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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為他們辯護》第011 來自上帝的乾預
  高等法院
  法官:第二被告的辯護律師,你可以開始盤問證人了。

  旁聽席的人們紛紛開始議論,有一部分甚至發出了笑聲。

  黑澤明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法官一看到他就感到特別的頭疼。

  在所有人的眼裡,黑澤明的形象已經是屬於那種語出驚人,又不按常理出牌,常常笑料百出的那種人。在一個神聖莊嚴的法庭裡,這是一個很特別的現象。

  黑澤明這一次又穿了墊高類型的鞋子,整個人看起來高大了很多,但是看上去與他的身型極度不協調,當他站起來的時候,很多人在旁聽席裡已經笑了起來。

  他剛要離開自己的座位,卻被法官很嚴厲地阻止了:辯護律師,請你留在自己的位置裡向證人發問,並且不要浪費納稅人的金錢與時間。

  黑澤明:證人,你口口聲聲說,死者因為汙蔑我當事人偷東西,導致兩個人結下仇怨,究竟是死者故意汙蔑我當事人,還是無心之失呢?還是說,指使死者汙蔑我當事人的幕後主使就是你呢?

  帕特麗夏:反對!法官大人,我反對第二被告辯方律師在毫無事實根據的情況下提出主觀猜測。

  黑澤明:法官大人,我手裡有一份關於證人在學校寫過的悔過書,在這一份關於悔過書裡,證人很清楚地指出,汙蔑我當事人根本就是他跟死者一起合謀的,目的就是想向死者勒索錢財,但是可惜最後失敗,他們兩人還被班主任處罰,寫悔過書。在我手裡的兩份樣本就是證人與死者的親手所寫的筆跡。

  書記員接過黑澤明手裡的證物。

  黑澤明:證人,我相信你應該還記得你自己寫的那封悔過書吧?裡面有三滴番茄醬,是你寫悔過書的時候不小心滴在上面的。你因為勒索我當事人失敗並且受到了懲罰,因此你懷恨在心,於是你就提出一些不盡不實的供詞來汙蔑我當事人,是不是!?是不是!?!

  弗蘭西·爾基很激動地喊著:不是!我沒有!我沒有撒謊!他真的跟死者有矛盾!

  黑澤明:你承不承認悔過書上提及到的內容?
  弗蘭西·爾基:我承認……可是……

  黑澤明:你只需要回答我有還是沒有?
  弗蘭西·爾基:有,我的確有想過勒索他。

  黑澤明自信十足地面向陪審員:各位,一位有勒索傾向,以非法手段牟取金錢的不誠實證人,他所提供的供詞的可信程度有多高,相信你們可以自己判斷。

  帕特麗夏從座位上站起來喊著:法官大人,一位曾經犯過錯誤的學生不等於他所作的證供是不真實的,也不代表證人不誠實,我們要學會公平對待每一個人,不應該質疑一個人對法律的忠誠。

  法官沒有立刻表明態度,而是手裡拿著筆,對陪審員說:本席有責任提醒陪審團,證人在作供的時候,你們必須要考慮到其社會背景以及可信程度,你們可以選擇采納證人的證供,也可以不采納。但是最重要的是,不要帶有偏見性的判斷。

  黑澤明:法官大人,我暫時沒有其他的問題。

  法官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一次黑澤明沒有鬧出很大的笑話。

  法官:第三被告的辯護律師,你可以開始盤問證人。

  朱迪斯站了起來,手裡拿起一份文件:證人,你是否很憎恨校園暴力現象?
  帕特麗夏:反對!法官大人,我反對第三被告辯護律師提出與本案無關的問題。

  朱迪斯:法官大人,我很快就可以證明,我的問題絕對與本案有一定的關聯。

  法官:反對無效,證人必須要回答辯方律師的問題。

  弗蘭西·爾基:校園暴力的現象,我相信很多人都很憎恨。

  朱迪斯:請你認真地回答我的問題,你是否很憎恨校園暴力的現象?
  弗蘭西·爾基:是的,我很憎恨這種現象行了吧?

