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入使用能幫助您收藏更多喜歡的好書,
希望大家都能多多登入,管理員在此感激不盡啦!
《江故》第八百五十二章 吳謀的語出驚人
  一聽到方戰岩走火入魔的消息,慕功的瞳孔便是放大到極致,多少有些瞠目結舌、大吃一驚。

  而祭風道人如實相告的言語更是猶如一把力達千斤的重錘,毫不留情地砸在了慕功的身上,使得他的心裡“咯噔”一聲,顫了一下,頓時覺得脊骨發涼、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渾身上下止不住地冒出一堆冷汗來,就連額頭上也已經冒出一粒又一粒豆大般的汗珠,它們猶如汩汩清泉般沿著臉頰順流而下,滑至下巴處時稍作停留,然後才如同沉甸甸的隕石般從天而降,墜落在地面上,發出不小的動靜!
  慕功的眼神當中閃過一絲慌亂不安的神情,但這一抹慌張的神色稍縱即逝,還沒等祭風道人捕捉到它,它便已如同過眼煙雲般消散不見、不複存在了!

  慕功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不禁露出一副首鼠兩端、進退維谷的糾結神情,進而愁眉不展、神思不屬地喃喃自語道:“怎會如此……戰岩師叔怎會入魔?”

  “入魔本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沒什麽好大驚小怪的。”祭風道人輕描淡寫地解釋道,“只要心中有無法釋懷且又時常耿耿於懷的執念,自然就會讓心魔有趁虛而入的可趁之機。其實我們每個人的心裡都會有魔,只是有些人的意志堅定、內心強大,所以才不會被心魔所侵蝕罷了。而有的人,譬如你的戰岩師叔,執念太深,欲望太重,心中有所求且又遲遲惦記,這久而久之,自然就遭到了心魔的侵蝕。”

  慕功聽後,雖是如夢初醒、恍然大悟,不過仍是一臉凝重,愁眉不展、憂思神傷的樣子叫人一看就知道他顧慮重重,只是這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樣子,也不知是在思索著些什麽罷了。

  “竟是這樣……”慕功顫抖著聲線,憂心忡忡、惴惴不安地提出了自己的顧慮道,“如此說來,當真是我們神宗對不起師弟了……”

  祭風道人長歎一口氣,進而伸出一隻攤開掌心的手拍拍慕功的肩膀,輕聲細語地勸慰道:“好了,慕功,你也不要想太多了,沒什麽對得起對不起的。戰岩師弟殺了枯山,楊林風現在對我們肯定是恨之入骨、深惡痛絕,為師只希望你記著,近段時間內,不要想著去找他。我們彼此之間,都需要好好冷靜一下。縱使楊林風真不回來,那也是他深思熟慮之後所做出的決斷,我們無權干涉,你,能明白嗎?”

  慕功稍稍低頭,眼神不自覺地向下瞥,不禁面露難色、滿臉愁容,臉色愈發的難看,雙手更是於不知不覺間緊握成拳,心裡似乎藏了一座蠢蠢欲動、躍躍欲試的憤怒火山,滾滾岩漿隨時都有可能從中噴湧而出!

  慕功冥思苦想、絞盡腦汁,大腦飛速運轉,飄忽不定的眼珠子在眼眶中來回轉動,迷離的眼神止不住地瞥向四面八方,好一番權衡利弊過後,還是堅定不移地把心一橫,霸氣側漏地放下狠話道:“不行!我要去找師弟,把這件事情跟他說清楚!”

  說罷,眼看慕功轉身就要離去,但就在這十萬火急、迫在眉睫的千鈞一發之際,祭風道人卻是一把抓住他雄厚粗壯的臂膀,進而怒目圓睜、瞋目而視,火冒三丈、義憤填膺地厲聲呵斥道:“你給我站住!不許去找楊林風!”

  慕功在祭風道人的拉扯下赫然止步,進而驚慌失措地轉過身、回過頭,無所畏懼、不管不顧地反問道:“為何?”

