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在西區投資了不少的工廠,運輸了大量的設備來支持西區的就業率保證。死一般寂靜的經濟市場終於恢復了活力,股票交易重新啟動,房地產市場逐漸有了起色,人們對生活恢復了信心,重新有了盼頭,他們不再失業,不再生活在恐懼之中,再也不用依賴政府的財政補貼,例如免費領取食物,領取救濟金,哪怕你四處流浪,只要你還有銀行卡,你就還能接著消費。而經濟活力之所以在短時間內恢復,完全是得益於德國的資助,德國方面提供了技術與設備,還資助了大量的資金。當天主張與德國人合作的是約翰遜,因此民眾仍然會想念他的好,對於竊聽現象很輕易就原諒了他,並且允許他繼續繼任總統的職位。然而盡管如此,但是法院的起訴仍然在繼續,聯邦警察停止調查總統,改由聯邦情報局對總統展開調查。
而約翰遜根本不理會情報局對他的調查,他不止一次出現在公眾的視野裡,非常誠懇的表示,他對於竊聽的現象全然不知,他根本就不認識那三個所謂的情報人員,他認為有人故意將他卷入竊聽風波,目的是要利用政治壓力打垮他,他聲稱這是一次有預謀的政治鬥爭,他不希望民眾卷入這一次的事件,他呼籲民眾切勿過度關注此等事件,否則就讓某些人的計劃成功了。民眾成功被他說服,並且他的支持率在短期內大大攀升,他躲開了輿論的攻擊,安然自在躲在度假屋裡度假,反正下個星期他就要重新返回總統辦公室履行職務,法院的起訴還在生效,只是法院要按照他的時間表來召開審訊。
暫時來說,他的確安全了。
辛波斯卡弗與黑澤明重新在商業街道逛街買東西,在失業率高漲的時候,他們很少出門,反正也沒有商品可提供生產,出門風險還特高。現在好了,一切都恢復正常,他們手裡的美鈔不再是一堆廢紙。
她挽著他的手臂:從現在開始,德國算不算我們的保護國家?
他對此作出回應:當然算。我想,很快我們就不必使用美金,而是使用馬克。過不了多久,美軍會撤走,德軍會進駐,時代會變。
“可惜的是,我們國家還是不能保護自己,只能任由其他國家的軍隊駐扎在這裡。其實我一點也不喜歡外國的軍隊出現在這裡,一點也不獨立。”她對此憂心忡忡。
他歎息著說:“有哪個拉丁美洲國家能比美國富裕?如果不能富裕,當然無法擁有屬於自己的軍隊。”
她問著:約翰遜總統似乎得到民眾的原諒。你那個案件不需要再跟進了吧?
他給她一個白眼:暫時性而已。經濟好了,民眾很容易原諒你犯過的錯誤,可是一旦經濟惡劣了,這些仍然會成為主要矛盾。況且法院方面沒有宣布過撤銷對總統的起訴,我想皇家檢控署的那一群律師,沒有一個人希望放過總統。他與全世界為敵是早晚的事情。
她很茫然的搖了搖頭,表示:你說了那麽多,我完全沒有聽懂你的意思。
他摟著她的肩膀,鑽進了熱鬧的人群裡:那也就是說,現在是中場休息,民眾的憤怒暫時得以平息,再過一個星期左右,審訊還會繼續。猶大門事件調查委員會的要求很簡單,只要他交出所有的錄音帶,法院就會豁免起訴他的權利。他倒是很執著,死也不肯交出來,還聲稱竊聽的事件從來沒有發生過。
她好奇的問著:如果如實交出去,是不是就真的沒事了呢?
他壓低了聲音對她說:有地位有權有勢的人說過的話都不算話的,他還是挺聰明的,知道最重要的籌碼還在他的手裡,只要他堅持守住主動權,就沒有人可以動他。
她好奇的問著:道理我都懂,可是你為什麽說話的時候要故意壓低聲音呢?
“自從我接了約翰遜總統的辯護案件之後,我就長期處於被人監視的狀態,可能不僅僅是監視,還有監聽。總之我說話聲音小一點,你慢慢就會習慣。”他說這話的時候,頭正好歪在她的肩膀上,歇著角度前進。
朱迪斯剛好在一棟大廈的天台監聽著,隨著聲音的消散,她合上了書籍,命令現場的工作人員全部撤離。
他們眼看就要回到家裡,突然出現了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他認得出眼前的人並非所謂的間諜,而是一個普通人,只不過他來自哪裡就不得而知了。他讓她先回去,然後他再往前走,問著:你到底是誰?
