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娥對長孫無垢是忠心耿耿。
得了命令之後,彩娥幾乎是一路小跑去了祖廣中的府上。
在這裡,彩娥也如願以償地見到了李治。
李治望著氣喘籲籲的彩娥,立即問:“彩娥,母后派你前來,可是麗質姐答應助孤一臂之力了?”
孤?
李治已經是庶民,竟然開始自稱“孤”,可見其心中對皇位的熾熱。
而且,那個謠言,傳遍了長安城,祖廣中和李治不可能不知道。
祖廣中笑著對李治說道:“恭喜晉王殿下,有長孫大人和李皇后相助,大事必成。”
李治哈哈大笑道:“孤就知道,母后不可能不幫孤的。”
“大哥和四哥已經死了,母后就孤一個兒子了,她豈能眼睜睜地坐視不管?”
“母后、堂外祖父和麗質姐同時出手相助,李佑他們絕對無法跟孤對抗,皇位必然是孤的囊中之物也。”
祖廣中心中得意之極,他之所以排除了齊王李佑等人,而選中了已經是庶民的李治,就是看中了李治身後的這股力量。
這股力量,只有李治有,齊王李佑等人比不了。
現在,這股力量終於開始發力了,祖廣中似乎已經看到李治即將登基稱帝,他也即將被封為尚書左仆射。
當然,當朝第一官尚書右仆射,祖廣中是不敢想,必然是長孫順德的。
不過呢,長孫順德是長孫無忌的堂叔啊,年事已高,肯定活不了多少年。
等長孫順德死了,尚書右仆射的位子自然是非他祖廣中莫屬。
李治和祖廣中一陣YY的功夫裡,彩娥也喘息甫定,急忙說道:“少爺,夫人吩咐,讓你速速回府。”
讓我回府?
李治一愣,問:“彩娥,母后讓孤回府,所為何事?”
“這……”彩娥不禁猶豫一下,輕輕搖了搖頭,“夫人沒說,只是讓奴婢通知少爺。”
彩娥也算是聰明了,知道有些話不能在這個時候說出來。
但是,若只是面對李治,也就成了。
可惜的是,彩娥面對的,還有一個老奸巨猾的祖廣中。
祖廣中一眼就看出,彩娥沒說實話,微微皺了皺眉頭:“彩娥,晉王殿下乃是王爺之尊,很快就能身登大寶。”
“你若是有何隱瞞,等同於欺君之罪,會連累你的家人,你可想好了。”
被祖廣中這麽一提醒,李治也反應過來了,立即臉色一變,喝道:“彩娥,你到底瞞了孤什麽,速速講來。”
“奴婢…奴婢……”彩娥嚇了一跳,本能向後退了一步,心虛之意更加明顯。
祖廣中冷笑一聲:“彩娥,既然你不說實話,晉王殿下必然不會隨你回府,你自己回去向皇后娘娘複命吧。”
李治很配合地一甩衣袖,淡淡說道:“不錯,彩娥,你回去吧,孤連什麽事情都不知道,自然不會隨你回去。”
彩娥是真的快要急哭了,不得不說道:“少爺,夫人真的隻對吩咐,讓奴婢來此找少爺,讓少爺即刻回府。”
祖廣中眼珠一轉,立即接話道:“彩娥,皇后娘娘或許會這樣吩咐你,但你還知道什麽,馬上說出來,晉王殿下知道內情,或許才會跟你回去。”
彩娥想了想,說道:“是因為那些謠言,使得夫人心生後悔。”
“夫人說,少爺中了別人的算計。”
“夫人還說,就算少爺得到了皇位,卻是無法得到民心,因為民心在當今陛下那裡。”
“到那時,大唐就會跟大隋一樣,到處都是反叛,少爺的皇位根本坐不穩,還有可能會是性命之危,亡國之可能。”
“所以,夫人命奴婢來找少爺,讓少爺即刻回府,不得再參與此事,或許還來得及。”
“哈哈哈……”祖廣中立即就大笑起來,“性命之危,亡國之可能?”
“民心在李楓那裡?”
“嘿嘿,不錯,老夫也承認,民心確實在李楓那裡。”
“但是,一個死人,就算有民心,又能如何,難道大唐的百姓還會死心效命於一個死人不成?”
“至於性命之危,亡國之可能,皇后娘娘是多慮了。”
“有皇后娘娘,長孫大人,以及李皇后相助,晉王殿下必成大事,何來性命之危,何來亡國之可能?”
“這……”彩娥登時一陣語塞,不知道該如何辯解了。
可惜的是,長孫無垢猜到李楓未死,但因此事過於機密,並未告訴彩娥。
無奈之下,彩娥隻得將長孫無垢的玉鐲拿出來,說道:“少爺,夫人將玉鐲交給奴婢,讓少爺必須即刻回府。”
“夫人還說,若是少爺不聽命,就…就不再是夫人之子。”
李治登時大吃一驚。
從小到大,他一直在長孫無垢的關懷下長大,驟聞長孫無垢要跟他斷絕母子關系,心思一下子就亂了起來。
祖廣中已經將身家性命都押在了李治的身上了,豈能讓他輕易退出。
立即,祖廣中上前一步,一把將玉鐲從彩娥的手中奪走。
“你……”彩娥大吃一驚,急忙喝道,“這是……”
話沒說完,祖廣中就猛地一甩,“啪”,玉鐲在地面上摔了個粉碎。
祖廣中淡淡說道:“彩娥,你回去告訴皇后娘娘,箭已離弦,斷無回戈。”
“若是晉王殿下現在退出,將皇位拱手讓出,日後不管誰登上大寶,都會要了晉王殿下的性命。”
“皇后娘娘之所以如此,乃是受那些謠言之影響。”
“彩娥你回去向皇后娘娘複命,那些謠言乃是因為齊王李佑等人無計可施,才會行如此卑鄙之法。”
“只要皇后娘娘、長孫大人和李皇后全力相助,晉王殿下必然勝券在握。”
“眼下的局面,晉王殿下要麽得到皇位,要麽丟掉性命,想必皇后娘娘不難做出選擇吧。”
彩娥畢竟只是一個宮女,跟祖廣中鬥自然遠不是對手,登時就無計可施了。
李治也跟著說道:“彩娥,你就按照祖大人之言向母后複命,就說這是孤之意。”
無奈之下,彩娥隻得將玉鐲的碎片收拾起來,含著淚,離開了祖廣中的府上,回去向長孫無垢複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