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乞求來的不是奇跡
  實際上進入核心比卡奧斯想的還要簡單。

  一路上並沒有什麽波折，在精靈女巫羅莎琳德的帶領下，卡奧斯很輕易的就來到了寒冰精靈駐地的核心。而那個話嘮的小姑娘也因為地位不夠的原因，只能看著卡奧斯走入了核心的背影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的離開了那個神神秘秘的，看起來有很多好東西的黑袍巫師。

  說實在的，這真讓卡奧斯舒了一口氣。

  寒冰精靈駐地的核心十分出人意料。並不是那種充滿著精靈特色的，讓巫師與德魯伊們施展法術扭曲了樹木製作的高腳樹屋，而是一塊大的讓人難以置信的樹墩製作的祭壇。

  祭壇上面用各種各樣巫師熟悉或者不熟悉的字體來刻畫著無數的符文與歷史。讓他頗為驚訝的是，實際上他還真的有點誤會了這群精靈們的駐地了。那上面有著無數強力到讓人感到窒息的法術符文苟延殘喘的在木樁上閃爍，同樣有著為數不少的防禦符文依舊在那祭壇的地面上流通著意志的力量。但是讓人感到惋惜的是，因為木質的腐朽與整個祭台根基的死去所帶來的結構崩塌讓這個歎為觀止的大結界只剩下了恆溫這一個可用的符文結構。

  而卡奧斯也沒有試圖拓印一下這上面的符文。反正是千年前的產物，這些東西大可以問那些帝都的精靈大巫師，沒必要對於這種鄉間小地方耗時間。他更在意的是眼前那些穿金戴銀，和一路上抹胸熱褲或者乾脆就穿個褲子的寒冰精靈男女們截然不同的精靈長老們。

  他的任務就是讓這群看起來已經顯出了一定老態的精靈們參與到戰爭之中。

  “我是卡奧斯，北地法師首席，冰原上的最強者，你們將來的領袖。”

  卡奧斯很清楚自己沒有任何能夠稱道的相貌，那種仿佛巫妖一樣的面孔只會讓他的身形更加的邪惡起來。但是他也無意於遮蓋自己的面孔，而是很乾脆的拉起來兜帽。那張距離陰影只有一步之遙的恐怖面孔清晰的在精靈們渾濁的瞳孔中倒映出來，換來一片短促的驚呼。

  他就像是一具真正的被力量呼喚的巫妖一樣，蒼白瘦弱的面孔上寫滿了嘲諷的神色，面對著那群老態龍鍾的精靈們伸出了手掌。無數哀嚎著的陰影與黑暗在他的手中聚集，凝成了一條焦黑的手杖。在那手杖落在地面的一瞬間，一股黑色的物質頓時將仗下的朽木化成了一團陰影。那群老精靈們看著陰影的手杖眉頭頓時一跳，神色更加的淒苦起來。

  “乞求來的從來都不是奇跡，而是施舍。我們之間也根本不是什麽幫助與被幫助者，只是單純的利益區分。你們交給我寶物與資料，我殺死巨龍，我們的關系僅僅如此。”

  在寒冰精靈駐地最深處，身軀乾瘦如同骸骨一樣的巫師高傲的昂起來頭顱。空洞無神的眸子裡點燃著兩縷幽暗的火光，無情的將對面愁眉苦臉的精靈們納入了眼眶。只是眨了一下眼皮的功夫，那些精靈們奢華的鏡像就在黑火中變成了無數碎片，重新歸於混沌。

  卡奧斯根本沒有把這群精靈們放在眼裡。

  就算是眼前的那群號稱是長老們的精靈穿著異常的正規，那在他的眼中也和一團垃圾沒有什麽本質上的區別。能夠來到這裡僅僅是因為那個議員巫師的祈求，再也沒有別的原因。

  至於那個小女孩的要求那簡直是再簡單不過了，只要一個小型的龍狂迷鎖或者精神法術就可以短暫的驅趕那群巨龍。反正不是不想殺死不是麽？那麽只需要根龍商量一下讓他們離開這裡一天的時間就可以了。一天的驅逐也是驅逐，卡奧斯從來不會違背自己的諾言。

  但是那個議員巫師的話讓他有了點新的想法。誠然，他可以直接拍拍屁股拿出來一本合約書對著帝都的官員們說我已經盡力了。但是相應的，作為北地法師首席他並沒有盡到自己的義務，整個北地淪為蠻子的後花園，二十三貴族的血脈在他的手中分崩離析。就算是他是大巫師也沒有辦法遮蓋這種業績上的絕對失敗，這會讓他在十年裡不會有任何任務和資助。

  而卡奧斯如今才二十歲，他可不想今後的十年都呆在法師塔裡面對書籍與資料。雖然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很可能就是他未來的道路。如果他沒有讓這些精靈們站起來的力量的話。