  祭風道人惡狠狠地喘了一口粗氣,擺著一張冷若冰霜的臭臉,有條有理地以理服人道:“你想去找楊林風說個清楚,可他身為當事人,知道的難道會比你少嗎?你以為你所知道的, 會比他清楚得多得多嗎?!戰岩師弟走火入魔誤殺枯山大師乃是不可否認的事實!這也終將成為我們跟楊林風之間不可逾越的一道鴻溝!楊林風現在正在氣頭上,你此時去找他,無疑是自尋死路、自取滅亡!”

  “那我也不能就這樣對師弟放任不管。”慕功皺著眉,苦著臉,有理有據地據理力爭道,“師父,難道你不覺得我們還欠師弟一個道歉嗎?”

  “道歉?”祭風道人不由自主地跟著他念了一遍,進而情不自禁地把眼睛眯成了一條狹窄的縫隙,而後用一種陰陽怪調的語氣,心知肚明地說,“你覺得道歉有用嗎?這難道僅僅是一個道歉就能解決的事情嗎?你好言好語地跟楊林風道了歉,他就會原諒我們所犯下的過錯了嗎?慕功,醒醒吧!這是不可能的!道歉如果有用的話,那楊林風也就不會像躲仇敵一樣的對我們避而遠之了!”

  被祭風道人這麽一訓斥,慕功的心中竟是一陣觸動,其噙著淚光的眼眸隱隱閃爍,仿佛是有星羅棋布、不計其數的淚水即將從中奪眶而出,隨即便是沉默不語、一言不發,隻覺得內心一度十分煎熬,可盡管如此,也還是遲遲憋不出一句話來……

  慕功不自覺地伸出舌頭潤了潤乾癟的嘴唇,不禁露出一副猶豫不決、左右兩難的複雜神情,心中早已是七上八下、忐忑萬分,小心臟更是一直在“撲通撲通”、一蹦一蹦地活蹦亂跳,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從中蹦出來似的!

  按兵不動、隱忍不發的慕功憋得面紅耳赤、滿臉通紅,紅撲撲的臉頰就像是被心狠手辣的烈日驕陽灼燒了一樣,簡直紅得不成樣子,想來定是隱忍到了極點,所以才會是這般的愁腸百結、愁緒滿天。

  許是祭風道人意識到自己的辭色太過鋒利的緣故,便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番狀態,整理了一番情緒,努力讓自己重新冷靜下來,進而慢慢悠悠地伸出一隻攤開掌心的手搭在慕功的肩膀上,平心靜氣地安撫道:“慕功,為師也舍不得他,為師也希望他可以回來,只是按照現如今這個形勢,你真不能去找他,否則情況只會越發糟糕。為師已經失去了你的戰岩師叔,為師不希望再失去你了,你能明白為師的良苦用心嗎?”

  慕功的眉頭緊鎖,好似荊棘叢生,其神色愀然、面色凝重,簡直難以用言語去形容!

  慕功緊繃著的臉上就連細皮嫩肉都在瑟瑟發抖,從頭到尾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栗,他在內心好一番掙扎過後,還是蠻不在乎地把手一揮,相當強勢地甩開祭風道人的臂膀,進而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扭頭就跑,似是不想再跟祭風道人有過多的交集。

  祭風道人見此情形,臉上更是風雲突變、驟然變色,當即就露出了一副驚恐萬狀的神情,進而伸出一隻手,攤開掌心正對慕功匆匆忙忙的背影,正想開口勸阻,但才剛剛吐出一個“誒”字,便是不由得欲言又止、如鯁在喉,伴隨著喉結的一陣蠕動,這話到嘴邊,竟還自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到最後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吐不出一個字來,最終隻好將即將脫口而出的千言萬語化作一聲無比沉重的歎息,其歎息之中,滿是身心交病、心力交瘁的無助之感和無奈之意。

