石金酒。其實他酒量也不怎麽行,喝多幾杯就會醉倒。
她隻吃了幾口牛排,撐著下顎問著:怎麽樣?今晚看上去心情好極了。別喝那麽多,你明知道你喝多了就變成一個老流氓那樣。
他搖了搖頭:我不是高興,我是難得意志堅定,決定要去做一件事,做到底。
她試探性的問著:是約翰遜總統的案件吧?
他開始有點胡言亂語了:你說得一點都沒有錯。我還是頭一回明白,什麽叫人在司法,身不由己。我感覺我逐漸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快樂。但是一切都值得,太值得了。
她也跟著附和:我也變得意志堅定起來了。既然他們不給機會,我也沒有必要憐憫他們。
他們婚後的生活是相當的平靜,失去了昔日的平靜與激情,只有當碰到酒精,他們才會釋放自我,互相愛撫,繼而在夜裡瘋狂做愛。那是他們發生關系唯一的默契做法。第二天清晨,他們衣不蔽體,共同躺在一張床上,他的身上散發著酒氣,她的鼻子很靈敏,很容易就能聞到,其實她也喝了不少,但是在某種程度上還是清晰的,在做愛的過程中,她都保持著盡量配合與迎合的態度來哄他,哪怕他在後期余力不足,她也要假裝很享受。但是有一個問題卻不得不要面對。
“家裡沒有避孕套了,你還記得吧?”她問著。
他喊著頭很痛,回答著:是的,我記得上個月就已經用完,一直沒有時間買新的回來。可是我們昨晚做愛了是嗎?
她乾脆回答著:沒有。
他再次確定:真的沒有?
她隻好回答:好吧,我們的確做愛了。
“昨晚有快感。”他倒是承認了。
“抽屜裡有避孕藥。”她用腳踢了踢他的肩膀。
他懶洋洋的說著:我知道,但是我覺得還是不用了。
“為什麽?”她問著。
他回答著:或許我們應該再要一個孩子。
她很激動,一腳踹向他的鼻子,鮮血迸了出來,然後她從抽屜裡拿出避孕藥服下,接著她立馬給他敷藥:很抱歉,親愛的,我平時不會那麽暴力,可是你突然跟我說要第二個孩子……太突然了,對於我這種人,實在是一種很大的挑戰。
他抓住了她的手:其實我一直覺得我們的女兒很孤獨,她沒有朋友,還很固執,我們再要個孩子,說不定她就不會那麽孤單了。
她松開他的手:等那堵牆崩塌了,我們再說別的。對了,你昨晚真的感到興奮了?
“然而並沒有。”
她又踹了他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