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衛作全以色列的王

  以色列眾支派來到希伯侖見大衛，說：看哪，我們是你的骨肉。

  從前掃羅作我們王的時候，率領以色列人出入的是你。耶和華也曾對你說：“你必牧養我的百姓以色列，你必作以色列的君王！”

  《聖經》舊約

  節選自《撒母耳記下》5:1；5:2
  場內一開場就響起了無比熱烈的掌聲，排山倒海的聲勢，高高在上的視覺形成了一種渾然天成的效果。

  在一陣熱烈的掌聲落幕以後，全場頓時安靜了下來，指揮家在敲響著手上的指揮棒。

  一盞黃昏似的光線照耀在舞台上，一名穿著莊嚴西裝的男人，神情慵懶，閉著眼睛，以貓步的風格移動至鋼琴的前面，他朝觀眾鞠躬著，然後就坐了下去。擺在他面前的這座大鋼琴就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夢想，他做夢都渴望著在六百萬聽眾面前彈奏這一首《匈牙利第二狂想曲》

  現在機會來了，他認為這是上帝對他最好的恩賜，就像在饑寒交迫之際突然遇到了從天而降的食物與溫暖一樣，顯得無比的珍貴。

  朱迪斯也出現在聽眾席上，在傾聽音樂會的過程中是不允許發出任何的聲音，因為任何的聲音都會顯得你很沒禮貌很沒教養。

  音樂開始了，她便閉上眼睛慢慢地欣賞著這天籟之音。

  然而很可惜的是，這位偉大的音樂家沒多久就要與世長辭了。

  這是他人生第一次開音樂會，也是最後一次開音樂會。

  故事還得從2019年的5月23日開始說起。

  朱迪斯在傾聽美妙絕倫音樂的同時，她也不禁想起了從前。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的陽光稍微顯得有點刺眼，但很溫暖也充滿了人生的希望，不會再有寒冷出現，現在已經是2019年的5月22日。

  她與黑澤明坐在計程車的後面，司機在開車，他全程一直在咳嗽，咳得很厲害。

  黑澤明萬分緊張地拿出了手提電腦，查了一下網上音樂會的門票價格。

  “哇！約翰的首次音樂會門票非常的昂貴啊！差不多要1500美元一張門票，就算是這樣，這些門票還是有很多人搶著要預訂。我的好師父，你真的要買票去看這場音樂會？”

  朱迪斯正在享受著車窗外投射進來的陽光，她連眼睛都懶得睜開，簡單地說著：“你說得很對，約翰的音樂會門票是很昂貴，但最起碼物有所值。別說那麽多浪費時間的話，趕緊幫我預訂吧，我要是錯過了這一場音樂會，就有你好受。”

  “好了，錢已經支付，你就開開心心地去看音樂會吧。明天晚上。”

  朱迪斯躺在床上很安穩地閉著眼睛，心裡似乎有著無限的遐想。

  其實在這幾天以來，她已經不止一次夢見約翰的音樂會，她一向很喜歡約翰這個偉大的音樂家，能夠去看一次他的音樂會是她最渴望的事情。沒想到機會終於來了，一想到今晚就可以看到約翰本人，她心裡就會無比的開心。一想到這個，她越來越得意忘形，笑著笑著，她就睜開眼睛，醒了過來。醒了以後，她望著白茫茫的天花板，不禁心裡感到一陣惆悵，失落的情緒不斷地在她體內擴散開來，她像個無助的孩子那樣，將自己抱成了團。此時她手機的鈴聲響起，加深了她內心的恐懼！這個時候的來電，肯定沒有好事情。她很不願意接這個電話，但是黑澤明的來電，她又找不到拒絕接聽的理由。到最後她還是得硬著頭皮伸手拿起手機接聽起來。

  “糟了！糟了！發生了非常糟糕的事情！”對面傳來黑澤明誇張的聲音。

  她不禁抱怨著：烏鴉嘴！有什麽事情趕緊說！

  “我說了，你可千萬別激動過頭。”

  “說吧！別婆婆媽媽的！”

  “約翰音樂會取消了，換成了金文萊的音樂會，網上的門票瞬間退了很多，票價也在跟著下跌，你這一次啊，真的虧大本了！LV10變LV9，票價還沒怎麽變化。”