  就在慕功將要奪門而出的刹那間,吳謀剛好途經此地。

  他此行是想來看看祭風道人的狀況如何,不料竟是恰好碰見了揚長而去的慕功。

  吳謀提起一隻手,剛想與之打個招呼,誰知慕功竟是對其不理不睬、視而不見,宛若一道迅猛的疾風從自己的身邊呼嘯而過,愣是沒留下點兒別的什麽東西。

  吳謀眉梢一緊,當即就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兒,進而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發出“嘶——”的一陣聲響,一手伸出兩指,來回摩挲著下巴,小小的腦袋裝著大大的問號,倒是有些如坐雲霧、不明所以了。

  雖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不過吳謀一向是聰明絕頂、才智過人,瞧這架勢,就知道他一定是為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跟祭風道人發生了些許不愉快。

  吳謀若有所思地默默頷首,進而帶著顧慮步入祭風道人的仁和宮。

  祭風道人順著慕功離去的方向望去,不料竟是恰到好處地跟取而代之的吳謀對視一眼。

  看到吳謀的祭風道人瞬間就不淡定了。

  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激靈,就跟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似的,身子有一陣明顯的抽搐,進而開始有意無意地回避吳謀的眼神,頗有一番做賊心虛的味道。

  吳謀在無可奈何地搖頭晃腦的同時馬不停蹄地扼腕歎息,像是對祭風道人的表現大失所望。

  他瀟灑自如地揮一揮衣袖,帥氣十足地把雙手背過身後,進而邁著沉重有力的步伐逐步向祭風道人靠近。

  誰料祭風道人竟是對其熟視無睹,就跟剛才的慕功一樣,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自顧自地坐在了石凳上,甚至還稍稍轉身扭頭,使自己的身軀盡量背對著吳謀,仿佛他是什麽如狼似虎的妖魔鬼怪似的,對其可謂避之若浼!

  但是吳謀偏偏不如他所願,在靠近祭風道人以後,非要坐在他的對面,進而鎮定自若地倒了一杯茶水,神色自若地喝了起來,愣是沒有搭理祭風道人。

  祭風道人尋思著吳謀好不對勁兒,以往這種時候,他早該指責起自己的不是來了,結果今天居然這般沉得住氣,甚至還有閑情逸致喝茶,當真是比自己還要反常許多。

  於是乎,祭風道人緊皺著眉頭,用一種極其厭煩的語氣,略顯不耐煩地拷問道:“師弟來這做什麽?”

  吳謀暗暗一笑,饒有興致地打趣道:“我記得平日這個點兒,掌宮早就該在宸軒殿批改文書、處理政務了才對,怎麽今時今日,卻是如此的萎靡不振、暮氣沉沉了?”

  祭風道人不由得愣了一下,雖然知道吳謀是在明知故問、冷嘲熱諷,不過還是用一種極其平淡的語氣,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迎著他的話說下去道:“怎麽?我恰好今天乏了,休息休息都不行?”

  “掌宮身為神宗之主,向來都是日理萬機、政務繁忙,這一天歇下去,可不知得耽誤多少正事兒啊。”吳謀用一種陰陽怪調的語氣,有意無意地嘲諷道。

  祭風道人鄙夷不屑地衝他翻了個白眼,漠然置之道:“那也沒辦法,耽誤就耽誤吧,反正有師弟你幫我盯著,想來歇上一天,也不會釀成什麽大錯。”

  “我不可能每天都能幫掌宮你盯著。”吳謀的神情一下子變得認真嚴肅起來,一本正經地冷冷道,“我倒是想問問掌宮你,還要這樣一蹶不振到什麽時候?不然要是所有的事情都由我一手操持,師弟我當真是不堪重負啊。”

  祭風道人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笑,氣定神閑地撒手不管道:“師弟說笑了,你一向精明能乾、足智多謀、深謀遠慮,做起事來更是有條不紊、井井有條,遠比我能乾得多了。我在師弟面前,反倒是小巫見大巫了。不妨這些日子就由師弟你代為掌政好了,相信在師弟你的統領下,神宗一定是蒸蒸日上、愈發強盛。”

  聽到此處,吳謀的心中一震,身子一顫,眼神更是突然變得犀利起來,惡狠狠地瞪了祭風道人一眼,進而低垂著腦袋,一臉深沉、愁眉苦臉,仿佛是有揮之不去的烏雲蓋頂,使得吳謀的臉上滿是陰霾。

  他在重新組織了一番語言過後,才用一種暗藏殺機的語氣,冷冰冰地拋言道:“掌宮的言外之意,是要辭任現在的位子?”

