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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為他們辯護》第011章 營救人質
  由於黑澤明在法庭上心臟病發而暈倒,審訊無法再繼續,巴巴羅刹亦表示不願意再即將要結案陳詞的關鍵時刻更換辯護律師,法官別無他法,隻好將審訊押後。但是黑澤明暈倒在法庭上這件事卻被法庭內的記者用相機將整個過程拍了下來,暈倒的照片更被做成了特寫的鏡頭,在兩天后登上了報紙頭條,從此以後,黑澤明在法律界的知名度再次提升了。不過這對於他來說,並非一件好事,因為他的當事人在法庭上說謊被當眾拆穿,他這才想到裝暈這一招來拖延時間。

  到了第三天,他才從醫院離開,第一時間就匆匆忙忙地帶著克裡斯仃去拘留所找巴巴羅刹,所幸的是,他的這位當事人似乎一點都不驚慌,看到自己辯護律師那一刻,他竟然還很關心他:黑澤明大律師!你怎麽出院了?醫生怎麽說?你的身體還好嗎?
  他的演技很好,難道他真的看不出來,他的辯護律師是為了拖延時間才假裝暈倒的?

  黑澤明默默地遞了一份報紙給他,他看了之後,頗為惋惜地說:“哎呀!現在的媒體啊!真是越來越過分了!為了暢銷,居然什麽話都說得出來。你放心,等我出去以後,我一定追究他們!讓他們下次還敢不敢亂寫東西。

  黑澤明很生氣地將報紙藏了起來,不以為然地問他:你以為你還有機會出來嗎?你死期將至了!你知不知道?
  克裡斯仃從後面拉著他,示意讓他冷靜一點,別太衝動。

  “從一開始,我就讓你好好合作,你偏偏就不當是一回事,好,沒問題,你不肯將實情說出來,我當是你的私隱權利;哪怕你真的沒有人可以證明你當天有不在場證據,但也沒有人可以證明你當天真的有殺人,本來這對於你來說是一個很有利的事情,可是你偏偏將它搞砸了!你居然還敢在法庭上說謊!說謊也行,你能不能有點水平?全世界都知道塞西爾酒店當晚在水箱發現了一副赤裸裸的女屍體,你竟然不知道?現在好了,現在陪審團、法官都不願意接納你所說的每一句話,本來我還很有把握可以幫你打贏這場官司!但是現在!我沒有辦法了!你現在身上沒有任何一個疑點了!你還想著出去?等待你的是法律製裁!死亡電椅正在向你揮手呢!你就準備好遺言吧!我接了你這宗官司,早晚連律師都沒得做了!”

  眼看著黑澤明越來越激動,克裡斯仃連忙扶著他坐下,他慢慢地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趕緊喝了一杯水,平複了剛才激動又憤慨的心情,自我調整地說著:很抱歉,我剛才好像是太激動了。但是我們還是回到這宗官司的話題上吧。現在呢,我根本拖不了多長時間,如果我們再沒有其他的證人就要開始結案陳詞了,一旦開始結案陳詞,你這宗案件就沒得做了。所以唯一的解決方案就是,你告訴我們,你當晚究竟跟誰在一起,讓他為你出庭作證,這樣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不然真的,我可以很坦白地告訴你,國會都救不了你。

  巴巴羅刹很淡定地說:“可是我那晚真的在塞西爾酒店待了一個晚上,真的沒有人可以為我作證!”

  夢蒂娜從外面闖了進來,二話不說直接甩了他一巴掌,劈啪響亮的巴掌聲,打在他的臉上,他整個人都猝不及防。

  “你還想著隱瞞?你是不是想將這些秘密帶進棺材裡?你那晚究竟去幹嘛了!你說啊!你玩女人我都能忍了,還有什麽事情我不能接受的!”

  “我不說,我要是說了,你肯定會殺了我的!”

  “你再不說,法律的製裁將會殺了你!”

  黑澤明不合時宜地插了一句:你願意拿生命做賭注也不願意告訴我們,那晚跟誰在一起,說明這個人對你很重要,既然那麽重要,如果那個人知道你為了隱瞞這件事而被判死刑,你以為他的心裡會好過嗎?
  “你還別說,要是我真的死了,他真的會很開心!”

  夢蒂娜舉起手掌,剛要繼續打下去,巴巴羅刹連忙用手擋住:好好好,我說,我說了總行了吧?

