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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色醫妃》第169章 李妃之疑
  第169章 李妃之疑
  明帝等了許久,永和宮那邊,依舊沒有消息傳來。

  好壞皆無。

  眉心皺成幾道折子,遣劉公公去問。

  劉公公去而複返,面色發白的說道:“皇上,淑妃娘娘自縊了!”

  明帝大驚,自縊了!

  貪生怕死的姬盈君自縊了!
  “可知何故?”明帝拂袖,大步去往永和宮。

  劉公公疾步跟在明帝身後,喘著粗氣兒道:“奴才問了,姬恆與娘娘談話,屋子裡的人都撤走了,無人知曉說什麽。隱約聽見娘娘哀求姬恆,將東西交出來,給她謀求一條生路……”

  心中哀歎,可後來還是死了。

  不可思議地是竟是她自縊!
  姬恆究竟說了什麽,讓淑妃了結自個性命?

  暗忖,這姬恆著實鐵石心腸,寧願淑妃死了,也無動於衷。

  永和宮中,一片哭聲,婢子跪伏一地。

  明帝進去,淑妃躺在床上,雪白的脖子一道青紫勒痕,觸目驚心。

  淑妃身邊的婢女,面色慘白,見到明帝,拿出淑妃的遺書遞給明帝:“皇上,奴婢進來的時候,便見到方幾上壓著一封遺書。”

  明帝粗粗掃一眼,臉色越發冷冽,眸子裡跳動著怒火。

  請罪書!
  呵!
  人都死了,請罪有何用?

  鞭屍?!
  明帝手掌一握,宣紙在他手心揉成一團,呈拋物線,落在火盆中,瞬間化為灰燼。

  “隱衛!”明帝壓製著怒火,嗓音帶著顫,可見當真是怒極。

  隱衛出現在大殿,跪在明帝的腳邊,回答道:“回稟皇上,姬恆來永和宮,娘娘一直哭求,他不曾說話。娘娘累了,方才在宣紙上寫下一段話,娘娘看後,姬恆便將宣紙帶出宮。”緊接著,淑妃一反常態,自縊了。

  所有人在揣測,姬恆到底說了什麽。

  明帝拳頭捏得哢嚓作響。

  咬牙切齒,姬恆果真狡詐!
  淑妃意欲謀害他,而他本欲賜死,最後因榮親王一番話,將淑妃罪行壓下,與西伯府做交易。

  而淑妃一死,這局便破了。

  千算萬算,他錯算姬恆的心,竟這般硬!
  隱衛繼續道:“淑妃娘娘在姬恆臨走前,說了一句話。桂花香膏有問題,內務府呈遞上來,請姬恆為她報仇!”

  明帝皺眉,從榮親王揭發秦驀與謝橋之後,問題一夜之間,接踵而來。

  榮親王、燕王、淑妃,他們之間有何牽連?

  若無關系,他是不信。

  榮親王為何置淑妃於死地?
  明帝心中突然清如明鏡——魏洲!
  眼底閃過陰鷙,明帝轉身走出大殿。

  劉公公小心謹慎的問道:“皇上,淑妃娘娘她……”

  “安葬了。”明帝原想著廢黜淑妃妃位,可如今的西伯府……閉了閉眼,不能逼急了。

  太后、遺詔,如懸在他頭頂的大刀。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淑妃央求姬恆報仇,找出在香膏下毒之人,便不是她搞的鬼!

  西伯府,不能動。

  劉公公心中明白,便吩咐下去著手辦理淑妃喪葬一事。

  ——

  淑妃之死,傳遍后宮。

  皇后端著茶盞的手一頓,怔愣半晌,方才回過神來。

  太突然了。

  淑妃有多受寵?

  后宮之中,只怕找不出第二人。

  皇上並不重欲,后宮中的妃子,他算是雨露均沾,可淑妃卻是他去過最多次,能夠出入興樂宮的妃子。

  “皇后,茶涼了,奴婢給您換一杯熱茶。”施華上前,捧走皇后手中的茶盞,換上一杯新茶。

  皇后隻覺得心口發冷,手心裡滾燙的茶,也散不去心中的寒氣。

  “知會太子,莫要輕舉妄動。”皇后對來龍去脈,心中有數,只怕是榮親王與秦驀的博弈,燕王成了犧牲品。心思一轉,連忙說道:“不必傳話,請太子來未央宮。”

  皇后冷靜下來,便覺得事情不會輕易的了了。

  燕王的職務都推給太子,她心中很是高興,說明太子得皇上器重!