  朱迪斯望著手裡的文件說著:根據非正式統計,每年每月,平均遭受校園暴力的平均人數大約為20000-30000人左右,你覺得這其中是否包括你在內?
  弗蘭西·爾基:這個問題,恐怕我回答不了你。

  法官:不行,這裡是法庭,律師的問題你必須要回答。

  弗蘭西·爾基:不包括我在內,行了吧,滿意了吧!
  朱迪斯:你在說謊!我再來問你,我的當事人曾經向你勒索過900美金的保護費,你拒絕了他,他向你報復,對你的身體造成了稍微有點嚴重的傷害,但是你並沒有告訴過老師或者其他同學,有沒有這樣的事?
  帕特麗夏驚訝極了,睜大了眼睛,這是她沒有想到的,她連忙重新翻了翻桌面上的檔案文件,她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看漏了某些細節上的東西。

  弗蘭西·爾基:是啊,他的確有勒索過我,也毆打過我,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朱迪斯:你為什麽沒有將這件事告訴老師,或者你的家人?
  弗蘭西·爾基:沒什麽好說的,同學之間有一點點矛盾與衝突,偶爾發生身體上的碰撞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我不認為有什麽好說的。

  朱迪斯似笑非笑地說:我看啊,你不是不屑於說,而是不敢說吧。因為我當事人威脅過你,如果敢將這件事說出去,就會對你更加不利!你因為害怕我當事人的報復,於是你選擇忍氣吞聲,忍辱負重,到了這個時候,你決定站出來指證他,並不是因為法律的公義,只不過是你為了報復我的當事人而作出的一種針對性的報復行為!是不是!?是不是!
  弗蘭西·爾基很激動地站起來喊著:沒有!他勒索我,毆打我是事實,但是他與死者有很大的矛盾也是鐵一般的事實!我沒有說謊!

  法官很不耐煩地提醒著:證人!請你控制自己的情緒。

  朱迪斯看著旁聽席上的人開始議論紛紛,法官也在維持秩序。

  過了一會,整個法庭終於安靜了下來。

  朱迪斯雙手扶著木欄,鄭重其事地問著:你承不承認,你很憎恨我當事人?
  弗蘭西·爾基沉重地點了點頭。

  朱迪斯:因此只要他成功入罪,坐了牢,你就等於擺脫了一個噩夢,這個就是你選擇出庭作證的真正原因。

  弗蘭西·爾基:沒有!我沒有!

  朱迪斯:法官大人,我暫時沒有其他的問題。

  APPLE在準備開車回家的時候,突然被一群陌生人圍著,她一點都不害怕,手裡拿著的公事包調侃著:那麽多人圍著一個女人?看來也不是為了錢。

  帶頭的男子說著:我們老板有請。

  於是她被帶到一個很偏僻的地方,她終於看到他們的老板了。

  他就是奧古·斯都的父親,在與奧古·斯都會面之前,她曾經見過他一次,這已經是第二次,由於她是事務律師,很少與當事人的父母見面,所以對於奧古·斯都的父親的突然出現感到很困惑。

  他說:“我一直都有留意辛波絲卡弗大律師在法庭上的表現,很老實說,確實很專業,但是控方也不是省油的燈,你們這一次是不是有百分百的把握。”

  她習慣性地敷衍著:放心吧,我們會盡力的。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很激動:我要的是百分百的把握,而不是盡力。我只有他一個兒子,我不希望他有事,你懂我的意思吧?

  她很認真地回答著:我明白,可是任何一宗案件只要擺上法庭審訊,可能性將會有很多種,我真的不能向你保證什麽事情的。

  他會心一笑:你可以的,身為一名事務律師兼助手,我相信你有辦法的。如果這一次你們可以幫我兒子脫罪,律師費用我願意加三倍,前提是,你要告訴我,你有百分百的把握,否則我將會考慮換律師。

  她表現出無比自信的表情:你放心吧,其實這宗案件很簡單的,我可以向你保證,你兒子一定會沒事的。

  他笑了起來:對嘛,這才是我想要的自信表情。我等你的好消息。

  她晚上跟辛波絲卡弗吃晚餐的時候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因為她還在研究究竟要將所有的矛盾轉移給誰。

  辛波絲卡弗好奇地問她:你怎麽不吃呢?平時你的胃口是最好的。

  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質問起來:那天上法庭,你為什麽遲到了?

  辛波絲卡弗顧左右而言他:前一晚的睡眠不是很好,所以就晚了一點點。

  她試探性地問:你有沒有接觸過其他被告的家屬或者朋友?
  辛波絲卡弗不以為然地說:當然沒有,我們是不可以接觸其他被告的家屬,或者是被告本人的,否則就是妨礙司法公正。

  “如果是為了贏官司呢?”