  她立馬掛掉了電話，打開SAFARI瀏覽器，搜索著關於約翰的新聞。最新的一條消息是這樣形容這一次的音樂會變動的。

  “維納斯音樂館主辦方突然一反常態，取消了約翰的音樂會，反而將機會讓給了約翰的長期競爭對手—金文萊。兩人雖然同為音樂家，其音樂藝術造詣不相伯仲，有著既生瑜何生亮的惡性競爭。這一次的音樂會演奏變更，會不會已經默許或許暗示二人的音樂造詣上的某種長時間的差距呢？”

  關於外界的傳聞其實是比比皆是，可謂是眾說紛壇。

  其中不少聲音是針對約翰的，只要稍微正常一點的人都知道，那是金文萊的公關團體用金錢在造勢，企圖或者意圖攻擊約翰的聲譽。

  她很生氣地關閉瀏覽器，將旁邊的手機很用力地扔在牆上，砸了個粉碎。

  沒想到她等了那麽久，等來的竟然是這麽一個結果。

  猶文太坐著電梯，在此期間，他從衣袖裡拿出毛巾，捂著自己的嘴巴，從進電梯開始，他的鼻子就聞到了一些很奇怪的氣味，他說不上來這些味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反正這些味道只會讓他感到局促不安，於是他隻好拿毛巾捂著嘴巴，等待十七樓的到來。

  大約在一個小時之前，他接到了通知，長夜公寓發生了一宗凶殺案。

  其他的同事已經第一時間趕到現場，只有他是最遲到達現場的。

  不知為什麽，自從他找不到那位戴著墨鏡的神秘女人，他就整天顯得心不在焉，做任何事情都會慢半拍，包括走路都比別人慢。他的內心深處到底在思念著誰呢？他只知道，該記住的，他一定會記住；記不住的，他也不會勉強自己。

  他彎下腰越過警戒線，將警員證件掛在脖子上。

  阿MAY看來已經了解過現場所發生的一切。

  她正在滔滔不絕地說明了現場的情況。

  “死者叫金文萊，這房子是他在兩年前買了下來。發現屍體的人是樓下的保安，他巡邏樓道時，聞到了奇怪的氣味，接著循著氣味散發的路徑發現了虛掩著的門，然後他推門而入就發現了金文萊的屍體。”

  他依舊捂著嘴巴打量著躺在地上的屍體，血液從屍體內滲出來，有一部分已經凝固。

  “有沒有可疑的人物出現在現場？”

  阿MAY環顧著四周，不斷地響起現場拍照的聲音，閃光燈接二連三地閃了起來。

  她走到他跟前，在他耳邊說：“樓下的管理員曾經看到一名男人怒氣衝衝地進入了長夜公寓的范圍內，這個人經常出現在這座公寓裡，所以他認得他。”

  他不以為然地說：認得就行了，走吧，我們去抓人。

  她拉著他的衫尾，艱難地說：“可是……我們要找的這個人……一定會引起社會與公眾的輿論，他可是一位公眾人物！上面的行政人員已經給了指示，一定要低調處理。”

  約翰剛剛從酒店裡走出來，衣衫不整的，手裡還拿錯了灰色的外套，一副意猶未盡又睡眼惺忪的樣子。這時候太陽剛剛升起來，街上的人起早貪黑，成年人要趕著坐公交上班，小孩子要擠公交上課，繁忙的交通路段開始了日常的運作。

  他還在尋思著接下來要去哪裡的時候，突然想起了昨天的音樂會，他想知道音樂會的受歡迎的程度，於是在路邊攤買了一份三十塊的報紙，剛剛打開報紙，猶文太就出現在他眼前，最初他還以為這個男人只是要路過，但是他很快發現這個男人一直盯著自己看，這男人身後還有好幾個人都在盯著自己，他下意識想要逃跑。

  猶文太試圖讓他冷靜下來：約翰先生，我們是警察，你不用害怕。

  他立馬松了一口氣：嚇死我了！原來你們是警察，早點說嘛！我還以為你們要搶劫呢！一大清早的。對了，你們要找我？還是在附近執行公務？
  猶文太冷冷地說：“我們是專門來找你的。”

  約翰不以為然地說：找我幹嘛？我可是良好市民，沒有偷稅漏稅，奉公守法，對政府的一切行政決定都是十分支持的。

  阿MAY從後面走上前，開門見山地說：“金文萊昨晚在自己的公寓裡被人謀殺了。”

  約翰非常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什麽？！他死了？不可能啊！我昨晚才找過他。

  猶文太下意識地說：“也就是說，你也承認了昨晚有見過金文萊是嗎？”