  可如今看來,卻不然,倒是成為眾之矢的。

  經歷過生死,皇后身上鋒芒盡斂,不再輕易出手,修身養性。往常明帝不喜來她這兒,近段時日倒是來過幾回。

  施華立即去東宮請來未央宮。

  太子坐在皇后身邊,他聽到淑妃逝世,心中亦是大驚。

  “母后,兒臣聽聞父皇在永和宮用膳,不過片刻便勃然大怒,將淑妃賜死。可榮親王進宮,不知與父皇商議何事,遣人去了西伯府,姬恆入宮,他一走,淑妃便自縊了……燕王,算是廢了。”內情他不知,但是心中卻是能夠猜到,怕是父皇對西伯府有所求,想要交易,換取淑妃的性命,只是最後被西伯府放棄了!

  西伯府袖手旁觀,淑妃生死並未曾放在心上,只怕並不會支持燕王奪嫡。

  如此,燕王還拿什麽與他來爭奪?

  心中想起一事,目光一冷:“母后,您要提防榮親王。”他最大的敵人!

  皇后頷首,告誡道:“吾兒,這渾水,切莫趟。”關鍵時刻,出不得半點差錯。

  太子心境改變,穩重許多,魯莽衝動,吃過許多虧。

  “兒臣如今也無暇去攪合,如今公務繁重。其他……靜觀其變。”太子對榮親王是不懼,只要榮親王與秦驀有仇怨,他便坐山觀虎鬥。等著他們給他掃除障礙!

  皇后笑道:“請郡王妃進宮一趟,給本宮請平安脈。”

  太子一愣,應下了。

  ——

  西伯府。

  千禧堂。

  老夫人躺在床上,渾濁的目光,虛無盯著半開的窗戶,似乎想要透過重重宮牆、阻隔,看一眼淑妃。

  燕王前兒個來見她,勸服她,希望西伯府支持扶持他。

  誰知,才過幾日。

  宮中便傳來姬盈君的死訊。

  一滴淚,順著眼角滑落,老夫人滿目悲慟,渴望見上淑妃一面。

  可宮中卻並未開恩典,讓他們進宮看望淑妃最後一面。

  恍惚間,老夫人見到姬恆與西伯昌一同進來,面上一變,冷聲道:“逆子,跪下!”

  姬恆撩開袍擺,跪在地上。

  西伯昌緊跟著跪下。

  老夫人呵斥道:“老身如何教導你們?這天下之爭與西伯府無關,誰想做皇帝,誰去做便是!各憑本事,你們瞎摻和什麽?你們這是將西伯府架在火上烤!”

  姬恆低垂著頭,緘默不語。

  老夫人痛心疾首道:“為了守著個破東西,舍棄你們妹妹性命,值麽?”

  西伯昌抬頭,目光堅毅:“不悔。”

  老夫人顫顫巍巍摸起床邊的拐杖劈頭朝西伯昌打去,西伯昌不敢躲,拐杖落在他的肩膀上。看著來勢洶洶,卻並不覺得痛。

  西伯昌眼睛發紅,母親老了。

  “兔死狗烹!”老夫人嗓音蒼老的說道。

  “左不過一死。”姬恆滿不在意,站起身,寬大袖擺拂去袍擺上的灰塵,看著要被氣死的老夫人說道:“您隻瞧見盈君被我逼死,如何不知她是否做錯了?事情還未發展到嚴重的地步,她死了也好,這府中上下百條人命,也算保住。真絕了香火,您百年歸壽,到地底下敢見我爹?”

  “你倒是生個兒子延續香火!”老夫人被姬恆岔開話題,怒火不減反增。

  “誒誒誒,您少生氣,氣得都滿臉褶子。您瞅瞅隔壁府上的太太,牙口好,脾性好。比您還大,合著就像您閨女……啊……”姬恆話未說完,便吃了一棍杖,腿骨一陣劇烈的痛。

  老夫人眼皮子翻了翻白,雙目一片昏黑,險些沒被姬恆氣得背過氣去。

  “我這是老的!”

  姬恆咕囔一句。

  老夫人沒聽清,想來不是好話,狠狠瞪他一眼。

  姬恆看著老夫人揮著拐杖,連忙退散:“我的娘啊,兒子這就去給您娶媳婦生孫子!”