  “那晚我的確在酒店,不過不是在塞西爾酒店,而是在科克群酒店。我跟一位女下屬準備在第二天的會議開始之前,先準備好開會要用到的資料,然後我們喝了一點酒,我喝得醉醺醺的,再加上她那天晚上又穿得特別性感,我一時沒忍住就與她發生了關系……”

  所有人都沉默了,只有黑澤明問他:發生關系?你是強製性的吧?所以正確的說法應該是,你對她實施了性侵犯。

  巴巴羅刹很無奈地說:“所以你說呢,我要是說出那天晚上去哪裡了,沒錯,我不會被控告謀殺,但是我肯定會被控告強奸的!反正也是死,我還不如指望我的律師能替我洗脫罪名呢!這樣既不會惹上謀殺的罪名,更不會惹上強奸的罪名。”

  黑澤明好奇地問:為什麽事後她並沒有報警呢?

  巴巴羅刹很認真地回答著:這才是她想要的報復行為!她肯定知道我不敢說出來,所以就想著眼睜睜地看著我被判死刑,這樣她就可以報仇了!她那麽恨我,巴不得讓我去死呢!她又怎麽會願意為我出庭作證呢?

  黑澤明冷笑著說:“那倒是,強奸最多判幾年而已,你殺人,最起碼要坐幾十年,甚至是死刑。她當然不會願意出庭作證了……”

  說到這裡,他突然停頓了一會,然後接著問:被你強奸那個女孩叫什麽名字?
  “艾莉莎。”巴巴羅刹簡單地回答著。

  克裡斯仃不禁自言自語道:好耳熟的名字啊……好像是……對了!我想起來了!神秘失蹤的雷諾梵有一個女兒,她的名字就叫艾莉莎。

  黑澤明臉色陰沉地說:我知道雷諾梵為什麽會失蹤了,估計被自己的女兒給軟禁了。這就是為什麽他女兒從來沒有想過要報案的原因,她自己就是犯人,為什麽還要那麽愚蠢跑去報案呢?

  巴巴羅刹迫不及待地說:“那就事不宜遲,趕緊去找她吧,現在只有她才能救我了。”

  黑澤明這下子感到奇怪之極,皺著眉頭好奇地問:你之前不是不在乎自己是否能夠洗脫罪名嗎?對於你來說,犯了強奸罪比犯了謀殺罪更為嚴重。你怎麽一下子就開始重視自己的時間證人了。

  巴巴羅刹抖了抖肩膀:正如你所說,死刑與坐牢之間必須要選一個,我當然不可能選死刑吧?

  “可是我們現在貿貿然去找她,手裡並沒有籌碼,未必可以勸她出庭作證。”

  “你所謂的籌碼大概指什麽?”

  “交易,一種等價交易。”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很簡單,只要你答應我們,在艾莉莎出庭作證以後,你必須要向警方自首,交待清楚你的犯罪事實,並且自願認罪,不再為你的罪行而辯護。這樣,我們就可以作為一種等價交易的條件跟對方協商。我想,這樣對方會比較容易接受。”

  “事到如今,隻好依照你的說法去做了。”

  沒想到他居然那麽容易妥協,黑澤明開始感到不對勁,但又不得不選擇相信自己的當事人。

  “這裡有兩位律師,你答應過我們的事情,想必你不會反悔的對嗎?”

  “放心,我絕對不會找你們辯護。我會認罪的。”

  審訊展開到現在,仍然還沒宣布結果,艾莉莎這幾天都待在家裡,勉勉強強地照顧著被強行軟禁著的父親,一方面她很關注這宗謀殺案的動態消息,另一方面,她已經想好如何慶祝——在巴巴羅刹被判死刑以後
  但就在今天,她買早餐回來的路上,買了一份報紙,那份報紙上很明顯地報道著:巴巴羅刹的辯護律師因為心臟病發作暈倒在法庭上,案件隻好押後審訊。該報紙上還將黑澤明暈倒在法庭上的照片給了一張特別顯眼的特寫鏡頭。

  看完報紙之後,她不禁暗自咒罵著:這該死的律師,早不暈晚不暈,偏偏在審理案件的時候暈倒!
  此時門外有人按著門鈴,她很警惕地拿起一把水果刀,藏在身後,非常警惕地透過門上的貓眼望了出去,發現站在門外的居然是巴巴羅刹的妻子——夢蒂娜
  她見過夢蒂娜好幾次,但是她們從來沒有說過話,只是在公司的過道上碰到過。

  對於夢蒂娜的到訪,她大概已經猜到發生什麽事了。

  她打開門迎接夢蒂娜,這個女人從進來開始就一直戴著墨鏡,顯得非常的不可一世,高傲自大,對身邊渺小的事物不屑一顧。

  “小艾,這幾天怎麽沒有去公司上班?”

