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不怪紀宏驚訝。
寧君這名字,太過於如雷貫耳。
山河社稷,何人不知?
沉默許久,紀宏方才反應過來,“我一直都猜測我們北方怎麽會莫名其妙冒出寧君這般驚豔絕倫的天神將種。竟然,是你!!”
想當年,寧子閑初入軍中不久,就被他看中調入烽火營。
本紀宏認為,只要寧子閑稍稍磨礪,定然有機會在軍中有不小的建樹。
但萬萬沒想到,竟成了寧君!
到此,還有什麽想不透徹的。
當年烽火營差不多覆滅,他被召回上京問罪。
前路縹緲下,子閑投入竇正堂的第三軍臥薪嘗膽,待到後有機會一舉將竇正堂扳倒。
給他平反,也是子閑做的。
寧君!
他昔日看中的少年,竟然成了舉世無雙的寧君。
胸腔之中忽然升騰的成就感,難以遏製。
可隨即,紀宏就想到了另外的層面,面色翻轉,憂心起來。
“此番你上京,賀千秋和你很不對付啊!”
最近的上京,多事之秋。
盡管沒發生什麽大事,但寧君連番不給賀千秋面子的事,都在流傳。
一位北方起勢的新貴!
一位則是盤踞上京十年的猛虎!
隱隱有一較高低的趨勢。
但局面,實則對寧君很不妙。
“何止不對付,按照重重跡象表明,賀千秋是想將我徹底留在上京,永絕後患。倒是紀督軍,聽督軍夫人說賀千秋有拉攏督軍的意思,此事具體什麽情況?”
問及這件事,紀宏擺擺手,“寧國柱快死了,賀千秋現在想的是想辦法控制天子堂,屆時他就是貨真價實的大華第一權臣。一旦給他達成想法,到時候他的權勢將凌駕在皇權之上。”
“各方拉攏英傑,就是做準備。”
“我在他拉攏的范圍內,但子閑,你是知道我的,寧死也不會做賀千秋的鷹犬!”
有些話,看似自我標榜,但未必也是一種寫照。
若是紀宏懂的攀高結貴,當年烽火營出事,有人在朝中說話,也不至於落到被貶為庶民,久居上京的局面。
這世上能讓寧君敬佩的人不多,但紀宏絕對是其一。
“賀千秋,他是想讓他和賀氏一族,千秋萬代!”
寧君嘲諷不跌道。
隨即,眼眸忽然一轉,看似漫不經心,卻堅決篤定道:“這一次,我和賀千秋之間,注定有一場關乎國之氣運的對決。紀督軍,你站在我這邊嗎?”
“我,賀千秋這等逆臣,人人得而誅之。若是需要,自然願以性命托付!可我如今已經閑賦數年,能做什麽?”紀宏自嘲的口吻道。
論修為,他不以修為見長。
帶兵的本事他倒是有,但兵何在?
紀宏實在不知道,他能幫到寧君什麽!
“可聽說過六旗軍?”寧君忽然道。
紀宏眼神微微一動,“自然是聽說過。”
六旗軍的傳說,很少有人不知道的。
但六旗軍是否當真存在,這卻是無從得知的事情。
難道是真的?
“在上京周遭,就暗中駐扎了六旗軍中日月雙旗的二十萬兵馬。這是我們唯一能和賀千秋對決的資本!”
“如今我已經知道日月雙旗的侯爺是那兩位,一位叫薛東來,如今明面上身份是寧擎天麾下副將。另外一位叫朱天意,聚寶珠寶行的老板。”
“紀督軍,如今我的人手基本上都在賀千秋的眼皮子底下監視,我希望你能為我暗中聯系這二位!”
這兩個名字都不陌生。
紀宏當即心裡生出一股還算有用之身的豪邁!
“好,我就給北王你聯系這二位!爭取,一舉扳倒賀千秋!!”
“只是,子閑你既是寧擎天的兒子,為何不找寧家幫忙?”
紀宏知道寧君另外一層身份,為寧家嫡長孫,便有些疑惑。
寧家出了一位北方王,如果寧九知道,如何不站在寧君這邊?
寧九桃李遍布朝堂,寧擎天更是掌控六十萬護城軍。
這些,可都是天大的助力啊!
“當年我從軍北方,一步步走到今日,並未靠寧家。而此次,我也不會靠寧家!紀督軍,人都是高傲的!”寧君眼神平淡的述說道。
這次,封王大典。
賀千秋要除掉他的決心已經很大。
而寧君最有利的武器,其實是寧家!
只要他向寧九坦明身份,寧九再怎麽算計,也不至於會幫著賀千秋,對付自己的孫子。
但,人心本傲!
若是他已經走到了可以和寧九平視的位置,卻還要向寧九低頭。
那他這些年拚命換來的滿身榮耀和權勢,意義又何在?
他寧君的傲,天下人皆不懂!
“隨你吧,我能做的,便是性命相托!”
紀宏盡管知道,和寧家聯眾,才是對付賀千秋最有利的辦法。
但寧君堅決,便不好再言。
就好比上當年,他明知道到了督軍的位置,就需要在朝中找靠山,才能平穩下去。
可他還不是一意孤行。
至於輸贏!
戰場將領,何懼失敗?
……
和紀宏分別,寧君走到城外河邊。
潺潺河流,陣陣河風。
他負手而立,不言不語。
在多年前,寧君從未想過能走到今日這一步,為一方之王,手握數百萬大軍!
可即便走到如此登天之位,卻也和常人一般,有萬般憂愁,得不了自在。
嗡嗡嗡!
靜站了半個小時,寧君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回過目光,將電話接通。
裡面傳來古青雲道喜的聲音,“寧王爺,瞿影的手術很順利,在你封王大典的時候就能拆線,重見光明,”
“真好!”
寧君欣慰一笑。
這是一件大喜事!
“哈哈哈,就等著寧王爺你封王大典結束,請我喝酒了!寧王爺,你可是我們大華國第二位宗廟封王啊,當世第一王!”古青雲由衷而讚道。
除卻當年開國之時的並肩王!
也就當代北王寧君有了宗廟封王的殊榮!
這當世第一王,擔得起!
對此,寧君一笑置之,“這倒算不得什麽喜事,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真要是可以,真想低調掉。”
“瞿影那邊我就不過來了,告訴她,等封王大典結束,我來看她。”
“也讓她,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