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又一日時間過去。
司馬府。
今晚李破俘親自去帶了兩個客人來府上。
一位是寧擎天麾下將領,薛東來。
另外一位則是渾身上下帶著商人的油膩氣味,叫朱天意。
在上京,這兩人名聲不算大,但也不算太小。
此時,二人俱是在奢華的大廳內,兢兢克克的站著。
“薛將軍,朱老板,稀客啊!”
賀千秋從側屋走出,露出笑裡藏刀的笑容。
“大司馬!”
“大司馬!”
二人雙雙躬身表示恭敬。
面對如今上京權臣裡面,當之無愧的第一人。明面上,沒幾人敢表示不恭。
“這麽客氣幹什麽,坐!都坐!!”
賀千秋大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
薛東來和朱天意對視眼神,順從的依次落座在右邊的座椅上,正襟危坐,夾雜著不安的等待下文。
賀千秋大晚上的找他們過來,便不會是無故放矢,必然有事!
他們最擔心的,莫過於那件事。
“本司馬入京十年,不敢有絲毫懈怠的為君上效命,為民生操碎心。你們看看,本司馬十年前來上京時候,多意氣風發。而現在,頭上的白發比黑頭髮都多了,是不是操碎心了?但是呐,總是有人將本司馬視作為什麽亂臣賊子,非要和本司馬過不去。”
“你們給說說,這是什麽道理?”
賀千秋自言自語的歎氣,宛若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這……
是不是亂臣賊子,你自個心裡不清楚,非要問他們。
薛東來和朱天意都不好回答。
“怎麽,就說說本司馬是不是亂臣賊子,你們都不知道?”
見二人不答,賀千秋加重語氣慍怒問。
“不是!”
朱天意一個哆嗦,幾乎不待猶豫的開口,隨即諂媚笑道:“世人不懂賀司馬,是世人愚昧!賀司馬實乃是我大華國一等一的大忠臣!”
薛東來詫異和憤慨的打量著朱天意,這種睜眼瞎話也能這般順溜的說出來,你特麽節操呢?
可下一秒,賀千秋就問到他的頭上了,“薛將軍,你說本司馬是不是重臣?”
薛東來一臉苦逼,終究低下頭,順從道:“是!”
“既然是,那你們這日月雙旗還和紀宏秘密聯系,打算幫著寧君對付本司馬?”
賀千秋,看似漫不經心的問。
瞬間,薛東來和朱天意俱是打了一個激靈,滿目駭然。
如此隱蔽之事,賀千秋怎麽知道的?
在被請來之前,他們二人都想過,賀千秋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麽蛛絲馬跡。
可細細一想,應該沒可能。六旗軍做事一向隱蔽,而且紀宏如今在上京什麽也不是,賀千秋沒理由會關注到他身上。
又怎麽可能透過紀宏,猜測到他們六旗軍的身份?
可事實,就是響亮的一巴掌!
人家,知道了!
作為奇軍,他們日月雙旗的二十萬兵馬,能有奇效。
但一旦擺在明面上,那就真不夠打的。
廢了!
“嘿嘿,你們是不是在猜測,本司馬怎麽知道?”
“五年前,薛東來你申請到皇宮輪值,曾經於一個晚上見了君上,表明你日旗侯爺身份,願在合適時機,幫君上推翻本司馬。”
“那晚上月亮有點圓,你以為本司馬不知道。你們說話的時候,本司馬就在側邊聽著呢!”
“又過了一個月,朱天意你又混進皇宮,差不多說了同樣一番潛伏隱忍之類的廢話,你以為本司馬不知道?”
“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搭理罷了。”
賀千秋呵呵而然,而二人面如死灰。
原來,一切賀千秋都了然於胸。
他們所謂的隱忍,靜待時機,不過就是一場笑話。
妄自,他們還為這個笑話潛伏這麽多年。
特別是紀宏代表寧君聯系他們的時候,他們還躊躇滿志的以為,時機到了。
“六旗軍啊,如果換在早些年那幾代人,或許還真算是挺厲害的後手。可這一代又一代過去,早就爛到根子裡面去了。”
“就拿你們日月雙旗來說,暗下裡面,已經有不小十個身份比較高的將領投效了本司馬,尋求富貴前程。你們以為?”
“十年前本司馬進京的時候,你們六旗軍不敢露面,其實就表明,傳的神乎其神的六旗軍,其實已經廢了!”
賀千秋的眼裡露出濃濃的不屑嘲諷。
拿捏的差不多,賀千秋方才恢復笑意,“二位侯爺,可願意追隨本司馬,共同開創一個大華盛世?”
“我等,願意!”
在沉寂了半響,二人同時發聲。
若是不答應,就怕他們走出司馬府的可能都沒有。
不怪他們沒有守住家族延續的使命,而是真的大勢已去。
“嗯,識時務者為俊傑,他日,二位會為今晚上的明智選擇而自喜。明日啊,封王大典。寧君這亂臣賊子,也妄想宗廟封王,想死還差不多!”
賀千秋不羈而笑。
他這輩子啊,遇上過太多的敵人,可還不是一個個都給他殺了。
有特麽一個,就殺一個。
殺到,無人再敢和他為敵即可。
一個才不過二十四的寧君就想和他叫板,真看得起自己。
真要是說起來,賀千秋最大的遺憾,卻是叫寧九善終了。
……
今夜的上京,出現罕見的宵禁情況,整個上京街頭,除卻執勤人員忙碌之外,冷冷清清。
按理說現世,不該如此。
但今夜不同。
明日既是封王大典。
整個大華國已經三百余年未曾出現這等情況。
無論是皇室,天子堂,還是軍方都格外的重視。
寧君站在酒店天台,看著漫天的星辰,安靜佇立。
不多時,江臣雙手小心捧著一套古袍而來。
“王爺,蟒袍!”
大青蟒袍!
代表北王權柄象征的王莽袍!
寧君淡淡的掃了眼,“幫本王披上。”
“是!”
蟒袍掛肩。
寧君真切的感受著這大青蟒袍賦予他的權勢,和沉甸甸的擔當。
這世上的人有很多活法。
可北王寧君的活法無非兩個選擇。
一是學賀千秋,做一個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大權臣。
二便是學古之忠臣,為國盡忠,死而後已。
倒是可以中庸一些,可始終要傾向於一點。
寧君對皇室的忠心趨近於零。
可他願,忠於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