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一抹鼻子：“老二虎啊！別人跟他馬後屁就生氣，一生氣就喜歡胡整！這一天在外面凍的半死不活的，結果一天還賠二三百塊，再賠下去我特麽不跟他過了！”

  呸！那邊老張家媳婦吐一口口水：“別擱哪嘎達裝好人，江家哥倆多老實的孩子，我看這不是人的事兒都是你乾的！磕磕巴巴的淨是壞心眼子。”

  “我冤枉啊！”二嫂慘嚎一聲，“定價的事兒……”

  小妹吳秀雯出現在攤位前，脆生生招呼：“江大哥！”

  別看只有十四歲，小丫頭已經有了禍國殃民的影子。見江大哥忙著，吳秀雯站在了江啟鳴身後，似乎如此才能有安全感。

  江啟鳴給顧客算帳：“兩塊八一斤！你要多少？稍等，七斤三七二十一、七八五十八，二十一塊去掉一塊四剩十九塊八，就給二十塊得了！佔您兩毛錢便宜，下次來給您找，我這兒實在是沒零錢。”

  七斤半二十塊？吳秀雯竊笑不止，見江啟鳴看過來，悄聲道：“應該十九塊六！”

  小丫頭片子！江啟鳴江啟鳴在攤床底下拎出一袋凍柿子，掏出一個遞過去：“你怎來了？這天兒多冷，在家裡弄一鍋燉魚，再炒兩個菜，多滋潤啊！”

  嘶哈！吳秀雯抽抽鼻子，眼淚撲簌簌落下來：“大哥我姐姐住院了！家裡沒錢交手術費，把我二姐押那兒了！”

  還有這事兒？江啟鳴驚呆了，放下秤把吳秀雯拽到一邊：“怎回事跟我說說，別哭有大哥呢！”

  原來吳秀芬昨晚上急性闌尾炎，已經開刀卻沒有錢交住院費，吳德才去弟弟家沒拿到錢。

  還被兄弟媳婦一頓數落，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想要出手打弟妹被吳秀麗拽回來，灰溜溜回到醫院。

  也忒倒霉了：“她們姐倆不是開支了麽？我還讓姐夫多給你姐拿二百呢，咳咳！那個啥，就算你爸不著調，她們兩個的錢也夠交手術費了。”

  吳秀芬就是在大姐服裝店認識江啟鳴的，之前始終在大姐的店裡做活，即便兩個人分手了也沒落井下石。

  小江不是這樣的人，吳秀雯搖搖頭：“九爺來要帳，是爸爸幾年前打傷人賠的醫藥費，大姐二姐的錢都給九爺了，還差幾千塊沒給呢。這個月房費沒給，房東都要趕人了！”

  臥槽！八十塊房費都給不起！臘月裡在外面賣點啥，還不賺幾百塊錢？

  身為一家之主，卻還端著屯不錯的架子，即便為了兒女也不該呀！

  那是個什麽東西！江啟鳴想罵人，想了想還是不忍心：“你姐在哪兒呢？醫院還是回家了？”

  小妹抽抽噎噎：“姐姐知道沒錢死活不肯住院，已經打車回家了，欠醫院八百多塊，二姐在那邊押著呢。”

  想到吳秀芬硬撐著下床回家，小江一陣心疼！夢中三十年的夫妻情啊，沒有感情也有親情！
  何況還有夢中的女兒呢！江啟鳴把錢袋子扔給二哥：“二哥你盯著點，我有點事兒，先走一步，晚上去家裡緩魚。小妹跟哥走！額二哥我沒帶錢！”

  二嫂氣樂了：“拿去！沒見過你這麽死皮賴纏的，人家都有新人了，有沒有錢住不住院跟你一毛錢關系，我看你就是讀書讀傻了。”

  傻麽？傻就傻吧！夢中的江啟鳴，做事就但憑問心無愧，至於說對小妹的癡戀，更像是小品中所說的夢中情人。

  連手都沒牽過的精神出軌啊！江啟鳴帶著吳秀雯，在市場裡買了肉買了魚買了菜。

  臘月裡每樣菜都不便宜，江啟鳴給吳家花錢不心疼。兩個人打車去醫院贖回吳秀麗，三個人一起趕到吳家。

  臉色慘白躺在炕上的吳秀芬，見江啟鳴跟吳秀雯大包小包的進來呆住了，咬著嘴唇低聲問：“你怎來了？”

  沒錢只知道在上床躺著的吳德才，早就沒有了打江啟鳴的氣勢，正在看著電視上重播的《白眉大俠》。

  吳秀麗歎口氣看向角落：“是小妹找江哥的，江哥把醫院的錢給了……”

  當啷！聽了這話吳德才來了精神，一把掀翻了桌子：“你特麽給我滾出去！我用不著你給我閨女花錢，再敢來信不信我剁了你？”

  還裝？江啟鳴冷了臉：“來來來！你剁一個我看看，牛逼大發了，四五十歲的人了，喊打喊殺的給孩子帶來什麽樣的榜樣？就你也配當男人？也配當爹？”

  啊！姐四個嚇傻了，萬萬沒想到，跟姐姐斷了關系的江啟鳴，會爆發出這麽彪悍的戰鬥力。

  我草擬麽！吳德才蹭的跳下地，掄起炕邊的爐鉤子抽過來。

  只見江啟鳴飛起一腳，把爐鉤子直接踹飛，砰地一聲砸碎了衣櫃的玻璃！
  屋裡瞬間安靜，江啟鳴不依不饒：“兩個小的學費你給了麽？家裡柴米油鹽醬醋茶你買了嗎？是兩個姐姐在養弟妹不是你！沒見過這麽不負責任沒擔當的爹！”

  老吳被罵的嘴唇哆嗦，吳棟梁摞胳膊挽袖子：“你想嘎哈？想動手是怎地？”

  砰！江啟鳴一腳把凳子踢斷：“會點莊稼把式就裝犢子！老子師父是國術總教練，打你髒了我的手！連女兒醫藥費都給不起，你配當爹嗎？”

  小妹嚇哭了：“大哥！江大哥別說了，你快走吧！”

  “別推我！我自己走！什麽玩意兒！養條狗還知道好賴呢，你連狗都不如！”

  真是氣死了，不過罵的真過癮，夢裡幾次跟吳德才杠上，都沒有這麽酣暢淋漓的罵出口。

  現在跟吳秀芬毫無瓜葛，罵他一頓值了，不就是花了一千多塊錢麽！
  吳德才氣的直跳腳：“滾出去！我要殺了你！”

  臥槽！江啟鳴豎起大拇指，然後反轉向下：“忘記告訴你了，這個月房費我交的，我想讓你住讓你住，不想讓你住給我滾蛋！”

  爽啊！夢中的惡氣，似乎都在這一刻撒出去了，江啟鳴開心的想唱歌。

  終於再度被吳家趕出來，江啟鳴再也不想吳秀芬的事兒，欠吳秀芬的情已經還了。

  臘月二十江家姊妹們也散夥了，江啟鳴一共分了兩千多塊。

  還上當初借支，花在吳家的一千多塊還剩不到一千，給家裡買水果肉魚花了四百多。

  手頭只剩下五百，距離買房還差七千多，散夥飯在二哥家吃的。

  大姐夫陰陽怪氣：“我就說瞎張羅，當初明知道湊不夠錢，就別買人家房。還有十天過年，你二哥二姐的錢都壓在貨裡了，我看你拿啥給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