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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色醫妃》第188章 兩難全
  第188章 兩難全

  “郡王妃,對不起了。”藍玉面上並無愧疚之色,在她的眼裡,謝橋是她需要保護的主子,可內心忠於的是秦驀!

  即便,最後付出死的代價,她也不後悔阻撓。

  藍玉看一眼謝橋,轉身便要跑。

  “攔住她!”謝橋一聲怒喝。

  蟄伏在暗處的隱衛,瞬間擋住藍玉的去路。

  藍玉的眼睛開始變幻,冰冷而決然。

  “藍玉,你是他給我的人,在你選擇為我效命開始,便是忠於我!你將藥給我,方才的事情,我當作沒有發生!”謝橋的手伸在藍玉的面前,目光平和,注視著藍玉的眼睛,帶著蠱惑人心的奇異力量。

  藍玉緩緩伸出手,藥瓶放在謝橋的手上。

  千鈞一發——

  藍玉猛然回過神來,震驚的看著謝橋,唇瓣顫抖道:“郡王妃,您當真愛郡王?還是你的心裡只有世子?來余海這些日子,您就變了,一門心思放在世子身上,忽略主子,您是後悔了麽?所以……”

  後面半截話,藍玉說不出口:不顧主子死活。

  她知道謝橋並無此意,可是陷入兩難的境地,她控制不住自己將謝橋往壞處去想。

  主子對她不夠好麽?

  連命都可以給她!
  而她千辛萬苦,尋得地皇草,本就是給主子。

  憑什麽最後玉傾闌中赤寒毒,便舍棄主子,而擇選玉傾闌?

  不惜對她用上催眠!

  她能夠理解謝橋做的選擇,可卻不能體諒。事關生死,她無法理智。

  “郡王妃,你給了世子,郡王他會死……”藍玉跟在秦驀身旁多年,見過他飽受赤寒毒的折磨,耗費多少人力物力,犧牲太多的同伴,主子放棄了。

  她重塑希望,甚至已經成功,可最終她又一手捏碎!
  藍玉很自私,不能理解謝橋的大義,也不認同她的選擇。所以,在隱衛自她的手心強行奪走解藥。眼睜睜看著謝橋放入玉傾闌嘴裡的時候,瞳孔緊縮,緊繃的面龐出現裂紋,渾身的力氣都仿若被抽空。

  謝橋攤開銀針,扎刺在玉傾闌身上,替他排毒。

  無暇去顧及藍玉的情緒。

  藍星站在門口不知來了多久,攙扶著藍玉離開。

  謝橋聽到身後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手指微微顫動,轉瞬聚精會神的扎針。

  玉傾闌吐出幾口黑血。

  謝橋吩咐白翎將他攙扶進藥浴中,浸泡兩刻鍾便徹底解毒。

  謝橋提著的心,瞬間落下來。

  白翎躊躇,盯著謝橋的目光極為複雜,他根本沒有想過,謝橋會選擇救玉傾闌。

  “小姐,公子的毒一直壓製得很好,只是不慎落海,海水凍骨,方才毒發。”白翎還有話沒有說,不知該如何說出口。良久,掙扎的說道:“小姐,郡王救的公子,我們離開的時候,他泡在海裡給我們做掩護。我想說,公子被冷水刺得毒發,郡王會不會也出事?”

  謝橋臉色唰的白了,當時情況緊急,他想到過秦驀,比起他來,玉傾闌的情況更危急。

  他不能等。

  而秦驀還有時間去等解藥。

  即便,最後結果不好,她都會陪著他。

  何況,那是她欠玉傾闌的。

  謝橋奪門而出,眼底布滿慌亂,擔憂的去尋秦驀。

  明秀迎面撞上來,見到謝橋,焦急的說道:“郡王妃,郡王回來了,他,他被藍星關在屋子裡,您快隨奴婢去看看。”拉著謝橋的手,快步朝屋子裡而去:“奴婢想郡王定是受很重的傷了,他臉色很不好,身上都是血……”

  絮絮叨叨間,已經到了。

  謝橋一眼看見守在門口的藍星、藍玉,腳步微微一頓,有些怯步了。

  砰——

  嘩啦——

  咚——

  屋子裡傳來一陣陣聲響,聲聲宛如錘子,重重敲落在她的心口。

  不必去看,便知屋子裡,他承受多大的痛苦。

  上一回所發生的事情,歷歷在目,仿佛如昨。

  謝橋上前,藍星站在門口正中央:“郡王妃,您請回,免得錯傷小世子。”

  謝橋眼中凝聚著水光,聽到屋子裡劈裡啪啦,聲聲悶響,心口仿佛壓著一塊沉重的巨石,呼吸都似乎變得困難。

  郡王妃,藍星第一次用這個稱呼。在他的心裡,她只是郡王的妻子,而不得他們的認可。

  他們終究是介意。

  藍玉木樁子杵在一邊,仿佛並未見到謝橋,目不斜視,不知看向何處。

  “我進去看看他的情況……”