  約翰點了點頭，一時半會還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麽狀況。

  猶文太與阿MAY相互地對視著，幾秒過後，猶文太正式向約翰宣布：約翰先生，我現在正式懷疑你與不歸街道784533的長夜公寓發生的謀殺案有關，請你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每一句話我們都會用紙和筆記錄下來，將來將會作為呈堂證供。阿MAY擔心約翰會驚慌失措地逃走，所以只能盡量地穩定他的情緒：約翰先生，你不用緊張不用害怕。我們只是邀請你回去協助調查而已。

  約翰根本沒有想過要逃走，他下意識地看了看手裡報紙的消息。

  其中一個標題的內容非常地引人注目……

  “音樂家金文萊在音樂會舉行之前的三個小時慘遭不測，神秘凶手去向不明”

  下面的是金文萊生前的照片，約翰眼裡沒有恐懼，更多的只有唏噓與感歎。

  約翰被帶到了單獨的審訊室，由於他是公眾人物，室內是不允許安裝監控系統的。

  猶文太送了他一杯咖啡：怎麽樣，約翰先生，舍得開口說話了沒有？

  約翰隻說了一句：在律師還沒有來之前，我是不會回答你任何問題的。

  阿MAY打開了審訊室的門，帶來了一位專業人士打扮的女人，很不高興地說：這一位是克裡斯仃大律師。

  克裡斯仃推了推鼻子間的眼鏡，故意瞄了他們一眼：我現在要跟我的當事人單獨談話，你們先出去吧，在我沒有出去之前，你們都不能進來，更不能進來打擾我們的談話。

  阿MAY很生氣地出去了，猶文太很有禮貌地點了點頭，然後就追了出去。

  克裡斯仃放下手中的公事包，嚴肅地問著：我有什麽可以幫到你？

  約翰思考了半天，隨後說了一句：我需要一名律師，一名非常專業的律師。

  猶文太與阿MAY都在研究著這宗謀殺案的資料，他們的上司嗶哩突然出現了，他將雙手插在褲兜裡，趾高氣揚地問：那家夥還不肯說話是嗎？
  阿MAY沒好氣地說：他的律師正在與他談話。我們夠不夠證據起訴他？
  嗶哩兩手撐在桌子上，一字一句地說：“我研究過所有的案情資料，包括了化驗報告，絕對有足夠的證據落案起訴他謀殺，律政司那邊會做事的。”

  朱迪斯將自己困在房間裡發呆，臉上寫滿了彷徨與無助，她開始對外界的事物漠不關心，徹底將自己封閉起來。

  房間的門是虛掩著的，有人輕輕地推開了，她很不耐煩地說著：我心情不好！別來煩我！麻煩你出去！
  黑澤明嘟著嘴巴無奈地說：算了，只是一個音樂會而已，不去也罷，以後肯定還有更多的機會。

  克裡斯仃很沒禮貌地闖了進來，朱迪斯好奇地望著她，她望了望黑澤明又望了望朱迪斯，頗為驚訝地問：“看樣子，你們還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你們都不上網，不看報紙不看新聞的？”

  黑澤明略帶諷刺地說：“還看新聞？某人啊，世界觀都快要崩塌了！”

  朱迪斯狠狠地罵他：閉嘴！混蛋！

  克裡斯仃懶得跟他們胡鬧，搶著說：算了算了，不跟你們浪費時間。我剛剛接到一宗謀殺案的官司，想轉介給你們，誰有興趣？又或者經濟上比較困難，缺錢用的，都可以接來處理辯護工作。

  黑澤明一聽到金錢便立馬變得無比貪婪起來：你轉死性了？！終於知道接有錢官司的重要性？哪個有錢人那麽倒霉被控告謀殺？

  克裡斯仃輕快地說：就是昨天晚上本來開音樂會的約翰但卻換成了金文萊，但是金文萊昨晚在演出之前死在了自己的公寓裡，曾經有人見過約翰出現在案發現場，就是這樣，約翰現在要被律政司落案起訴謀殺。大名鼎鼎的音樂家……我看他也算是有錢人，但是他找律師只有兩個要求，第一要專業，第二一定要替他打贏這場官司！

  黑澤明捂著嘴巴，玩世不恭地說：哇！要求那麽高啊！這宗官司必須要我師父出馬才行了，你說對不對啊……朱迪斯。

  朱迪斯沉默了半響，摘下眼鏡，捏著眼睛說：“其他的晚點再討論，我們要先與約翰見一面，了解具體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