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易的這一把火,將墓牆內都燒了個通透,只見兩邊的墓磚,都呈現一種橙紅之色。
由於溫度太高,二人不得不先用地下河水將墓磚潑涼。
“搬山門內竟有如此一門獨技,我為何沒聽說過?”。
砸牆的過程中,張凌雪隨口一問。
她當然不知道,此乃搬山門祖師爺所在門派,道家的絕技。
“你發丘門裡的絕技,難道我就全知曉?”。
“哼。”。
張凌雪輕哼一聲,竟有些嬌嗔的意味,和她以往表現出的不太相同,令人覺得有些另類可愛。
或者說,反差萌。
但張凌雪很快便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又恢復成了那略有些冰冷的表情。
終於,墓牆被砸通了,足夠二人走進去。
進了墓內,杜易反而生出一種豁然開朗般的感覺。
那是因為眼前的墓室,太大了!
之前的地下河道,寬不過八米,而高不過三米,令人覺得有些壓抑。
這個墓室,甚至可以稱為大殿,總面積恐怕超過了上千平方米,差不多半個足球場的大小,而高也足有十幾米,相當於四層樓。
盛唐開山為陵,果然恢弘大氣!
可怕的還不在此,杜易見得墓室左右前方,各有一條通道。
這表明,此大殿還不是墓內唯一的墓室,墓裡恐怕還有和這裡等同,甚至更大的地方!
這兒哪裡是墓,簡直是一個地下小型宮殿!
墓室的風格,也和宮廷的建築相似,殿內有六根巨大頂梁柱,柱上都雕刻著一條條,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龍。
據杜易所知,如此手筆,就以唐墓而言,也是極為少見。
“該不會此地,是某位大唐皇帝之墓?”。
杜易不由得有此想法。
畢竟在柱上雕刻五爪金龍,自古以來便是天子專利。
但他想了想,又覺得荒唐。
唐時首都為長安,距離黔西南的地界,豈止上千裡。
跋涉上千裡,就為來此修築墓地,再無能的皇帝,也不會到這個地步。
更何況那時這兒,還屬於南詔與大唐的邊界。
倒是有一種可能,埋在這的是某位盛唐封疆大吏,但此人卻有反骨,做著當皇帝的春秋大夢。
他生前做不了皇帝,便將墓修葺成帝墓的模樣,妄想死後坐鎮江山,大夢得成。
杜易撇撇嘴,古人的心思誰能猜?要是能猜中,他不就是古人了麽。
可墓室雖大,整個大殿除了好看,卻是家徒四壁,一眼望去,空白一片,竟然什麽都沒有。
倒是殿內中央,放置著一具石製棺槨。
有些詭異的是,這具棺槨是開著的,棺槨蓋也不知去了哪兒。
棺槨周身,以五條鐵鎖鏈掛著,鎖鏈的另一端,卻是五口僅有三個巴掌大的棺材。
杜易納悶,這三個巴掌大的棺材,能裝什麽人?
“此墓,該不會有人捷足先登了?”。
杜易輕吟一聲。
乾倒鬥這行的,經常遇見兩件事,都是最糟心的事。
一是倒鬥時碰見同行,免不了刀兵相接。
二便是盜的墓,已經有人事先造訪,將墓裡的東西給搬空了,連口粥都不留給後來人。
畢竟大墓的數量有限,而古往今來,盜墓卻是千年傳承的手藝,這第二種情況,往往比第一種還多見。
雖說此墓有藏寶圖在,但並非意味著沒有藏寶圖便無人能找到它。
就說那摸金尋龍點穴的本事,要通過風水找到此墓猶如探囊取物。
辛辛苦苦闖進來,卻是撲了個空,杜易的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五嬰拉棺!”。
忽而,張凌雪語氣沉重的說了一句。
“五嬰拉棺?”。
“嗯!這是一種風水局,據說是一種養屍手段。因為早夭的嬰兒,大多怨氣極重,且陰氣大盛,用來蘊養屍體,卻是最為合適。”。
說到這兒,張凌雪頓了一下。
“可這種手段有違天和,自漢起,就極少有人使用了。”。
發丘和摸金本屬一家,發丘門在風水方面的造詣就算沒有摸金厲害,但也能稱上略通一二。
張凌雪的這番話,杜易是信的。
但眼前這個棺槨被人撬過,卻是眼睜睜的事實。
杜易走了過去,眼下也只能看看,那先盜的人,會不會給後盜的人,留下什麽東西了。
他走進棺槨旁,往內一看,卻是滿臉的問號。
此棺內,居然是一攤黑水,杜易嗅了嗅,登即一陣屍臭一股腦的往鼻孔裡湧入。
先別說古玩,就連屍體也不知去了哪兒。
不僅如此,杜易還發現,整個棺材內部,有許許多多,一條又一條的抓痕。
先不說那盜墓的人會不會盜屍,就算他盜了屍,總不會有那閑情逸致,還在棺材裡用手指甲抓幾下吧。
杜易後背一涼,想到了一種可能。
一種他不敢相信,也不願去想的可能!
此棺槨內的屍體,已經發生屍變,成了活粽子,並推開了棺槨蓋,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