  嘭——

  門一合上,姬恆臉上不正經神色一斂,面無表情的看著明亮地天空。

  “這般好的天氣,心口怎得就這般陰鬱泛潮呢?”姬恆聽到身後傳來動靜,踏步朝書房走去:“母親如何了?”

  “被你氣睡了。”

  “總比她胡思亂想的好,一大把歲數,脾性怎得還這般差,像爆竹一點就炸。噝——那力氣勁,可還與年輕相當,打得那叫一個疼。”姬恆揉了揉小腿骨,心裡覺著他娘再年輕幾歲,腿骨都要被打折了。“氣氣總比傷心要好,你看看,多有生氣?”

  西伯昌對這大哥頗為無語,氣著母親,便不會因為盈君而傷心了?

  母親不被氣死,也算是心智堅強。

  “今後有何打算?”西伯昌心中歎息,西伯府如今算是攪入局中,難以抽身了。

  姬恆眸光一暗,並未做聲。

  “大哥,你對盈君說了何事?”

  “不必再提,有因有果。”姬恆語氣難得的陰冷。

  西伯昌搖了搖頭,當年姬盈君入宮,大哥言辭堅決,不允她入宮。可姬盈君就是要進宮,不惜絕食。

  她進宮前夜,大哥便說她不得寵,家族不會給她撐腰。她得寵,家族不會佔她的榮光。即便生下皇子,亦不會扶持奪取皇位。

  盈君哭了半夜,第二日進宮,大哥並未出面。這些年,當真就像沒有這麽個妹妹,不聞不問。

  姬恆回到屋子裡,目光落在多寶格上一處。踱步過去,取下頂上的黑色小木箱,擱在桌子上,木箱上布滿一層厚重的灰塵。

  摸著銅鎖,姬恆嘴角緊抿。手指一動,銅鎖落在手上。打開木箱,裡面裝著大小木偶,珠釵、頭面、鐲子,並一些女孩子喜歡的玩意。

  姬恆拿起木偶,頭上刻著一個‘君’字。

  吱呀——

  門被推開。

  西伯昌看著姬恆手裡拿的東西,嘴角動了動,格外僵硬。看著盒子裡的東西,心中了然:“東西你都還留著?當初盈君將你送她的東西還給你,當時你給扔了……”

  “我窮,這些都能換銀子,能買幾壺好酒。”姬恆放下木偶,拿起底下一盞兔子花燈,那是中秋時姬盈君央著他猜燈謎贏給她。

  姬恆覺得眼睛裡仿佛進了沙子,否則,怎得會澀澀發痛?
  合上小木箱,朝西伯昌跟前一推:“埋了。”

  西伯昌並未理會他,手負在身後,環顧他的屋子,鮮豔的物件、掛飾全都收起來,換上素淨的物件。方才驚覺,他屋中還未撤換,便立即走了。

  姬恆枯坐半日,直到屋子裡黑魆魆一片,方才回過神來。

  屋中掌燈,拿出一串壓在箱底的七彩珠子,那是姬盈君最喜愛之物。姬恆收在袖袋中,抱著小木箱走出屋子,在院子裡挖坑埋進去。

  ——

  謝橋得到淑妃死訊的時候,並不意外。

  放下手中醫書,謝橋捏著眼角,緩解眼睛疲勞。

  藍玉敲門進來,手中捧著一疊資料,放在書案上。

  謝橋翻閱,正是魏青的信息。從小到大,事無巨細。忽而,眉頭微微一皺,他天資並不聰穎,卻是極為勤奮刻苦。

  但是他在她眼前表現出來,卻是極有天賦,接受力很快。

  甚至,舉一反三。

  與調查來的有些出入。

  謝橋眉頭緊皺,手指叩擊書案,凝思片刻道:“他的畫像。”

  藍玉也準備好了,展開畫卷,魏青栩栩如生的頭像躍然於紙上。

  謝橋托著腮,難道他往日藏拙?
  可他的家族,子嗣單薄,並無內訌相爭,為何藏拙?

  “郡王妃,荒院裡暗衛來報,明秀給魏青的梅子,他埋進積雪中了。”藍玉又將她進來時,暗衛處得來的消息說出來。

  謝橋挑眉,倒是明目張膽!