  謝橋的話還未說完,便被藍星打斷:“郡王妃護著小世子即可,主子那裡有穆神醫。”

  謝橋抿緊唇,視線在藍星、藍玉臉上掃過,他們並無多少的表情,但是她知道,方才因為解藥一事,他們無法釋懷。

  謝橋看一眼緊閉的門扉,緊了緊手指,轉身去藥房,配藥煎藥,撞進食盒裡提過去。

  便見藍星恭敬的將穆神醫送出來。

  穆神醫目光在謝橋身上掃過,什麽話也不說,背著藥箱離去。

  藍星看一眼謝橋,目光落在她手裡的食盒:“主子已經穩定。”

  謝橋手指一緊,屋子裡很安靜,沒有任何響動傳來。

  良久,謝橋點了點頭,吩咐藍星好好照顧秦驀,便將自己關進藥房裡。

  翻出師傅的手劄,一條條,一字字,企圖找出另一種解毒的方法!

  幾本手劄,一遍又一遍,依舊沒有任何的頭緒。

  猛然,謝橋記起今日見到的穆神醫。

  “明秀!”謝橋陡然拔高聲線:“去備車!”

  穆神醫世代在余海行醫,大有名氣,卻淡泊名利,不願進宮為太醫。

  他能夠讓秦驀的毒穩定,那麽必定知道解毒的方法?

  謝橋備上薄禮,去拜見穆神醫。

  穆神醫似乎早有預料謝橋回來,守在院門口的藥童,迎接謝橋回茅草屋。

  穆神醫在研磨藥粉,頭也不抬的說道:“郡王妃,老朽知道你的來意,老朽亦是束手無策。你的師傅替郡王刮骨拔毒,不見任何的效用,反而使其毒有變,即便你給他服用解毒丸,也毫無用處,反而會害了他!”

  謝橋面色不禁一變,他似乎什麽都知道!

  “紫玉紅,冰焰草,地皇草隻對赤寒毒有用,他的毒經過多年的治療,變得極為複雜。如今,這世間能解毒的只有玉凝丹,老朽與你師傅有過交情,告知你下落也無妨。”穆神醫拍了拍手,看向謝橋:“玉凝丹能解世間霸道之毒,僅有兩顆,一顆已經被大慶聖女服用,還有一顆便在大慶皇帝手中。”

  謝橋心中凜然,此藥如此珍貴,且在大慶皇帝手中,想要拿到手,並非一件簡單的事。

  穆神醫笑了幾聲,似乎看穿她心中所想,緩緩說道:“你不必氣餒,大慶皇帝他有沉屙,並不知道你師傅的蹤跡,暗中在大肆尋找,你是他的徒弟,醫術造詣早已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大慶皇帝應該會很高興。”

  謝橋為難道:“我能治,可惜去大慶,我的身份……”

  “大慶內亂,皇帝一直在服用丹藥,壓製病情,不對外泄露,知道他的病情只有寥寥心腹。你不能隨任何人泄露,否則就連你自身都有安危。”穆神醫宛如慈祥的長者,叮囑謝橋注意事項。

  “多謝穆神醫。”謝橋語氣真誠,道完謝,便告辭。

  穆神醫道:“今日之事,郡王面前都不得松口。”

  謝橋心中轉念一想,大慶皇帝病重,大慶內亂,穆神醫擔憂秦驀知道,會對大慶興兵?或者趁機打劫?
  “好,我會保守秘密。”謝橋經歷過地皇草一事,不能十足成事,也不願在秦驀面前透露風聲,以免他會失望。

  希望破碎,並非是常人所樂見。

  太絕望。

  謝橋一走,便有一道身著紫衣的男子出現在草廬裡。

  ——

  余海水產豐富,倭寇橫行,卻也因此多許多走私而來的稀罕物。

  許多人慕名而來,街道繁盛,人頭攢動。

  謝橋坐在馬車上,看著擁擠狹窄的街道,被堵得水泄不通,許久方才能移動小半截路。

  “郡王妃,前面還有好長一段路,待過去只怕都已經天黑,我們走過去,租一輛馬車回府?”明秀記得她還未用膳,觀望著街道,似乎前面不遠處有一家酒樓:“您若要等,我們去前面的酒樓先用膳?”

  謝橋順著明秀指的方向望去,想要搖頭婉拒,她想要早些回府去見秦驀的情況:“我們走回去……”話音戛然而止,謝橋目光定定落在前面一道紫色的身影,極為熟悉,見到他拐進酒樓,“明秀,我餓了,先去用膳。”不等明秀反應過來,謝橋率先下馬車,步履匆忙,去往前面的酒樓。

  酒樓裡,並無多少食客。謝橋一眼望去,並不見那道紫色的身影,走到櫃台詢問道:“掌櫃,方才身著紫衣的男子,他在何處?”說罷,自袖中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櫃台上:“我是他的好友,有重要的事情找他。”

  掌櫃的收下銀子,指著二樓道:“二樓沁雪閣。”