“你不用緊張,我是猶大門事件調查委員會的其中一個成員,我這一次來找你,主要是希望你能過說服你的當事人,交出所有的犯罪證據,我們會考慮豁免起訴他的權利。他還可以繼續當他的總統,只是這一批錄音帶我們一定要他公諸於世。”
看來對方也是一個講道理的人,他重新調整了語氣:首先,我是百分百維護我當事人的利益,我是不會向你傳達剛才的那一番話;還有,調查委員會的人,我相信是不能接近我的當事人,如果你非要接觸,我隻好起訴你妨礙司法公正。
“不用擔心,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騷擾任何一個人,只不過我們希望盡快結束這一次的竊聽風波。只要他承認錯誤並且交出錄音帶,我們既往不咎。”
“你說的這些話,我開始聽不懂了。失陪。”
黑澤明直接從他身邊穿過,他卻留下一番猶豫警告的話語:這是他的唯一一次機會。
他當然不會放在心上,只不過他沒有想明白,為什麽調查委員會希望盡快結束竊聽風波呢?難道說他們改變了敵對的目標?不再是約翰遜?既然是這樣,為什麽非要他承認錯誤,還讓他交出並不存在的錄音帶呢?整件事就顯得匪夷所思。他心裡帶著這些疑問,逐漸入睡,躺在妻子的旁邊,妻子似乎還沒完全入睡,嘴裡在嘀咕著:去書房裡睡,別睡在我身邊。
他搞不懂是怎麽一回事:我為什麽不能睡在這裡?
“你想要第二個孩子,可是我不想要,為了避免你三更半夜的偷襲,我決定不給你機會,你睡到隔壁去!”
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被狠狠踢下了床。
他不服氣,又重新爬了上來,像個孩子那樣:這一刻你可以踢我下去,我半夜也可以偷偷摸摸跑進來,到時候同樣可以碰你。
她的頭已經埋進被子裡,側到一旁:你要是敢碰我,我就告你婚內強奸。
他反問:你覺得你會成功嗎?
她也反問:你覺得我的勝出率高還是你的高?
這下他徹底沒轍了。
第二天她起床,光著腳丫子跑到書房去,發現他正睡得深沉,她忍不住笑了,她跑去廚房做了個簡單的早餐,然後就匆匆忙忙趕去法庭了。
關於汽車連環撞擊案變成了謀殺案這件事,她向來是有所保留的·,本來她還在內疚為一個交通謀殺犯辯護,內心多多少少還是有點不安,但是海倫居然拒絕了她當事人主動認罪的要求。這一點在她看來是不可原諒的,非要趕盡殺絕,那麽她就不再需要保留實力。
傑克法官讓書記員敦促檢控方可以開始傳召證人。
海倫:法官閣下,我要求傳召查爾斯·沃爾出庭作證。
傑克法官:本席同意。
所謂的查爾斯·沃爾其實就是當晚有份追捕被告的交通警察,不過他的年紀不算年輕,頭髮斑白以及皺巴巴的手背都足以暴露他的真實年齡。或許是他年紀大了,當他努力爬上去宣誓的時候就表現得笨手笨腳,整個過程都引發了不少人的笑聲。
“IswearbyalmightygodthattheevidenceIshallgiveshallbethetruththewholetruthandnothingbutthetruth”
“我向萬能的上帝起誓,我提供的證詞,句句屬實,絕無虛言“
海倫:請問你的職業是什麽?
查爾斯:交通警察。
海倫:你做了多久?
查爾斯:從年輕到年老,都很多年了。
海倫:在2025年的2月夜晚,發生了什麽事?
查爾斯:那天我當值夜班,在巡邏的過程中,在不遠處發現一個年輕人從酒吧裡走出來,喝得醉醺醺的,我看著他把鑰匙插進去,啟動了引擎,我正準備向前阻止他,我朝著他大喊一聲,亮出了交通警察的身份,可是他一看到我就很慌張,什麽也顧不上,就開車逃離現場,一路上他逃離的方向剛好設了路障,本來我還以為他會乖乖停車接受檢查,沒想到的是,他突然一個急促拐彎,轉進了逆車道,撞飛了一個摩托車,期間還撞死了一個人,他看上去就完全沒有感覺,還開著車到處橫衝直撞,一路上也與其他車輛發生了摩擦碰撞,我們不能駛入逆行交通道路追捕他,只能在另外一條道路上將他追捕。直到天亮,他在一家便利店門口停了下來,我們找到他,聲稱要將他逮捕,他又再次嘗試逃離現場,結果與一輛麵包車相撞,整個人都撞得不省人事,還流了不少血。我們立馬呼叫了救護車,把他送到醫院進行搶救。而事後根據我們的調查,他的確在當晚喝了很多酒,最重要的是,他沒有駕駛照,換言之他不僅僅不熟悉汽車的運作,就連最基本的交通規則都一無所知。這也就解釋了,他為什麽會醉酒駕駛、無證駕駛、闖入逆行車道、一路上發生各種碰撞,還撞死人。他根本就沒有資格開車,他這是在拿路人的生命在開玩笑。
海倫:我很明白你的憤怒。剛才你所說的那個年輕人,他到底在不在法庭上,如果在,麻煩你指他出來。
查爾斯指向被告欄內:就是那個小子!我對他可印象深刻了!最新的馬路殺手!
海倫:你很肯定就是他,在馬路上無證駕駛,橫衝直撞,還撞死人!
查爾斯:沒錯!就是他!
海倫:法官閣下,我暫時沒有其他的問題。
傑克法官:辯方律師,你可以開始盤問證人。
辛波斯卡弗:請問你今年多少歲?