  藍玉也覺得疑惑:“他臨走時,朝暗衛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

  若是不聰慧之人,便會等主人走了,將東西隨意棄之。

  聰慧、警惕之人,來一個陌生環境,即便不喜,亦是不會做得如此明顯。

  謝橋目光落在案上擺放的術刀上,那是她命人新打製一套。

  “給魏青送去。”

  藍玉一怔,並不質疑謝橋的決定,拿著術刀送到西院。

  這時,明秀進來道:“郡王妃,管家方才來通傳,宮裡頭來人,皇后娘娘請您進宮。”

  謝橋心中詫異,皇后娘娘要見她?

  她與皇后之間的恩怨,不太好說。

  “郡王妃,您身子不適,推了?”明秀不願意謝橋獨自進宮去見皇后,皇后心太黑,當初滿肚子算計。即便謝橋救了皇后,可其中因果,卻是不能為外人道也。

  皇后恐怕也不會惦念那點兒恩情,該算計還是會毫不手軟。

  皇家向來無情。

  謝橋搖了搖頭,她避開皇后,只怕會得罪她。如今亂作一堆,皇后不敢惹郡王府。

  明秀無奈,隻得伺候謝橋換衣梳妝,乘坐馬車進宮。

  未央宮。

  謝橋福身給皇后行禮。

  皇后虛扶一把,臉上的笑容極為和藹:“無須多禮,又無旁人。”

  聞言,謝橋抬眼看向皇后,只見皇后目光真摯,透著善意。

  謝橋皺了皺眉,皇后病一番,仿佛變一個人。

  “禮不可廢。”謝橋不著痕跡收回手。

  皇后賜座,宮婢捧著一杯參茶遞給謝橋。

  謝橋自有孕便不曾飲參茶,放在一旁。

  皇后目光微微一閃,囑咐施華捧一盞清茶,眼底的笑容更深:“郡王府子嗣單薄,郡王這年紀的人,早已是子女繞膝,郡王卻無一兒半女。你有孕在身,一件大喜事,不知可有告知皇上?”

  謝橋搖頭:“不足三個月,郡王不讓說,他迷信。”

  皇后掩嘴輕笑:“注意為好,畢竟是長子,郡王難免上心。”言語間,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豔羨:“並不是每個男子都如此上心,郡王妃是個有福之人。”

  謝橋面泛嬌紅,目光晶瑩閃爍,指腹摩挲著玉質溫潤的茶盞,微微含笑道:“自由受拘束,屋子也不準踏出一步。今兒個趕巧,他不在府裡,偷溜進宮,回去之後,只怕又要被訓。”

  皇后手一頓,謝橋這是給她賣好。眨了眨眼,逗趣道:“你懷有身孕,郡王又奈何不得你。”

  謝橋苦惱道:“娘娘應當知曉,雙身子站久會很不適,站個半日腰都得斷了。”

  皇后聽著謝橋半真半假的話,心中卻是一句都不信,秦驀將她當眼珠子捧著,罰她?
  罰暖被窩還差不多。

  心知她從謝橋嘴裡想要挖出一點料,根本不可能。

  “今日請你進宮,本宮身子抱恙,勞你跑一趟請脈。”皇后近日總覺得夜裡盜汗,怕熱、口乾貪涼。太醫說她陰虛,她信不過,便請謝橋給她請脈。

  謝橋手指搭在皇后右腕脈搏上,笑道:“問題不大,陰虛所致。”隨即,開了藥方,遞給施華。

  施華接過,她仔細看過,與太醫開的藥方一致,只是劑量上有變動。

  遞給皇后過目,皇后點一下頭,施華便去禦藥局。

  皇后揮退大殿裡的婢子。

  “郡王妃應當知曉,本宮還有一事相求。”皇后面染憂色,眼底閃過一抹痛苦之色:“你該知曉本宮與你母親是故交,少年時,時常入宮拜見李妃。她為人和善,待本宮與你母親極好。你那時候還小,並不記得,她將你當作親孫女兒疼愛。如果沒有出意外,她與成王便還活著。”

  皇后打量著謝橋的神色,見她面色平靜,不由道:“成王,比你大幾歲,你應該喚他表叔。他最得先帝心意,一生下來便被封王,賜封地。”

  “都是過往之事,皇上已經給他們沉冤昭雪,不必再提。”謝橋不知皇后說這番話的用意。

  皇后眉宇間布滿憂愁,輕笑道:“看我說的什麽閑話,原是想與你說,李妃今日壽辰。你已經尋回來,便替你母親祭拜。”

  謝橋一怔,她不知道。

  “往年本宮只是偷偷讓人去祭拜,如今不同,你可以光明正大去。”皇后喚來宮婢,將祭祀的東西遞給謝橋。

  謝橋笑道:“是該去祭拜。”她想起之前去福寧宮,途徑李妃的宮殿,心中好奇,只是當初李家還是罪臣,李妃寢宮為禁宮,不便進去。

  “本宮妹妹曾在殿中小住過幾日,你放心,她的主殿並不是李妃居住的宮殿,而是另外修建。”皇后並不忌諱提起嫡妹。

  謝橋曾聽寧姑姑提起過,提著祭祀的東西,福身告退。

  明秀站在大殿外,看著謝橋手裡拿的東西,微微一愣:“郡王妃,您要祭拜誰?”