  謝橋道謝,立即上樓,朝沁雪閣走去,站在門口,心裡沒由來的緊張,生怕會弄錯。但是,由不得她去思考太多,伸手敲響門扉。

  “進來。”

  謝橋聽到沙啞的男聲,並不像記憶裡南宮蕭的聲音,手卻已經推開門。

  一眼看見雅間裡的人,身著一襲暗紫色錦袍。他此刻望向她,一張陌生的臉,心中掩不住失望,難道真的是她看錯了?
  男子見到謝橋亦是一怔,他以為是小二,卻未料到是一位女子。

  “抱歉,我走錯了。”謝橋‘嘭’地關上門,快步走到開。看著走道,空蕩冗長,無邊的空寂似潮水湧來將她湮滅。

  謝橋心裡生出一股子無力,前所未有的挫敗,令她支撐不住。靠在牆壁上,緩緩的滑下身子,雙手掩面。

  想要不顧一切,嚎啕大哭,宣泄心裡積壓的種種情緒。

  緊緊的抱著雙臂,將自己縮成一團。

  淚水似乎早已乾涸,目光近乎呆滯的盯著某一處。

  當時秦驀發病,藍星在門口攔住她,不許她進去。她可以利用身份,強行進去。但是,她也沒有做好見他的準備,害怕面對他失望的眼神,又怕遭受他的譴責,所以她逃避了。

  不知過去多久,直到傳來沉穩的腳步聲,謝橋猛然回過神來,抬手胡亂擦了擦眼角,站起身,打起精神朝樓下而去。

  “橋橋?”身後傳來一道驚訝的聲音,謝橋腳步微微一頓,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謝橋卻並未回頭,直到肩頭一重,謝橋回過頭,便見到南宮蕭那一張熟悉的面容,一時反倒不知該如何反應。

  “真的是你,你怎得來余海了?”南宮蕭眼底有著驚喜,冷漠的面容似冰雪消融,一片柔和,漆黑深邃的眸子裡帶著暖意:“我還以為認錯了。”看一眼走道有兩三人過來,指著一間雅間:“進去坐片刻?”

  謝橋本就是為了找他,南宮蕭的提議,正合她的心意,謝橋點頭:“好。”看著他因她的同意,嘴角流露出的笑容,手指微微一緊:“你怎得來了余海?”

  “機密。”南宮蕭走在前面,推開雅間的門,做一個請的姿勢,爾後喚來小二,點了幾道謝橋愛吃的菜色:“我還未用膳,你不介意?”

  謝橋搖了搖頭,聽聞他說‘機密’二字,突然意識到他是大慶的重臣,她要他幫忙做的事情,有可能不忠於帝王,一時間竟難以啟齒。

  當初他為了幫助她,替她擺平秦玉一事,不惜迎娶她,給他帶去一定的麻煩。

  秦玉那樣的女人,佔去他原配的位置。

  南宮蕭似乎也覺察到她的不自在,主動挑起話頭:“我去過神農谷,那裡只有張伯一人在打點,他提起你與玉傾闌時神情落寞,可見他十分想念你們。”

  謝橋想起張伯,心中百味陳雜,細數起來,她有三年未曾回谷。

  當年,她還曾言大婚邀請張伯見證,張伯同意了。可張伯並未來,只是捎了新婚賀禮給人帶來。

  在他的心裡,以為她若要嫁人,最終是嫁給玉傾闌罷?
  “我來這幾日,聽聞玉傾闌中毒,你來余海,便是為他而來?”南宮蕭看向謝橋,她的臉色驟變,似乎不願提及,目光沉了沉,轉移話題道:“這幾次,秦驀大刀闊斧,收整余海,已經重挫倭寇,只怕這幾年余海會很太平。他若趁勢扳倒掌權要臣,便能徹底消滅倭寇。若是不能,他請奏解除海禁,余海如今面臨的情況便能迎刃而解,何必耗神耗力?”

  南宮蕭這幾日早已在余海,秦驀的鐵血手腕,也震住他!
  余海亂成什麽德行,他突然強硬的下手!

  好在,結局不算壞。

  即便康緒趕回來,事情已經成了定局,無法力挽狂瀾,改變局面。

  謝橋一怔,這幾日她恰好在藥房,外面的事情明秀、藍玉不曾與她說半句,擾亂她的心神。

  可,最後,她讓藍玉失望了!
  謝橋心中一動,垂目望著眼前南宮蕭為她盛的飯,心中堵得慌。深吸一口氣,抬眼看向南宮蕭,拿起乾淨的筷子,夾了他最愛吃的水晶肘子,放在他的碗裡,在他異樣的目光下,道:“我聽聞你們皇上身染沉屙?不知此事是否屬實?”又像是隨口提起,謝橋不再看南宮蕭,夾起一根青菜放入嘴裡,卻如同嚼蠟。

