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為了打更沒有脫衣服，江啟鳴抄起炕邊的菜刀，猶豫一下放下，撿起了爐鉤子。

  隨即風一般衝出去，果然兩個人推車倒騎驢剛出大門：“曹尼瑪！給我放下！”

  聽到這一嗓子，一個賊起身就逃，另一個似乎正糾結眼前的倒騎驢和魚呢。

  隻猶豫了十幾秒的功夫，江啟鳴已經衝到近前，爐鉤子狠狠抽下去：“我讓你偷！我抽死你！”

  嗷嗚！那個賊居然開始反抗，甚至掏出一樣物件捅過來，憑直覺那是一把小攮子。

  就是總長度不超過二十厘米的匕首，包括折疊刀都在小攮子范疇內，這東西便於攜帶傷人不死。

  是東北小賊和混混慣用的凶器，江啟鳴冷笑一聲：“還敢動手！”

  話音未落，爐鉤子狠狠抽在了小賊的臉上，又是一聲慘嚎：“郭老五！臥槽你奶奶！還不過來幫忙！”

  小攮子太短了，在七八十厘米長的爐鉤子面前，居然毫無還手之力！
  啪啪啪！江啟鳴一邊躲閃小攮子，一邊狠狠抽向對方，小賊的棉大衣被抽爛了。

  裡面的棉花化作雪花翻飛！大概是看到江啟鳴沒有幫手，郭老五從暗影裡衝出來。

  “忘八犢子！你特麽找死別怪我們兄弟手黑！我特麽整死你！”

  換做一般人，被兩個賊圍上，肯定都要嚇尿了，江啟鳴卻渾然不懼。

  不管怎樣他也是練過的，眼前兩個卻連野路子都算不上，郭老五撿起一塊板磚衝上來。

  前面的小賊大吼一聲：“我攮死你！”

  啊！江啟鳴似乎被嚇到了，居然不閃不避，當郭老五的板磚臨身，他才向側面一閃，砰！
  中獎了！拿著小攮子的賊人，被郭老五一板磚砸在頭上。

  那個家夥疼的狂吼一聲：“我草擬老婆！你想死啊！”

  就在此時，江啟鳴的爐鉤子，狠狠抽在郭老五脖子上：“嗷嗷嗷！”

  這一下差點把郭老五抽昏過去，江啟鳴飛起一腳踹在郭老五腰間，這種翻毛皮鞋鞋底是剛性橡膠的。

  圓頭內襯是半圓形鋼板，踹在腿上會骨斷筋折，只聽郭老五慘叫一聲！
  噗通一聲跌倒在地：“救命！我腰斷了！”

  不會吧？這一聲真把江啟鳴嚇一跳，出身勞改農場的他，對涉及到違法犯罪十分敏感。

  對方砸窯子盜竊不假，但是涉案金額有限，頂多就是違法甚至算不上犯罪。

  但是自己如果打傷打殘，卻是要承擔刑事責任的，他絕對不想乘坐免費警車回勞改隊，他是要考大學的！

  此時小攮子刺到身邊，江啟鳴一把抓住那小賊的手，不等對方掙脫：“殺人啦！救命啊！報警！”

  就這麽一閃神的功夫，小攮子已經被他劈手奪過，只見江啟鳴踉踉蹌蹌撲倒在倒騎驢上，隨即軟軟的癱在地上！

  兩個賊被嚇一跳，癱倒在地的郭老五，猛地大叫一聲：“煞筆！還不拽我一般？曹尼瑪的！偷魚不至於殺人吧？被你害死了！快跑！”

  噓！帶著渾身傷痕的兩個賊，消失在胡同口，此時江啟鳴才慢悠悠爬起來，他要為自己的演技點讚。

  把倒騎驢推回院子，再看大門鎖頭已經被夾斷了，這是用鋼筋剪子夾斷的。

  稍一思索，果然在倒騎驢上找到了鋼筋剪，江啟鳴一陣後怕。

  如果郭老五不逃，兩個人一開始就用鋼筋剪和小攮子搏殺，自己猝不及防之下，能不能打贏真不好說。

  想了想，回屋找來化妝魚專用的血水，倒在剛剛搏鬥的雪地上，然後才回房。

  第二天菜市場，二嫂繪聲繪色講：“……我們報警了！我娘家弟弟幫我們打更，結果遇上賊給捅傷了，這下子得錢了！”

  三姐夫輕聲道：“至於麽？跟這兒說還不如真報警呢！”

  沒見識！江啟鳴壓低聲音：“知道咱家有魚，九成可能跟市場有關系，甚至有可能要銷贓給市場的某一位。昨晚上那倆家夥受傷不輕，如果不說我們人重傷，他們絕對還會來報復，現在得到消息怕是要跑路了！”

  額！三姐夫卡巴卡巴眼睛有點懵，三姐笑罵道：“你這腦子也就能賣魚，我老弟可是大學漏子！”

  嘖嘖嘖！哪壺不開提哪壺個，沒考上大學，那是江啟鳴心底的傷。

  他拿起一條七八斤重的馬哈魚：“大哥，一看您就是講究人，大過年的嘗嘗鮮，這可是著名的洄遊魚大馬哈！大過年的買這個送禮，絕對有面子，不比送鯉魚強得多？那東西平常日子都吃，誰大過年的還不換個口味？”

  兩位先生笑了：“這玩兒意看著挺大不會吃啊！”

  我也不會！江啟鳴笑容可掬：“大馬哈魚肉最香，都是蒜瓣肉，比鱈魚黑魚肉都好吃。最主要您拎著一條大馬哈魚，和拎著一條鯉魚，那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呀！”

  對面賣肉的都笑了：“讓你說的我都心動了，你說說怎做好吃？能說明白，我今兒買一條嘗嘗鮮！”

  說起來都是淚！夢中的確賣大馬哈魚賺點錢，過年時候留下一箱，給吳家送去一箱。

  結果是不會做都送人了！還記得清清楚楚，包了魚肉餡餃子，吳家姐妹全都扔垃圾點去了！

  但是現在不能慫：“紅燒啊！這是產自烏龍江上遊的魚，是寒水魚肉質細密有嚼頭，就跟豬身上梅花肉，牛身上的那啥一樣。除了紅燒做餃子餡，多擱點調料，想想都流口水啊！”

  鄰居薑嫂子氣樂了：“老疙瘩你就忽悠吧，讓你這麽忽悠，我們的魚還怎賣？”

  嘿嘿！江啟鳴剛要回話，那兩位先生忽然問：“一箱多少錢？”

  二嫂趕緊過來，磕磕巴巴說：“這是四十斤裝的，一斤……”

  “一箱二百四十塊！”江啟鳴胳膊肘搥了一下二嫂，“一斤才六塊錢，一條魚四五十塊錢，拿出去有面兒吧？”

  二百四？二哥二嫂三姐夫三姐，齊齊呆住了，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樣。

  一百六十元一箱來的，要賣二百四一件，老疙瘩這是窮瘋了呀！不會打算用大馬哈魚賺房錢吧？

  他們不知道，江啟鳴記起來了，這二位是給單位購置福利的。

  夢中買了市場內最好的大鯉魚，一條五斤左右，一條魚三十多塊錢，當時二人很不滿意。

  不是嫌貴了，而是嫌鯉魚不上檔次，這是土豪單位啊，錯過了真的要後悔的。

  邊上薑嫂子一呆，看向身邊的老公低聲問：“六塊錢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