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精靈駐地
  “巫師先生，你出現在冰崖上的那個法術叫什麽名字？就是那個把自己變成影子和黑霧，然後從地上爬起來的那個？感覺超厲害的，您能不能教教我？那個操縱巨龍的法術又是什麽？為什麽它能讓已經死掉的巨龍又變的活了過來？那種讓人感覺腦子都要炸開的氣氛是怎麽弄的？老師完全沒有教過我啊。那個很厲害的把巨龍都嚇住的氣場究竟是怎麽弄的啊？還有那個大裂解術真的好厲害，能不能告訴我怎麽弄？我會給報酬的哦？”

  “很抱歉，無可奉告。”

  “哎，這樣啊？那巫師先生巫師先生，帝國法師團是什麽啊？北地全境之主又是什麽稱號？光是聽起來就感覺好厲害啊。在人類社會中您這樣強大的巫師有很多麽？還是說您是特例啊？那個力量真是讓人感到超可怕的，您現在多大年紀了？一百歲？二百歲？還是三百歲？您的身軀已經元素化了吧？居然能自己彌補傷口這完全不是生物形態了呀。”

  “很抱歉，無可奉告。”

  “……其實呢，巫師先生，我們那邊真的很苦的。我們也想打破巨龍的禁錮啊。但是巨龍實在是太多了，完全趕不走。而且我們的生命也沒受到直觀威脅，所以我們也不好意思下死手啊。正好您來了就當一個這個壞人沒問題吧？您對此不會有什麽意見吧？”

  “很抱歉，無可奉告。”

  “……那麽大巫師卡奧斯先生，您能告訴我點什麽？”

  “很抱歉，無可奉告。”

  “…………”

  時間在單方面的對話中迅速的流逝著。因為有一個話嘮在身邊，卡奧斯甚至沒有感到多少時間流逝的感覺。等到前面的羅莎琳德一臉笑容的轉身說已經到了的時候，卡奧斯都下意識的回復一句無可奉告。愣了兩秒才意識到前面的精靈說了些什麽。

  往前走了幾步看著精靈少女指著的景色。法師常年累月的被潔白所覆蓋的眼球裡猛的撲進來一團另類的翠綠色。那種感覺就像是迎面被誰打了一拳一樣，讓巫師踉蹌的後退了兩步。

  “怎麽樣？我說過的吧？我們寒冰精靈的駐地絕對會讓你感到驚訝的。”站在旁邊穿著清涼的精靈少女一臉壞笑的說著。“這可是我們的祖先花了大力氣留下來的一塊理想鄉。結界的存在更是保障了外界的風雪不會侵擾我們的生活。所謂的逆境天堂就是這樣了吧？”

  “啊，某種程度來說確實是這樣的……”

  卡奧斯踉蹌著後退了好幾步，一腳卡在冰岩上，這才站穩了身子。伸手揉了揉因為驟然的衝進而差點致盲的眼睛。卡奧斯看著那景色第一次感受到了文化差異所帶來的巨大痛苦。

  眼前呈現的是十分瑰麗的一幕。

  在冰白的冰川之中，翠綠色的精靈駐地就像是王冠上的寶石一樣，肆無忌憚的在整個山川內部釋放著自己的光彩。無數高壯的樹木伸展著自己的枝椏，讓綠葉覆蓋了整個精靈駐地。那精靈們獨特的精美華麗的建築就在那樹木的枝乾和核心之中點綴出了無數瑰麗的色彩。在北地淡白色的陽光照耀下，那精靈駐地的綠色在兩邊的冰川夾擊之下顯得越發的刺眼起來。

  而在卡奧斯所在的山頂，還能時不時的看到一兩個皮膚白皙的身影在樹木上穿梭的樣子。那在森林中時隱時現的藍法和特立獨行的抹胸和熱褲足夠讓人在一公裡外分辨出來他們每一個人。似乎感受到了什麽人的視線，那下面的精靈還對卡奧斯兩人做出了回收的動作。

  如果不是羅莎琳德親口告訴卡奧斯她們的種族處於危機之中，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可能把這裡當成什麽危機的地方吧？畢竟連哪怕一丁點的危機感都找不到，怎麽可能處於危機。

  各種意義上，這個種族都是沒救了……

  “很驚訝是吧？這就是我們寒冰精靈引以為豪的家園。整個種群寧死也要保護的家。”羅莎琳德掛著那張十三四歲的少女面孔，一臉自豪的挺了挺那什麽都沒有的胸脯。

  “不會有戰爭的理想鄉，任何生靈都會感到舒適的冰川之家。那些冰雪在結界的作用下只能成為水流來澆灌我們的家園。”看起來小精靈似乎真的對自己的家園引以為豪，就像是一隻驕傲的小麻雀一樣蹦蹦跳跳唧唧喳喳的說著，絲毫沒注意卡奧斯已經鐵青了的面孔。