  她早已餓過頭,毫無食欲,一口一口往嘴裡扒飯,神色木然的咀嚼,強迫自己吃下去。

  南宮蕭覺察到她的異樣,從她手裡奪過飯碗,冷著臉,慍怒道:“不想吃,不必勉強自己。你早飯、中飯未吃,我讓小二給你送一碗稀粥。”看著她眼裡水光瞬間凝聚,眼淚啪嗒啪嗒落下來,南宮蕭慌了,手足無措。

  他不曾面對過這樣的情況,其他的女人在他面前哭,早已讓人丟出去,謝橋也未曾在他面前哭過,慌手慌腳掏出錦帕遞給謝橋。

  謝橋似乎找到宣泄口,趴伏在桌子上無聲哭泣。

  南宮蕭目光冷沉,盯著她瘦削的肩頭微微顫動,心中松動,眸子裡一片柔軟。她性子堅韌,不輕易服輸,如今是真的承受不住,急需要發泄。

  靜靜地坐在一旁,並不打擾她。

  良久,謝橋恢復平靜,臉依舊埋在臂彎裡。

  南宮蕭嘴角凝著一抹笑,她如此失態,定是不知如何面對他?
  南宮蕭心底到底是高興,看她哭的如此傷心,心中多少不是滋味,她是為旁的男人哭。但是有生出一絲喜色,她能夠在他面前展露脆弱的一面,足以將他當作朋友。

  優雅的伸手,將錦帕放在她的手心裡。

  謝橋手指一緊,抓住錦帕,胡亂擦乾淨臉上的淚痕。心中尷尬,只是南宮蕭方才那句話,令她猝不及防想起秦驀,一時忍不住。宣泄後,意識到她面前的人並非秦驀,的確不好意思。

  眼睛通紅,謝橋透過她對面的一面菱花銅鏡裡,看著她的模樣,甚為……狼狽。

  “抱歉,我……”

  “我被父親送到軍營裡,比旁人多上幾倍的訓練強度,心中自是憤怒不平。借酒澆愁,喝醉了在數千將士面前大喊大叫,喧囂自己的不滿。”南宮蕭端起茶杯,看向謝橋,“你猜最後如何收場?”

  謝橋配合的被他轉移注意力,搖了搖頭。

  “被我父親一掌劈暈了,第二日被罰負重跑三千米,並且在全體將士面前檢討。那時候太年輕,好勝心強,也最要臉面,如此一番折騰,面子裡子都丟盡了,無人不知新兵營有南宮蕭這一號人物,也算是出名了。”南宮蕭似乎陷進回憶裡,一次次的戰績,將眾人對他的嘲笑變成崇敬。如今他所在的軍營,傳的不再是他鬧過的笑話,而是他出色的戰績。

  “這世間沒有什麽做不成,只要有不可磨滅的意志與恆心,終能事成!”南宮蕭拿起一旁小二送來蒸出的乾淨熱帕子,遞給謝橋:“敷一敷眼睛,我相信你如今遇到的困難,總會邁過去。”

  謝橋拿著帕子捂著眼睛,溫熱的毛巾敷在眼睛上,得到很好的緩解。

  小二這時將稀粥送來。

  南宮蕭推到她的面前,她眼睛上的紅腫消退,嘴角上揚:“吃一點。”

  謝橋被他這一番安慰,心裡的鬱氣消散,端起稀粥配著酸筍、醬菜,吃了兩碗粥。

  “謝謝你。”

  一大桌的菜,南宮蕭卻微動分毫:“皇上的確病重,除了心腹重臣,百官隻以為是小病。當初我來大周,便是想要你聯姻過去,一全了我多年心願,二來可以給皇上治病。可惜我遲來一步,你不嫁給我,第二點也不重要了。”

  謝橋看著如此多言的南宮蕭,一時難以適應。他當初在京城,極為冷漠寡言,如今倒有些不像他了。

  “玉凝丹,你聽過麽?”謝橋目光落在他修長的手指上,骨節清晰,寬大的手心布滿厚繭,與秦驀的手有幾分相似,都是刀劍磨礪而出。

  南宮蕭視線落在窗外,語氣帶著幾分漫不經心:“你想要玉凝丹?”

  謝橋覺得南宮蕭神色怪異,原本可以脫口而出的話,卻卡在喉間。

  “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南宮蕭灼灼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看著她因秦驀而愁苦、難過。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甚至下定決心。

  當初他願意放手,只因謝橋心中無他,秦驀亦能護她周全,留在秦驀的身邊,她方能感到幸福。

  如今,他似乎錯了。

  謝橋驚訝的看著南宮蕭,說實話,他不必如此。

  甚至,他如此好說話,不得不懷疑他的用心。

  可玉凝丹……即便刀山火海,她也赴了!

  “我在余海這幾日,你陪我四處走走,等事情辦妥,你再隨我回大慶給皇上治病。”南宮蕭緩緩說來,聲音低沉,可卻令她無法拒絕。

  若是給大慶皇帝治病,便能得到玉凝丹,有何不可?

  只是,此事並不能告知秦驀。抿緊唇瓣,心裡思索著用何借口搪塞秦驀。

  謝橋心思百轉千回,猛然想到她可以說回神農谷。

  神農谷恰在大慶邊境。

  謝橋不由多看南宮蕭兩眼,心中在猜想他突然提起神農谷,是否特地給她暗示?

