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眸子裡滿是警惕,充滿了銳利。
在看到是蘇俏時,才一點點柔和下來。
戰爵坐起身準備說話,卻發現喉嚨一陣乾疼,頭還有些沉重。
自從吃了強製恢復的藥後,身體體質似乎變差了不少……
蘇俏走過去,從裡面打開門。
她盯著他道:“以後每一天都會是這樣的相處模式,你真覺得這樣有意義?”
戰爵沒回答,起身走進屋子裡,給自己倒了杯溫水喝下。
喉嚨的乾疼稍微緩解了些許,他才凝視她,笑著勾唇道:
“只要你在,當然有意義。
總比看著你和戰深膩膩歪歪在一起,讓人痛快不是?”
蘇俏:……
真的懶得理會這個神經病。
這時,門那邊又開了一扇小窗口,有人用絕緣的東西,將早餐遞了進來。
戰爵將餐廳裡昨晚的碗碟收拾好遞了出去,又把早餐取進來,一一布置在餐桌上。
是三明治、牛奶、香煎雲腿等,精致異常。
他看向蘇俏:“昨天的話,確定還要我重複一次?”
蘇俏掃了眼早餐,實在沒有胃口吃,她淡漠道:
“戰爵,你知道你和戰深最大的區別是什麽嗎?”
戰爵微微擰眉,靜靜等她的後話。
蘇俏道:“走心。”
“戰深他和我在一起,只要有空,會每天親自給我做飯。
哪怕他生來矜貴,十指不沾陽春水,但他願意為我放下一切身段,做一切在外人看來不可能的事。”
說完後,她目光落在戰爵身上:
“而你,只是個沒有心的人,你的愛從來不是愛,只是一種變態的佔有欲、偏執的破壞感。”
說完話後,她轉身進入臥室的浴室,開始洗漱清醒。
而戰爵佇立在原地,神色變得深邃、陰沉。
他不走心?
他每次用心給她送東西時,她可有看過一眼?
昨晚為了讓她睡得安寧些,他在陽台躺了一整晚。
在她看來,他僅僅只是變態的佔有欲?偏執的破壞感?
戰爵大手緊握成拳頭,周身有種風雨欲來。
耳麥裡傳來下屬恭敬的問話:
“三爺,是否需要斷了他的營養液?”
戰爵盯著主臥的方向,許久後,冷聲道:“暫時不必。”
話落,又吩咐道:“準備些蘇俏愛吃的食材進來。記住,是食材!”
那端沉默片刻才反應過來,應下:“是!”
沒過多久,又有人送來一堆食材。
戰爵提著食材去了廚房。
食材裡有面條,有牛肉,有佐料,還配了張烹飪步驟說明。
據下屬調查,蘇俏最喜歡吃的是牛肉面。
戰爵看著這普通的菜,眉心擰了又擰。
牛肉面?
蘇俏的要求就這麽簡單?
戰深為蘇俏煮過牛肉面?
記憶裡,並沒有。
戰爵薄唇忽然勾起一抹愉悅的笑,展開食譜,開始按照步驟一步步操作。
牛肉切坨狀,焯水,加香料,熬製……
可戰爵從沒有用過刀,從小到大也未做過飯。
切牛肉時,一不小心,一刀切在了他的食指上。
鮮血瞬間流出,肉都翻卷起來,痛得他擰眉。
他卻並不太在意,在廚房裡的醫藥箱中找了創可貼,給自己貼上。
隨後,繼續倒騰牛肉。
蘇俏從臥室出來時,聽到廚房裡的動靜,眉心皺了皺。
她只是試探性的激將戰爵,沒想到戰爵竟然真的去做飯?戰爵還願意去廚房?
有些出乎意料……
不過這結果,在她的期待中。
客廳裡沒有人,蘇俏坐在沙發上,看似不經意地東看看西看看,實則目光是敏銳地分析整個屋子的布局、電路的走向。
昨晚她研究過臥室,臥室已經被她排除在外,毫無死穴。
現在客廳算是最有希望的地方之一……
不知過了多久,戰爵總算從廚房出來。
他身上被露水浸濕的睡衣已經乾透,還系了個純黑色的圍裙。
手中端著一碗牛肉面,邁步往餐廳走。
將面放在桌上後,他看向蘇俏道:
“過來吃飯。”
蘇俏起身走過去,看了自己座位前放著的牛肉面。
紅油油的,上面點綴著一堆牛肉,以及香菜。
很難想象這是第一次做飯做出來的效果,不過……
蘇俏淡漠道:“一看就不好吃,我還是吃這個。”
說著,她在餐桌前坐下,拿起三明治開始吃。
戰爵臉色倏地陰沉,“蘇俏!”
兩個字近乎從齒縫中擠出。
蘇俏卻雲淡風輕,“你隻規定讓我吃飯,沒規定我必須吃什麽吧?
戰深還有個優點,就是從來不會強我所難。”
戰爵:!
大手緊握成拳頭,手背上青筋都在跳。
他居高臨下地盯著蘇俏,有種把她拎起來、一碗牛肉面強製倒入她口中的衝動。
可他卻在極力地壓製、努力逼迫自己忍耐。
若是和蘇俏生氣,恐怕他早已被她活活氣死!
戰爵終究是按捺下怒火,在蘇俏對面坐下。
忽然覺得、能和她坐在一起吃早餐,似乎也不錯,心情不再那麽糟糕。
然……
他剛拿起三明治,蘇俏已經用紙巾擦了擦手,起身走了……走了……
盤子裡的三明治和配菜等已經被她三下五除二吃飯,只剩下那碗牛肉面放在那裡,無人問津。
戰爵眸色沉了又沉,臉色黑如墨炭。
最終,他將裡面的牛肉夾了許多進來,倒入垃圾桶,碗裡只剩下少許的面條和湯。
他看著那個碗,仿若是看到蘇俏將牛肉面吃掉的畫面,自我安慰……
而蘇俏一如既往的淡漠,坐在陽台吹著風。
就是想氣戰爵,氣到他忍受不了,將她扔出去最好!
山外。
從昨晚到現在,戰深已經用絕影刹帶來的儀器進行過勘測,加上自己的實地檢查。
最終的結局竟然是:山上並沒有任何人走過的痕跡!
而且儀器也探測不到下面有暗流或者溶洞。
根據敲擊聲,下面的回音也不具備溶洞的形態。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戰七說:“哥,你說戰爵那小子會不會就是從河流裡開車過去的?人越多的地方,他興許覺得越安全?”
“不會。”
戰深眸色深邃,滿臉斟酌。
哪怕一切證據表明這座山沒問題,但他還是有直覺,蘇俏應該就在附近……
他想到什麽,拿出手機撥通薄書淑的電話道:
“把雪虎帶過來,立即。”
薄書淑哭泣的聲音瞬間傳來:
“嗚嗚,我正說給你打電話,昨晚我們在忙碌時,不知道是誰進了院子,給雪虎注射了什麽。
雪虎現在奄奄一息,正在動物保護中心緊急救治……”
戰深眉心頓時擰起。
雪虎出問題了?
看來戰爵早已安排好,不給雪虎追蹤的機會。
倘若距離遠,又何必擔心雪虎追蹤?
顯然,范圍近。
戰深想到這,又撥通林書的電話吩咐:
“調動挖掘機!”
即便掘地三尺,他也一定要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