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檸怔怔地看著坐在駕駛座上的鬱聽白。
她的瞳孔微微收縮著,臉色也在頃刻間變得煞白。
打一開始,她就知道安羽彤沒死。
她只是沒有料到,鬱聽白這麽快就知道了這一切。
鬱聽白側過臉。
見安檸的情緒起伏並不算大,冷不丁地問了一句:“你似乎很不高興?又或者,你早就知道她沒死?”
“如果我說,姐姐是因為不想嫁給你,才選擇了用詐死的方式逃婚,你相信嗎?”
“詐死?”
鬱聽白壓根兒不相信安檸說的話。
幾個月前。
他和安羽彤見面時,安羽彤親口告訴的他,早在十年前,她就夢想著能夠嫁給他。
也正是因為如此。
鬱聽白才會這般堅決地想要將她迎娶進門。
他不知道的是。
安羽彤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單純是被她帥氣的外表和雄厚的經濟實力所折服。
而當她親眼目睹了他發病時的恐怖模樣,她就打起了退堂鼓。
沒過多久就和魏嫻雅一同策劃了一場詐死騙局。
“聽白,我是說如果。如果姐姐喜歡的並不是你這個人,而是你的家世背景,你還會堅定不移地選擇她嗎?”
“我不希望從你嘴裡聽到任何一句詆毀羽彤的話。”
鬱聽白猛踩刹車,曜黑的眼眸裡藏著噬骨的冷漠。
安檸沒料到鬱聽白會這麽突然地刹停車。
整個身子如同離弦之箭一樣,猛地朝前方撲去。
只聽“咚”的一聲悶響。
她的前額重重地撞到了車前的擺設上,鮮血直流。
她今天的狀態本就不太好。
身子被這麽激烈地晃蕩著,胃裡已經開始翻江倒海。
匆忙地解開身上的安全帶,她逃也似的下了車,蹲伏在路邊狂吐不止。
今天晚上吃下的一整塊蛋糕,三兩下就被她吐的一乾二淨。
鬱聽白緊跟著也下了車。
他踱步到她身前,冷冷地開了口,“不是跟你說過,不會喝就不要喝。”
“我沒喝。”
安檸接過他遞來的紙巾。
如同走丟的小貓一般,可憐兮兮地蹲在路邊。
“沒喝酒還能吐成這樣?”
鬱聽白見她大半天不肯起身,明顯有些不耐煩。
“我一晚上隻吃了一塊蛋糕。”
“蛋糕很甜,很好吃,可惜被我吐乾淨了。”
“上天真是殘忍,就連這一點點的甜也不願意留給我。”
安檸擦拭著嘴唇,感慨地低語著。
提及蛋糕。
鬱聽白驟然想起來今天是安檸的生日。
他其實早在一個星期前就準備好了她的生日禮物。
只不過還沒來得及送出去。
“生日禮物。”
鬱聽白從車後座裡拿出了一部全新的手機。
“你記得我的生日?”
安檸詫異地抬起頭,水眸中似有點點星光閃爍。
鬱聽白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隻模棱兩可地道:“你的手機已經破得不成樣子,換部新的吧。”
“謝謝。”
安檸意識到他的心裡並非完全沒有她,悄悄地生出了一絲竊喜。
可當她緊跟著鬱聽白上了車之後。
鬱聽白的一席話又如同兜頭潑下的涼水,徹底澆滅了她眼底裡的希望之火。
“安檸,我們離婚吧。”
“離婚後,我會給你一筆豐厚的補償金,濱江別墅也會過到你的名下。”
“至於小澤,我會全權負責他的一切開支。”
“你要是有喜歡的人,離婚後你可以大膽去追。反正我們還沒有上過床,你耐心地跟喜歡的人解釋清楚,他會理解你的。”
鬱聽白知道,安檸是個好女孩。
他也沒想過虧待她。
盡管決定提前結束他們的婚姻,但還是盡可能地給夠她物質上的保障。
再者就是。
安檸那麽喜歡司夜宸,司夜宸對安檸的心意他也看在了眼裡。
他們早些離婚,對於安檸和司夜宸來說,也是一樁天大的好事
安檸煞白著臉,藏在毯子底下的手緊緊地絞在了一起。
她很想告訴鬱聽白,自嫁給他的那一刻起她就沒有想過再嫁別的男人。
可轉念一想,現在說這些似乎已經沒有了意義。
鬱聽白心心念念的只有他的白月光安羽彤。
此刻的他,恨不得盡快掃清一切障礙,恨不得將她攆出家門,給安羽彤騰出位置。
他哪裡會在乎她的想法她的感受?
沉默了良久。
在車子即將駛進別墅大院之際,安檸輕輕地答了一個“好”字。
回到濱江別墅。
安檸二話不說,徑自衝進了浴室。
一遍又一遍地清洗著被那個男人摸過的地方。
鬱聽白在浴室門口等了大半個小時。
突然有些擔憂脆弱愛哭的她躲在浴室裡做了傻事。
想到這種可能性,他直接叩響了門扉,“安檸,開門。”
“什麽事?”
安檸匆匆忙忙裹上一條浴巾,圓圓的大眼睛又紅又腫,和兔子幾乎沒有區別。
“記得在傷處塗上祛瘀消腫的藥膏,要是讓奶奶看到了你這副模樣,我不好交代。”
鬱聽白給她遞去了一瓶藥膏。
意外觸及她胸上被搓得破了皮的地方,鬱聽白立馬反應了過來。
她應該是極其厭惡那個男人的觸碰,才會將他碰過的地方搓成了這樣。
“何必為難自己?”
鬱聽白歎了口氣,光是看著她胸口處破皮的地方,就覺得疼。
“……”
安檸感受到了他的關心,愈發舍不得就這樣放手。
為了留住鬱聽白,她再也顧不得自尊臉面。
也不顧自己還在生理期,就當著他的面將身上的浴袍解了開。
“不要走,還不好?”
安檸小心翼翼地踱步到了他面前,雙手緊緊地環住了他的腰身。
隔著單薄的襯衫,鬱聽白完全能夠感受到安檸嬌軟的身體。
幾乎是在分秒之間,他就起了反應。
安檸自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
不過這一次,她沒有像之前那樣因為害羞而退縮逃避。
“聽白,不要走。”
“別這樣作踐自己。”鬱聽白狠了狠心,猛地將她推開。
看到她腿上的殷紅血跡。
他不由得怔了一怔。
在他眼中,安檸是一個特別矜持且保守的女人。
這會子居然不顧自己還在生理期,就大膽地向他求愛,應該也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