  搖了搖頭,打消這個念頭。

  “這幾日你便隨我住在驛站裡,秦驀將康緒得罪得狠了,你在那邊會有危險。玉傾闌中毒,秦驀要善後,你會讓他們分神。”南宮蕭分析如今的形式,讓謝橋同意他的提議。

  謝橋遲疑了,她想拒絕。

  可是,今日裡發生的事情,她揣測不了秦驀的態度。

  他會否理解?甚至體諒?

  藍玉、藍星的態度,令她退怯了。

  不知用何姿態去面對秦驀,對他,她滿心愧疚。

  說要救他的是她,最後放棄他的也是她!

  謝橋滿嘴苦澀。

  她的確想要逃避,至少今日她還未做好見他的準備。

  “你何時去大慶?”謝橋忍不住問道,現在所過的一分一秒,於她來說都是煎熬。

  “三日後。”

  謝橋眼底閃過失落,她想要盡快去大慶。可皇帝的病是秘密,沒有南宮蕭引薦,只怕她去了還未見到皇帝便死了!
  “走吧。”

  “你不用膳?”謝橋掃一眼桌子,他隻喝了幾口水。

  “聽說你會做飯,再看看這一桌子菜,便無食欲。不知可能讓郡王妃,為我一展廚藝?”南宮蕭一眼瞥見站在門口的謝橋,唇邊閃過一道愉悅的笑意。

  謝橋有求南宮蕭,他的要求並不過份,自然沒有道理拒絕:“我只會做家常菜。”

  “我不挑剔。”

  二人一道回到南宮蕭落腳的驛站。

  謝橋被安排在南宮蕭的旁邊廂房裡,南宮蕭給她準備輕便的衣裳,謝橋換好,便去給他做兩個菜。

  廚藝算不得頂好,卻合他的口味,她用了心,都是他喜愛的菜色。他用過午膳,卻捧場的吃得一乾二淨。

  “明秀與我走失了,你能幫我找回來?”謝橋身邊無熟人伺候,心中不安。

  “你的婢女對康緒那邊的人來說是熟人,等回大慶時我讓她過來,這幾日另外安排人伺候你。”南宮蕭黑眸沉凝,謝橋眉宇間染著淡淡的愁緒,南宮蕭近乎蠱惑的伸手撫上她的眉頭,似乎要撫平那一道皺痕:“只有這兩三日而已。”

  謝橋心不在焉的點頭。

  心裡記掛著秦驀,並沒有應付南宮蕭的心思。回到屋子裡,洗漱後,躺在床上。無邊的空虛將她緊密包裹,謝橋緊了緊被子,寒冷卻依舊無孔不入,冰冷入骨。

  睜大雙眼,緊盯著百花戲蝶帳子,靜謐的室內,卻令她的思維愈發的清晰,了無睡意。

  手搭在腹部上,感受著胎兒在皮下踢動,與早上的悸動與喜悅截然相反,只有無邊的失落與苦澀。

  她還未來得及與他分享,這一刻的感動,轉眼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動。

  謝橋滿腹遺憾。

  門外,南宮蕭負手而立,他知道屋中謝橋並未入睡。

  他的手段縱然卑劣,可並未強迫她,說到底是秦驀的錯!

  早在榮親王對玉傾闌下手,地皇草出現在余海。他接到探子的密報,便動身前來。

  果真,事情如他預料的方向發展。

  他並未做錯,在解救她而已!

  南宮蕭看到一道黑影飛掠而來,去了自己的屋子,便聽黑衣人道:“主子,燮郡王方才醒了,未見謝姑娘,大發雷霆,派人四處搜找。”

  南宮蕭指著桌子上一封信:“送到明府。”

  “是。”

  ——

  明府。

  早已天翻地覆。

  玉傾闌醒過來,從白翎口中得知謝橋將藥給他服用,面色瞬變,預感到不好。

  果真,秦驀也因寒涼之氣入侵肺腑毒發,藍玉、藍星對她態度冷然,拒絕她見秦驀。她心存愧疚,斷無法用身份壓人,便將自己關在藥房裡,定是研究解毒其他的法子,之後便出府不曾歸來。

  明秀跪在玉傾闌的腳邊,滿面淚痕:“大師兄,奴婢與郡王妃回來的路上,堵得水泄不通。郡王妃今日還未進食,便提議她先去酒樓用膳,哪知郡王妃前腳一走,奴婢跟過去,找不到人了!”