  “我可沒這麽說。”祭風道人瞬間直起身子、挺起腰板,在毅然決然地矢口否認了一遍之後,語氣卻又越發的低弱,甚至從中透露出一絲卑微之意,“我只是……屬實有些累了……”

  吳謀的心弦一緊,炯炯有神的目光當中竟也透露出幾分茫然,手足無措的樣子全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抿了抿近乎乾枯的嘴唇,進而把雙手搭在石桌上,腦袋亦是往前傾了傾,而後皺著眉,苦著臉,苦口婆心地勸阻道:“掌宮,我明白,我都理解的,這段時間,我也感到些許疲憊,只是你我身為神宗的師尊,有時候肩上所背負的,注定要比他人多出許多,現如今神宗經歷如此變故,你我更是沒有理由懈怠。師弟我,完全能懂得掌宮你的心情。戰岩師兄走火入魔落得這般慘痛的境地,我心裡亦是為之感到難過。只是逝者已矣,我們這些活著的,尚需砥礪前行。掌宮,如若妖魔鬼怪四大異族在此時進犯,我們難道還能坐以待斃、無動於衷不成嗎?”

  祭風道人微微皺眉,臉上閃過一絲極為不適的神情,隻覺得好一陣頭暈目眩、頭昏腦脹,仿佛是有成千上萬隻蒼蠅在耳邊轉悠轉悠,一直在耳邊“嗡嗡嗡”的吵個不停!

  祭風道人惆悵萬分地長歎一口氣,進而猛地伸出一隻攤開掌心的手扣在了自己的腦門上,而後便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徑直泣不成聲地號啕大哭道:“師弟!這都是我的錯!我為什麽沒能及時注意到戰岩師弟走火入魔?!我要是能早點察覺他的異常之處,神宗也不會接二連三地發生這麽多大事!枯山大師不會駕鶴西去、魂歸西天,楊林風他……也不至於離我而去!”

  吳謀臉上的神情可謂和祭風道人如出一轍,他神思不寧、鬱結寒氣,一時之間,灰心喪氣、失魂落魄,漫天飛舞的愁緒深入骨髓,著實是把人逼到了絕境!
  吳謀哭喪著臉,憂心惙惙、惶恐不安地提出了異議道:“掌宮,現在還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越是到了這種危急關頭,我們越是不能掉以輕心。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枯山大師本該是當今江湖上唯一的十重天,而十重天的力量有多麽強悍,掌宮的心裡比我清楚,可戰岩師兄卻是僅僅只有八重天的功力,兩者實力懸殊,戰岩師兄縱使是偷襲,想來也不應該直接給枯山大師造成致命的傷害才對。”

  祭風道人一聽,臉上的神情瞬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他就跟意識到了什麽似的,眼神當中閃過一道希望的曙光,進而心驚膽顫、坐立不安地試探道:“師弟的意思是……這背後另有蹊蹺?”

  “掌宮難道不覺得可疑?”吳謀更進一步地瘋狂暗示道,“戰岩師兄僅僅只有八重天的功力,但枯山大師卻是有著整整十重天。如果戰岩師兄在這樣的強弱懸殊下都能給枯山大師致命一擊的話,那這未免也太離譜了一些?”

  祭風道人情不自禁地把眼睛眯成了一條狹窄的縫隙,進而若有所思地默默頷首,竟還覺得吳謀說的頗有一番道理,在對其表示認可後,又意味深長地追問道:“那按照師弟你的意思是?”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