  他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去試圖說服一下這群老頑固。就當是為了自己的未來。

  “你們究竟有什麽想法對我來說根本無意義，精靈們。我只在乎你們能否拿出來足夠的作戰勇氣來讓我為你們殺死那群巨龍，僅此而已。”枯木一樣的法師看著面前的精靈們緩聲說道。為了讓自己的表現更加有說服力，他甚至用上了魔法來加強自己的聲音。

  那一半已經成為了陰影的身軀逐漸的延伸拓展，支撐著人類聲帶的震動。用一種正常人想想都會覺得瘋狂的方式讓聲音順著陰影延伸，完美的傳達到了祭壇裡的每一個角落。

  “去戰鬥，去展現你們的實力，你們別無選擇，精靈們。不戰鬥就必然會死，戰鬥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一輩子的懦夫終究一事無成，你們遲早會成為冰龍洞穴裡面的一點點綴。”

  “超自然力量的具現，大巫師卡奧斯閣下……”在祭壇之上穿的就像是地精們做出來的燈泡一樣的精靈長老們抖動著胡須，靜靜的咀嚼著這個名字的含義。沒有人會用大巫師的身份開玩笑，哪怕是寒冰精靈也有著如此的常識。所以他們很理所當然的肯定了他的身份。

  “我想您的力量我們確實是可以肯定了，但是我們不可能賭上我們種族的未來。種群從來不是賭博用的。因為每一次微小的差錯都會造成萬劫不複。您能夠理解這樣的想法，我們只不過是一群老人，沒有那麽大的野心也沒有那麽多的想法，我們隻想延續自己的種群。”

  “那麽就更應該握住你們的武器去戰鬥，精靈們。”卡奧斯高聲呼喊道。魔法制造的聲音震顫著整個祭壇，讓最上方的火把也隨著搖曳。使得精靈們的神色更加陰晴不定起來。

  “薩卡洛斯的遺民，你們的家園，你們族民的心態一路上我也已經有所了解。你們的種群沒有任何未來可言，只知道一味的奉獻與忍讓，反抗的精神連存在都沒有存在過。如此怯懦的種族談什麽未來？如果這種未來就是你們想要的未來，那麽你們的未來也頂多持續百年。巨龍們會輕而易舉的打破你們的家園，掠奪你們的族群，讓你們的未來徹底斷絕。”

  半人敲著手杖，讓祭壇上的符文一點點的沾染上瘋狂而浮躁的陰影。無數漆黑色的線條在巫師的身邊糾纏，痛苦的扭曲呻吟著。那殘忍的姿態給了精靈長老們無數的精神壓力。

  “但是這畢竟是推測不是麽？說不定未來不是如此呢？”一名精靈滿面愁容的開口說道。不過就連他也知道自己的理論有多麽不靠譜，所以才擺出來一副苦瓜臉，更多像是應付一樣隨口說出來一些讓人感到可笑的理論。“說不定那群巨龍們會良心發現也說不定？”

  “算了吧，說出來這樣的話也只是讓巫師閣下看笑話而已。”沒等巫師開口反駁，那個站在祭壇最中央的精靈長老就已經擺了擺手，示意那個精靈不用再多說些什麽了。這個為首的老人很明顯有著遠遠超過旁人的地位。就連身上的裝飾也遠比普通的精靈有著更多的裝飾。在他的指揮下，那個一副苦瓜臉的精靈也很乾脆的放棄了自己的發言。

  “巫師閣下，如果您想要消滅那些巨龍的話，最快是什麽時候開始？”讓那個年輕的精靈閉嘴後，為首的老精靈眼窩中呈現出來一種罕見的銳光，直視著對面面帶微笑的巫師。

  似乎為了提醒一下寒冰精靈的地位一樣，黑色線條逐漸的在現實具現出來自己的身軀。它們在巫師的身邊繚繞活躍開來，編織成了無數黑漆漆的巨口對著精靈們咧嘴猙獰的無聲狂笑。一股從精神中發起的尖嘯開始在精靈腦中回響。瘋狂而囂張的氣息逐漸在這祭壇廣場之中彌漫。就連那個地位最高的老精靈也是一副不自在的樣子，下意識的挪開了自己的視線。

  “明天。我親愛的盟友。”卡奧斯如同夜梟一樣向臉頰的兩邊裂開了一道口子，露出了潔白森然的牙齒。一臉冷笑的面孔讓所有的精靈們紛紛感到一種不吉利的氣息。“我需要一天的時間來休養一下，把我的能力調整到最巔峰的狀態。一天之後你們會見到你們想要的。”

  “……希望我們的約定順利，卡奧斯大人。”

  “當然，我的盟友。”

  用敬語結束了兩邊的對話，精靈長老們就像是碰見瘟神一樣一臉古怪的匆匆從祭壇的另一邊撤離了駐地的核心。隻留下渾身陰影的卡奧斯在祭壇中聳動著黑暗，做著無聲而猙獰的微笑。那惡心的姿態讓卡奧斯的心中也充滿了憎恨與厭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