  “派人找了?”玉傾闌情緒波動,便忍不住咳嗽,臉色愈發白了幾分。

  “找了。郡王妃身邊有貼身保護的隱衛,他只聽郡王妃的命令,我們無法聯系上他。”明秀心裡很擔憂,如果有人武功在隱衛之上,那麽謝橋遇到危險,定是脫不了身。

  玉傾闌變色驟變,眼底布滿寒冰碎雪,他不敢往壞處去想。

  他們在余海大動乾戈,早已觸犯康緒等人的利益,如果是他們動的手……

  玉傾闌倒吸一口冷氣:“白翎,立即派人盯著康緒等人。”旋即,詢問明秀她們在何處走散,又派人去那邊搜找。

  沉默半晌,玉傾闌裹著大氅,去往秦驀所在的院子。

  藍星依舊守在門口,見到玉傾闌如降霜雪的面容,眼底帶著防備。府中鬧出的動靜,已經傳到耳中,謝橋不見了。

  秦驀還未蘇醒,他無暇顧及謝橋。可到底是主子心尖上的人,即便她背叛主子,仍舊安排人去找。

  只不過,線索找到酒樓便斷了。

  “世子。”藍星作揖行禮。

  玉傾闌推門而入,屋中滿地狼藉已經被收拾乾淨,只是擺件全都空了。就連桌子與凳子全都不能幸免,可見之前遭受一場浩劫!
  秦驀躺在床榻上,面色青白,下頷布滿胡茬,雙目緊閉,陷入昏睡當中。

  玉傾闌緩步走去,寬大雲袖飄曳,長及地的袍擺拖曳而去,潔白如雪,纖塵不染。許是大病未愈,一雙瀲灩生輝的鳳目暗淡無光,沉寂的宛如深秋潭水。

  手指搭在秦驀的腕間,脈象令他皺緊眉頭。這一次,他在海裡浸泡太久,深冬的水寒冷徹骨,他的身體已經不複之前,只怕會染上寒症,那便更要棘手了。

  玉傾闌長歎一聲,若是小師妹得知秦驀的情況已經失控,並非她所想那般樂觀,可會後悔?

  她選擇救他,只不過是因為交情與他的恩惠。

  而她舍棄秦驀,並不是不愛,相反她是深愛。但凡他有個好歹,她都會追隨而去。

  玉傾闌苦笑,牽動肺部,喉嚨一陣癢意。手指虛握成拳,抵在唇邊輕咳幾聲。

  秦驀仿佛被他給驚擾,狠狠皺緊眉頭,驀然睜開眼睛。看著鮫紗帳頂,漆黑如點墨的眸子裡有著迷茫,不過片刻,恢復一片清明。覺察到有人在屋子裡,秦驀側頭望去,便見臉色極差的玉傾闌盯著他看,翻身坐起來,猝然倒下。

  秦驀一動不動,視線落在手背上,隨著他方才的動靜,一陣撕裂的痛。只見手背上一片血肉模糊,抬手揉著眉心,記憶回籠,算是明白發生何事了。

  玉傾闌扶著秦驀坐起來,被秦驀阻止:“你自己風吹便倒,別來搗騰我。”說話間,撐著坐起來,手背上的傷口撕裂,滲出血水。

  玉傾闌拿起白絹布蓋在他手背上的傷口處:“別動,我給你上藥。”

  秦驀渾不在意,丟開白絹布,放任滲出的血凝結成痂:“你泡在水裡毒發,毒可解了?”

  玉傾闌手一頓,拿著藥膏替他塗抹著手背傷口,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他也琢磨不透秦驀會是怎樣的看法。

  或許,他也如謝橋一般的想法。

  “我是中赤寒毒。”玉傾闌語氣平淡,清淡的目光落在秦驀的身上,觀察他的神色變化。

  屋子裡的氣息陡變,秦驀眸子裡冷光乍現,薄唇緊抿成一線。

  玉傾闌語氣依舊平穩毫無起伏,繼續說道:“她拿到地皇草,煉製出解藥,給我服用。”話音停頓片刻,見他臉上的寒意緩解,漸有回暖的趨勢,又道:“我的毒解了。”

  秦驀不覺得是什麽大事,如果是他選擇,也會救玉傾闌。他能夠理解謝橋,玉傾闌在她心目中終究是不同。

  她此舉,說明他並未錯看她。

  秦驀這才發現,他醒來,亦或者意識模糊,謝橋都不曾出現過。

  “她人呢?”秦驀掀開被子,修長緊實的雙腿邁下床,抓起床邊疊放整齊的乾淨衣裳穿上。朝門口走去,打算去找人。

  藍星聽到動靜,推門進來,見到門口的秦驀,不由一愣,撲通跪在地上請罪:“屬下有負主子命令,請主子處罰,並且請求主子安排屬下今後負責情報。”

  秦驀眼中神色冷卻,凝聚的風暴,終究沒有爆發:“理由。”

  藍星不肯開口。

  藍玉也進來,跪在地上:“主子,屬下有負您的命令,請您降罪,今後怕是無法在郡王妃身邊任命,自請為臥底。”

  一個兩個請罪,他如何還不知發生何事?

  而且,這兩個都是在謝橋身邊的人!
  “為解藥?”秦驀語氣冷若寒冰,眸子裡亦是毫無溫度。

  藍星、藍玉緘默不語。

  呵!
  秦驀冷笑:“你們不願留在府中,那便滾罷!”