  謝橋眼睫微微顫動,紅唇輕啟:“李妃。”

  明秀點了點頭。

  皇后派人在前頭領路。

  謝橋跟著去往李妃宮殿,與上回所見並無任何改變,一片荒蕪。

  沿著小徑入內,便見一座大殿紅漆鮮豔,並不曾經過歲月洗刷。

  宮婢見謝橋腳步停駐,解釋道:“郡王妃,這是娘娘嫡妹的宮殿。”指向另一邊說道:“那邊是李妃的正宮,正宮裡已經有十幾年不曾有人入內,娘娘派的人都是在殿外祭拜。”

  謝橋提快加快腳程,去往李妃正殿。

  宮婢推開門。

  謝橋後退一步,目光一凜,並無灰塵。

  十幾年不曾有人入內,豈會無灰塵?
  謝橋望著地磚,光可鑒人,並未落滿灰塵,眉頭緊擰。

  宮婢‘咦’一聲,笑道:“郡王妃,奴婢聽皇后娘娘說過,李妃娘娘為人和善,宮中許多奴才都受過她的恩惠,許是沉冤昭雪之後,便有受過她恩惠之人來清掃過。”

  謝橋點了點頭,收斂心思,去往偏殿,那裡面設立一個小佛堂,李妃的牌位便供奉在上面。

  謝橋將供品拿出來,擺在香案上,手舉幾束香齊眉,拜下去。

  她佔去容華的身,她的一切,她自然要接受。

  李妃,她的姑母。

  理該祭拜。

  三拜之後,謝橋插進香爐中,看著裡面落滿香灰,眸眼微眯,有人祭拜過,但是沒有香棍在裡面,那麽是被人給帶走了?
  何人祭拜之後,還需善後?

  見不得人?

  可是皇上並未明令禁止,不許祭拜李妃——

  拿著紙錢,謝橋燒在前面的火盆裡,火焰忽而躥高。

  謝橋面色一變,後退幾步。

  “郡王妃,您無事罷?”明秀皺緊眉頭,聞到一股酒味。

  謝橋推開明秀,蹲著身子,推開蒲團,手指拂過地面,果真一片濕濡,放在鼻端輕嗅,一股清冽酒香。

  桃花釀!
  辨香,陳釀!
  宮中受過李妃恩惠的人,拿不出這等好酒。

  眼底閃過思慮,面上不顯:“宮中還有貴人祭拜李妃麽?”

  宮婢搖了搖頭:“宮裡的貴人,也只有皇后娘娘與李妃要關系相熟,方才來祭拜。”

  太后?

  謝橋立即否認。

  想不通,謝橋便不去想,祭三杯酒,便帶著人離去。

  門重重合上,一抹白色身影自梁上飄然而下,臨窗而立,望著謝橋離開的方向,手裡剩下一半還未燃盡的香插進香爐裡,悄無聲息地離開。

  ——

  謝橋回到郡王府,天色已暗。

  無字樓前,一道青灰色身影,長身而立。

  謝橋腳步一頓,捧一把木樁上瑩白積雪,緩緩走過去。

  魏青聽到腳步聲,見到謝橋,靦腆一笑,自袖中掏出一塊白巾,遞給謝橋:“郡王妃有孕,仔細身體,莫要貪涼。”

  謝橋揉成一團,小如湯圓,攤開手心,笑道:“賞你,吃了。”

  魏青面色不變,修長手指撚起雪球,毫不猶豫塞進嘴中。

  嘴中溫度化去雪,雪水順著咽喉流入腹中,站在外面凍僵的身子,顫了顫,由內而外。

  謝橋接過他手裡的白巾,這是明秀給他包梅子的那塊。此刻,上面染著淡淡的竹香,遞給明秀:“扔了。”

  明秀當然知道了他扔掉她的梅子,冷哼一聲,揉成一團,扔進簍子裡。

  魏青嘴角噙著一絲淡淡的笑:“你和傳聞中不同。”

  謝橋挑眉,靜待下文。

  “有人說你氣度極小,忤逆你之人,趕盡殺絕。”魏青虛握成拳,抵在唇邊輕咳幾聲:“不盡然,不過睚眥必報。”

  謝橋嘴角微揚,似乎被他這句話給取悅,眼底的寒意消退:“所以?”