  “我們努力維持的結界就是為了讓這叢林理想鄉不再變得和那霜天一樣寒冷。我們沒有帝國法師團那樣改天換地弑殺神明的能力，但是我們也依然可以選擇改變周圍的地貌。這是我們世世代代引以為豪的樂土，是我們寒冰精靈的家鄉。怎麽樣？不錯吧？”

  “啊，是不錯……”卡奧斯頗為頭疼的伸手捂住了腦袋，齜牙咧嘴的看著那青翠的世界。

  巫師發誓他這輩子以後絕對不會找任何跟精靈有關的東西了。這已經不是世界觀的問題而是腦子智商的問題了。究竟腦子坑有多大才能讓這些精靈們寧死也不肯放棄那些除了裝飾意義外連一丁點實際意義都沒有的叢林？這些精靈們果然還是腦子有問題吧？

  還有那個結界，那個結界真是讓卡奧斯深深的感受到了智商的差距。他讓山脈之靈尋找什麽隱藏的魔法結界很明顯是個錯誤的行為。隱蔽？精靈們可沒想那些沒用的東西。

  至於為什麽沒有找到？因為精靈們的結界壓根就是保溫結界！花了無數人力物力和巫師資源，這群精靈們就是為了讓他們的那個叢林維持住能夠存活的溫度而已！明明精靈們明明光著身子在外面跑都不會有問題，為什麽尖耳朵在這種地方就會如此執著？明明什麽用都沒有卻依然要固執的弄那些沒用的形式主義，為了過去而葬送掉未來，這簡直瘋了吧？

  “你們就沒有想過讓自己走出這個家園麽？比如說反抗一下之類的。”

  “為什麽要反抗呢？它們也沒有直接攻擊我們啊？啊，那個冰龍的死亡絕對是個意外，不是我想殺了它的，是它自己不好，不能怪我。那個法術也只是師傅教給我的，我不知道哦？”

  ‘……我果然跟精靈們天生不對路。’

  身為半人的卡奧斯在內心中給自己的幻想徹底的踩上了一腳。認為精靈腦子會正常？果然還是自己的腦子不正常了吧？居然會妄想精靈會改變她們的性格，果然還是太年輕了麽？

  “呼……總而言之你們就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家園所以才不肯離去的對吧？”卡奧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腦子裡凌亂的思緒。“你們因為家園的問題不能離這裡太遠，也不願意主動尋找商隊尋求幫助，所以才只能困守在這裡等著別人來發現對吧？”

  “雖然說很想反駁些什麽，但是您說的沒錯。”羅莎琳德一臉困惑的點了點自己的下巴。

  她當然能聽出來那對話中暗含的諷刺與惱怒的情緒，但是身為純種精靈的她根本沒有辦法理解卡奧斯的人類情節。保衛自己的家園是很理所當然的事情，沒有精靈的家哪有精靈？

  任何一個精靈的家園都應該是精靈用自己的生命來保護的。他們的生命概念注定了他們將死在他們的優雅與和平之中。他們從來不知道什麽叫轉進遊擊，也不懂什麽叫做保存火種，更不理解人類那足夠將天國掀翻的怒火與反抗精神。他們只知道忍耐，交涉，後撤。現在想想當年的精靈大聯盟能夠創建起來完全是因為這群蠢貨壓根沒想過怎麽打仗。

  卡奧斯承認這些家夥一個個體拎出來都是十分出類拔萃的優秀個體。但是也正是因為這種怪異的優秀才葬送了他們所有的希望。從精靈大聯盟時代之後，精靈們除了層出不窮的巫師和他們的藝術與弓箭技巧外，他們毫無建樹。戰爭藝術依然處於無數年前的原始形態。

  “走吧。”看了一眼那依然祥和的精靈駐地，卡奧斯毫不遲疑的轉身。

  “誒？直接就走麽？不進去坐坐麽？我的族人很好客的，你一定能喜歡上的啊。”

  “嗯，不用了。我直接幫你們把冰龍趕走就可以了。不必浪費時間。”

  卡奧斯無意改變這些寒冰精靈們的想法。倒不如說這些精靈繼續蠢下去才對他有好處。反正他過來也只是為了履行諾言順手弄上一個合約的。他可不是作為救世主來拯救精靈一族的。卡奧斯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別的事情他才懶得管。精靈們死多少都跟人類無關不是麽？

  他是大巫師卡奧斯，北方霜凍之土的主宰，北地法師首席，殘忍無情的噩夢。而不是聖賢卡奧斯，所有生靈的拯救者，慈祥和藹的救世主。他很自私，僅此而已。

  但是他轉身邁出第一步的瞬間，從那精靈駐地的深處傳來的請求卻讓他停住了腳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