  “主子——”

  藍星、藍玉慌了,秦驀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

  秦驀面色沉冷,目光凌厲的掃他們一眼,“將你們安置在郡王妃身邊起,她便是你們的主子,你們需要效忠的只有她!而她做的任何決定,你們只能順從!不聽話的人,本郡王要有何用?”

  藍星、藍玉低垂著頭,他們都知道,比起謝橋,他們更忠心秦驀罷了。

  玉傾闌輕咳兩聲,面色極為蒼白,顴骨暈染的紅越發的鮮明,寬大的錦袍穿在身上,頗有些弱不勝衣之感,秦驀方才想起他抹藥時手指滾燙,皺眉道:“你回去休息。”

  玉傾闌又咳了幾聲,肺部咳得抽痛,壓一壓喉間癢意,溫吞道:“小師妹不見了,我安排人去找,還沒有消息。”

  秦驀雙目一凝,陡然看向藍星:“你們當時在何處?”

  藍玉嘴快道:“屬下無法體諒郡王妃對您的棄之不顧。對,您將屬下安排在郡王妃身旁,守護她的安危。郡王妃對您一片赤誠,屬下願意忠心耿耿,以性命相護。可您才是我們正經的主子,沒有那解藥,您會沒命!而郡王妃不顧您的安危,恕屬下無法效忠她!”

  秦驀額角青筋跳動,看向藍星。

  藍星道:“屬下安排人去找了……”

  秦驀陡然出手,一道勁風擊在二人胸口。

  “噗呲——”

  二人張口吐出一口鮮血,伴隨著鮮血,一條蠱蟲首尾彈動,便一動不動。

  藍星、藍玉臉上的血色的盡褪,他們體內的蠱蟲便是組織有牽連的東西。如今秦驀逼出,便是將他們逐出。

  秦驀疾步離去,調動暗衛,撒網搜查謝橋的蹤跡。

  “掘地三尺,本郡王今夜要見人!否則,提頭來見!”

  暗衛將余海攪得天翻地覆,終於找到謝橋的蹤跡,前來複命。

  秦驀身披黑面紅底大氅,臨風而立,手裡拿著南宮蕭送來的信,面色陰沉,眼底墨色翻湧,陰寒之氣自骨子裡滲出,渾身散發的戾氣似要將夜幕給撕裂。

  南宮蕭!
  暗衛匍匐在地上,機械般的回稟道:“主子,郡王妃在大慶驛站。”

  秦驀手背青筋猙獰,信紙在手裡碾碎成末,夜風拂落在塵埃裡。

  縱身一躍,落在延綿不絕的屋頂,轉瞬消失在夜幕中。

  ——

  秦驀隻來得及潛入驛站,匆匆見到謝橋的睡顏。

  康緒的變動,秦驀馬不停蹄去處理。

  即便如此,依舊未能逃過南宮蕭的耳目。

  他站在暗處,看著秦驀的身影,稍現即逝,嘴角微微上揚。

  為了謝橋的安危,他不會將人帶走。

  可人在他的手裡,便不是你想要便能夠要走!
  南宮蕭心情前所未有的愉快,一夜未眠,手執一壺酒,淺酌慢飲。

  天光微亮,一縷熹光照射滿室,鍍上一層金光。

  南宮蕭放下酒壺,取來衣裳,去淨室沐浴,換上一襲墨色常服,腰間佩戴著象牙。

  神清氣爽,豐姿俊逸。

  南宮蕭站在謝橋的門口,伸手正準備敲門,謝橋先一步打開門。

  謝橋看到一襲墨色錦袍的南宮蕭,微微一愣,盯著墨色錦袍恍惚出神。

  南宮蕭臉上的笑容一僵,如何不知她此刻見到他想起了誰?

  “橋兒,我聽聞余海有一家的雲吞很美味,我們一同去吃?”南宮蕭雖是詢問,卻伸手搭在她的肩頭,帶著她出來,不給她拒絕的余地。

  謝橋回過神來,斂去思緒,撥開他搭在肩頭的手:“不能在驛站吃?”

  南宮蕭挑眉:“你做?”

  謝橋昨夜並未睡好,渾身疲倦乏力,並不想出去走動。南宮蕭表現的很隨和,像是很好說話,可他想要做的決定,都能夠達成,給她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你想吃什麽?我去做。”其實,謝橋一根手指都不想動。

  累,也沒有興致,滿腦子都是想著秦驀此刻如何了。

  “走罷,你有身孕,不能太勞累。你昨夜未曾睡好,再讓你做早膳,旁人見了說我虐待你!”南宮蕭往前走幾步,見謝橋不曾跟上來,駐足等她。

  謝橋強打起精神,即便很勉強,卻也不能惹南宮蕭不快。

  他不再是當年的少年南宮蕭。

  南宮蕭棄馬,與謝橋一同乘坐馬車,去楚河街頭一家雲吞鋪子,生意極好,人聲鼎沸。

  謝橋青筋脹痛,觸及南宮蕭詢問的目光,跟在他身後。有兩人見到二人,連忙起身讓開。

  謝橋一怔。

  “這裡生意極好,我事先讓人佔位置,如此便不用等。”南宮蕭為謝橋解惑,將醬菜放在她的面前,見謝橋看著他,南宮蕭溫和的說道:“我聽說女人有孕胃口不太好,容易膩味,這醬菜我特地讓人買的,酸脆帶一點辣,很開胃。”