海倫:反對!法官閣下,問題與本案無關!
辛波斯卡弗:法官閣下,我提出的問題絕對與本案有莫大的關聯!
傑克法官:反對無效。
辛波斯卡弗:那麽好了,證人請你回答我的問題。
查爾斯:68.
辛波斯卡弗:68……還真不算年輕。根據我們國家的規定,50歲基本上已經退休,不少50歲左右的老人家已經在領取養老金,每個月有15000美金;你還是交通警察,最起碼有20000多美金,為什麽你還會在崗位上執勤呢?
查爾斯:我身體健康,還能工作,太早退休沒事做,所以我就申請回來幫忙。
辛波斯卡弗:所以因為這樣,你就三番四次申請重返崗位?2018年一次、2021年一次、2023年又再次申請,最後才成功。我覺得你還是很執著的。
查爾斯:每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有的人不想工作,而我則是不工作就很難受。
辛波斯卡弗:你的視力怎麽樣?
查爾斯:還可以吧,不戴眼鏡其實還是看不清楚路面的情況。
辛波斯卡弗:你當晚執勤的時候是否戴了眼鏡?
查爾斯:有。每次執勤的時候我都會戴上眼鏡。
辛波斯卡弗:當晚你與我的當事人的距離有多遠?
查爾斯:300米左右。
辛波斯卡弗:當時的環境怎麽樣?
查爾斯:深夜了,當然是漆黑一片。
辛波斯卡弗:既然是漆黑一片,那麽你是如何看清我當事人的樣子呢?
查爾斯(猶豫了幾秒鍾才回答):我當時一直緊追著他,他的車牌號碼我已經記了下來,第二天早上在便利店門口發現了同一輛車的車牌號碼,所以我就肯定是他。
辛波斯卡弗:你只需要回答我,有沒有看到我當事人的樣子?
查爾斯:沒看清楚。
辛波斯卡弗:既然你根本看不清楚,你憑什麽肯定,當晚在馬路上橫衝直撞的肇事司機就是我的當事人!
查爾斯:我認得他的車牌號碼!
辛波斯卡弗:你是否知道,每年到底有多少偷車案?馬路上使用假車牌號碼的車輛又有多少?非法得來的車輛又有多少?
查爾斯:我不清楚。
辛波斯卡弗:你又是否知道,案發當天晚上的那條街道,平均3分鍾就會有一輛汽車經過,你剛才說一路追捕我當事人,請問用了多少時間?
查爾斯:差不多半個小時。
辛波斯卡弗:那就是說,在當時的馬路上會有10輛車經過,你碰見我當事人的車輛的概率就是十分之一,當時的環境那麽黑,你視力又不好,難道你真的可以確定你沒有認錯車輛?
查爾斯:沒有!雖然馬路上很多車輛,但是我肯定沒有認錯!
辛波斯卡弗:你眼睛的注意力是不是全程都集中在車輛身上?
查爾斯:是的。
辛波斯卡弗:請問是整個車身還是車身的一半?
查爾斯:整個車身。
辛波斯卡弗:你在說謊!根據你的說法,你應該是在後面追捕所謂的疑似車輛,既然是從後面望過去的角度,你怎麽可能看到車身的全部呢?
查爾斯:我記錯了,應該是車身的十分之一。
辛波斯卡弗:請問是左側還是右側。
查爾斯:中間的部位,也就是車牌號的位置。
辛波斯卡弗:很抱歉,你搞錯了。根據警方在便利店發現的車輛,它的車牌號碼是掛在左側。而你所說的中間部位根本就是與事實不符合
查爾斯:就算我記錯了車牌位置也不代表什麽,我是親眼看到他開車撞死人。
辛波斯卡弗:在你追捕的過程中,是否第一時間安排其余的同僚照顧傷者呢?
查爾斯:沒有!根據我當交通警察的經驗,在這種情況下被撞飛的人多半是活不了。怎麽會有奇跡。
辛波斯卡弗:你不得不相信,的確有奇跡。法官閣下,我手裡有一份關於多名死難者的驗屍報告以死亡報告。該報告指出,案件中的死難者並非在送往醫院之前就已經死亡,而是送到醫院之後,接受過急救治療,在醫院治療期間引發並發症而死亡。換言之,縱使死難者當時被撞飛,他們也沒有立刻死去,他們當時還是有呼吸的;相反你只顧著逮捕一位壓根就看不清楚樣子的所謂疑犯而忽略了照顧傷者的責任。最後導致他們躺在馬路上遭受第二次傷害。你沒有照顧他們,這是你的責任!說不定他們會死,是因為遭到其他的車輛的碾傷,造成二次致命死因。
海倫:反對!反對!法官閣下,我反對辯方律師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憑空猜測!
辛波斯卡弗:法官閣下,我暫時沒有其他的問題。
在今天的審訊裡,控方簡直是一敗塗地,原本最有力的證人如今卻變成了辯方用以抗辯的最佳理由。海倫這才發現自己情敵了,在她眼前的畢竟是經驗豐富的大律師,她不應該輕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