  “深有體會。”魏青不是魯莽之人,郡王府他聽人說,十步一兵,比喻一小段距離,便藏有隱衛。所以,他想要試探謝橋的性子,看她得知他扔掉梅子會如何。

  卻不知,她竟還給他送來術刀。

  所以,前來道謝。

  哪知,她心裡記著帳。

  謝橋往屋子裡走幾步,忽而,腳步一頓,側頭對他說道:“魏青,我惜才。”所以,別試探她的底線。

  魏青觸及她的眸子,寒徹如冰雪,心中微微一顫,抿緊嘴角。

  謝橋走回屋子,清冷的嗓音傳到魏青耳邊:“明日醫館你教他們,昨日所學錯一步,你主動搬出郡王府!”

  魏青心中凜然,謝橋這是在敲打他!
  “是。”

  回應魏青的是關門聲,魏青盯著緊閉的門,適才想起,他還未曾道謝。可記起謝橋的話,連忙去往荒院,繼續練習,有些地方他把握的並不好。

  見識過謝橋的神計之後,他希望留在她身邊學下去。

  屋子裡,謝橋搓著凍僵的臉,外頭的霜風可真冷。

  手裡拿著那團雪,冰冷刺骨。

  魏青吞咽下去,不好受罷?
  藍玉提來熱水。

  謝橋沐浴,暖熱身體。

  摸著腹部,已經有一點點凸出,並不是很明顯。

  謝橋臉色柔和,心中期待起他的性別。

  縱然女孩貼心,喜人,可她還是希望生一個男孩。

  女孩兒,牽掛太多。

  謝橋不說秦驀不舍,待到養大成人,她自己都會不舍。

  各種擔心。

  不是誰人都如秦驀一樣,一生一雙人。

  若不能一生一雙人,她深愛著夫君,心中必定會受折磨。若是不愛,蹉跎一生,也並非她所樂見。

  所以,她縫製的小衣,都是男孩穿的。

  謝橋看著手裡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衣,嘴角露出淡淡笑意。

  “何事,如此開心?”秦驀坐在她的對面,視線落在她手裡的小衣,心中亦是一片柔軟:“多製顏色鮮麗的小衣。”

  “男孩子穿那般豔麗作甚?”謝橋針腳細密的縫製。

  秦驀眉心皺成一個川,薄唇抿成一線,不悅道:“你如何就知是男孩?我心中倒覺得是女孩,一定是。”

  謝橋瞪他一眼:“胡說八道。”

  “沒有。”秦驀很堅持,預感很強烈。

  謝橋嗤笑道:“女人第六感聽說過麽?很靈驗,它告訴我,這一胎是男孩!”

  秦驀明智的不與謝橋爭辯,反正不是她想生男孩,便是男孩。

  女兒的小名,他都取好了。

  謝橋眼皮子跳了跳,被秦驀神叨叨的說著是女孩,她心裡止不住擔心起來,看著手裡藍色的小衣,眉頭緊擰,難道……當真要做一件鮮豔的衣裳?

  目光落在色片上,那便……紅色。

  秦驀骨節分明的手指,指著一塊紅色的料子,“做一件紅色,喜慶,男孩都穿藍色也不成。”

  當然,他是為了閨女著想。

  腦中已經刻畫出閨女的模樣,白白嫩嫩,穿著紅色衣裳,宛如喜慶的福娃,煞是可愛。

  “歇一會,針線做久,眼睛不好。”秦驀拿過她手裡的針線,放在針線簍子裡,帶著她去淨手。

  謝橋記起淑妃一事,眉宇間隴上憂色:“我們算是欠下西伯府一個恩情,姬恆為護住你手裡的遺詔,讓淑妃了結性命,只怕燕王會記恨上西伯府。”

  秦驀頷首,這人情確實欠得夠大。

  嘭——

  門被推開。

  秦驀冷眼望去。

  明秀面色發白的說道:“郡王,郡王妃,姬小姐被燕王抓走了!”

   煙兒想,如果橋橋生個男寶寶,老秦的臉——哈哈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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