  謝橋嘗一口,胃口大開,本以為只能吃幾顆雲吞,卻將一碗都吃下去。

  嘴裡飽了,胃裡仿佛還能夠吃下一碗。

  南宮蕭見她盯著自己的碗裡的雲吞,面癱的臉上扯出一抹笑,拿過她的碗,舀出一半給她:“我還未吃,等你的時候吃了一點,這一碗吃不完,你替我分憂。”似乎怕謝橋拒絕,臉上難得浮現一絲苦惱:“當初在邊關行軍打仗,冬日裡的時候,糧草緊張,每日吃野菜根、稀粥,一碗湯水,裡面飄幾粒米,所以養成不浪費糧食的習慣。”

  謝橋嘴角微微抽搐,卻也被他的神情與語氣給逗樂,嘴角掠過一絲淺淡的笑:“昨日裡那一桌,不知是誰鋪張浪費。”

  南宮蕭被戳穿謊言,絲毫不見尷尬之情。他說的並非假話,行軍打仗經常出現糧草供應不足的情況,在軍營裡他從未浪費過,卻不會與她解釋:“快吃了,冷了便不好吃。”

  謝橋也不矯情,反正他也未動過,再要一碗,她未必吃得下。

  南宮蕭囫圇吞棗,三五兩下便吃完了。

  霧氣熏染著謝橋長而卷翹的眼睫沾染著細小的水珠,她鼻尖冒出細密的汗水。南宮蕭心中一動,自袖中拿出香軟的錦帕,替她擦拭汗水。

  謝橋受到驚嚇,呆滯的看向南宮蕭,渾身僵硬。

  南宮蕭神色平靜,輕描淡寫:“沾了醬菜。”

  謝橋摸著鼻子,身子朝後一仰,避開他親昵的舉動。身子失重,坐下的凳子似乎也晃動了,謝橋感覺自己身體失重,往後墜去,眼睛驀然圓睜,布滿驚慌。

  南宮蕭身形一閃,坐在她的旁邊。“小心。”聲音輕柔,帶著一絲安撫,他身上的氣息將她包圍。謝橋一心擔心自己的肚子,雙手緊緊揪著南宮蕭的衣襟,驚魂未定。

  南宮蕭松開手,突然看向一角,一道身影一閃而逝,隻捕捉到一抹衣袂。

  秦驀處理完事情,便來找謝橋,看到她與南宮蕭在一起用早膳。南宮蕭將自己碗裡的雲吞給她,謝橋並未拒絕,與他有說有笑,甚至南宮蕭坐在她的身旁,兩人舉止親密,她並沒有抗拒。

  秦驀眼底的情緒變幻萬千,最後歸於沉寂,渾身散發著陰煞之氣,面色陰沉似水。

  即便眼見為實,他親眼看見她與另一個男人調笑,而將他棄之不顧。他都願意相信,她有不得已的苦衷!

  或許,會擔心他會不諒解她將解藥給玉傾闌,不知如何面對他,而逃避。

  沒關系。

  他都能夠不在意!
  可該死的他就是心中不痛快!

  想要直接出現在她的面前,將她帶走。

  可南宮蕭那一眼,他退怯了。

  他怕謝橋拒絕。

  秦驀手指捏得哢嚓作響,一拳砸在牆壁上。

  “主子——”

  秦驀陰冷的看向他。

  藍雨立即閉嘴。

  秦驀目光陰鷙,冷厲的看向雲吞攤前,已經不見二人的身影。

  站在馬車上的謝橋,若有所覺一般,朝秦驀所站的方向望去,空蕩蕩,並不見秦驀。

  難道,只是錯覺?
  “看什麽?”南宮蕭靠近謝橋,順著她的視線望去,明知故問道。

  謝橋搖了搖頭,大抵是未睡好,精神恍惚了。

  掀開簾子,謝橋打算進去,余光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面色驟然一變,連忙下馬車,朝秦驀的方向追去。

  “你做什麽?”南宮蕭抓住謝橋的手臂。

  謝橋語氣裡帶著焦灼,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秦驀的身邊,“秦驀,我看見他了,我去……”

  南宮蕭一口截斷她的話,冷笑道:“你以為我們在街頭吃雲吞他看不見?為何他不來找你,你難道沒有想過原因?”

  謝橋腳步生生止住,背脊僵硬,渾身似乎被定住一般,挪不動半步。

   啊啊啊,煙兒今天好勤奮,爆發了!希望能夠持續,由於換地圖,煙兒不知道該怎麽寫,前面更新略少。希望後面一直順,煙兒就能多更,麽麽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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