  小艾是全公司對她的簡稱。

  艾莉莎面無表情地說:“我請了長假,人事部的經理已經批準。”

  夢蒂娜在屋子裡繞了一圈,不禁感歎著:多麽漂亮又精致的房子,你爸爸真的很偉大,為自己的職業付出了一切。

  艾莉莎很不耐煩地說:“有什麽事你就快點說,不然請你離開這裡。”

  夢蒂娜的手在轉動著桌子上的地球儀:你覺得我們公司對你怎麽樣?
  “這個問題沒有必要思考,我準備辭職了。”

  “別這樣,我可以調你去其他國家工作,尤其是愛爾蘭,那邊的待遇比較好,工作方面將會很輕松,一點壓力都沒有。我想,這真的很適合你。”

  “你到底想說什麽?”

  “既然你那麽直接,我也沒有必要繞圈子了。開個條件吧,你要怎麽樣才願意出庭作證,證明我的丈夫沒有殺人。”

  “哦……原來是為了那個混蛋是吧?對,他的確沒有殺人,但是他強奸了我!我本來也想著報警抓他,但是仔細一想,不對啊,殺人的罪行好像比強奸更為嚴重。坐牢只會便宜了他,死刑可能更適合他。”

  “他死了對你有什麽好處?這些不該發生的事情也發生了,我們是不是應該放眼未來呢?未來往往才是最關鍵的要素。”

  “抱歉,我的未來就是要看著他死!看著他坐在電椅被執行死刑!那些電伏穿過他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骨頭髮黑,心臟脾肺腎被電得稀裡嘩啦的,哇……我的心將會很舒服!”

  “你只不過想要拿回一個公道而已,你開個條件,只要我可以滿足你,我什麽都可以做,只要你願意救他一次。”

  “好,你拿把刀子給我捅死他,在他死後,我就可以為他作證。”

  “臭女人!你別敬酒不喝喝罰酒!”

  “罰酒是什麽滋味的,可以讓我嘗嘗嗎?”

  夢蒂娜揪著艾莉莎的衣領,兩人剛要大打出手,黑澤明這時候出現了,身後還出現了大批的特警部隊,連狙擊手也有,在遠方埋伏著,狙擊手已經瞄準了艾莉莎,只需要等候上級的命令,他就會開槍。

  黑澤明擋在夢蒂娜的前面,抓著艾莉莎的手,很冷靜地說:你不用掙扎了,外面全部是警察,他們全是來營救你父親的,現在你要做的就是,放你父親出來,其余的,我們再慢慢商量。

  艾莉莎剛想做其他動作,一顆冷彈從遠處射進來,打偏了,子彈卡在牆壁上,空中飄起一陣輕煙,很快就散去了。

  “你已經被瞄準了,不要再做攻擊性的動作,否則你會被擊中的!”

  夢蒂娜被剛才的槍聲給嚇到了,連忙遠離艾莉莎。

  艾莉莎最終還是妥協了,遞給黑澤明一串鑰匙。

  房間的門被打開,雷諾梵終於被釋放,被囚禁了好幾天的他,像是被嚇傻了一樣。

  他被扶起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極度不願意再看自己的女兒多一眼,那嫌棄的眼神使艾莉莎內心的防禦牆開始逐漸崩塌。

  “我知道你心裡很痛苦,要你去救一個強奸過自己的男人,簡直就是最大的噩夢。但是你要分清楚該死與罪有應得的范疇。他的確是罪有應得,但罪不致死,他強奸了你,是應該受到法律的製裁,但只能是強奸罪,而不是謀殺罪。如果他真的被定罪。判了死刑,那麽真正的凶手沒準就會逍遙法外,到時候只會又多了一個受害者!悲劇只會不斷地重演,我們可以做的就是阻止悲劇發生。”

  艾莉莎一臉掙扎、痛苦不堪地抱著頭蹲了下去。

  黑澤明也蹲了下去,蹲在她身旁接著說:“我已經跟他說過了,他答應過,只要你願意為他出庭作證,他會承認所有對你曾經犯下過的罪行。到時候他同樣要坐牢,同樣要受到法律的製裁,他這也算是受到了應得的懲罰!那家夥肯定是跑不掉的!”

  艾莉莎還在猶豫著,她父親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向她投來誠懇的目光。

  在三分鍾後,她的心理防禦終於完全崩潰。

  她答應了黑澤明的條件。

  在走出去之後,巴巴羅刹正在等著她,撲通一下子跪在地上,悔恨不已地說著:很對不起……

  她扭過頭去,留下了複雜的淚水。

  在黑澤明戴的藍牙耳機裡,傳來了一把聲音:人質被順利獲救,解除戒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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