  “那也不可以,雖然我很喜歡贏的感覺,但也不代表我可以容忍自己跨過法律的那一條底線,這是我的原則問題。”

  “好了,我明白了,你慢慢吃吧,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說罷,APPLE便離開了餐廳,隨後打了一通電話出去……

  APPLE約了一名男子在一個私人酒窖見面,他的名字是蒙歐·雷蒙·JD
  當他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他就認出她了:我認得你了,上一次在警察局我見過你,你是事務律師,找我有什麽事?!
  他說話的口吻很衝動,情緒有點暴躁不安,她一點都不懷疑他跟哈姆·雷蒙是父子關系的事實了。

  “蒙歐先生只是區區一名保險從業員,但是名下居然有近乎七套房子,三輛德國的跑車,從小就送你孩子接受最好的高等教育,不過很可惜,你兒子不爭氣,在這麽好的環境下不僅沒有好好珍惜學習的機會,還整天惹事生非,這下好了,這次打死人,闖了那麽大的禍,看來很難跑得掉了。”

  他很粗暴地說著:“我兒子打架從來沒有輸過,哪怕這次打死人,仍然有律師為他辯護!他一定會沒事的。”

  她接著說:“他或許會沒事,可是做兒子的,他會不會對自己父親的財政來源感到好奇呢?嗯……這個倒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他有點急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她兩眼閃爍著,從挎包裡拿出一疊照片,最起碼有十幾張,照片中的人正是雷歐·雷蒙·JD與他的兒子—哈姆·雷蒙。照片中的父子倆正在與其他人進行毒品交易,一箱錢以及一箱毒品,如果按重量來判刑,估計是死刑沒跑。看來哈姆·雷蒙也知道父親的勾當,甚至加入了其中。

  他立馬感到害怕了:這些照片你是從哪裡得到的?
  她不以為然地說:“哦,那當然是用照相機偷拍拍下來的。這些年,布達拉美宮禁毒運動搞得那麽嚴重,你應該很清楚吧?被抓到真的會判死刑的,想想都覺得可怕……”

  他敢怒不敢發作,只能低聲下氣地問:說吧,你要多少錢才願意將這些照片還給我?

  她笑著說:做律師的,常常不會缺錢。你兒子哈姆·雷蒙脾氣暴戾,性格衝動,常常與人結怨,這個人犯案累累,犯罪記錄歷歷在目,他因為憤怒,一時衝動失手打死人一點也不奇怪。如果他願意承認打死人的事實,相信可以節省我們所有人很多時間。

  他驚愕不已地問著:你的意思是,想將所有的罪名推到我兒子身上?
  她望著地上的瓷磚說:“你兒子年齡還很小,還沒成年,法庭對他的判決不會很嚴苛。他的辯護律師如果有本事,他甚至可能只會被判誤殺,到時候哪怕是坐牢,也能在牢裡繼續接受高等教育,刑滿釋放後還能繼續讀大學,畢業同樣可以出來找工作,好像一個正常人那樣正常工作。他的人生不會出現太大的變化,反正他在學校也學不好,倒不如送他到牢裡嘗試失去自由的滋味,坐牢是這個年輕人唯一的出路與機會。”

  他堅決地說:“我不會答應你這種條件的!”

  她會心一笑:我早就猜到你不會那麽容易妥協了。沒關系,我手裡的照片一旦送到警察局,你兒子同樣要接受法律的製裁,等待他的將會可能是死刑,包括你在內。將打死人的罪名攬在身上,就可以拯救兩個人的生命,挽救一個眼看就要家破人亡的家庭,我覺得非常值得,你覺得呢?
  他很著急地搶過她手裡的照片,搶到手以後就準備逃走,她卻無所謂地說:這些只是副本,真正的那一份在半個小時之內就會送到警察局,如果我十五分鍾之內沒有消息,那些照片就會送到警察局。上帝與死亡電椅在等著你,你可以慢慢考慮。

  他手裡的照片從手中脫落下來,散在地上。他無可奈何,一臉沮喪地捂著臉,身體在抽搐著,慢慢地跪在地上……

  朱迪斯從夢中驚醒,臉上全是汗水。

  她突然就有了一種不詳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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